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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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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蘅思索了片刻,眉梢松了下来,天知道他看上去十拿九稳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其实等禾芥的答案时有多心揪得有多紧。
原先担心着禾芥会因为害怕与生气就躲得远远的,现下看来虽然时躲了,但好像也是因为……害羞?
思及此他的唇角有不自觉往上勾了几分,眸中笑意渐深。
“阿芥,你快尝尝这个虾!厨子烧得可鲜了。”霁蒲指着餐桌唯一空着个位子的方向,果不其然那里摆着盘炸起来的虾,看上去着实鲜美。
禾芥闻言点了点头,咽下嘴里的饭,刚伸出筷子对准其中一只夹了下去——
“欸,话说垚蒴怎么还未醒呢?未免伤得太重了些,要不要先将她送回天界我们再去云枫宗?”霁蒲突然开口道,语气认真,听上去不像是随口说的。
不料一听这话里某个人的名字,禾芥手下一抖,夹到半空中的虾抖了下去掉到了另一盘炙羊肉中。
“哈哈,不用了吧,感觉应该快醒了。再等等吧。”禾芥打了个哈哈,满是心虚。
“是吗?”霁蒲有些奇怪地瞧着禾芥,明明昨日还十分担忧,连饭都吃不下几口,怎得今日像是变了个人。
禾芥再度点了点头,强装镇定地想将那只虾捡起来却不料一只毛茸茸的爪子突然伸了出来,然后迅速一勾将那只虾揣进了自己嘴里。
速度之快让禾芥悬着的筷子就这么落到了那盘炙羊肉中,且动作间竟然没有让自己的爪子碰到然后一点那只虾以外的菜!
禾芥不明所以只得顺势夹了块羊肉放进碗里,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盯着罪魁祸首。
“哎,哪里来的小猫啊?长得雪白雪白的,真可爱呢!”霁蒲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正趴在禾芥的手边吃得正香。
楼上来的啊。
禾芥有些许无语,看了看又装得一派纯良无害演回垚蒴的沐蘅,又看了看满脸疑惑的霁蒲和离火。
好嘛,得我来解释。
禾芥命苦得轻笑了几声,手搭上沐蘅的脑袋使劲揉了两下开口道:“实不相瞒,这是垚蒴。”
霁蒲与离火闻言皆是一派震惊的模样,离火甚至连嘴里的东西都没咽下去就这么张着嘴“啊”了出来。
“他……他伤得过重了些,变回原身好养伤嘛。是吧。”禾芥笑吟吟地开口道,只是手上揉捏沐蘅脑袋的动作更重了些。
“喵~”似乎是在表示赞同,原先吃得正欢的猫抬起头冲着禾芥软软地叫了一声,声音简直夹得不行。
啧。还真是有点可爱怎么办?
禾芥看着手上猫圆溜溜的眼睛实在是没忍住还是在心中夸了句。
没想到霁蒲的想法与她相似只是她说出了口:“这也太可爱了吧!垚蒴知道自己猫身的时候这么可爱吗?”说着伸出手似乎是想摸一下。
但沐蘅虽然嘴上吃的动作未停,但却格外灵敏地往禾芥身上一躲,直接钻了进去,背朝着霁蒲与离火二人,只留下一个毛茸茸时不时一拱一拱的头。
“也就一般。”霁蒲瞬间变了副模样,先前眼冒金光的样子像是全然不存在了一般,摆了摆手道。
这顿饭因为变成猫身的沐蘅的到来而吃的格外热闹。他赖在禾芥怀里不走,还时不时用他的爪子指指桌上的菜,示意禾芥给他夹一点,然后用自己专属的猫碗吃得很香。
禾芥一是为他的美色所惑,每当她下定决心给他夹最后一筷子时,某只猫爪就会极不经意地搭上她的手,然后抬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她还伴随着喵叫声。
行吧,这是最后一次。
二是因为沐蘅在幻境中到底还是受了些伤的,虽说是故意的,但是他救了自己这是事实,现下他需要隐藏身份自己照顾一下也未尝不可,更何况匕首已经还回去了,他想来应该也快走了,折腾不了多久了。
想着禾芥就不自觉地给他多夹了几筷子,把他的猫碗塞得满满当当,还特地多夹了些鱼。
饭闭,霁蒲被乡亲们拉着往外去了,说是去指点一下经商之道,来年他们镇上的木偶也能卖个更好的价钱,离火则是回房间继续去补觉,毕竟身为鬼,作息本就与寻常人不同,一般而言他们都在晚上行动,白日里一般都喜待在房中。
“阿芥,我们这一舟算是平了,卷轴要送回去,你要是无事就跑一躺,送回去了我们才能知道接下来该去何处!”霁蒲边往外走着,边回头朝禾芥喊着,声音不断抬高才避免被哄闹的人群盖了下去。
禾芥尚且在与手中猫暗暗对峙,她想将沐蘅端到桌上,但沐蘅却死死抱住她的胳膊不撒手,闻言忙抬头答了句好。
这下终于只剩禾芥与沐蘅二人在餐桌旁对峙,禾芥显然想将还未结束的话题悄咪咪掩盖下去,于是先发制人挑起话题道:“听见了吗妖王殿下?我要回天界一趟,怎么?你这不撒手是要与我一同前去?”
“什么妖王殿下?!你在说什么?”未曾想开口说话的是沉寂许久的列缺,它与珠筹灵力耗费过大,先前沉睡了好久,前不久才醒,这顿饭是他们醒来后的第一顿。
禾芥一惊,全然忘了还有它在了。
看着盘上自己手腕的小蛇此刻正拿探究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禾芥难免有些心虚但还是下意识遮掩道: “啊……,妖王殿下,对了垚蒴你不是最喜欢别人喊你妖王殿下了吗?是吧?”她说着朝沐蘅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快些配合。
“喵!”确实是十分配合,他将两只前爪搭上禾芥的脖子两侧,接着整个人往禾芥身上压了过来。
?
列缺看着一人一猫总有些奇怪的感觉,但潜意识里觉得好像再待下去对自己不太好,于是着急忙慌地找了个理由找珠筹去了。
“可以下来了吧?”禾芥看着一扭一扭逐渐上楼而后躲进霁蒲房间的列缺对着怀里的猫道。
但怀里的猫跟聋了没什么两样,只是喵喵地低声叫着,爪子却一点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你抓这么紧是想跟我一起去天界吗?此番回去可能要见始神,他万一认出了你怎么办?”禾芥放弃将他硬扯下来的办法,只能转而好言相劝道。
只不过她的手不太老实,一见到沐蘅那蓬松的大尾巴便手痒想去抓着玩儿,一来二去的竟是将沐蘅抱得更紧了些。
“阿芥果然还是更喜欢猫身的我呢。”
骤然间猫身褪去,人身显现,这下是沐蘅将禾芥抱在怀里抱得极紧。禾芥有些许不知所措,原本把玩着猫尾的手已经被牢牢地抓在沐蘅手中动弹不得,因着体型的差异,二人的地位仿佛瞬间转变,禾芥已然成了沐蘅手中的瓷娃娃。
面上瞬间浮现一片红晕,美目圆睁,她瞪着沐蘅道:“放我下来!有人会看见!”
此言一出二人仿若在偷亲。
沐蘅微微勾起嘴角不置可否,只是确实松开了桎梏禾芥的手,将她放离了自己。
但嘴上还是没有放过她:
“阿芥若是因为某些问题才羞于见我,没事的,我都知道了你不用纠结。”他看上去颇有几分听话与善解人意的样子,但眸中笑意不减,勾人得紧。
不知道的以为他真身是只狐狸呢。禾芥腹诽着,但也确实不想再谈论什么先前还未聊完的话题,忙定了定心神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话反而道:“我要回天界一趟,这你不能跟着去,万一被发现了毕竟是在天界你一个妖王定然是会被生吞活剥了的。”
天妖两界水火不容已几百年有余,若是妖王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天界都城,怕是会引发那些死要面子的神官们不满,安个莫名其妙的名头而后合力讨伐也是不无可能的,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可眼前男子却不以为意反而问道:“阿芥,你是觉得天界有谁可以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们怕是连认出我都十分困难。”他说着嗤笑了一声,语气中皆是对天界中人的鄙夷,“更何况,始神不见世已然百年有余,他连是否活着都是一个尚未解答的问题,你未免太小瞧我。”
他虽将禾芥放离自己的怀抱,但手却还抓得十分紧,谈话时指尖还轻轻勾了几下禾芥的手心,激得禾芥不自觉躲了躲却没有办法脱离他的手掌心。
但他话一出口禾芥便彻底被吸引了注意力,丝毫不管他手下在做些什么,只是茫然与无措,问道:“什么意思?始神不是在闭关吗?为什么可能已经不存于世了?”
沐蘅抬眼瞧她,手下挑逗的动作不停,见她没什么反应一心只想着听自己的答案便大胆了些,悄悄地把手指一点点钻进她的手指间,而后握了握,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终于开口道:“按你们天界传言的说法,始神于天妖大战后闭关,不见世人,只在些许重要场合说些话,但大抵是传音而来,更逼真些也不过是个虚像立于众人面前。”
“但据我所知,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尚且完好无损又何来重伤闭关一说。这番说法甚是荒谬。”
沐蘅懒懒地解释着,不过只是嘴在动,眼睛粘在自己与禾芥十指相扣的手上,仿若那才是真正值得他关注的东西。
他自然也想不到这番话会在禾芥的心中激起多大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