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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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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一瞬间沐蘅心中的理智荡然无存,听着外面男子的话,还有两人越靠越近的身影。
竟然也不躲?
狭长的凤眸此刻微微眯起,更显妖冶万分,眼尾处果然如鹤连所言漫上了红色,在冷白的肤色衬托之下显得尤为明显,透着股危险的气息。
倒也不是禾芥不想躲,属实是方才凑巧听到的信息量过大了些,她不过是想着回来叮嘱几句不要做什么大动作,却未曾想到恰巧碰到鹤连出声,瞬间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要升天了,目瞪口呆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的内容已经太多了,他们二人说得每一句话都超乎了她的想象——受伤是故意的!伤根本没那么重!魂魄在自己的匕首上?还有……还有沐蘅对自己一见钟情???!!!
是看脸吗?那他对他自己一见钟情的可能性会不会更大一点?
其实她根本没有听清沈尧在自己身边说了些什么又凑得有多近,待她完全找回自己的身体急匆匆说了句抱歉想要逃时,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一阵妖风迎面吹来,瞬间将沈尧扇到了一旁,房门大开,禾芥只觉一股熟悉的力拦腰将她抱了起来狠狠往屋里拽去,还有耳畔传来那个许久未曾听见的声音——
“这可是不太巧了,阿芥与我约好了要上药呢,沈公子还请快些滚。”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对象虽是沈尧,但那话像是贴着禾芥耳边说得,直直地钻进她心里又是一片酥麻,只不过这次是从耳尖蔓延至全身,刹那间让她刚找回的身体又陷入了停机中,只能任由那股力抱着自己进门再“啪”的一声,甩上门。
她被狠狠地往床上一甩,看上去力道虽大,但用力之人似乎时早有准备,在她将要落地之时瞬间放缓了力道,还拽过一旁的被褥垫在她身下。
禾芥脑子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便不管不顾地压了上来。
他欺身向前没有给禾芥任何反应的机会,整个人将她紧紧压在身下,一只胳膊撑在她的耳边,另一只手则不那么安分的在禾芥耳边流连。
一圈又一圈描摹着她的耳廓,直到那里红得几近滴血。
“阿芥,才发现你这儿有颗痣,以前都没这么近的看过你。”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原本在禾芥耳廓流连的手突然定在了她的耳尖,轻轻点着,话里竟漫上了些许委屈的意味。
温热的气息弥漫在禾芥的脸上,漾开一片酥麻的颤意,她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意识在此刻终于彻底回笼。
她骤然抬起头,抬起双手抵在身上男人的胸前阻止他靠得更近,那男人一顿还在逼近的身躯,竟然也就这样停住了,停在了一个尚且安全的距离。
禾芥有几分诧异,抬起头清亮的眸子直直撞进身上男人那双冷艳像是带着钩子的凤眸中——
真是长了张好脸!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禾芥看到沐蘅的第一眼脑中浮现的还是这个念头,对视不到一秒她又瞬间挪开目光,面上的红晕漾得更开了些。
她脑中思绪实在过乱,各种消息在脑子里横冲直撞、不断对弈,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但又不知从何问起。
眼前男人是沐蘅,也是垚蒴,受伤是故意的,其实是想拿回她匕首上的魂魄,还有……还有喜欢……
哎呀!禾芥猛地一甩头想将最后一个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但现下两人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亲密,这不断推着禾芥往那方面想。
“……妖王?”禾芥不打算再给自己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趁着自己不注意赶紧开口问道,此刻不算太清亮甚至混着些水意的眸子撞进眼前男人冷艳乌黑的眼中。
沐蘅不置可否,只是眸光一动,微挑了下眉。
这有什么好问的?!摆明了就是啊?你在想些什么呀?
见他没什么反应,禾芥又是一阵眼神躲闪,心下却把自己骂了好几遍。
好在开了第一句口后面也就能顺理成章的继续下去了。
“……垚蒴?”禾芥觉得自己脑子其实还是没那么清醒,怎么又是一个傻问题?
但又有些奇怪,似乎她问出这句话时眼前男人的眸光闪了闪,少了些压抑。
这回他微微点了点头,嘴角似乎还勾了一下。
禾芥见状接着问道:“你……你的伤好了?”语气带着怀疑,毕竟方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之前她还在给那个伤口上药,看上去着实不像是能这么快好的样子。
她目光中带着点质疑,也不知是那里来的勇气竟然直直对上沐蘅的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究竟是什么反应。
或许是某种神奇的力量吧,坚如磐石的男人一听到这个问题眉间瞬间拧成一团,一双魅惑的眼睛瞬间泛上层层水汽,眼尾也漾开红晕。
他撑在禾芥耳边的手似乎是选择性的没了力气,软软的垂着,整个人就这么往禾芥身上压了下来!嘴里还适时的含糊着几声呜咽。
诚然,禾芥知道他是在演,但在看见那双眼睛泛上湿意时还是有了片刻的心软,直到他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过了片刻实在没忍住竟然就这么低低地笑了几声,在禾芥的耳畔洒下一片笑意,那颗痣尤甚。
该死!
禾芥难免有些恼羞成怒,面上露出些许愠色,双手使劲抵在他腹部想将他推走,然而不管她怎么用力,身上人都是一动不动,甚至慢悠悠地抬起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然后迅速控至头顶,有些狡猾地抬头恢复先前那个姿势,只是眼中笑意颇深,话里挑逗意味明显:
“多亏了阿芥给我上药,已经好了,还有其他问题呢?”
真是油嘴滑舌!
禾芥面上愠色更深,眼睛狠狠剜了沐蘅一眼,夹枪带棒地道:“还有什么!你那把匕首?我不是给过你吗?是你自己不要的!你放开我!”奈何手腕被牢牢的控制着,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无法动弹分毫。
谁曾想那男人未曾放开她不说,反而是微微挑了挑眉,眸色更深了些,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自己想起。
像是庙里的钟突然在耳畔敲响,嗡嗡的余震将禾芥圈了个痛快,手上挣扎的动作也刹时停在原地——
是还有个其他问题。
思及此,禾芥心中原先被自己压得死死的念头再一次涌了上来,但……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能问出口啊?
心中挣扎片刻,她开口道:“你先放开我。”但语气并不似方才那般有力。
沐蘅全然不听,甚至还微微将身子压得更近了些:“这种事这样说才合适啊。”
尾音懒懒得朝上扬着,颇有几分猫昂头傲娇的姿态。
“……你,我,疼……”禾芥没了法子,思来想去也只剩最后一招,便装模做样地皱着眉,眼里漫上了几分湿意。
没成想这招竟然还真的管用,沐蘅原先那副傲娇懒散的模样瞬间荡然无存,眉间不自觉地皱起,眸中染上了担心的意味。
他赶忙将禾芥的手腕松开,顺势坐了起来,慌张的样子简直和方才判若两人:“是手腕疼?”说着便轻轻地揉搓着手里那节白嫩的腕,边揉时还边往上面散着灵力。
禾芥一察觉到身上的压力消失便赶紧坐了起来,其实手腕上的伤早就已经好了,不然霁蒲也不会放心让禾芥一人来照顾先前还在昏睡着的沐蘅。
她察觉手腕处的灵力正悄无声息地往她整个身体流窜,和它的主人的性子都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霸道而有不容置喙,不消片刻禾芥便觉得自己的全身都要被这股灵力给填满了。
“别输了,谁经得住你这么输啊。”说着趁沐蘅不注意一把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再飞速站起身往旁边一侧,转身时手上已经握住了那柄匕首。
“你的东西自己收好。”说着将那匕首往沐蘅那儿一丢。
可那柄匕首却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要被抛弃了一般,在空中飞到一半一个急转弯迅速回到了禾芥手上,还不自觉地蹭了几下。
???
禾芥瞧着手上金光闪闪的匕首满脸疑惑,正当她不知该说点什么来解释时,沐蘅却又懒懒地开口了:“阿芥你也瞧见了,它不愿意跟着我呢。”
这回像是终于有了点默契,那匕首还顺势再拱了两下。禾芥几乎可以看到一个幼年体的妖王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对她撒娇。
“那怎么办?你拿不回这一魄不是就不走了吗?”禾芥语气颇有几分无奈,虽然声音细微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妖王还是听到了。
他身上那副懒散的样子瞬间一收,眸色变深了些许,手指微微用力,压着声音道:“阿芥很希望我走?”
“那倒也没……”禾芥闻言近乎是脱口而出这几个字,但话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的话里有几分抹不掉的意味,便瞬间噤了声。
实话讲,她确实对沐蘅有那么点歪心思,但眼下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自己的感情,想看到他是真的,但看到他后又不知所措也是真的。
瞧见禾芥眼中划过几抹异样的情绪,再衔接着她未曾说完却踩在自己心间的话,沐蘅不自觉勾起了唇角:“哦,那是什么意思呢?”
禾芥的嘴张了张,还未来得及吐出些狡辩的话语就又被堵了回去。
“阿芥放心,我不会走。”他再禾芥将要开口时又道,“还没回答我呢,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
这人怎么难缠?
禾芥暗暗想着,稍稍稳了稳心神,驴唇不对马嘴道:“你若是不走早晚有一天会被察觉的,你以为自己在外的名声很好?霁蒲还有离火都与影戋相熟,若是真有那一天你觉得自己有几成胜算全身而退?”
这是回答了上一个问题,但还是略过了沐蘅一直追问的那一个。说完她将那匕首往桌子上一放,便头也不会往外逃走了。
沐蘅愣在原地,像是被一支箭直中心头,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眼前人离去。
这是有点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