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鬼灭之刃]》窗里人

5、不速之客

　　吱呀一声，摇摇欲坠的木门被打开一个缝。
　　妓夫太郎咬着馒头的动作一顿，眼眸射出提防的幽蓝。
　　是仇家吗？
　　只见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妓夫太郎在家.....”
　　唰的一声，一把镰刀直挺挺地卡在她脑袋上方的木板上。
　　霎时间，四目相对，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
　　枫“......”一时间不敢动了。
　　妓夫太郎“......”他支撑起骨瘦嶙峋的身体，慢悠悠挪到枫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幽暗的蓝眸下平静地涌动着他的情绪。
　　他将那镰刀拿下，牵起她放在门板上的手，往里走去。
　　她就这样由着他牵着，模糊听到一声“抱歉。”但轻的像风一吹就散的蒲公英一样，不知道是她的臆想还是真的出自眼前的人口中。
　　她跟着妓夫太郎走到里面的时候，突然一颗白色的脑袋就这样直冲冲地撞到她的怀里，枫今天的中午饭都差点被撞出来。
　　“枫姐姐！你终于来看小梅啦，好开心！”
　　枫温柔的摸了摸小梅的脑袋，变魔法似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烧饼出来，宠溺的笑道“小梅小坏蛋，一定是闻到烧饼的香味才撞到姐姐怀里的吧，当当当当，美味烧饼。”
　　小梅咬着手指，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是送给小梅吃的吗？”
　　“当然.....”枫话锋一转“不是。”她继续揉着小梅白色的脑袋，“小梅要听姐姐的话，姐姐才给小梅吃。”
　　“我听！我听，小梅最乖了！”小梅高高举起手，那架势仿佛是能打败一个200斤的相扑选手一样。
　　“好哦小梅，把脸伸过来。”
　　梅乖乖照办，温热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小梅的眼睛亮亮的看着面前温柔的少女。
　　嗯.....像妈妈一样......
　　小梅晕乎乎地想着。
　　“好啦！”替小梅擦干净脸颊的枫将手帕收了起来，“擦干净脸蛋的小梅果然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
　　枫把小梅抱起来，吧唧一口亲在那粉嫩嫩的小脸蛋上。
　　小梅的整个脸都变得红彤彤的。
　　枫不禁笑出了声，把烧饼递给小梅道“快去吃吧，小梅的脸蛋红彤彤的真可爱！”
　　小梅红着脸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接过烧饼一溜烟跑了“姐姐坏坏！”
　　妓夫太郎刚刚看着这一幕嘴角的弧度上升了几个纬度，突然就看到枫咸鱼一般的眼睛正瞪着他。
　　妓夫太郎“........”
　　“过来。”枫的声音很冷，不像平常嘻嘻哈哈温温柔柔的。
　　很久不知道紧张为何物的妓夫太郎在这一刻像个小鸡崽子似的紧张了起来，他慢悠悠挪到少女的面前，低着头，像犯错的孩子一样。
　　枫幽幽叹了口气，她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张嘴。”
　　妓夫太郎的嘴边被递上了温热的烧饼，他不自主地咬了上去，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
　　枫看着他这幅乖巧的模样不由觉得心软，上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取下自己头上的红绳为他细细把头发梳顺绑起。
　　“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枫轻轻地说。
　　看着对方呆愣空白的眼神，枫就知道这家伙指定忘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破旧的窗棂斜斜地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枫的目光落在妓夫太郎蜷缩的小腿上，那些狰狞的疤痕像蜈蚣般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有的已经泛白，有的还泛着淡淡的红，仿佛从未真正愈合过。
　　“腿伸出来给我。”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
　　妓夫太郎僵了一下，本能地想要缩回腿，却被她一把按住，轻轻搁在了自己的膝上。他的肌肉瞬间绷紧，像是随时准备抽离，却又在触及她裙摆的柔软时微微停滞。
　　枫的指尖悬在半空，呼吸不自觉地放轻了。那些疤痕比她想象的还要多，纵横交错，有些甚至叠在一起，像是被反复撕裂过。她的喉咙发紧，眼眶蓦地一热，视线便模糊了。
　　妓夫太郎下意识想用刘海遮住脸，可头发早被她绑了起来，无处可藏。他慌乱地抓起手里的烧饼，举高了些，试图挡住自己的表情。饼还是温热的，香气飘进鼻尖，却莫名让他胸口发闷。
　　突然，一滴温热砸在他的小腿上。
　　他愣住了，缓缓放下烧饼，低头看去。
　　——是眼泪。
　　那颗水珠顺着他的皮肤滑下，在疤痕的沟壑间蜿蜒，最后无声地渗入布料。而始作俑者正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压抑着什么，连呼吸都变得细碎而混乱。
　　妓夫太郎的瞳孔骤然收缩。
　　……哈？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些伤疤是他的，疼痛也是他的，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哭？
　　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面对别人的眼泪。在他的世界里，哭泣只会招来更多的殴打和嘲笑。他自己也早已忘记了流泪的滋味，仿佛生来就没有那样的权利。
　　可此刻，看着眼前这个为他落泪的女孩，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闷得发疼。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是僵硬地伸出手，悬在半空，犹豫了许久，才轻轻落在她的发顶。
　　“……别哭了。”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早就不疼了。”
　　窗外，最后一丝夕阳也被夜色吞没，只剩下屋内那盏微弱的灯火，将两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起，久久未散。
　　枫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着伤口，妓夫太郎味同嚼蜡般吃着烧饼，不易察觉的红色漫上自己的脸颊，他不敢动，只有那细腻的指尖带着丝丝凉意触碰到他的身体时，才会微微颤动一下。
　　真是不知羞的女人......他默默地想着，突然他想到，她不会对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吧？或者说她把他当成了小孩？
　　无论是哪一个都感觉很不爽是怎么回事。
　　伤口包扎完毕时，妓夫太郎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
　　枫解下手帕，他下意识要躲，却被那温软的掌心轻轻贴住了脸颊。
　　"别动。"
　　少女的声音像初春融化的雪水，将他钉在原地。粗糙的麻布拂过颧骨时，他听见自己血液奔涌的轰鸣。
　　枫的指尖偶尔擦过皮肤，像蜻蜓点水般激起阵阵战栗。妓夫太郎感觉全身的知觉都汇聚到了那方寸之地，连呼吸都化作小心翼翼的试探。
　　飘忽的视线终于无处可逃。当他被迫迎上那双眼睛时，猝不及防跌进一泓漾着月光的清泉。
　　没有怜悯，没有畏惧，只有澄澈的专注倒映着他狰狞的面容。
　　枫微微蹙眉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若有若无的兰香缠绕上来。妓夫太郎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隔着血腥味的对视。少女呼出的气息拂过他结痂的伤疤，某种陌生的温度从相触的肌肤蔓延开来，烧得他耳尖发烫。
　　"好了。"枫退开的瞬间，夜风立即填满了两人之间的空隙。
　　妓夫太郎僵硬的肩背终于松懈，却惊觉心底涌起更隐秘的失落。他盯着地上那方沾血的手帕，喉结滚动着，把某种即将破土而出的情绪狠狠咽了回去。
　　枫已经转身收拾东西，月光在她发梢流淌成银河。
　　妓夫太郎用指腹摩挲着方才被触碰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令人心悸的余温。
　　“好了，”枫透过窗户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我要回去了。”
　　妓夫太郎低着头，从喉咙里蹦出那单音节，向小狗似的哼唧声“.....嗯......”
　　枫回头看着他一笑“不送送我吗？”
　　只见那如幽灵般瘦削的身影晃到她的面前，轻轻抓住那青绿色的衣角，“我送你回去......”
　　很快就回到了时任屋，他又似逃般隐匿到阴暗处，只是那一双蓝色的眸子，始终追随着她，像虔诚的信徒。
　　枫歪着头温柔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说些什么告别的戏码来。
　　片刻，那如砂纸摩擦般粗粝幽暗的声音传来“下次什么时候来......”
　　枫咧开嘴笑了，吉原花街的所有灯火都不及那一抹笑，如樱桃般诱人的唇，半包着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那含着一汪春水的眼睛弯着笑眯眯地看着他，她用唇语说“每个周三和周六哦，受伤了也可以来这里找我。”
　　妓夫太郎看呆了，直到那青绿色的衣角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才反应过来。
　　从此，他的生活不只是浑浑噩噩的，为了活着而活着了，他开始期待每一个周三和周六，甚至希望自己能多受点伤，这样就能有个合适的理由去见她了。
　　呵......他真是病了......
　　......
　　在时任屋勤勤恳恳工作中，勿扰。
　　枫默默给自己立上了小牌子，自从她成为花魁的秃之后，负责打扫花魁房间的阿姨都不用请了，因为枫得帮忙打扫卫生。
　　“这里有块污渍。”
　　“知道了，我这就来！”
　　“窗台上有灰尘！”
　　“抱歉，我这就来擦！”
　　来来回回的折腾，好不容易擦完地板，枫扶着自己的老腰靠在墙上，靠，这路线不对劲吧！感觉自己都不用靠节食减肥了，完全可以靠打扫卫生减肥啊！真是够了，等下就去找老板娘提议把自己的三餐改成正常版。
　　枫没骨气地暗暗咬了咬牙，自己迟早要攒好钱离开这个地方！
　　唉，不过话说回来，自己都在这里呆了起码两个月了，自己的头发虽然长长了，但是为什么自己大学挑染的发尾依旧是浅绿色啊？按理说不应该会越洗越褪色吗？
　　枫不解地扣了扣头皮，头发会长长，这就说明她的身体是在变化的啊，不过说来也是，自己都穿到动漫世界了，主角们不都是头发有点挑染的吗？
　　难不成.....自己也是有大戏份的配角？！
　　搜嘎搜嘎，枫不禁开始幻想未来自己如果遇到鬼杀队，然后说不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鬼杀队员，然后成为柱，遇到炭治郎.....
　　啊不对不对，自己离主线还差130多年呢！
　　如果要进入主线，好像只有变成鬼这一个选项.....
　　枫甩了甩脑袋想把这一切念头甩开，变成鬼？那还不如接受自己炮灰的命运呢。
　　自己就算变成鬼也是炮灰鬼吧？直接就被秒了。
　　转生进入鬼灭之刃，变成鬼然后被一刀切断脖子什么的，也太不优雅了吧！
　　枫幽幽叹了口气，正当她在怀疑人生的时候，突然听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外面传来了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嗯？她记得这一面是靠着北面阴暗处几乎没什么人的啊？难道是什么非法交易？
　　秉持着多知道一分消息，多有一分把窝的心理，枫慢慢蹲下身，摸索着往窗户那边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