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剑斩九天:冷傲仙尊俯首称奴》栀小汐

8、初尝力量真滋味，前路茫茫心更坚

　　乱葬岗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有那邪修老者仓皇逃离时踩倒的枯草，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一丝微弱的血腥与惊惧气息，证明着方才那场短暂而诡异的冲突并非幻觉。

　　寂灭的意识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余韵之中。

　　方才那瞬间的接触，那温热、鲜活、带着生命最后悸动的气血涌入剑身的触感，依旧残留在他感知的核心。

　　与吸收那些冰冷死寂的负面能量截然不同。

　　死气与煞气带来的只有痛苦与冰冷，是毁灭后的残渣，是终结的余烬。

　　而气血，哪怕是源自一个邪恶卑微的生命，其本质也蕴含着“生”的力量。虽然同样被寂灭道纹转化为滋养魂体的养料，但过程却少了几分折磨，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甘美”。

　　尤其是最后那一刻，剑尖刺破皮肤，感受着生命能量通过金属传递而来的微热震颤……

　　一种源自本能的战栗与满足感，悄然蔓延。

　　这就是掠夺生命的感觉？

　　这就是力量回归的滋味？

　　魂力确实壮大了不少，几乎恢复到了他苏醒以来的巅峰状态，甚至犹有过之。更加凝实，更加灵动。对锈剑身体的掌控也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虽然依旧无法自由移动，但意识与剑身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他甚至能模糊地“内视”到剑身内部那密密麻麻的裂纹中，有极其微弱的能量在缓慢流淌，修复着最细微的损伤。剑尖处，那片脱落了锈迹、露出黑铁本体的地方，一丝微不可察的锋锐感正在孕育。

　　这一切的变化，都源于那邪修老者“贡献”出的那一丝气血。

　　寂灭的意识聚焦在那一点之上。

　　复仇。

　　这个支撑着他从寂灭中苏醒、在绝望中挣扎的终极目标，此刻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迫切。

　　他不再仅仅是为了“活下去”而吸收能量，而是为了“复仇”而掠夺！

　　璃月仙尊……

　　想到这个名字，意识核心依旧会泛起撕裂般的痛楚与滔天恨意，但不再仅仅是绝望的咆哮。那恨意之中，掺入了一丝冰冷的、近乎实质的杀意，以及……对力量的极致渴望。

　　他需要更多。

　　更多气血，更多能量，更快地变强！

　　这个乱葬岗，已经无法满足他了。这里的死气煞气稀薄而驳杂，吸收效率低下，且充满未知危险。像刚才那样的“意外惊喜”，毕竟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必须离开这里。

　　去寻找更多、更“新鲜”的养料，去寻找能让他更快成长的途径。

　　可是，如何离开？

　　这柄锈剑依旧沉重地嵌在泥泞之中。魂力的增长并未带来质变，他依旧无法凭借自身移动分毫。方才那绝地一击，几乎是耗尽了积蓄才勉强达成，不可能用作常规的移动手段。

　　希望似乎再次被现实阻隔。

　　但这一次，寂灭的心境已然不同。

　　品尝过力量的滋味，体验过掠夺的快感，希望的火星已然燎原。

　　他不再被动地等待，而是开始疯狂地思考。

　　凭借自身无法移动，那么……是否可以借助外力？

　　就像刚才，那老者的触碰，虽然带来了危机，却也给了他反击的机会，最终成为了他成长的资粮。

　　是否可以有选择地吸引一些“外力”？

　　这个念头一出，寂灭道纹微微流转，似乎对此有所回应。

　　他回想起之前那两个路过修士的对话，回想起那矮瘦汉子腰间渗血的布袋，回想起方才那邪修老者身上微薄的生机……

　　他的感知，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乱葬岗的边缘，投向那些可能有生灵经过的方向。

　　等待。

　　不再是绝望麻木的等待，而是猎手般的蛰伏与等待。

　　他需要一个新的“契机”，一个能让他脱离此地，或者至少能提供更多“养料”的契机。

　　魂力在缓慢恢复，寂灭道纹如同最精密的核心，持续运转，一丝不苟地汲取着周围恢复过来的稀薄死气，补充着之前的消耗。

　　时间一点点流逝。

　　寂灭的耐心极好，百年沉寂早已磨砺出他远超常人的意志。他如同真正的顽石，意识沉浸在修炼与等待之中，对外界的变化保持着最高警惕。

　　终于——

　　又一阵脚步声，从乱葬岗的另一侧传来。

　　这一次的脚步声，更加轻盈，更加……谨慎。

　　似乎来的并非一人。

　　一个略显稚嫩，带着哭腔的声音隐约传来：“师兄……我们真的要进去吗？这里好可怕……师父说的那株‘阴魂草’，真的会生长在这种地方吗？”

　　另一个稍显沉稳，但也透着紧张的少年声音响起：“闭嘴！小心点！师父重伤需要这味药引，再可怕也得进去找找！根据记载，阴魂草就喜欢长在这种极阴之地……跟紧我，别乱看！”

　　采药人？而且是两个修为恐怕比那邪修老者还低得多的少年？

　　寂灭的意识瞬间绷紧。

　　契机……来了吗？

　　他的“目光”穿透稀薄的迷雾，牢牢锁定了那两个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踏入乱葬岗边缘的年轻身影。

　　是视而不见，继续等待？还是……

　　寂灭道纹微微发热，传递出一丝冰冷的渴望。

　　锈迹斑斑的剑身，在无人察觉的泥泞之下，那刚刚吸收过气血的剑尖处，一丝微不可察的血色光华，再次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