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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随机 ...


  •   走到街上,夏遇安的吐槽成了徐放参观的背景音,宛如影视城一般的繁华街道映入眼帘,被迫出外勤的徐放此刻只机械回应:“哦,也是辛苦温大人了。”

      “不管了,哎,不过你以前跟个死板的书呆子似的,现在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见夏遇安疏解般挥了挥手,又隔着一点距离描摹着自己的造型,徐放微微倾身向后,“是么?”

      和来往的人相比,徐放摘下官帽的样子依旧有些‘特别’,他却没什么所谓,“我的失忆症太严重了,不会穿。”

      夏遇安一脸不可思议,身体也后倾着,“那可真是够严重的,不过我们可是要去神都最风雅的净欢楼,就算你单看脸...勉强还可以,这造型怕是要被拦在门外。”

      “哦,我整理一下?”

      本着不影响工作的态度,徐放低下头试图将自己也变得更‘雅’,过路的人也投来些许目光。

      夏遇安比徐放高一些,看着徐放笨拙的手法,衣领越整越大,头上的白布更是奇怪,经过的老妇甚至发出轻叹,这让他反倒忽然有了灵感。

      “有了!你就这样,待会儿随我见机行事。”

      “啊?”

      徐放不明所以,只得跟上,碎发在加快的脚步下更加凌乱。

      不知道转了几个弯,徐放才在一条僻静的街角看到了那个称得上风雅的牌匾。

      三层的楼阁被藤蔓与花草半包围着,一片初春的气息,露出的空中楼亭上,挂着写满诗词的画布,又为此地添了几分文雅。

      就连门口的小厮都衣着光鲜,徐放这才感到格格不入。

      “拜帖。”

      小厮的气势也是不小,徐放静声后退,夏遇安却笑着上前,“叫你们姑姑出来,就说大理寺的人来了。”

      徐放瞥见小厮接过夏遇安递来的银子,带着怀疑的气焰缓缓消散,转身向内。

      不得不感叹,最好用的东西果然一直是钱啊...

      不一会儿,一位手握圆扇,头上金灿灿的发簪几乎晃了徐放眼睛的中年女人就走到了门前,金丝襦裙带着香气,一同飘了过来,“哎呦~夏大人,您这是...”

      徐放几乎被浓烈的香气呛到,夏遇安已经换了一种笑容上前,像是讨好的谄媚模样,“哎呦姐姐你今天真美啊,这不是我兄弟嘛,在这宝地觅得佳人,一直念念不忘,为了那姑娘和家里作对,不惜自残啊您看看。”

      ?
      好好好...

      视线聚焦而来,徐放还来不及适应夏遇安的‘恶心’语调,自己就成了这计策中的主角。

      那脂粉厚到看不清真面容的‘姐姐’打量着徐放,更像是嫌弃似的抬起手中的圆扇,“呦~您这是何苦啊,攒够了银子,为姑娘赎身就是了~”

      徐放扯着嘴角,不知该如何,所幸夏遇安又将那视线拉走,“姐姐,五万两哪那么好凑啊?所以我只好,带兄弟来解一下相思之苦了。”

      “夏大人借好友一些不就够了嘛~”

      ‘姐姐’的尾音还打着颤,在接到夏遇安手中的银两后,又立刻笑起来,“啊哈哈哈哈~我先听听看,又是哪位姑娘惹的情债?”

      那证物终于出现,夏遇安将那绣着黄色纸鸢的手帕拿出,“呐~您看。”

      对面的人端详一番,却面露难色,“这...真不巧了,如鸢她今早刚为自己赎了身,已经走了啊...”

      “什么!姐姐,这叫我兄弟怎么活啊?”

      徐放几乎被夏遇安的‘爆发式演技’震到耳朵,但想到那对母女,便咬了咬牙,配合地假哭起来。

      “如鸢啊...啊~”

      徐放想到了那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他此刻用手挡住的脸,怕是‘死后置之于地’了吧...

      屋内的人似乎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探出的头又被那圆扇赶走。

      “不过如鸢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得的,既有情义,她定会与大人再相见的。”

      徐放逼自己入戏,夏遇安扶住他颤抖的肩膀,继续祈求,“好姐姐,他被关在家中都已经半月了,只怕是真的要棒打鸳鸯了,如鸢就没留下什么东西吗?或者您告诉我们到哪能找她也成啊。”

      “这真怪了,如鸢明明...去,把小颜叫来。”

      像是想起了什么,吩咐过后,二人终于被女人领入了正厅,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的女孩被带到面前。

      “这是如鸢之前的贴身侍女,今日的诗词大会就要开始了,我得去照看,夏大人,你们就问她吧。”

      假哭结束,徐放看着华丽的屋内正在搭设某种书台,各色的帷幔后,看不清脸的男男女女不断露出笑声。

      相比之下,面前小颜的打扮简单了许多,对称的发髻散发着纯真的可爱,“你们是...”

      四下无人,夏遇安的语气也回到了正常,“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想问问,如鸢姑娘是何时离开的,有没有提及什么地点或人,可留下什么?”

      小颜微微点头,便引着二人向里,“你们随我来吧。”

      穿过雕梁画栋的廊桥,小颜打开了一扇红色的门,“这是如鸢小姐之前的房间,因为还没有选好下一位姑娘,所以东西也就没有收。”

      屋内有莫名的香气,与方才的不同,徐放跨过门槛,见梳妆台上空无一物,衣柜大开,看不出制式的衣物四散零落,只有桌上仍摆放整齐的茶杯显示出这里曾经住过人。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她是要和意中人成婚了。”

      二位男士进入屋内,刚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在了软塌上,听到小颜的话,又像炮仗一样站起,

      当然,激动的只有夏遇安,“她要和意中人成婚,那我兄弟算什么?这定情信物又算什么?”

      小颜像是被吓到,看着夏遇安挥舞的手帕,声音小了许多,“这不是...”

      “是什么?”

      也不知是夏遇安的气场太强,还是徐放此刻凌乱的样子太可怕,小颜像恨不得立刻逃离一般和盘托出:

      “如鸢姑娘很少会为人缝这些,所以我也记得,这个帕子她熬了几夜才完成,明明是两年前的事了,如果你就是她的‘三哥哥’,那你们应该要成婚了才是啊。”

      夏遇安立刻追问,“你知道那什么‘三哥哥’全名是什么,长什么样子吗?”

      “名字我倒是不知,我只知道他和如鸢小姐是儿时便有婚约的,每次他们在一起时都很神秘,我就只透过帷幔缝隙看到过几次。”

      夏遇安变得认真起来,语气也柔和了些,“如果再见,你能认得出吗?”

      “我不敢确定,只记得他...嘴唇很薄,身形和您相仿,而且很善音律。”

      徐放这才看到床尾断掉的帷幔,不愿靠近,起身站到夏遇安一侧。

      “他们来往多久?”

      “少说也有三年了吧,那时我刚来伺候她,听说她是被亲戚卖来的,原本每天都很不开心,直到遇见那男人,她才变了些,就像是有了盼头。”

      “如鸢姑娘出身何地?”

      徐放见小颜的肩膀也放松了许多,面对二人的注视,仔细地回想。

      “好像是叫...奥对,梅县!她以前一到冬天就会画梅花,明明这里一颗梅花树都没有,所以我问过,她说她画的是故乡。”

      听罢,夏遇安又掏出一些银两,“多谢,你下去吧,我们一会儿就走,如果你姑姑问起来,就说你并未答上我们的问题。”

      小颜笑着离开,见夏遇安已经在空荡的屋内搜查起来,徐放双手交叉在胸前,揶揄忍不住蹦出,“你这查案挺费钱的。”

      “你是失忆症进化出新的人格了,还是以前守规矩的样子才是装的?”

      见徐放耸耸肩,眼神飘忽,一副讳莫如深又置身事外的样子,夏遇安此刻也无从深究,“别光看,来帮我搬一下。”

      “哦。”

      合力将梳妆台搬离,徐放才看见原本夹在墙壁间的信封,“信?”

      想来是匆忙之间落在夹缝中的,不得不佩服夏遇安的嗅觉与眼力,徐放凑过去看了看。

      一首七言诗,又唤起了些中学的记忆。

      ‘青梅散落天两边,孤燕难飞花难甜;幸得神雨散人间,佳人才露笑欢颜。’

      所幸浅薄的文学素养足以应付这肤浅的情诗,读罢,徐放记忆里齐山的脸变得更加油腻,“真够恶心的...”

      “你看得懂?”

      夏遇安的脸近在咫尺,俊朗的眸子熠熠生辉,晃得徐放下意识后仰,“...不懂。”

      “你不是...得,那就带回去给老温,诗词什么的,我看了就头疼。”

      也许是徐放此刻的打扮实在有些‘没学问’,夏遇安又轻叹了口气,将信纸仔细放好,便转身离去。

      徐放老实跟上,脑中渣男的大戏清楚了些。

      身前的夏遇安也难得没有聒噪,紧握着佩剑像是在整理思绪,二人一路无言。

      回到大理寺,食物的气味率先引起注意,徐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新身体好像已经很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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