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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拾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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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前两天,任烟雨带着女朋友回家了。
虽然任母看起来若无其事,但任意还是决定在当天回家一趟。
毕竟上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家里差点被闹翻天。
大概是任母任父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次是真的很平静。
云云特别喜欢她小姨的女朋友,说她像猫猫。
任烟雨不着痕迹地擦汗,立刻转移话题问起阮绵绵怎么又没在家。
“妈咪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住了,我问妈妈,妈妈也不告诉我。”
“但是妈妈很伤心,我昨晚听见她偷偷在哭。”
小女孩悄咪咪地同小姨讲悄悄话,怕被她妈妈听到了。
“妈咪来陪我的时候,妈妈都在,所以我都没有机会告诉妈咪这件事。”
“小姨,妳可以帮我告诉妈咪吗?”
“她最舍不得妈妈哭了。”
“知道妈妈哭,她一定会回家的。”
任烟雨应下。
家里气氛祥和,所有人都蛮喜欢黎玄荫。
“妳偷偷使了什么法术啦?”她小声问。
“没有啊。”黎玄荫眨眨眼。
晚上三个大人带着云云出门玩,黎玄荫很会逗小孩,云云也一直黏在这个像猫猫一样的新小姨身边。
任烟雨和任意走在她们身后。
“妳和绵绵姐发生什么事了?”任烟雨问。
“……她和我分手了。”
“啊?!!!”任烟雨大叫,惹得路人侧目。
任意觉得丢脸,扯歪了她的外套。
“妳小声一点……”
“妳们吵架了?”
“没有。”
“那是……”任烟雨斟酌一会,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替代词,“出现了第三者?”
任意瞥她一眼。
“看来也不是。”
“我也不知道,但可能和她家的亲戚有关系。”她们路过一家烘焙店,任意装上几个蛋挞,最后还特意拿了一个单独包装的巧克力脆皮挞。
“我记得妳和云云都不喜欢……”
“她喜欢。”任意又拿了一个。
“我问了她以前的同事,只说她家的亲戚有去闹过事,具体什么并不清楚。”
“等暑假,我会一件一件了解清楚的。”
自从那日偶遇乔佳宁,任意闲暇之余都在向阮绵绵曾共事过的同事、朋友打听有关她的事。
她已经能拼凑出个大概,拟了好大一笔帐要和某人算。
“姐,我想起一件事。”
“说。”
“那位叔叔,是不是快出来了。”
任意停下脚步,手里的托盘差点被跑过来的小孩撞翻。
“好像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我记得当初判的就是……”任烟雨拿过她手里的托盘去收银台,“妳问问妈,她应该记得很清楚。”
任意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她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发颤。
“不急。”黎玄荫走到她身边轻声安慰她。
“妈妈怎么了?”拉着小玄小姨的云云抬头,看到大家都担心妈妈,她也担心。
“妈妈没事,只是有件急事没做。”她努力抬起嘴角,好让自己看上去没事。
“拜托妳帮我照顾一下云云,我打个电话。”
任意匆匆走到僻静处,拨下任母的号码。
“发生什么事了?”黎玄荫问任烟雨。
“总之是麻烦事,回去告诉妳。”任烟雨摸摸云云的头,“想不想去小姨家玩呀?”
“想!”任云游很想小姨家那只可爱的黑猫。
“那我和妳妈妈讲,等妳放了暑假,小姨带着妳一起回家。”
在任母那儿得到模模糊糊的回答,任意心里愈发不安,又跑去那天遇见阮绵绵和乔佳宁的酒吧,也没有见到人。
店里的服务生说乔佳宁去别的地方兼职了。
别的地方会是上次偶遇她的烧烤店附近吗?任意只好相信自己的直觉。
乔佳宁果真在那儿,她卸掉了浓妆,利落地扎起头发,热情地给烧烤店外的客人上菜。
“妈妈妳来啦?今天要吃点什么?”乔佳宁看见任意,又开口打趣她。
“她现在住在哪里?”
晚风裹挟着滚烫的烟火气扑面而来,似要灼伤人的皮肤。
穿堂的气流卷起难闻的味道,送外卖的人擦擦汗,比对着破旧门牌上的数字。
藏匿在楼梯上的人瞪大了眼睛,紧盯那道大门。
大概是空调的款式太老,墙面都被水渗湿了,流到水泥地上形成一汪小水滩。
扇叶不停发出噪音,阮绵绵踩上木板凳,拔下插座,准备自己先检查一番。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这么快?阮绵绵看看时间,距离她下单空调清洗剂才过去二十分钟。
“谢谢。”她向外卖员道谢,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这道门的铰链有些损坏,不太好关门,阮绵绵试着往上提,还是没关上。
一股巨大的推力推开大门,阮绵绵下意识往后闪,铁门撞到门后的木柜上,矿泉水瓶散落一地。
刚才的外卖袋也落到地上,露出一角——
只是几罐汽水。
是这个男人为了确认她住在这里而点的。
“快把钱拿出来!”阮绵绵的三叔踹开门,或许是看见这里只有阮绵绵一人,他扯开喉咙大吼,想从气势上压倒她。
“我没钱。”阮绵绵眉头紧蹙,她不着痕迹地点开手机的摄录功能,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刚才检修空调拿出来的扳手。
“妳爸马上就出来了,妳不把钱给我,妳看妳爸到时候怎么教训妳!”
“他来了我也不会给妳们一分钱。”阮绵绵像听见笑话一般,她仰仰头,转转酸痛的脖颈。“我从小到大都没跟他姓,妳觉得他来了管用吗?”
“还不是妳妈没用……”
嘭。
一个空塑料瓶砸在男人后脑勺上,他吃痛,回头找那罪魁祸首。
“你伸手向小辈要钱,你很有用?”任意站在门外,手里还有几瓶饮料。
这个男人再吼绵绵,她不介意把没喝的饮料砸他头上。
听乔佳宁说这空调制冷效果不好,她还特意买了几瓶都冻成冰块的水。
“妳谁啊妳!”三叔毫不客气地问她,“少多管闲事!”
任意看了眼阮绵绵,发出一声轻笑。
“我是她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