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破晓的太阳》钉神

4、第四章

　　“大小姐！大小姐！”

　　黑井美里半抱着天内理子，这位女仆小姐的脸上、衣服上，满是鲜红血迹。她熟练地托住理子的后脑，按压鼻侧止血。

　　桐原晴勾了勾腰侧的系带，更衣镜里映出少女泛红的耳尖。还没等她调整好情绪，理子已经带着鼻血扑了上来。

　　“嘿嘿嘿……”

　　黑井条件反射地箍住了理子腰肢，活像个拎不住猫的无助铲屎官。

　　她们三人一个拖着一个，怎么看怎么奇怪。

　　桐原晴生无可恋的望向店外，恰巧与五条悟对上视线。那家伙的墨镜滑到鼻尖，眼里满是戏谑。

　　“杰，快看！她们玩得真花！”

　　少年做作的夹着嗓子惊呼，让桐原晴的笑容彻底消失。她冷冷的盯着五条悟，手却扣住了胸前乱蹭的脑袋。

　　许是杀气太过明显，天内理子立时安静如鸡。桐原晴脸色稍缓，手腕翻转，将人推给了黑井。

　　“不介意的话，给。”

　　夏油杰适时递来件外搭，目光礼貌地避开穿着清凉的娇小女孩。他见对方接过后，拍了拍黑井的肩。黑井心领神会，两人默契的丢下惹了人的猫，拖着傻笑的理子一起出去了。

　　被丢下的五条悟也不恼，他摸着下巴，凑到桐原晴面前打量起来。

　　半透的白色长款外搭裹着少女尚且青涩的躯体，隐约透出在腰间交叉的黑色系带。裸露出的胸前皮肤上，还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血迹，看起来有种变态的色气感。

　　五条悟歪头，指尖虚虚比划了一下。

　　“唔，胸有点小啊，看起来还没杰的大。”

　　桐原晴不为所动，淡定的擦干血迹，拢起了外搭。

　　说起来，他们现在正在冲绳。

　　绑匪打来电话时，五条悟正和夏油杰嘀嘀咕咕的打着游戏。听到绑匪要求的交易地点后，大少爷眼睛一亮，当即拍板同意了。

　　于是第二天上午，来到冲绳解决完绑匪的几人，就站在了沙滩上。不过他们来得仓促，什么都没带。在黑井清醒后，五人自然而然的进了泳装店。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黑色比基尼，桐原晴想起试衣间外，举着它满脸期待的天内理子，暗自叹气。

　　她的异能力，对理子的影响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悟，该去海边了。”

　　“嗨嗨~马上就来。”

　　听到同期的催促，五条悟拖长声调应着。少年绕到还在发呆的少女身后，没个正形地搭上她的肩，笑嘻嘻的推着人往外走。

　　蓝天，白云，阳光，沙滩，海水。

　　“芜湖～”

　　天内理子按住头上的草帽，与五条悟一起蹦进水里。桐原晴衣衫半开，盘腿坐在铺了野餐垫的沙滩上，视野被活力十足的少女填满。

　　她举着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柔软黏腻，宛如融化的太妃糖。少女仔细听着，一言不发。不一会儿，见夏油杰和黑井美里走近，桐原晴按下了挂断键，收起了手机。

　　“桐原小姐，突然跑到这里来，真的没关系吗？”

　　黑井美里将冰镇好的柠檬水放在野餐垫上，和夏油杰一左一右坐在桐原晴身旁。玻璃杯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垫子上，很快被沙子吸收。

　　“没事，刚跟家里通了电话。”

　　“家里是有人在当咒术师吗？晴似乎对咒术并不陌生呢。”

　　黑发少年微微侧身，狐狸般狭长的眼里带着探究。

　　夏油杰作为被挖掘出的野生咒术师，是不知道异能力者的。直到昨晚看过五条家送来的情报后，他才在挚友的解释下，对此有了初步了解。

　　咒术师的咒力来源于负面情绪，而异能力者的异能则来自于他们本身。

　　“简单来说～”

　　当时的五条悟手指飞快地按着游戏手柄，嘴里叼着棒棒糖，导致声音有些含混。

　　“咒力相当于唯心主义的魔法，异能力是唯物主义的招式。他们不会魔法，所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都看不到咒灵～”

　　白发少年操纵着游戏里的法师，越过挚友的战士，冲上去就是一通技能。

　　“如果他们够敏锐，就可以用身体感知到咒灵的存在。在不违背招式的原理下，异能力能对咒灵产生作用，至于能不能袚除，就得看他们够不够强了。”

　　夏油杰额角直跳，看着五条悟一通操作后，被坑死的自己，手有些痒。要不是绑匪的来电及时，他绝对会让那个乱来的法师知道什么叫做近战的。

　　“没有，只是监护人知道一点，他以前跟政府打过交道。”

　　听到少女的回答，夏油杰偏了偏头，笑容中带着几分了然，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哇哦，还真是不得了啊。”

　　看不到咒灵，是非术师啊……

　　“黑井小姐还记得是怎么被绑架的吗？”

　　桐原晴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电话里提到的情报，让她不得不慎重起来。

　　“唉，抱歉。”

　　黑井苦恼地拍拍脑门。

　　“发生了［Q］的事情后，我已经足够戒备了，但还是回忆不起被袭击时的事了。”

　　“是这样啊，这就有些麻烦了。”

　　盘星教、伏黑甚尔、星浆体……

　　繁杂的信息在脑中交织成一团，桐原晴揉了揉额角，真心为接下来的敌人感到头疼。

　　“天与暴君”——伏黑甚尔。

　　拥有人类最顶级的□□力量，想了下这位砍特级咒灵如切瓜的猛人，和他百分百的任务完成率，忍不住又头疼了起来。

　　“不用担心，我们是最强的。”

　　见少女的眉头紧皱，夏油杰笑望着远处玩闹的两人，眼神深处平静无波。

　　最强啊……

　　真是傲慢。

　　也许是刚刚才与他通过电话，桐原晴突兀地，想起那个缠着绷带的鸢眸少年。

　　他应该会讨厌夏油杰的吧。

　　黑井和夏油的交谈声在耳中渐渐淡去，当写着“同化”的纸条被夏油杰拿出时，桐原晴彻底没了继续听下去的想法。

　　她礼貌性的和两人打了声招呼，拿起手边草帽，向天内理子走去。

　　“理子，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天内理子闻声回头，却被飞来的海参正中额头，“噗通”一声跌坐在浅滩里。

　　少女气得鼓起脸颊，她压了压歪掉的草帽，双眸亮晶晶的。水面下的蓝色衣摆摇曳不止，牵动起粼粼金芒，将指着罪魁祸首的天内理子染上属于生命的色彩。

　　是令人心动的，想要倾尽全力守护的，颜色。

　　桐原晴戳戳理子软乎乎的颊肉，那缕金色便顺着她指尖爬了上来。

　　“啊，都这么晚了吗？”

　　五条悟故作遗憾地拖长声调，墨镜遮掩下的眼里，是星浆体少女攥紧水底泥沙的手。他眨了下眼，向沙滩上的同期走去。

　　“杰，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黑井美里站在夏油杰身后，见五条悟走来，她向两人微微颔首，随即快步走向理子。女仆小姐动作轻柔地为少女披上浴巾，又拿起粘在理子草帽上的红色海星，递到她面前。

　　“大小姐，有海星……”

　　“真的哦。”

　　看着得知能多玩会儿就又开心起来的理子，桐原晴扣上草帽，遮住了上翘的嘴角。

　　太阳西落，天边的云被染成了艳丽的红。

　　玩了一下午的五人，在海洋馆中闲逛。桐原晴凝视着货架上的钥匙扣，那是只黑色的毛绒小狗，有点像理子。

　　一只苍白的手从侧边伸来，拨开最前方的钥匙扣，取下了后边的小狗钥匙扣。

　　“找到你了，可爱的小狗。”

　　耳边传来极具特色的磁性声音，桐原晴偏头看去，是个外国人，一个看起来有些病弱的俄罗斯人。

　　那人似乎才注意到她的存在般，冲桐原晴歉意的笑笑。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吗？同事拜托我一定要帮他带回这个小狗，说要给他朋友的女儿呢。”

　　后退一步的少女冷眼看着，任由他拿走了与自己发色一样的小狗钥匙扣。黑发的俄罗斯人看起来心情特别好，他带着柔和的笑意，挥手道别，挂在指腹的钥匙扣也跟着晃了起来。

　　“愿神能让我们再次相遇，可爱的小姐。”

　　见浅棕色的毛绒小狗被人握在掌心，桐原晴礼貌颔首，垂眸敛去心中的异样。待到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融入人群，再也听不见时，她冷不丁地，对上了双带着虚假善意的红色兽瞳。

　　“又见面了，晴。”

　　雪白的可爱小兽蹲坐在货架上，尾巴尖扫过黑色的小狗钥匙扣。

　　依旧没有应答，桐原晴抬脚，往与俄罗斯人相反的方向走去。她没有放轻脚步，鞋跟敲在地面的声音异常清脆。

　　似乎这里只剩下了她和丘比。

　　“理子酱看起来玩得很开心呢，想必也没什么遗憾了吧。”

　　丘比亦步亦趋的跟在桐原晴身边，它在货架间跳跃，眼中隐隐倒映着桐原晴的身影。强大的潜力如有实质般缠在她身上，孵化者歪歪头。

　　“可惜那孩子虽心有不甘，但已经接受了命运，不然应该也是个有潜力的孩子呢。”

　　被灌输了“同化”思想的天内理子，早已没了反抗的念头，是个没有潜力的孩子。但她还有价值，她能让这个潜力强到离谱的孩子许下愿望。

　　可以用。

　　“不准接近理子。”

　　桐原晴停在镶嵌着贝壳的手链前。货架上的镜子里，清晰地映出她眼中冰冷的温度。天内理子不会拒绝“同化”，像她母亲一样，一样还有留恋，一样主动赴死。

　　她站在母亲身边，什么都没做。

　　自那以后，日日悔恨。

　　所以这次，不会什么都不做了。

　　“魔女和咒灵，本质上是一样的吧。”

　　时隔一年多，少女又一次正视了面前的存在。丘比白嫩的耳朵抖动了一下，连固定好的微笑弧度似乎都真实了几分。大尾巴扫过镜子里的桐原晴，遮住了她的身形。

　　“虽然以前就知道晴很敏锐了，但我还是很想再说一次呢。”

　　“很敏锐嘛，晴。”

　　小兽蹲坐着，完美得像只玩偶。它用爪子揉了揉脸，看起来比猫咪还可爱。

　　“咒灵是群体负面情绪的集合，而魔女是个人绝望的结晶。前者追求广度，后者则追求深度。”

　　“从本质上来说，可以算作是同一种类。”

　　桐原晴看着它，小兽的三瓣嘴明明没动，但她依旧听见了残酷真相。

　　“也可以说，魔女就是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