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夏天的距离》多与多的小伙

17、第17章 有情况！绝对有情况！

　　回到家，扑进柔软的大床，姚心悦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依然反复重播着今晚车上的一切。林宇辰近在咫尺的呼吸，他指尖轻拂过额角的微凉触感，还有那双深邃眼睛里的专注……一切都发展得太快，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她翻了个身，出神地凝视着手机屏幕。微信通讯录里那个新添加的、极其简单的默认头像和“L”开头的昵称，又无比真实地提醒着她，这一切确实发生了。

　　明天……真的要和他一起吃饭？以“感谢”为名，却裹挟着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该怎么应对？说些什么？穿什么？

　　想到穿衣，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打开衣柜。平日里觉得还不错的衣服，此刻看来却总觉得不够得体，不够好看，不够……能让她有点底气。她一套接一套地拿出来在身上比划，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眉头越皱越紧。

　　焦虑感打败了时间观念，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拨通了好友舒曼婷的电话。

　　直到电话里传来“嘟——”声，她才惊觉已接近凌晨。正想挂断，那边却很快被接起，传来闺蜜带着浓重睡意的、含混不清的声音：“喂……悦悦……？”

　　听见好友迷糊的声音，姚心悦才感到一丝抱歉，但更多的还是急需帮助的急切：“曼婷，快醒醒，帮帮我！”

　　电话那头的舒曼婷似乎被她的焦急吓到，清醒了几分，声音里带上了担忧：“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姚心悦握着手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是……是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明天我有个饭局……”

　　“饭局？”舒曼婷的语调扬高，疑惑更深，“什么饭局？”

　　姚心悦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是林宇辰。他今晚送我回来，然后……然后我说要谢谢他，就……就约了明天吃饭。”

　　“林宇辰？！你说的是林宇辰那个林总？”舒曼婷的睡意瞬间跑得一干二净，声音变得清晰而兴奋，“你可以啊姚心悦！进展神速！快说说，怎么回事？他怎么就送你了？还答应吃饭了？”

　　“哎呀，细节以后再说！”姚心悦脸上发烫，赶紧打断好友的八卦之魂，“现在重点是明天！曼婷，我怎么办？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穿什么？还有……吃什么餐厅好？不能太随便，也不能太正式，不能太暧昧，但也不能太商务……”

　　她一股脑地把烦恼倒了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舒曼婷恨铁不成钢又带着兴奋的笑声：“姚心悦小姐，你这哪里是感谢饭，你这分明是约会前综合征！”

　　“别瞎说！”姚心悦小声抗议，耳朵却更红了。

　　“行行行，感谢饭，感谢饭。”舒曼婷憋着笑，“穿衣指南是吧？首先，摒弃你那些黑白灰通勤套装！听我的，选一条能凸显你气质的裙子，颜色温柔点的，比如那条雾霾蓝的针织连衣裙？或者那件米白色带点设计的衬衫配那条卡其色A字半裙？显得既温柔又不会过于刻意。再配上一件长款大衣和短靴应该就差不多了。”

　　“那家餐厅呢？”姚心悦稍微安心了一点，继续追问。

　　“餐厅嘛……既然是你请客，地点你得定。选个环境好、安静、方便说话的地方，菜品精致点的融合菜或者私房菜馆？我上次去的那家‘春隅’就不错，小资情调，口味也好，不容易出错。我等下把地址发你。”舒曼婷不愧是资深吃货，立刻给出建议。

　　“春隅……听起来不错。”姚心悦默默记下，“那我等下看看菜单。”

　　“放心吧，自然点就好。你可是去表达谢意的，放轻松别紧张，只是稍微……柔光一下就行。”舒曼婷给她打气，“不过嘛，姐妹，这么好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哦！”

　　“你又来了！”姚心悦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又升了上来，但心里因为好友的插科打诨和实用建议，确实踏实了不少。

　　又聊了几句细节，在舒曼婷不断的“加油”和“等你好消息”的调侃中，姚心悦终于挂断了电话。

　　她重新看向衣柜，目光落在那条雾霾蓝色的连衣裙上，心跳依旧有些快，但之前的慌乱无措，渐渐被一种混合着紧张和期待的情绪所取代。

　　明天，似乎变得值得期待起来。

　　第二天上班，姚心悦感觉自己像一颗飘在云端的花生米——轻飘飘的，完全找不到重心。邮箱发错附件、会议记录差点签上“林宇辰”的大名、端着空咖啡杯去接水……整个人处于一种难以言喻的恍惚状态。

　　“心悦，”连技术部一向以神经大条著称的王浪都忍不住了，午休时在茶水间堵住她，挠了挠头憨憨地问，“你今天……代码里bug传染到三次元了？怎么感觉你CPU一直满负荷运行还疯狂报错呢？”

　　旁边正咔嚓咔嚓啃薯片的王婉立刻凑过来，眼睛像装了雷达一样上下扫描姚心悦，薯片都忘了嚼：“何止是报错！简直是系统全面更新外加换了个皮肤！快说，心悦，今天这雾霾蓝连衣裙、这淡妆、这小心机耳钉……有情况！绝对有情况！”

　　姚心悦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强装镇定，拿起水杯掩饰：“瞎说什么呢，就是今天约了闺蜜吃饭而已。”

　　“切——”王婉把薯片咽下去，发出一个极度不信的单音，“你跟你那美女主播闺蜜出去疯玩，哪次不是怎么舒服怎么来，T恤牛仔裤走天下。今天这‘温柔知性小姐姐’风格，骗鬼呢？这分明是‘重要的人出现时必须全副武装’的战袍！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姚心悦头皮发麻，深知绝不能让这位“司讯社”主编抓到任何蛛丝马迹，否则下午内部论坛头条就是她的名字。她硬着头皮，拿出毕生演技，翻了个小小的白眼：“王婉婉同学，你的想象力可以再丰富一点吗？就是因为舒曼婷那家伙！她最近接了个时尚推广，对我之前的穿搭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批判，勒令我必须提升形象管理水平，今天要检查作业！我这是被迫营业！怎么样？这作业及格吗？”说着，她顺势站起来转了个圈，裙摆划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旁边的王浪看得有点呆，老实巴交地点头：“好看的！心悦你这样穿，很像那个……那个……哦对，像电影里的女主角！”

　　王婉摸着下巴，虽然还是将信将疑，但一时也找不到更有力的证据，只好暂时放过她，悻悻道：“行吧，算你过关。不过你这‘作业’后劲够大的啊，瞧这一上午魂不守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去吃饭，是去赴什么鸿门宴呢。”

　　姚心悦心里默默吐槽：比鸿门宴可刺激多了……嘴上却打着哈哈：“我这是紧张的！怕被她毒舌批评！不跟你们说了，我回去工作了！”

　　说完，她赶紧端着水杯溜之大吉，留下王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和王浪一脸“女人真复杂”的茫然。

　　回到工位，姚心悦捂着还在噗通乱跳的小心脏，长长舒了口气。姚心悦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精心挑选的餐厅地址和约定的时间给林宇辰发了过去。

　　消息几乎是秒回。一个简洁无比的：【嗯。】

　　这效率很符合他的风格。姚心悦正想着话题就此结束时，对话框里紧跟着又弹出一条新消息：【下班来接你。】

　　短短五个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姚心悦看着这行字，仿佛已经看到林宇辰那辆低调但绝对引人注目的车停在公司楼下，然后自己被王婉乃至全部门同事“目送”上车的“壮观”场面……她甚至感觉脖子后面吹过一阵凉风，明天公司内部论坛的八卦头条标题她都能替王婉想好了！

　　“绝对不行！”她在心里尖叫，手指比脑子反应更快，立刻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下一行字发了过去：【真的不用麻烦林总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很方便的，餐厅离公司很近，不堵车的话十分钟就到了！】

　　发完，她紧紧盯着屏幕，生怕对方再回一句“不麻烦”或者“已安排”。

　　手机安静了几秒。这几秒钟，对姚心悦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终于，屏幕再次亮起。林宇辰的回复依旧简短，却带着一种难以琢磨的味道：【好。】

　　就这么一个字？姚心悦眨眨眼，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这似乎不太符合他的风格。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微松了松，却又莫名生出一丝极其微小的……失落？

　　她甩甩头，赶紧把这奇怪的情绪抛开。能避免成为八卦中心就是胜利！

　　然而，还没等她把这口气彻底松完，林宇辰的消息又追了过来，这一次，内容却让她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霍助理刚好在附近办事。让他顺路送你过去，不算专程接送。】【车牌号XXXX，下班后直接在B2电梯口等。】

　　姚心悦：“……”霍助理？那个看透一切的眼神……让他来接，跟林宇辰亲自来有什么区别？！而且，“顺路”？这理由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她盯着屏幕，手指抬起，又想打字拒绝，却发现对方的状态已然显示【正在输入中…】。

　　很快，新消息弹出，彻底堵死了她所有的退路：【姚小姐，】他的用词忽然变得稍微正式了一点，【表达谢意，也需要给被感谢的人一个确保你安全抵达的机会。】【或者，你更希望我亲自过来？】

　　最后那句话，明明只是文字，姚心悦却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林宇辰那双深邃的眼睛正带着一丝戏谑和不容反驳的意味看着她。

　　她彻底败下阵来。比起他亲自来造成的核弹级效应，让霍助理来接，似乎……确实算是“低调”的处理方式了。

　　她认命地、慢吞吞地敲下一个字：【好。谢谢林总。】然后补充了一句：【麻烦霍助理了。】

　　那边终于消停了，回了一个最终的：【嗯。】

　　姚心悦放下手机，长长地、复杂地吁了一口气。这场“感谢饭”，还没开始，她就已经有种被全方位拿捏的预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