《忆明天》俟寂谙歌

15、Chapter15撕扯

　　这一枪是正对脑门开的，朝昰暮调转了子弹的方向。
　　梅维尔看到后面还站着几个人，皱眉道：“我让他们进来了吗？”
　　维纶了然，就要带他们下去。
　　“我不介意和你们俩打一架。”朝昰暮看着梅维尔，眼神坚定。
　　梅维尔没再赶人，他看着枪将其抛起，枪在空中转了个圈，又回到他手中。
　　朝昰暮站在高处，话是那样绝情：“我不记得我说过这里是家，这里早就变了。”
　　梅维尔顿了顿，又继续抛着枪。那老旧的枪被擦得锃光，上面不断倒映出他扭曲的脸。
　　“他们说话好奇怪。”泮星洋小声对边上的晓海道。
　　晓海想提醒他不要讲，直觉告诉自己在这里说话比较危险。
　　而凌晨瞪大眼听着泮星洋的动静，想骂他但忍住了。
　　我的天泮星洋你个笨猪能不能别讲啊，闭上你的嘴吧！陈小晞踩了他一脚，这家伙不会看情况吗？
　　泮星洋没叫出来，非常不好意思。
　　梅维尔扫了一眼几个孩子，看到晓海，那眉头拧得更深了：“你是谁，感觉很让人不舒服。”
　　晓海欲言又止：“我……”
　　朝昰暮也不知道梅维尔到底想干什么，他挡在晓海身前，一字一顿：“我们走了。”
　　维纶正靠着墙，他理了理衣服，慢条斯理的说：“你们的帐都没算清，别急着走啊。”
　　“你想怎么算？”朝昰暮时刻注意着旁边的动静。
　　“当然是留下来了。”梅维尔端起桌上的酒，看着压进石榴红的水中朝昰暮的脸。
　　朝昰暮有些诧异：“梅维尔你搞什么鬼？”
　　“留下来，我想杀了你。”
　　朝昰暮没想到当年自己绝尘而去，梅维尔有这么恨他。本来几个人还有概率能够无伤出去，但现在看来没有那样的好运气了。
　　但那些寒冷却又温暖的天，大抵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俩早在两条相反的路上走远。朝昰暮叹息一句。
　　“你跟我打一架，赢了走。输了，都死在这里。”梅维尔起身将酒杯举向他，笑起来。
　　听着几乎没有可信度，朝昰暮了解他。但就目前的状况而言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如果强行突破，不光是两败俱伤，都不知道会波及多远的地方。
　　如此，这座城市必将变成废墟。梅维尔不太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这就意味着他有方法阻止战斗的影响范围。
　　想到这，朝昰暮怔住了。这不就等同于变异能力“无效化”吗？假设这种完美的“盾”真的造出来……
　　假设变异能力者是改造神，那“盾”就是创造神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只要是物质，就能被会深度操控的变异能力者分解或再构，除非它不在一个维度。
　　“好了，别想了，你们没得选。”维纶打着哈欠道。
　　“行。”朝昰暮简短的回答。
　　“那，开始吧。”梅维尔拍了拍手，家具和装饰被藏进了墙或地里，玻璃变成雾面，原本隐身着的防护罩亮起来，它铺满了整个房间，除了门。
　　时刻……在运动着。朝昰暮在内心惊叹道。
　　精英一般会的变异能力不止一种，而朝昰暮只会控制引力。这个防护罩里的物质瞬息万变，难以捕捉状态，怕只有精英或者实力与之匹配的人能够控制住，可惜朝昰暮并不会控制物质，但他记得这种感觉。
　　这种物质无处不在，却又陌生。能感受到，却见不到它的任何表现形式，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现在看来，梅维尔已经研究它并能使用了。
　　不过，仅有引力也足够。

　　几个朋友或多或少都有些惊叹，但晓海只觉得又有人为了救他们要陷入危机了。他做不了什么，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至少也得等他像齐悠楠或者特伦特那样才能与强者抗衡吧，晓海想着，手紧了紧裤口袋中的眼镜。
　　“你口袋里应该不是什么武器吧，不然在进门就警报了。”维纶斜眼看他，道。
　　晓海没转头，直面天空的方向拿出眼镜用双手撑开镜腿将它戴起，视野中便多了一个取景似的框。
　　齐悠楠、阿溟，你们在哪呢？
　　下次见到他们，一定要把所有事情都问清楚。他想。
　　“这是什么装饰品吗？”维纶随便说了一句，瞟到了梅维尔。维纶看他有些怒气的表情就知道在催，就操控晓海他们将他们移到了门外边。
　　防护罩完全闭合了。
　　朝昰暮回头，定定的看了一会晓海，不知在想什么，走下了楼梯。
　　和精英打架，这句话听着挺不自量力的。但这个“傻子”如果是梅维尔就说不通了，不然他也无法将这个城市改变这副模样。
　　“我们研发的材料具有极强耐受性，不论在里面干什么都影响不到外边。”
　　梅维尔扯了下领结，脖子下爬上来一层黑色薄衣。他伸出手猛地握拳，就有金属光泽的手套凭空裹在手上显现，一片片水晶般的旋转的圆弧片悬浮在周围。
　　只要是在地球上，绝对会受到引力的作用，但在这里，引力被隔绝了一部分。
　　就算只有平常一半的力量，应该也够用吧。朝昰暮想。
　　“上啊。”那双碧眼注视他，像引诱亚当和夏娃的那条毒蛇。
　　上面的几个孩子都看呆了。
　　“啊？我们是在看什么科幻战斗剧吗！”泮星洋瞪大了眼。
　　“我当时讲错了，这里大概是24世纪吧。”凌晨认真的说。
　　陈小晞惊叹：“这个世界已经发展成我们想到不到的样子了吗！”
　　晓海则在观察，他想再仔细看看精英是怎样战斗的。但还没等他看出个所以然，维纶就控制他们丢到了电梯里。他们被一通乱扔进去摔得生疼，一时半会难得爬起来。
　　陈小晞骂的很大声，泮星洋都觉得太刺耳干脆让她的声音消失，结果就是他俩差点又扭打在一起。
　　凌晨连忙阻止，这种时侯他俩还在这干嘛呢？
　　晓海忍着痛站起，看到逼近电梯口的维纶。
　　“放心，那里有人的。负八层。”维纶俯视着他们，相隔的高度是难以逾越的沟壑。
　　合上的门，直下的电梯，他们就这样被带下去了。
　　这回，又要被带去哪里呢？
　　朝昰暮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他站的地方看不到上面，但也大概猜到他们被带走。
　　必须赶快解决战斗。
　　“别分心。”梅维尔冲上前，一拳向朝昰暮击去。这拳的冲击重量难以想象，连带着空气都振动起来。
　　“你不会变异能力，就靠这些增幅实力吗？”朝昰暮不动声色的躲开。
　　这话听着实在有点挑衅的意味，梅维尔嘁了声：“怎样，不也能制住你？”
　　“你就蠢在和我近战，维纶没告诉过你吗？”朝昰暮忽地蹲下，将他撂倒在地。
　　“你什么时候会的这些？维纶……我一会去找他。”梅维尔站起身拍了拍，这一下是在太狼狈了。他要好好考虑减少对维纶的资金支持，这家伙事没办几个，倒是坑了他不少钱，要不是看在他的身份对自己还有点用，怎么会找上这个家里穷就跑路富就出现的名义上的哥哥。
　　“醒醒，十年不见了。”朝昰暮站在栏杆上，操控力将梅维尔定在原地。
　　梅维尔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沉重，他里面那层薄衣能抵御住很多攻击，和防护罩有些类似，这种程度还是能轻松挡住，还能化解一部分。
　　即使是一半的力量，也挺吓人呢。朝昰暮你，到底变得多强了啊……
　　想到这，他笑着说：“不枉我等你这么久，考虑和维纶换个位置吗？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朝昰暮用引力制住压住梅维尔，但是不论怎么使力，他就跟用鞋子踩石头一样不为所动。
　　这种感觉真难受。
　　“你穿了什么东西？”
　　“你出钱卖给你啊，最适合对付你这种操控引力的了。”梅维尔虽然被压制得很难受，但还有空说闲话。他费力的打了一个响指，顷刻间，火花就此擦出，烈焰直逼朝昰暮。
　　什么？朝昰暮反应过来迅速躲开。
　　刚刚那一下，不是他用变异能力操控自己挪到另一边，怕是就烈火焚身了。
　　“怎么样？我马上就能牵制住联合会了，不光是这座城市，整个西岭基本上都被我架空了。”梅维尔以为他会走神，结果身上的力道是一点没减。
　　朝昰暮，你真的很不简单。
　　“你一个开科技公司做的事还挺大。”朝昰暮正尝试突破。
　　梅维尔：“没想到这么久不见，还能聊得顺畅。”
　　旁边出现了一个投影似的屏幕，梅维尔通过监测仪器传导到这屏幕的数据发现了他的动作。梅维尔早猜到会有这出，但削弱了那么多效果，他还控制得了那么多引力吗？
　　朝昰暮感觉有点不对劲，梅维尔似乎一直在装。
　　他在装被压制的样子，试探自己会不会因此掉以轻心。
　　梅维尔将手指在手心点了几下，他就轻松的站起来了。
　　“最大功率咯，其实是吸收了那些力，包括你使出的。你猜到了吧？”
　　棘手。朝昰暮想。
　　梅维尔伸出手，吃力的不断握紧，房间忽然变得黑暗，空气如同漩涡般转起来，不断发出朦胧的黄色光。
　　“哇，来了。”维纶在门外饶有兴趣的看着。
　　梅维尔感觉有点把持不住重量，他两只手都用上了。
　　“下地狱吧。”
　　他没有装。但身为精英，朝昰暮怎么会掉以轻心呢？
　　“你要，和我比引力吗？”
　　朝昰暮向前走，他双手抬起让黑洞扩大。
　　“你这疯子，要同归于尽吗？”梅维尔心里有些诧异，脸上还是波澜不惊。
　　只要稍有不慎，就算是擅长引力的朝昰暮，也会被吞入其中。
　　身边的屏幕发出警报，玻璃震碎。
　　不，无法干扰到外面的，朝昰暮突破了这层“盾”！梅维尔大惊。
　　朝昰暮就那样穿过了黑洞，他的身体扭曲了一瞬又恢复原样。“有点控制不住了。”他自言自语。
　　他们本就站在边界处，而朝昰暮忽然扑上前，那防护罩让出一个口，等他们出去时又恢复原样。
　　那一刹，黑洞化作乌有，防护罩承受了绝大部分能量破裂消失。防御机制开启，另一个防护罩即使出现了，空隙间冲击波也将他们轰远。
　　梅维尔看见逆着光的影子与过去重叠，碧空如洗。
　　朝昰暮与梅维尔，于高楼“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