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成团了》媛不上班

6、谢谢你，江念洲

　　C班练习室的旧音响又开始“滋啦”作响，林寻屿盯着镜子里自己卡顿的wave动作，额角的汗滴在坑洼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张磊抱着胳膊靠在门边，语气里满是嘲讽：“林寻屿，你这动作跟机器人似的，明天合练要是还这样，我们组初舞台就等着砸吧？”

　　赵宇也跟着起哄，把歌词本扔到他脚边：“我就说别让他挑这段，你看他连基本的踮脚旋转都做不明白，还不如换我来，至少我不会卡壳。”

　　林寻屿攥紧拳头，刚想弯腰捡歌词本，就听见门口传来冷冽的声音，像冰锥戳破了屋里的嘈杂：“你们组没人能唱Hook？”

　　所有人都愣住了，转头看见江念洲站在门口，灰色训练服的衣摆被风吹得轻轻晃，手里攥着本Rap手稿，眼神扫过屋里的人时，带着股压人的气场。张磊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支支吾吾道：“江……江哥，我们组有唱Hook的人，不用麻烦你……”

　　“哦？”江念洲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林寻屿身上，又扫了眼地上的歌词本和他发红的膝盖，“我怎么听说，你们把最难的唱跳段塞给别人，自己却在这儿挑刺？”他没等张磊反驳，就转头对林寻屿说：“我组缺个能唱Hook的，林寻屿，跟我走。”

　　林寻屿愣在原地，手里还攥着皱巴巴的衣角——他没想到江念洲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会用“缺Hook”的理由带他走。张磊急了，上前想拦：“江哥，他是我们组的人，你不能随便带……”

　　“我跟导师报备过了。”江念洲掏出手机，亮了亮和导师的聊天记录，上面清晰写着“B组需补充vocal，暂调林寻屿协助练Hook”，语气没给人反驳的余地，“还有，你们要是再刁难队友，我不介意把刚才的话录下来，发给导演组看看C班的‘团队氛围’。”

　　张磊和赵宇的脸瞬间涨红，却不敢再说话——江念洲在训练营里虽冷，却因实力强被导师格外关注，没人敢真的得罪他。林寻屿跟着江念洲走出练习室时，还能听见身后传来张磊不服气的嘀咕，可他没回头，只觉得手腕被江念洲攥得有点紧，带着点温度，把刚才的委屈都压了下去。

　　往B班练习室走的路上，江念洲没说话，只是脚步放慢了些，似乎在等他跟上。林寻屿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谁帮你了？”江念洲头也没回，耳尖却悄悄泛红，“我组的Rap需要个适配的Hook，你以前唱Hook的功底还在，比那些只会挑刺的人强——别多想，我只是不想浪费好的声部。”

　　林寻屿攥了攥手心，没再追问——他记得以前在公司练习时，他确实常帮江念洲唱Hook，两人的声线一柔一刚，搭在一起格外和谐。那时候江念洲总说“你的Hook能把我的Rap托起来”，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居然还记得。

　　推开B班练习室的门，林寻屿瞬间被明亮的灯光晃了晃眼——这里的镜子亮得能照出睫毛，地板铺着防滑垫，角落里的新音响正放着轻柔的伴奏，和C班的破败截然不同。陈知言坐在谱架前改歌词，许听白趴在旁边看，两人凑在一起的样子，像幅暖融融的画。

　　“念洲哥，你回来啦！”许听白抬头看见他们，眼睛瞬间亮了，又注意到林寻屿，赶紧站起来，“寻屿哥，你也来啦？我就说念洲哥去找你了，他早上还问我你C班的练习室在哪呢！”

　　江念洲的耳尖更红了，赶紧把许听白的话打断，把手里的Rap手稿扔给林寻屿：“别废话，这段Hook你试试，调我标在旁边了，唱不好别浪费我时间。”

　　林寻屿接过手稿，指尖碰到纸页上的笔迹——江念洲的字龙飞凤舞，却在Hook部分用红笔标注了“降半调，气声收尾”，还画了个小小的音符，旁边写着“适配林寻屿声线”。他心里暖了暖，清了清嗓子，跟着音响里的伴奏唱了起来：“逆风跑的时候，别忘抬头看星光……”

　　他的声线偏柔，气声裹着歌词，刚好把江念洲Rap里的硬气中和掉。江念洲站在镜子前，手指跟着节奏轻敲，等他唱完，才开口：“气息再沉点，‘星光’的‘光’字别飘，像断了线的风筝——你以前唱的时候，会把气卡在胸腔，现在怎么全吊在嗓子里？”

　　林寻屿脸一红，赶紧按照他说的调整。陈知言也凑过来，帮他纠正了个发声技巧：“你可以试着吸气时手按肚子，感受腹部发力，这样气息会稳很多。”许听白则跑去角落里的冰箱，拿了瓶冰镇矿泉水递给林寻屿：“寻屿哥，先喝点水润润嗓子，我们B班有冰箱，比C班舒服多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寻屿跟着江念洲对练Hook。江念洲的要求很严，一句歌词唱错了就重来，气息飘了就停下来练腹式呼吸，可他从不说重话，只会在林寻屿练到咳嗽时，默默递过一条热毛巾，或者把音响的音量调小些，让他歇会儿。

　　“这里的转音要顺，别硬拐。”江念洲站在他身边，抬手示范着发声的位置，“你以前唱转音时，会像绕着圈走，现在太急了，像跨台阶。”他说着，轻轻拍了拍林寻屿的后背，“放松点，别把自己逼太紧，你嗓子本来就哑了。”

　　林寻屿跟着他的指引，慢慢找到以前的感觉——转音时放缓节奏，气息沉在胸腔，唱到“星光”时轻轻带过，气声像羽毛落在耳边。江念洲看着镜子里他逐渐流畅的动作，嘴角悄悄勾了勾，又赶紧别过脸，假装看手稿：“还行，比刚才强点，再合一遍，没问题就收工。”

　　音响里响起江念洲写的Rap旋律，他的Rap节奏精准，带着股不服输的劲，林寻屿的Hook轻轻裹在上面，像给锋利的刀裹了层软纱。陈知言和许听白坐在旁边，忍不住跟着打拍子，许听白还小声对陈知言说：“你看他们俩，声线搭得也太好了吧，比我听过的任何一组都配！”

　　合练结束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训练营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亮了又暗。江念洲把Rap手稿递给林寻屿，上面还夹着张便签，写着Hook的换气点和音准标记：“明天早上六点来这儿，我们再练一遍，别迟到。”

　　林寻屿接过手稿，指尖碰到便签上的字迹，心里暖得发慌：“谢谢你，江念洲。”

　　“谢什么？”江念洲别过脸，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冷硬，却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糖，塞到他手里，“别想太多，我只是不想我的Rap被不好的Hook毁了。”说完，他转身往宿舍走，背影在路灯下越来越远。

　　林寻屿攥着橘子糖，看着手里的手稿和便签，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拆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甜味慢慢漫开时，想起刚才江念洲拍他后背的力度，想起他标注的换气点，想起他故意用“缺Hook”的理由带他离开C班——原来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只会冷嘲热讽，只是习惯把关心藏在“竞争对手”的壳里。

　　回到宿舍，林寻屿把江念洲的手稿摊在床头，对着便签上的标记反复看。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适配林寻屿声线”那几个字上，他突然笑了——或许这次重来，他和江念洲之间，不只是死对头那么简单。

　　他攥紧手里的橘子糖纸，心里默默想着：明天一定要好好练，不能让江念洲失望，更不能辜负这份藏在毒舌里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