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传话 ...
-
“哗啦”一声,茶碗被扔到地上,翁毓紧紧抓住桌子一角,瞪着跪在一旁的翠云:“这是什么破烂茶叶,也敢放在铃兰阁?”
“娘娘,奴婢……奴婢都是从尚食局领的!”翠云哆哆嗦嗦的垂头答道。
“这伙婢子,惯是会拜高踩低的,娘娘何必为了她们而动气?”月怡在一旁宽慰着翁毓。她是翁毓从家中带来的,为人很是机灵。
“娘娘,容妃娘娘来了。”倚翠进来通报。
话音落,殷仕媛的宫女思琴挑开帘子,殷仕媛抱着汤婆子,迈入室内。
“妹妹,这是怎么了?”见一室狼藉,殷仕媛略显吃惊的挑了挑眉。
“婢子无方,叫姐姐见笑了。”翁毓对殷仕媛笑意盈盈地说道。下一瞬,她转头拧眉,低呵翠云“还不快收拾!”
翠云含着泪,将瓷器碎片小心地捡了起来。
“姐姐仔细些,小心伤着。”翁毓亲热的拉着殷仕媛的手,坐到榻上。
月怡端了茶来。
殷仕媛饮了一口,微微蹙眉:“这茶……”
“我们娘娘,正是为此而气恼呢。”月怡刚说完,翁毓就呵斥道:“多嘴!”
“无碍。”殷仕媛抬手“思琴,去本宫宫中,包些从家里带来的茶叶,送予铃兰阁。”
“是。”
“姐姐,不必如此麻烦……”
殷仕媛轻轻握住翁毓的指尖:“妹妹既然唤我一声姐姐,又是我宫内之人,我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如此,那便多谢姐姐了。”说到这,翁毓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如今六宫,怕是再没有比歆贵妃更受宠的了。”
殷仕媛笑笑,没有说话。
“想必歆贵妃宫中,断不能饮此种茶。”
“妹妹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便也罢了,若是在宫外头,仔细叫人听去。”殷仕媛语气淡淡的,似是在提醒,又似只是无意间提起。
“姐姐说的是,妹妹受教了。”翁毓低垂下眼眸。
“天气未转暖,妹妹若是需要炭火,便派人来知会一声。”殷仕媛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我就先回去了。”
“姐姐慢走。”翁毓起身相送。
殷仕媛刚刚走出门外,她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惺惺作态!
“娘娘,您何苦管那翁昭仪?”回了自己的宫殿,陪着殷仕媛一同入宫的湘荷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道“您好心劝慰她,她却故意在您跟前提起歆贵妃圣宠不倦,摆明了是让您难堪,令人好生不痛快!”
一旁的思琴捧着茶包,一脸犹豫道:“娘娘,那——这茶包,还送去吗?”
“送。”殷仕媛懒懒的偎在榻上“为何不送?好了,莫要在背后议人长短。”
湘荷轻轻捶打着殷仕媛的肩膀,不由感叹道:“娘娘您啊,就是心太软。”
----------
今日天气不算特别好,春桃揣着手,快步走在路上。
她略有些心虚的用眼睛瞟着四周,生怕有人注意到她,惴惴不安的低头前行。
如此一路来到万安宫,门口侍卫见此人慌慌张张,出手阻拦。
这个可恶的小火者!诓她来此地送信,可门口的侍卫都不准她进!
“你是何人?”拟云见宫门口有一个面生的小宫女,连忙出声问道。
春桃道:“姐姐可是知意?”
“你要找知意姑娘?”拟云上下打量着她“你是她什么人?”
要知道,知意是娘娘从宫外带进来的贴身丫头,怎可能与宫内的宫女相熟?
“我是……我……”那小火者也没告诉她要如何应答呀!于是春桃只好答“有一个人,叫我来与她说句话。”
“好吧。”拟云应道“你且在这里候着,我去知会一声。”
不多时,知意便随着拟云来到宫门口,见是生人,张口问道:“你是哪个宫里做事的?又是何人叫你传话与我?”
“我叫春桃,是尚寝局的洒扫宫女。”春桃急匆匆的把一张纸条塞到知意手中“这个,给你。”
说完,她转身跑走了。
知意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纸条,最后还是叮嘱拟云道:“今日之事,若是你敢多嘴多舌,仔细你的舌头!”
“是。”拟云慌乱的垂下头。
她打开纸条看了一眼,便急忙合住,送进殿内:“娘娘,您看。”
骆骠淇展开,是盛凌晨的字迹:“三日后春猎,若翁毓借机发作,切不可轻举妄动。”
她把纸条递给知意:“烧了。”
知意立马将它扔进炭盆中,用火钳子拨了拨。
“没想到翁一舟的妹妹也入了宫。”骆骠淇若有所思道。
“娘娘,万岁爷的心在您这,量她谁入宫,也比不上您的恩宠。”知意冲着骆骠淇挤了挤眼睛。
“你这小蹄子,惯会哄我开心!”骆骠骑嗔道。
“真的!”知意道“在荆南州,贤王与王妃夫妻恩爱,此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油嘴滑舌!”
这厢春桃送完信,慌里慌张的来到司礼监。
见喜瞅见她:“好姑娘,大白天的,你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
“怀光呢?”还未入夏,春桃的脑门上便沁了薄薄的一层汗。
见喜心思一转,哪能不知此怀光非彼怀光,忙好声劝道:“好姑娘,怀光是老祖宗眼跟前的红人,这会子正忙着,您要不……”
春桃一屁股坐在院内石凳上:“我在此等他便是。”
见喜无奈,只能由着她去,贴心的放了茶水和糕点。
不多时,盛凌晨换了身衣服,走了过来。
春桃站起相迎,嘴里塞着满满当当的糕点:“我把纸条给知意姑娘了!”
“慢慢吃。”盛凌晨用手帕给她擦了擦嘴,柔声道。
春桃把口中的全部咽下,细细将这一路遇到了何人,说了何话,讲与盛凌晨听。末了,她不安的望向他:“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无碍。”盛凌晨安抚道“是我安排不周,下次不会了。”
“什么!还有下次!”春桃皱着一张脸,哀嚎起来。
盛凌晨好心情的弯起嘴角。
临走时,春桃要走了盛凌晨的手帕:“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说完,她又是一路小跑。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盛凌晨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下次若是再来,请人家到屋子里去。这么冷的天,在石凳上坐着像什么话。”盛凌晨净了手,见喜恭恭敬敬的奉上巾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