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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茫断肠(二) ...
唐燕灵驻立半响,没说什么,慢步又走回了前院的石桌旁,缓缓坐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宁静,仿佛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
郎尘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唐燕灵是同意了还是什么,乍然间,她的身形陡然一闪,\消失了。转头,却见唐燕灵出现在身后,手上多了支黑金的烟杆,黑金细长的杆身的前端还刻着似有似无的龙影,尾端用红绳系了个白锦囊。
此物,瞧着是个金贵的物拾。
郎尘愣了愣神,心道:“师父也没有她说的那么穷啊。”
黑金的烟杆轻轻震动,发出细微而悠扬的嗡鸣声。深吸一口,随后缓缓吐出一团缭绕的烟雾,那双丹凤眼微眯起来,一时轻笑出声。
唐燕灵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小尘,这是吃饭的家伙,不许趁我不在和落日还有赵傀一起偷偷去当了换钱。”
说完,还顺手弹了他个脑瓜蹦。
郎尘见唐燕灵避着升平巷,又提起了他前偷卖东西的事,嘿嘿一笑,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唐燕灵吸了口烟,眼尾一挑,缓缓对上郎尘的视线,戏弄道:“赵傀给了你些什么?你又是拿什么换的?”
郎尘没说什么,背着手四处张望着,在身上摸索一通,取出一枚木牌,思量了半晌,才将那东西递给唐燕灵。
紧接着,这货又开始干上老本行了,郎大忽略,两眼一睁,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开始跑火车。
“师父……”
唐燕灵听这声音有些不对,叹了口气,转头就发现郎尘正一脸坏笑地盯着她。
唐燕灵扶额,没好气地道。
“有话快说。”
“呃,赵傀又端了耗子窝,前儿叫我和师兄去帮忙,那可赶巧,碰上梦槐了,瞧着和您生的有些像,赵傀被蓬莱的那位代掌门叫走了,听着应许是件大事,转头就没影了。”
郎尘张口就来,也不看唐燕灵是个什么脸色,继续道。
“后来碰上烛哥了,哪成想啊,那是他的地盘,我和师兄同他讲完,他便放了我们两个。”
说完,郎尘还故做疑问地咦了一声。
“这么说,赵傀走之前还给你张拜帖,要你转交于我?”唐燕灵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
“师父,您觉得我说的几真几假?”
“掺半。”
言罢,唐燕灵又吸了口烟,转身做势又要回房,乍时,平地有风起,天边云层被分割开来,一只通体漆黑的座山雕从云层中俯冲而下,直奔唐燕灵而去。
座山雕俯下身,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突然以赵傀的声音口吐人言:“有生意你不做?一本万利的买卖,你舍得让自己亏了?”带完主人的话,这座山雕似乎在静候发落,静得仿佛不存在。
唐燕灵缓缓吐出一口烟,飘渺虚无之意更盛一筹。仙人屹于山巅,轻笑出声,道:“成,但这并非一本万利,而是两全如愿。”
唐燕灵伸手摸了摸巨禽的头,甩了甩手,座山雕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待这座山雕滚蛋后,唐燕灵暗骂了句麻烦,转身对郎尘道:“走吧,一本万利的买卖,我要是不做,咱们可真就三天饿九顿了。”说罢,唐燕灵便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
“哎!师父,您老慢点!”
郎尘慢跑过去追唐燕灵,也不知道他师父突然又起了什么兴致,一飞八百里。
“不是你说要去的吗?待会落日等急了,饭菜也凉了。”唐燕灵走的其实算不上快,郎尘没一会便追上了。
彼时,升平巷,平阳侯府。
蓝衣青年吊儿郎当地坐在屋顶,手里握着金黄的烧饼,映着日光,悠哉悠哉的,好不快活。
蓝衣青年挑眉,冲着北方望去,忽而又转头,冲着前院石桌旁坐着的白衣冷面的少年道:“哎,临安,你说徐庸清不能出尔反尔不干了?我刚才还叫座山雕去给她传了口信。”
“不会。”白衣少年摇了摇头,道:“师父答应了,只是让我先一步过来。”
青年哦了一声,好看的眉眼眯了起来,似笑非笑,微微晃了晃手中的铃铛,一声声落下,那人勾唇一笑,身形骤然一变,幻化成少年模样,三两下跳下屋顶,颇为熟练的坐在了桂枫岚的身旁,瞥见桌上放着几个油纸包,果断拆开一个,发现是个包子,顿时眼前一亮,两三口开始吃了起来。
赵傀吃着吃着,略带疑问地道:“你怎地不吃啊?”
桂枫岚冷哼了一声:“你都把我的饭吃了,我吃什么?不是要等师父和小尘吗,剩下的给他们两个留着吧。”
赵傀沉默了一会,秉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把剩下的包子三两下吃完了,从袖中掏出一张帕子,擦了擦嘴边的油渍。
旧年,升平巷,平阳侯府。
“老二,你又干嘛去了,听慧兰说你又被爹追着揍,给打回来的?”
黑衣青年拍了拍身边人的肩,青年姓徐,名洄,字子盛,面容同刀般凌厉,骨瘦皮薄,一双丹凤眼拉细长,人总是笑着。虽然是大哥,但除却出门争战的时候,也同老二一般,常年不着家,天天出门去野,但这几年还算是好些,难得归家一次,好好陪着二老,享得天伦之乐。
“哥,我说,但是,你别揍我。”
徐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徐洄,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手探出窗,随手折了根树枝,折了掰,掰了折,也不知道哪来的闲心。
但说句到家话,徐泯倒是头一回,没车辘轳话说一圈,再扯点市井闲谈之类的,一反常态,直接切入正题。
嘻嘻哈哈的样子,倒是丝亳看不出是害怕挨揍的姿态。
“那谁,隔壁的邓丘邓公孑,拉我去赌坊压注,啊毕竟我直觉一向很准,不巧,过完两轮,我和邓丘赢的倒是盆满钵满,老爹……呃是对家,一看对面,是我,拍案而起,提起剑,追我一道。”
说这话的时候,徐泯依旧嘻嘻哈哈的,也没个正形,脸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好似也只是一场玩笑。
“老爹那是真狠了狠心要逮我,从赌坊一直追到隔壁,嚯,我和邓丘都快赶上在逃命了,结果,我没看路,一个狼狈的狗啃泥……呃不是,那个栽……呃栽河里了。”
后面的那些,跟没底气似的,越说声对不起越小,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半天不敢直视徐洄的眼睛,躲闪个不停。
徐洄干笑两声,伸手,弹了她个脑瓜崩,徐泯吃痛,捂着脑门,一脸幽怨地看着徐洄。
“哎呦,哥,你不是说不打人吗?”
“我反悔了。”
“你耍赖!”
“对,替爹揍你一顿。”
“嗷!”
这俩,没个正形。徐洄提着刀啊,剑啊什么的,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抄起家伙事就开始追她,看看这两天老候爷给她练什么样了。
平阳侯府这一方天地,倒是奇闻常出。
侯府内,一只名为徐泯的大耗子,满候府乱跑,找个阴暗小角落一猫,被徐洄发现,活像是老鼠见了猫,玩了命地跑。
这二位打架打的倒是热火朝天,门洞的陡然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徐泯,同拎猫般将她提溜了起来。
“哎?”
徐泯一愣,象征性的挣扎扑腾了两下,顿感不妙。
垂头一看,嚯——这双脚离地不说,好像……还是让人给提起来的,徐泯鬼使神差地转过头去,连扑腾都忘了,一时尖叫出声。那个场面的惊悚程度,徐泯至今回忆起来还后怕得直打哆嗦。
就连徐洄都愣了一刹,只听这“兄弟”俩异口同声道:
“爹?!”
不过前者喊的惊天地泣鬼神,后者仅有几分惊讶。
老侯爷对上徐洄的视线,点了点头。拎猫似的将徐泯拎了起来,徐泯对上老侯爷倒是出奇的老实,当然,如果忽略她一直冲着徐洄挤眉弄眼对口型的话。
若是她扑腾,也不会挨揍,呃……这就属于是后话了。
虽然她没有这个当蛆,扑腾来扑腾去的胆子,但是,耐不住,这货张嘴像公鸡打鸣:“爹!!!!”
这一声爹让她喊的,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徐泯试图唤起父爱,显而易见,最后,以失败告终,不了了之。
老候爷一手拎着徐泯,一边引着徐洄,三人慢步走进书房,这里不同于其他的侯府,平阳侯府的书房,古朴典雅,书卷气息浓郁。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典籍,兵法,医书,诗经……那些古籍,莫说一应俱全,但也大差不差。满是书卷气的书房内,倒是少了几分武将的肃杀之气,多了几分文人的儒雅随和。
进了屋内,老侯爷便将徐泯放了下来,老侯爷前脚刚把她放下来,后脚徐泯就脚底打滑,压着步子,悄眯眯的。刚想开溜,袖口被猛得一拉,如同牵了线般,一拉即到,只是可惜,太易坏了。
得,徐泯实际上属于是有贼心没贼胆那伙的,若是出了这门,她哥就得给他卖了,索性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老侯爷背过身去,从书架上取下来一本书,徐泯没个正形地探头看着,是本《中庸》。平阳侯将书卷往桌子上一摊,徐洄坡有眼力见地将徐泯摁在了桌案旁,自己则闪至一旁开始幸灾乐祸。
难得回家一趟,还观看了这么一场大戏,乐从心起。
“子盛。”
老侯爷喊了一声,将徐洄神游天外的思绪拉回现实,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跟着过来。
徐洄虽然疑惑,但也跟着照做,却发现是让他和徐泯一起“安静”一会儿——抄书。
两只大猫互相对视了一下,实在绷不住嘻笑出声,回头发现老侯爷还在身后,又憋了回去。
徐洄率先道:“爹,为什么我也要抄啊?”
老侯爷木然道:“连坐,这不刚回来就看到你俩在院子里打起来了,一天到晚的也没见得有个正形。”
徐洄:“……”
徐泯:“……”
两人竟一时诡异的同时沉默了起来。
徐洄开口道:“爹,你误会了,我是在追她,不是在和她打架。”
徐泯一时语塞,盯着他那遇事不急,开始胡扯的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徐洄:“不信你问老二。”
徐洄说着,还冲着徐泯眨了眨眼睛,示意她配合一下。
徐泯一脸黑线,无语道:“哥,你别乱说话了。”
徐洄依旧没顺着徐泯的话说:“爹,你看,她都承认了。”
徐洄说着,还指了指徐泯,示意老侯爷看看徐泯,暗示着:她是证人,她最可信,我说的话您若是不信,您问老二。
老侯爷懒得搭理他:“你们俩别闹了,赶紧抄书。”
徐洄和徐泯同时道: “哦。”
徐洄见没戏唱了,只得老实和徐泯同时低下头,开始抄书。
徐泯小声道:“哥,你可真是个人才啊。”
徐洄恬不知耻地道: “哪里哪里,过奖了。”
两只大猫似乎雀化了,叽叽喳喳个不停,门吱呀一声晃着,惊了二人一身鸡皮疙瘩,机械似地一卡一卡转过头去,才发觉,老侯爷根本没关门,似乎抄书也只是一个借口,一个为了让二人安静下来的借口。
门一直吱嘎吱嘎,晃个不停,二人一猜便知是谁,便放松下来,徐泯一时口快:“老三!别晃悠门了,门口热,进来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孩轻声走了进来,徐泯嘿嘿笑出声来,站起身,冲着徐程扑了过去。
徐程被突如其来的一扑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挣脱了束缚。
“老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徐程又惊又喜地问道。
徐泯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回来有几日了,你爹正在书房里罚我和你哥抄书呢,来来来,过来帮我写点。”
说着,手又胡乱捏上徐程的脸,一顿揉搓。
“老二,你别揉了,爹不一定能让……”
徐程被徐泯揉得有些口齿不清地说,说完,后脑勺还挨了一下,转头一脸幽怨的看着大哥。
那架势,怕是有什么天大的冤屈挂在身上洗刷不掉似的。
“来来来,两份一块儿抄。”
忽然,徐洄的身影开始变淡,消散,接着是徐程,平阳侯府,升平巷……
旧境难丢掉,残山梦最真。
徐泯缓缓站起身,一甩胞袖,从旁拿出支烟杆,正是那支刻着龙绞的黑金烟杆。
她心下一动,蜃境。
蜃怪,吐气生幻,本虚影矣。人世间有大喜大悲者,或多或少都会有执念,若是长久不散则会出现蜃境,无论人妖鬼魅皆有可能会滞于其间。
人间的蜃境很多,没有固定的人去消除,有时或许因为人的几句话,几个动作,执念也便解了,蜃境也由此消散。
“徐泯”就着烟杆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对着桌案轻敲几下,幻境应声而碎。
赵傀闻声,回头望去,随手甩了张符咒,化做了只小偶,一蹦一跳的走向门口处。
唐燕灵眯起双眸,手中烟杆化作长剑,左手燃起淡淡幽火,在提起剑的同时,一把捏碎,使其破灭,血落纸消,一剑击碎了蜃境。
唐燕灵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蜃境下的境象,不由得轻笑一声,放不下,也求不得。
转头却发现,郎尘呢?
唯留一个小巧的人偶在其间停留,察觉到唐燕灵的视线,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往前跑。
唐燕灵觉得有意思,转手收起了长剑,幻化成了一对小巧精致的银镯,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虽然疑惑,但也是跟着小人偶的步子,绕到了内院,却发现院内还多了个"人”。
赵傀沉默了一会,指了指那人,又指了指唐燕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又放下,道:“梦傀。”
郎尘狐疑地望向那人,却见他脸庞虽然瘦削,但总有股和唐燕灵相似的张扬,但给人的感觉并不同,前者肆意张扬,而后者早己敛去锋芒。
却听那人略带苦涩一笑,对着唐燕灵道:“二哥。”
桂枫岚看着,忽然一皱眉,总觉得他这笑里泛着点酸,还泛着些许悲苦。
郎尘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唐燕灵。
唐燕灵也有些一反常态,平静如水的面容似是有了几分波动,手中银镯叮当作响,轻声道:“徐程。好久不见,老三。”
唐燕灵就是徐泯,徐泯是本名,是后期经历了一些事情而后所用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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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茫断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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