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五十四只小章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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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我的名字是亚历山大·卢瑟。”卢瑟爵士说，他的手虚落在腰间的长剑上，“克拉克·卢瑟是我的弟弟，我重视他胜过我自己。”
阿尔弗雷德和拉腊女王沉默着，布鲁斯拉着卡尔出门了，他的哥哥对弟弟难得的邀请从来没有过拒绝的想法：哪怕他们共同的生父死去，而卡尔仍然为此悲伤。但萨拉正从亚马逊岛往艾尔王国来，她的哥哥们要去接她。
“——我不能信任你。”拉腊女王说，“我们的卢瑟背叛了布鲁斯的父母，由于仇恨和恼怒，他用魔法杀死了他们——原本他想要杀死我。”
卢瑟爵士的脸色猛然沉了下去，他说：“我会证明。”
240.
莱克斯·卢瑟很是恼火。
他的恼火不针对自己，针对其他世界的莱克斯·卢瑟。莱克斯搞不明白：其他世界的莱克斯怎么这么蠢？！他们看不出来克拉克和布鲁斯会在他的人生中占据多么重要的位置吗？还是他们傲慢到了盲目的程度，无法接受有同伴或胜过自己的人存在？
他在和克拉克和布鲁斯旅行，他们已经去了四个世界，遗憾的是，除了第一个并没有他们的世界外，每一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都是克拉克·肯特的敌人，也很有可能是布鲁斯·韦恩的敌人。这事实让他恼火，又让他恐慌，莱克斯明白，他的朋友们绝不会怀疑他。
但莱克斯自己不能不怀疑自己。他清楚自己有多天才，因此，他也清楚自己的破坏力究竟有多大。莱克斯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像克拉克，也不像同为普通人的布鲁斯。当他发现自己好像才是世界中特殊的那一个时，当他发现好像每一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都会成为他朋友们的敌人时，他会想……
有朝一日，我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
他当然不认为——但是，莱克斯是人类。
人类是容易改变的、反复无常的、无法理解彼此的物种。上个世界里，布鲁斯和莱克斯同为落荒而逃，他们落荒而逃的理由却不同：布鲁斯恐惧面对那个年老而疲倦的自己，莱克斯却恐惧面对那个和克拉克为敌的布鲁斯。
连布鲁斯都有可能和克拉克为敌。
因此莱克斯必须做些什么让自己安心。
241.
当天晚上，克拉克王的窗台迎来了一位客人。
只穿着睡衣的克拉克裹着被坐在床上，他清清嗓子，开始唱：“你是什么人，在黑夜里躲躲闪闪的进到我的阳台？你难道不怕我法力高深的朋友，难道不怕我锋利的剑锋吗？”
《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是一个很老套的笑话，但莱克斯仍然笑了，他回答：“我没法儿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我亲爱的神明，因为在这里和两次过去，我的名字都是你的仇敌。”
克拉克的笑声传到莱克斯的耳朵中，他仍然裹着被子，像一只大白虫一跳一跳往窗台挪：“你不是我的仇敌，相反，你是我最亲爱的朋友！就算真如你所想，你的名字属于我的仇敌，可哪怕你不再叫这样一个名字，你仍然是这样的一个你。”
“它又不是手，又不是脚，又不是脸，不是身上的任何一部分。所以倘若你因此不愿上前，那便抛却你的名字吧！姓名本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叫做玫瑰的那一种花，换了个名字，芬芳依旧扑鼻，模样依旧艳丽。”
莱克斯站在阳台上，看着克拉克从被子里滑出来，扑过来抱住自己，在耳边说：“莱克斯要是换一个名字，他的可爱的完美也不会得到任何改变或损毁，莱克斯，若是你仍有疑虑，那便抛却这个名字吧！我愿把我的一切，用来赔偿你失去的空名。”
卢瑟爵士的笑容越来越大，他回抱了他的王，说：“布鲁斯要听到你这么说，我的王，他肯定会生气。”
“现在学罗密欧夜闯阳台的人可不是他！”克拉克王笑着回答，他一只手拉着莱克斯，往回走的时候另一只手扯住掉在地上的被子。他们坐在床上，靠在一起，克拉克王问：“那么，是什么让你来我的阳台上呢？”
“我要远征。”卢瑟爵士说，他的手握住克拉克王的手，“这里的莱克斯·卢瑟杀了布鲁斯的父母和你的父亲。”
这一句话便足够，克拉克回望，看到莱克斯坚定的眼睛。莱克斯很少出现这种表情，他在内里有布鲁斯相似的，玩味人间的部分。
“我该如何做呢？”于是克拉克王回答，就像卢瑟爵士会为另一个世界的克拉克王与韦恩法师遭遇的痛苦而决心杀死自己，克拉克王也永远信任着卢瑟爵士可以做到他想做的事情。
“我要你允许我崇拜你。”卢瑟爵士对自己的弟弟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力量，我很脆弱。”
他说：“我是不希望也不喜欢不自然力量的人，但我不会拒绝来自兄弟的帮助。这是我一个人的远征，但倘若你能允许我时刻想念、尊重、推崇你，我的王，我想要成为你和一样好的人，我想要你允许我把你当做目标。”
242.
克拉克逃离他世界的原因就是不愿意被崇拜。
他来自人群，去往人群，克拉克可以忍受孤独，但他仍然是一个希望周围热热闹闹的生命。为了这个愿望，他宁愿放逐他自己。但克拉克的手沿着莱克斯的手臂向上，在他的背后交握，克拉克拥抱了莱克斯，这个拥抱不属于克拉克王和卢瑟爵士，属于克拉克·肯特和莱克斯·卢瑟。
他没有拒绝，他说：“好。”
243.
在那个深夜，克拉克王的房间内火光摇曳。卢瑟爵士全身披甲，单膝跪在地板上。克拉克王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衣，但神情在光和影之中，显得如此宁静而威严。克拉克王握着那把没有鞘的长剑，剑尖点着卢瑟爵士的肩膀，他说：“亚历山大·卢瑟，我的骑士。”
“此处有人冒用你的名，使你的声誉受损。那狂徒使无辜的人死，犯下无可饶恕的罪行。”
“我，克拉克·卢瑟，正义骑士团的领袖，全乌里卡的皇帝，永恒之王，在此允许你夺回你的名讳，澄清你的名誉，杀死那狂悖的恶徒。他的灵魂污浊，不配使用亚历山大·卢瑟的名，我命你剥夺他的权利与性命。”
卢瑟爵士说：“必不辱命。”
“拿走这把剑吧。”克拉克王说，“拿走我手上的这把剑吧。我无法与你一同追猎，但愿我的剑能为你带来幸运与胜利。”
“使用超人之剑吧，爵士，你有握住它的资格。”
244.
在卢瑟爵士即将用盔甲上的飞行装置离开城堡前，布鲁斯打着哈欠从阳台走了进来。他没有穿那身制服，也穿着睡衣，手上抛着那第一枚属于地球人的黄灯戒。他说：“卢瑟爵士，我以为我们已经很能信任彼此了。”
他攥紧那枚黄灯戒指：“结果现在有人居然打算自己远征，却不告诉我。而我们心软的王居然真的同意他去自杀一样的远征……他们没和你说吗？那个卢瑟手上有一枚绿色的戒指，能够飞行、发光、发出火焰、凭空创造物体。难道我们没有过能做到这些的朋友吗？哈尔也是骑士团的一员啊，你应该能知道他有多强大。”
“我去意已决。”卢瑟爵士说，“他杀死了你的父母，又杀死了王的父亲，他罪无可恕。我耻于和他共享同一个名字，我必赢回自己的荣誉。”
“那么去吧！难道我会阻止你吗？我们相处如此之久，和兄弟也并无不同！”韦恩法师说，他大步上前，隔着硬邦邦的装甲和他的兄弟拥抱。他从不知道哪里拿出一根细绳，把那枚黄澄澄的戒指挂在莱克斯的胸口，“带上我的戒指吧。看看我的戒指和他的戒指，哪一枚更加强大！”
245.
于是，在萨拉归来之后的某天，卢瑟爵士踩着血重新走进大殿，他一只手握着克拉克王的钝剑，一只手抓着一具尸体的后衣领，腰间用布兜着一个不规则的近圆的东西。他把那具尸体扔进殿内，说：“翠绿之人已死。”
“女王。”他好像终于了结心事，说起话来也气势十足，“我已证明。”
然后，卢瑟爵士解开腰间的布，那个近圆的东西滚落在地。那是一颗非人类的头颅，属于一种白色皮肤，红色眼睛，没有头发而眼睛很大的类人生物，阿尔弗雷德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克拉克王瞥了他一眼，恍然大悟：蝙蝠骑士的阿尔弗雷德也不是人类。这个世界的韦恩家似乎有某种吸引外星人的超能力在。
卢瑟爵士说：“这便是幕后黑手之一。他们能够变成不同人的外貌，读取别人心中所想，力气极大，速度较快，能飞，能让人类看不见他们，能从双眼中射出热视线。他们本来是无毛发，纯白皮肤，红色眼睛的类人生物，手五指而足二，一尾。”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五十四只小章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