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鬼灭之刃]》窗里人

12、规划

　　晨光透过纸窗的缝隙斜斜地切进屋内，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痕。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突然惊坐而起，乌黑的长发从肩上滑落。"怎么睡着了..."她懊恼地拍了下额头，还没讨论未来的规划呢。
　　指尖触到昨夜簪花留下的压痕还隐隐作痛。窗外传来三味线的调音声，提醒她今日午时与妓夫太郎的约定。
　　正午的日头毒辣，时任屋后院的青石板被晒得发烫。枫提着食盒躲在梧桐树的阴影里，汗水顺着颈线滑入衣领。
　　她听见木屐敲击石板的声响由远及近，转头看见妓夫太郎踩着不规则的光斑走来，黑色短打上沾着新鲜的暗红污渍。
　　"给。"枫递出用竹叶包着的饭团，妓夫太郎接过的瞬间，她注意到他指甲缝里凝固的血痂。
　　少年毫不在意地盘腿坐下，三两口吞下饭团时，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她自己则坐在台阶上小口小口地吃着自己的饭团。
　　妓夫太郎三两口吃完了饭团后，便单手支撑着脑袋看着少女吃饭的姿态。
　　枫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道：“怎么了？”
　　“上游有一处没人管的桃子林，有一颗树上的桃子结的还不错，我下次给你尝尝。”
　　枫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我的牙都要被酸掉了！”
　　枫一想到去年被酸的直流口水的时候，对方那毫不避讳的小声就来气。
　　“不骗你，这次是真的很甜。”
　　妓夫太郎无笑了笑，绕到枫的身后，梳着她柔顺的头发。
　　“诶？这是要干啥？”
　　梧桐叶沙沙作响，妓夫太郎绕到她身后时带起一阵血腥味混着青草气的风。枫僵直了背脊，感觉发丝被轻轻撩起。
　　"夏天披着头发不热么？"他齿间咬着艳红的发带含糊地说。
　　少女垂下眼帘，看见两人投在地上的影子交叠成奇怪的形状，像两只依偎的雏鸟。
　　“是有点。”
　　他的手指意外地灵巧，穿过发丝时偶尔擦过耳廓，引起细微的战栗。
　　枫盯着石缝里挣扎的野花，听见身后人得意的轻哼："小梅的头发都是我梳的。"
　　这话让她心头莫名发紧，却又在瞥见水缸倒影时惊呼出声——发髻挽得比店里的梳妆婆还精巧，红丝带像落在墨色瀑布上的枫叶。
　　.....
　　"我要离开吉原。"枫突然开口，看见妓夫太郎的笑容凝固在斑驳的阳光下。他指节泛白地攥住衣摆，那些丑陋的斑点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挺好的。"
　　他扯出个扭曲的笑，"这鬼地方..."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少女握住了他颤抖的手。
　　她掌心柔软的触感让妓夫太郎浑身僵直。"你要是没有未来的打算的话，就跟我走吧。"枫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梧桐叶。
　　"我的家乡说不定能把你的治好的方法。"
　　她没敢说"梅毒"这个词，只是用指尖轻轻描摹他手腕上龟裂的皮肤。
　　妓夫太郎突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枫吃痛地皱眉，却看见他猩红的眼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希冀。
　　"你认真的？"他声音嘶哑得像生锈的刀，"带着我这样的..."
　　"我家乡有句话。"枫用额头抵住他的肩膀，"'同舟共济'。"她闻到血腥味下掩藏的松木香，那是他总别在腰后的柴刀柄的味道。
　　妓夫太郎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震得胸腔嗡嗡作响。
　　枫一个大逼兜干了上去，直接明了道“愿不愿意回我个话，不要笑啦，让我看起来很像个白痴。”
　　“我愿意。”
　　他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语气诚恳道。
　　这无端让她想起初中音乐课的听的婚礼进行曲，他这一声好像在说婚礼誓言一样。
　　枫甩了甩头，把这莫名其妙的联想甩了出去。
　　......
　　暮色渐沉时，妓夫太郎踹开欠债者的门板。月光照在他咧开的嘴角上，森白的牙齿沾着血沫。
　　"今天还不上钱就卸条胳膊。"他甩着镰刀，说得轻快，吓得赌徒们瑟瑟发抖。没人发现他凶恶语气里藏着的雀跃，就像没人注意他走后，孤独得抚摸受伤处流下的血痕。
　　走在回罗生门河岸的路上，妓夫太郎数着钱袋里的银两，眼前浮现出枫描述的场景：挂着红灯笼的料理屋，没有腐臭味的床褥，以及...或许能让他坦然沐浴在阳光下的未来。
　　他摸了摸新别在腰间的中国结——那是枫昨天塞给他的"定情信物"，虽然她否认这个说法。
　　夜风裹着琵琶声掠过耳际，妓夫太郎突然跑起来，木屐踏碎积水中的月亮。
　　他得赶紧回去告诉小梅这个好消息，还得把藏在地板下的积蓄再数一遍。两年，只要再忍耐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