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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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几天，夏长安真真切切体验了一把无所事事的假期。
每天最大的活动量就是端一杯咖啡坐到窗台前，码上两个小时的字。
有好些读者说最近更新的章节风格似乎变了，推测泠风是不是在现生遇到什么开心的事。
为了避免互联网上的断章取义与纷争，夏长安极少发言和回评论，也不会聊任何与私人生活有关的事情。
但是他这次忍不住用小号给那条评论点了个赞。
身体不好的时候是很难开心的，但夏长安确实心情不错，里加像是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快乐的能力。
等写得差不多了，也刚好到了饭点。
这几天他只能吃清淡的，都是黎泊弄好端过来。
这简直是他乡遇故知——夏长安的胃如是感慨。
不过夏长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客气地问这样会不会影响黎泊本身的旅行安排。
黎泊掏出手机，点开微博，指了指未读消息上的小红点。
夏长安问：“那都是什么？”
“骂我的。”黎泊一脸云淡风轻。
夏长安：“……”
“在这些言论消失以前，我估计不用离开里加了。”
夏长安被那些人的戾气震惊到，“不就是一部电影他觉得不好看嘛，至于吗，是不是闲得慌？”
“有的可能是心疼电影票钱，有的可能是演员粉心疼自己艺人被我连累，还有的可能就是听了营销号吧，剩下的也许就是单纯看不惯我吧。”黎泊倒是无所谓了，一个月前让自己痛苦不已的事情现在好像也不过如此，他云淡风轻地说着，好像在评价无关紧要的人。
而且互联网的热度一阵一阵的，现在已经消停很多了。
虽然微博通知每刷新一次就有数条新的私信弹出来。
夏长安哑言，那些红点太刺眼，哪怕关上手机，也依旧浮在眼前。
他写小说也不是没被人骂过，但他将私生活和写作隔开，所有的戾气都冲着他的笔名而去，“泠风”在前面为他冲锋陷阵、遮风挡雨。
所以只要关掉写作的平台，刺耳的声音就消失了。
可是黎泊不行。
他的身份信息全部公开透明，他是站在公众面前的人。
聚光灯聚集的不仅是星光，还有恶意与攻讦。
正当黎泊准备收回手机的时候，夏长安一把握住了黎泊的手腕。
“微博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没。”
然后黎泊眼睁睁看着夏长安把这个软件长按，卸载，清理残余文件。
一气呵成。
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长白皙，连甲床都可爱秀气。
删得干干净净后，夏长安好像才想起来，无辜地说了一句：“那可以删吗？”
黎泊装作很遗憾的样子，眼神离不开夏长安的指尖。他问：“不可以的话，怎么办呢？”
夏长安起身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客厅里实在是没什么好当赔罪的礼物，最后摸进了厨房，在冰箱里翻到了一包牛肉丸，装模作样捂着心口递给黎泊。
“就当是我的赔礼了。”
这可是夏长安在里加为数不多的好东西。
“所以你想我晚上把它做成什么口味的？”
两人对视上，两秒后，同时憋不住笑。
“能做香辣的吗？”夏长安眼巴巴地问。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吃，煮在汤里吧。”
虽然很遗憾，但是蔬菜汤里的牛肉丸同样很美味。
夏长安吃饱喝足，时隔一周终于点开了PPT，终结了这一场跌宕起伏的假期。
*
工作这件事，换做是以前，夏长安面上风平浪静，但在心里估计能吐槽千八百遍，可在孔院，夏老师心情好得表里如一。
一周不见，学生们都来得很早，围着夏长安聊闲天。
夏长安了解到他不在的那一周，这个班的学生也没有再排课。
你们怎么上课都这么乐呵呀？夏长安好奇地问他们。
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理解不了夏长安是什么意思。
约兰塔回答说上课多好呀，可以知道新的东西，可以和朋友们一块玩，还能见到夏天老师。
夏长安感觉有一条巨大的文化鸿沟摆在他和这些里加的中学生中间。
他们的书包里面每天可能只放了两三本教材，剩下的是自己喜欢看的书或杂志，又或者是喜欢的歌手的CD，另外就是些零食。
他们每天哼着歌，蹦蹦跳跳地来学校，下午又早早地散学，有的书包一丢，到足球场畅快地跑一场，有的则去歌剧院看新上的剧。
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去干大把的闲事。
说不羡慕是假的，夏长安回忆起自己的中学时代，已经模模糊糊不成形状，只能瞥见疲惫又无聊的自己。
今天上午通知下课后要去开会，讨论一周后孔院开放日的事项。
说是开会，其实更像是个小型讨论。
会议厅里早早摆上了小蛋糕和水果，还有各种饮料，让夏长安想起跟着导师去学术会议时的茶歇，导师不好意思自己去拿，便让夏长安帮她抢。
这不巧了，夏长安也不好意思。
最后师生二人只一人拿到了一块司康。
唯一一次大饱口福还是遇到了导师的导师，她大手一挥，让自己的两个学生去拿，那两人战斗力惊人，满载而归。
回程的路上，导师说：“你看看我导的学生。”
夏长安笑着承诺以后也要带着战利品来孝敬她。
明明只是过去了一年，却好像已经是前世的记忆，蒙了一层隐隐反光的薄纱，让人分不清真假。
以后啊……
没有以后了，夏长安深知自己既没有热爱也没有天赋，支撑不了他继续在学术上深耕。
也许被博导鸽了也不是坏事，起码他不用再痛苦下去了。
也许自己应该欣然接受上天的安排。
陈谦的声音把夏长安的思绪拉了回来。
“夏老师，这你不得摆个书法的摊？”
何文心肯定地一点头，“书法是我们每次开放日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夏老师可以和卫老师、徐松一起。”
“我可以。”桌子斜对面一个女生朝夏长安挥了挥手。
“咱这次还可以支个国画的摊，满老师可以吗？”
夏长安对这个带着厚厚镜片的女生有印象，她的姓很特殊，名字也很有美——满清梦。
满船清梦压星河①。
来的志愿者大部分都有点才艺，莫憬是古琴，考虑到这次开放活动的整体规划，她暂时先到编绳组帮忙，以后活动再上。
最让夏长安震惊的是陈谦。
陈谦气定神闲地揣着一瓶可乐，表示服从组织安排。
在夏长安的印象里，这人就没有饮料离手的时候。
他的特长是茶艺？
面对夏长安不可思议的眼神，陈谦得瑟地说：“我还有茶艺的证呢，谁说喝茶的人不能喜欢喝小甜水。”
说罢，他转开了可乐的瓶盖，气声清晰可闻。
何文心对于孔院活动的组织流程已经非常熟悉，她干脆利落地分完组，把需要的材料和宣传布置流程敲定，剩下的就放手交给志愿者们去干。
率先通知的就是校内的学生和以前有过合作的老朋友。
志愿者们像模像样地做了海报和微信推文，大幅海报张贴在孔院的门口。
夏长安也忙碌了起来，他太久没有系统地练过字，赶着这几天多回顾回顾。
黎泊也把里加逛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就是在家刷电影。
有大学时候合作过一部微电影的编剧来联系黎泊，希望能二搭。
那个编剧也是在娱乐圈蹉跎了很多年，虽然有才华，但是一直没有爆款，可以说是毫无话语权，处境比黎泊还艰难。
他联系黎泊，想把一个本子拍成一部小成本的电影。
黎泊很犹豫，他对这个剧本有点感兴趣，但，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继续拍戏。
他对“导演”这个身份产生了动摇。
黎泊只说自己在外旅居，归期未定，合作什么的且看缘分吧。
拒绝完李编的黎泊心里很不平静，他随便点开一个视频网站，一部接一部放着电影。
夏长安头几天也会和他一起看，两人一个坐在沙发的这头，一个坐在沙发的那头。
夏长安很好学，时不时会问他：这个是什么拍摄手法？这里有什么隐喻吗？
当然，也会问某某演员、某某导演的瓜是不是真的。这种时候一般就凑得离黎泊更近了些。
今天，夏长安没有来。
奇怪，明明没有人在身边说话，黎泊却觉得自己分了心，什么都看不进、听不进。
[Libre：还在练字吗？]
半晌过去，对面才回了个“嗯”。
黎泊终于是坐不住了，跑去敲响了邻居那扇白色的门。
夏长安手里还拿着毛笔，带着诧异开了门。
随着门被打开，扑面而来是一阵墨香。
“怎么，你想提前来体验体验？”夏长安似笑非笑地望着黎泊。
“夏老师肯给我开小灶吗？”
夏长安侧身放黎泊进来，“咱俩这关系，当然没问题啊。”
想当然地脱口而出，说完，夏长安自己都愣了，他忙转身。
黎泊关门的手顿住，而门被楼道里的穿堂风“嘭”地关上。
他的话字字分明。
“那咱俩现在算什么关系？”
太突然的靠近，让墨迹染上了驼色衬衣，渗入肌理，透进纹路，不断蔓延、蔓延。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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