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夏天的距离》多与多的小伙

5、第 5 章

　　第5章挥之不去的身影

　　一走到街角，舒曼婷就忍不住甩开她的手，又好气又好笑地问：“姚心悦！你到底什么情况？那两位条件多好啊，尤其是蒋律师，明显对你有好感！你倒好，撒个谎就跑，演技拙劣得我都看不下去了！”

　　姚心悦长长舒了口气，寒冷的空气让她清醒了几分。她抱歉地看向闺蜜：“对不起嘛曼婷，我知道我搞砸了。我就是……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她顿了顿，挽住舒曼婷的胳膊，“走吧，我请你吃好吃的赔罪，地方你挑。你想知道什么，我……我都告诉你。”

　　两人最终选了一家热闹温暖的日式小馆，在榻榻米包间里坐下。点完餐，舒曼婷便迫不及待地追问：“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跟那男的不认识，我一个字都不信！”

　　热腾腾的寿喜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氤氲了姚心悦的视线。她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其实……我之前见过他两次。”她搅拌着碗里的生鸡蛋液，慢慢说道，“第一次，是上次被杨嘉乐硬拉着去参加他同学的婚礼，林宇辰也是新郎新娘的同学，就坐在我们一桌。”

　　“婚礼？”舒曼婷眼睛一亮，“然后呢？发生什么了？”

　　“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姚心悦回想着，“就是感觉他这个人……有点捉摸不透，话不多，但气场很强。杨嘉乐还说他是个‘老狐狸’，让我离他远点。”她省略了牌桌上和宵夜时那些微妙的细节。

　　“第二次呢？”舒曼婷敏锐地捕捉到重点，催问道。

　　“第二次就是前几天，我们公司不是承办了信合的年会吗？他是受邀的重要嘉宾，恰好是我负责签到的那区。”姚心悦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他认出我了。”

　　“哇！有戏啊！”舒曼婷兴奋地拍了下手，“然后呢？今天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假装不认识？”

　　“我也不知道。”姚心悦苦恼地蹙起眉，“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之前两次虽然交流不多，但至少是认识的。可今天他明明看到我了，却一副完全陌生的样子，就好像……就好像我只是一个路人甲。”

　　她说完，用筷子戳了戳锅里的牛肉，显得有些沮丧。

　　舒曼婷听完，摸着下巴，做出一副情感分析师的架势：“嗯……事出反常必有妖！根据我的分析，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不想在那种相亲场合让你尴尬，或者让他自己显得很主动，所以故意避嫌；第二……”

　　她故意拉长声音，凑近姚心悦，眨眨眼：“他看见你和别的男人相亲，吃醋了！所以用那种方式引起你注意！”

　　“吃醋？”姚心悦失笑，“怎么可能？我们俩根本什么都不算。你别瞎猜了。”

　　“怎么不可能！”舒曼婷笃定地说，“这种成熟男人的心思最深了，就喜欢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悦悦，你这次可能真的遇到高手了！”

　　姚心悦听着闺蜜头头是道的分析，看着窗外熙攘的人群，心里却更加混乱了。林宇辰的身影和他的举动，像一道难解的谜题，盘踞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回到房间，洗漱完毕，姚心悦将自己埋进柔软的被子，却毫无睡意。白天的场景和舒曼婷的分析在脑海里反复上演。她整个人陷在一种奇妙的情绪里，像是被柔软的丝线缠绕，说不清，道不明，带着些许烦乱，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拿起手机，下意识点开通讯录，光标停留在“杨嘉乐”的名字上。犹豫再三，还是退了出来。这样突兀地去打听，未免太刻意，倒显得自己多么在意似的。他们本就只有两面之缘，何必小题大做？

　　她将手机扔到一旁，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可越是压抑，某个身影就越是清晰。

　　寂静的夜里，感官被无限放大。白天林宇辰那副全然陌生的模样，此刻像电影特写镜头般，一帧帧在眼前回放。他目光扫过她时那公事公办的平静，那恰到好处却冰冷无比的疏离，……每一个细节都变得格外清晰，反复研磨着她的神经。

　　姚心悦发现，自己竟无法不在意。

　　这种感觉很陌生，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委屈，还有一丝被轻易否定的挫败。她本以为，至少他们能算得上是……认识的人。在婚礼上的短暂同桌，在年会签到时他的赞美，虽然交集不深，但总该留下了一点熟悉的印记。

　　可他今天的表现，却干脆利落地抹去了一切，仿佛那些短暂的相遇从未发生。她在他眼中，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无需记住的陌生人。

　　这种被彻底忽视、甚至被无形中“擦除”的感觉，比直接的讨厌更让人难受。它悄无声息地刺伤了她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自信，也搅乱了她一直以来的平静。

　　她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或者会错了意？也许从一开始，那些她以为的“微妙”，其实都只是他出于礼貌的举止，自己却可笑地放在了心上。

　　舒曼婷那句“他是不是吃醋了”的调侃，此刻听起来更像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玩笑。那样一个冷静自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男人，怎么会因为她而有什么情绪波动？

　　想到这儿，姚心悦心里泛起一丝自嘲的涩意。她拉高被子，将自己彻底蒙住，像是要隔绝所有纷乱的思绪。

　　只是，在陷入睡眠的前一刻，那个隔着咖啡馆的氤氲热气、冷漠疏离的身影，依旧固执地停留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失眠的代价，是镜中那双清晰可见的黑眼圈。此刻，化妆品成了最忠诚的战友，粉底与遮瑕通力合作，将熬夜的痕迹巧妙掩藏，让一张憔悴的脸重新焕发神采。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有咖啡——这位永远不会缺席的“续命”伴侣。新的一周已然开启，工作仍需努力认真。毕竟，若是连最基础的温饱都难以维系，又该如何去谈论那些风花雪月的闲情逸致？先脚踏实地，才能仰望星空。

　　午休时，姚心悦在公司的茶水间里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续命水——咖啡，然后独自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连同事王婉什么时候在旁边坐下都没察觉。直到被对方拍了下肩膀，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心悦，发什么呆啊？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王婉凑近，压低声音，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

　　被同事这么一拍一问，心悦慌忙拉回神游的思绪，强装镇定地回答：“什么什么情况？就是累了，发会呆而已。”

　　王婉却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看着她眼下的淡淡青黑和一脸倦容，调侃道：“才周一就累成这样？不太对劲哦……快说，周末是不是出去约会了，没休息好？”被她这样直白地一问，心悦反而一时语塞，脸颊也不自觉地有些发热。

　　“我…我哪有什么约会……”姚心悦下意识地反驳，端起咖啡杯想借喝咖啡掩饰尴尬，“就是周末没睡好而已。”

　　“没睡好？”王婉拖长了语调，显然不信，她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便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你看你，魂不守舍，脸颊泛红，眼神闪烁，这标准的‘为情所困’症状，我可太熟悉了！跟姐妹说说嘛，是哪路神仙让我们的大设计师这么心神不宁的？是上次年会那个帅哥嘉宾？”

　　“噗——”姚心悦差点被咖啡呛到，连忙抽了张纸巾擦嘴，“你…你别瞎猜！根本没有的事！”

　　“哦~看来我猜对了？”王婉得意地挑眉，捕捉到她瞬间的慌乱，“果然有故事！快说说，发展到哪一步了？那天他夸你来着，我可都听见了哦，只是当时忙，没来得及严刑逼供而已。”

　　姚心悦被追问得无处可逃，只得含糊其辞：“真的没什么……就是，就是之前偶然见过两次，根本不熟……”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连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苍白无力。

　　“不熟？”王婉嗤笑一声，显然不信，“心悦同学，不熟人家能特意记得你？还夸你？他肯定对你有点意思！”

　　就在这时，姚心悦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显示收到一条新微信消息。是好友杨嘉乐发来的，咋咋呼呼地说快过年了，必须组个局一起聚聚，时间就定今晚。

　　她飞快地回了句“好”，然后转头对王婉认真说道：“真的就是普通认识。你可别瞎猜了，我倒没什么，可别到处乱传，坏了人家名声。”

　　王婉见她态度认真，虽然眼底还藏着不信，但还是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行行行，替你保密！不过……”她狡黠地眨眨眼，“有后续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夜晚，城市华灯初上。姚心悦和舒曼婷按照杨嘉乐发的地址，找到了一家氛围不错的清吧。杨嘉乐早已占好了卡座，正兴致勃勃地研究酒单。

　　“这儿！”他看到她们，用力挥手。

　　三人点完酒水小食，闲聊了几句近况。杨嘉乐率先进入主题，举杯道：“来，为我们□□的友谊，和即将到来的、可能并不会让我们暴富的新年，干杯！”

　　几杯酒下肚，气氛热络起来。舒曼婷用胳膊撞了一下身边的姚心悦，对杨嘉乐扬了扬下巴：“欸，杨嘉乐，你知不知道我们心悦最近桃花朵朵开？”

　　姚心悦在桌下掐了舒曼婷一下，脸瞬间就红了：“曼婷！”

　　“什么桃花？”杨嘉乐立刻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快说说！是哪路英雄这么有眼光？”

　　“可不是嘛，”舒曼婷无视姚心悦的阻止，笑着把周末相亲偶遇林宇辰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重点描述了林宇辰如何“故作陌生”，以及姚心悦之后如何“魂不守舍”。“杨嘉乐，你可是拍着胸脯说人家是‘老狐狸’、‘要远离’的，怎么这‘狐狸’好像还主动招惹上我们心悦了？”

　　杨嘉乐听完，表情变得有点古怪，他看向姚心悦：“所以……你有他的联系方式？还和他联系了？”

　　“没有。”姚心悦摇摇头，抿了一口酒，“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更没联系过。只是遇见过两次，就像曼婷说的，他好像……完全不想认识我一样。”她的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细微失落。

　　杨嘉乐摸着下巴，难得地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这事吧……是有点奇怪。按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会做无意义事情的人。他要是真不想理你，根本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提还过去说句话，虽然是句屁话。”他顿了顿，猛地凑近姚心悦，盯着她的眼睛，“悦悦，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在意他了？”

　　姚心悦被问得一愣，下意识想否认，可看着两位好友关切又带着戏谑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低下头，用手指摩挲着冰凉的酒杯，声音轻轻的：“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点烦，感觉被忽略了。”

　　这话一出，舒曼婷和杨嘉乐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舒曼婷一拍桌子：“看吧！我就说你是心思动了！”

　　杨嘉乐则重新靠回沙发，恢复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拖长了声音：“唉——女大不中留啊！不过悦悦，我可提醒你，林宇辰那个人，水深得很，道行比我们可高多了。你要是真对他有意思，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别轻易被人骗走了！”

　　“说什么呢！”姚心悦羞恼地拿起一颗爆米花扔他。

　　杨嘉乐笑嘻嘻地躲开：“我说真的！不过嘛……”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晃着酒杯，“如果他真是认真的，倒也不是不行……毕竟，能降服一只老狐狸，听起来也挺带劲的，对吧？”

　　三人的笑闹声融入了酒吧慵懒的音乐里。姚心悦看着身边最好的朋友，心里那点烦扰似乎被冲淡了些许，但关于那个人的谜题，却仿佛随着酒精的发酵，变得更加清晰而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