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五十三只小章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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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蝙蝠骑士问。
那持剑而立的人抬头，阳光洒在他的脸颊上，哪怕近处相看，也和卡尔-艾尔并无不同。但回答的人不是他，另一个和布鲁斯有一样面容的人大步上前，他穿着一身很怪异的黑色盔甲，身后是阴云一样的披风，他回答：“摘下头盔，汝！大不敬！”
魔法？蝙蝠骑士思考着，虽然他从未见过能模仿他人外貌与声音的魔法，但魔法中出现什么都不奇怪。他的手警惕的握上剑柄，阿尔弗雷德会照顾他的后背。他哥哥的父亲刚被谋杀，此刻，任何可能有关的事情都是需要注意的。
艾尔王国中，流着艾尔的血的人却只有三个。如今其中之一已经死去，另外两个悲痛万分。倘若再有一个——蝙蝠骑士不敢赌，卡尔-艾尔是他的哥哥，艾尔王后将他视若亲子，布鲁斯怎么能再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横遭不测？那和剥开布鲁斯的心并无不同。
可是，在这时候，那个有他哥哥面容的人说：“你是这里的布鲁斯，是不是？你和布鲁斯一样爱用蝙蝠。就不知道你喜欢蝙蝠的原因，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是想要带给敌人恐惧，自己又怕蝙蝠怕的要死。”
“抱歉，我的布鲁斯太紧张我啦。”他冲蝙蝠骑士眨眨眼睛，看起来亲切又活泼，“因为我好像在他们面前死过一次嘛。”
他的头发是黑的，眼睛是蓝的，面庞散发着年轻人的热度，在布鲁斯的眼中明亮浓烈，生机勃勃。
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曾经死过。
232.
蝙蝠骑士来的时候只有两个人，只需两匹马，回程的时候却多了一辆马车和三个人。他仍然不是很信任他们，但布鲁斯只能这么做：他靠近那些连绵的晶体便心脏发痛，脱力倒地。而仅凭阿尔弗雷德一个人，绝无可能将全部的晶体运回。
因此，那辆三匹马拉着的木板车上坐着三个人，自称卢瑟爵士的人负责驾车，自称韦恩法师的人从路旁扯下树叶，卷成吹叶，吹出乐曲。最开始，克拉克王只是倾听，随后拍手应和，最终放声歌唱。布鲁斯听不懂他使用的语言，却也能听出：
其一，这本该是首很好听的歌。
其二，克拉克王根本没有受过任何音乐训练。
其三，就算这样，他唱的仍然很好听。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走在马车两侧，他能瞥到韦恩法师和克拉克王，他们偶尔依偎在一起，偶尔东倒西歪的笑，偶尔伸出手去折腾前面的卢瑟爵士，再被卢瑟爵士狠狠瞪回去。布鲁斯能看出来，卢瑟爵士根本没有生气，他只是有某种超出计划的恼怒。
233.
“只有我的血亲才会被氪石削弱。”一个不留神，克拉克王趴到靠近布鲁斯那侧的车板上，他问布鲁斯，“你是我的血亲吗？”
布鲁斯看了他一眼，回答：“你没被它削弱。”
“因为——因为一个世界的氪石只对一个世界的我有用。”克拉克王说，他看起来十分理直气壮，好像他说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布鲁斯就必须信一样，“你认识我的脸，所以这个世界也肯定有我——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血亲？”
在克拉克王三人将氪石搬到木板车上时——顺便一提，布鲁斯法师气鼓鼓地说不能让王做这种小事，却被克拉克王轻松顶了回去——阿尔弗雷德迅速给布鲁斯讲解了一下他的身世。简单来说，布鲁斯是卡尔同父异母的弟弟。至于这个事实代表了什么，布鲁斯决定不再去想。
布鲁斯顿了一下，他说：“我是。”
“那这个世界的我该叫你什么？”克拉克王不依不饶，“哥哥？弟弟？还是什么？”
布鲁斯真的想勒马或者落荒而逃，但他已经飞鸽传信，说要带三个人回去，此刻就不能弃阿尔弗雷德于此，策马狂奔而去。他只好继续回答：“我叫他哥哥。”
克拉克王惊喜地转过头去，拍拍韦恩法师的肩膀，说：“他要叫我哥哥！我终于不用被你们*叫弟弟了！”
韦恩法师深吸了一口气，他恼火地对布鲁斯说：“你怎么能比他小呢？你该努努力的，布鲁斯，你不觉得让卡尔叫你哥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拜托，有一个眼睛亮晶晶的叫你哥哥的弟弟简直太棒了！”
在克拉克王的“惊喜拍拍”蔓延到卢瑟爵士肩膀上前，他用马鞭抽了一下地，说：“我是克拉克的哥哥。韦恩法师，就算你再想要加入我们的幸福一家，也是不可能的。你明明已经算是名震天下的传奇法师了，怎么还做这种不可能成真的梦呢？”
“嗯。”韦恩法师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位布鲁斯是卡尔的亲弟弟哦？”
卢瑟爵士深吸了一口气。他问布鲁斯：“艾尔王国有角斗场吗？放心，我们不会使用魔法。”
234.
他们到了首都，即将进入王宫。在正式觐见艾尔王后前，克拉克王请求布鲁斯给他们一点时间整理服装。布鲁斯无法理解，他们三个一路上几乎对所有东西都抱有一种可爱的轻佻，为什么到了艾尔王后的面前，反而变得严肃起来？
“我的爸爸妈妈死的很早。”克拉克王回答，他的眼睛好蓝好蓝，正如卡尔-艾尔那双珍贵的蓝色眼睛，“我没能见过他们一面，布鲁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呀。”
布鲁斯努力了许久，才逼迫自己残忍的打破面前这位一直无忧无虑的王的美梦，他说：“艾尔国王在几天前被谋杀，现在领导国家的是……”
他说不下去了。拉腊女王对他也如同亲生母亲，他说出这句话，本身就是再一次伤害他自己。
克拉克王的肩膀垂下去，他说：“对不起，布鲁斯，我让你想起了伤心的事。”
235.
布鲁斯大步向前，他身后跟着阿尔弗雷德，那三位客人站在门外等待呼唤。在简单讲述了经过后，布鲁斯对坐在王座上的拉腊和坐在侧位上的卡尔-艾尔说：“那位——克拉克王，他自称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卡尔，他说他的父母很早就死了，他没能见上他们一面。”
于是克拉克王被允许进殿。韦恩法师穿着奇怪的黑色盔甲，卢瑟爵士穿着奇怪的绿紫色盔甲，而克拉克王身着便服，腰间别着一把没有剑鞘的钝剑，身后束着长达地面的披风。他大步上前，凝望着拉腊的脸，说：“我是克拉克·卢瑟，也是卡尔-艾尔。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会是你们的朋友，而非敌人。”
“跟随我的分别是布鲁斯·韦恩和莱克斯·卢瑟，我没有血缘的两位兄弟，我王国的大脑与血液。”
卡尔对他投以视线，他还是年轻的、没有掌权的王子，而布鲁斯的书信告诉他，克拉克王已经是死过一次的“永恒之王”了。他死于一场卑劣的背叛，又被忠诚的两位朋友救回。他问：“那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克拉克王冷淡却诚恳的说：“因为当我走在地上时，人们敬拜我如敬拜神。”
236.
汇报结束后，拉腊单独见了克拉克王，卡尔像小时候和布鲁斯玩捉迷藏一样，躲在那间屋子上面，把耳朵贴在地板上。他听到那个在大厅上喜怒不形于色的克拉克王抽噎着，他说：“……原来，原来你是这样子的。”
拉腊摸着他的头，惋惜又愁苦的叹了口气，她指着房间里挂着的一副乔-艾尔的画像，说：“乔死了，他已经下葬，你没有办法再见到他了。看看这张画像吧，他和你、和卡尔长得很像。那时候他还很年轻，不习惯留胡子，也不习惯石头城堡里的生活，总半夜来找我，抱怨太冷，睡不着。”
“你又是怎么——”拉腊说，“你的父母又怎么样呢？”
“我是在飞船里睁开眼睛的。”克拉克王说，“他们想留给我整个故乡的知识，飞船里就只有给他们留几张照片的余地了。我只见过那几张照片，我……我——你老了，你的鬓角有白头发了。”
这对卡尔来说是很悲伤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克拉克王却又哭又笑。
237.
卢瑟爵士找上了布鲁斯，他说：“我是克拉克的哥哥。他从天而降，落在我们家的城堡里，所以就成了我的弟弟。”
“听到自己弟弟在另一个世界是认识的人的哥哥，感觉真奇怪。有什么你哥哥的趣事要讲吗？我们刚从一个……”卢瑟爵士深吸了一口气，“……不太好的世界离开。虽然他不说，但我能看出来他还是有点——他很少有不愿意去想的事情，他很少放弃什么，忽略什么。我想让他开心一点。”
238.
“阿尔弗雷德！”韦恩法师抖着斗篷，“我也有自己的阿尔弗雷德！”
他咯咯笑着，看起来比蝙蝠骑士快活了大概十个卡尔王子：“你想来聊聊天吗？反正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很快又要离开，肯定听不懂的嘛！”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五十三只小章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