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浪漫主义》今日多云转阵雨

3、第 3 章

　　3
　　冯岚退休后把房子进行改建，院子在原本的基础上扩建一倍，一年四季都不缺应季的瓜果蔬菜，但如今完全是另一副景象。
　　“您老别装睡了。”白怜推开二楼的房门。
　　冯岚从床上坐起来说，“这点倒是瞒不过你。”冯岚挖了勺粥入口，语气里有些许得意，“随我，聪明。”
　　白怜是个让人省心的小孩，不仅如此，幼年时期便表现出跟同龄年的不用，同龄人大多在看动画片和漫画书，白怜却喜欢看各种科学栏目以及相关书籍。
　　六岁的时候冯岚带他去实验室参观，回来就跟冯岚说想买一套实验器材。
　　冯岚看着这般听话又聪明的亲儿子别提有多高兴了，二话不说就给买了，冯岚与已经过世的白父都算得上是搞研究的，参加某些学术会议，只要有可能都会带上他。
　　白怜有天赋，热爱科研，不仅聪慧，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上面，在他十六岁那年，白怜成了最年轻的博士生。
　　白怜让冯岚引以为傲，她对白怜从来不用过分花费精力，他相信白怜会顺利毕业，进入研究所，直到成为一名优秀的科学家。
　　白怜如她所期望的一样，他都做到了，但白怜十八岁那年发生的事，彻底让冯岚失望，从此在她心里落下了心结。
　　白怜接过冯岚手里的碗，放在一边，冯岚上了年纪后腿患上了轻度风湿，没事就爱在床上躺着。
　　就在半个月前。
　　白怜在浴室冲澡不小心把脚崴了，没等他开始呼救，白今朝先一步破门而入。
　　白花花的身体摔倒在地，全身湿答答的，还有不少泡泡。
　　他被白今朝半抱在怀里，白今朝抬抬他的左手手臂。
　　“疼吗？”少年一贯沉着冷静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急促。
　　白怜靠在他结实的臂膀里，“不疼。”
　　洗澡的时候白怜脑子里还在回放一天的实验数据，没看时间，洗了一个多小时，整个人被热气蒸的晕晕的，身体軟的像棉花，说话的声音比平时也要软。
　　白今朝又抬抬他的右手，“这里呢。”
　　“不疼。”
　　接下来，白的跟玉似的左腿被抬起来，白今朝顿了顿才问，“腿呢？”
　　白怜仰起头看着他说也不疼。
　　他把左腿放下来，右腿被人抬起来，白今朝刚刚握上小腿，靠在臂弯里的人嘶嘶几声。
　　白今朝低头去看，平时漂亮舒展的脸蛋拧成一团，不过依然好看。
　　“今朝，好疼。”
　　白今朝打开花洒，速度很快几下冲掉白怜身上的泡泡，匈部、腹部，还有大腿。
　　白怜很不习惯这样，上一次有人帮忙洗澡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而且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是白今朝，让他更加不自在，虽然为了避免尴尬低着头，但总觉得有道灼热的视线在他身上游走。
　　白怜悄悄抬起头去看，白今朝视线朝上，收起了花洒。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白怜又继续想，他是自己的亲儿子，帮个小忙没关系的。
　　白今朝的手绕过他的腿弯，把人打横抱起来，几步便走到沙发。
　　他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找出来瓶药酒，倒在掌心里捂热了，握住白怜的脚腕。
　　在客厅里看的更清楚，脚腕这块明显肿了。
　　“嘶～”白怜疼得直冒冷汗，脚底一阵阵发凉。
　　家里没有冰袋，白今朝用湿毛巾裹住他的脚，顺势他把腿放在自己膝盖上。
　　慢慢冷静下来，白怜才注意到自己现在□□地坐在白今朝面前。
　　“我的睡衣在浴室里，你帮我拿一下。”
　　“应该湿了。”白今朝接话。
　　“那你把你的外套脱下来。”
　　“怎么了？”
　　“快脱。”
　　白今朝将外套脱下递过去，他的外套穿在白怜身上偏大，完美地裹住上半身还有大月退根。
　　白怜靠在沙发里，思维四处发散，从他摔倒到现在，白今朝跟平常一个样，好像只有白怜在尴尬，都是自己偏偏要把一件平常简单的事往难堪的方向想。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哪里会想那么多。
　　消肿之后白怜脚依然时不时会疼，白今朝便每晚帮他按摩，他的手法很专业，按的十分到位，白怜靠在沙发里舒服地连连叹气。
　　*
　　他现在学着白今朝的手法给冯岚捏腿。
　　捏了几下，冯岚叫疼，“你别捏了，本来不痛的，被你捏几下没事都有事了。”冯岚吐槽起来自家儿子。
　　“我再试试。”白今朝给自己捏的时候明明很舒服的。
　　“你也别老顾着我了，你吃过了没。”
　　白怜说吃了，在楼下和今朝一块吃的。
　　听到白今朝的名字，冯岚脸色肉眼可见暗了下来，“你带他来做什么。”
　　“他最近又长高了不少，跟父亲当年一样，又高又帅，他母目前在申请研究生，还是转专业申请的，已经过了笔试，接下来就是面试，问题应该不大。”
　　冯岚拿过一旁的报纸，没有回应他。
　　冯岚与白父，自己白怜都是自小便成绩优异，身边不缺聪明人，这点事冯岚自然也不觉得值得令人骄傲。
　　更何况，跟白怜当年比起来还是要差一大截的。
　　只有白怜一脸得瑟，像在炫耀某件难得的奇珍异宝，“你们好久没见了，他就在楼下，我让他上来看看你。”
　　冯岚依旧没反应。
　　白怜努努嘴，他早已习惯了，好在冯岚没赶人，白怜去把人喊了上来。
　　白今朝步伐不紧不慢地走进来，立在一旁，他看向白怜。
　　冯岚便打开报纸，视线始终在报纸上，没正眼瞧他。
　　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冯岚与白今朝关系僵硬，而白怜作为母亲，总是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他弯下腰小声说，“妈，今朝上来了。”
　　冯岚只当没听见，翻了一页继续看。
　　白怜没招了，走到白今朝身旁，拉住他的手指，白今朝视线往下。
　　“今朝，快叫人。”
　　白今朝低着头，白怜继续说，“你是小辈，不要跟长辈计较好不好？”
　　白今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握住白怜那几根手指，“外婆好。”
　　冯岚沉默了半晌，应了句，“嗯。”
　　报纸完全挡去了视线，冯岚没看到他们两人的小动作。
　　白怜朝他那张万年没什么情绪的脸笑了笑，用葱白的拇指指尖摩挲了下他的手背，忍不住夸赞道，“真听话。”
　　白怜让白今朝先下楼去，“今朝很听话的，你就不要因为蒋……不要因为其他人针对今朝。”
　　“白怜，别帮他说话，我不想听你们这些事，他听话也好不听话也罢，跟我没关系，我不会改变对他的态度。”
　　“你怎么……”白怜停顿了下没继续说。
　　“我今天先走了，龙卷风快来了，你最近不要出门，厨房有一袋大米我先带走，还有院子里的那颗南瓜。”
　　“不许带走。”
　　“我看过厨房里有两袋大米的，等龙卷风过去了农科院会再送食物过来的，完全够吃的。”
　　“你带过去给谁吃呢？是你自己吃的吗，还是给外面那个毛头小子吃。”
　　白怜愤愤地叫了句，“妈。”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白怜临走前检查了一遍门窗，做好加固处理。
　　从厨房里拿出来一袋大米，递给白今朝，白今朝低头看了看，“这米里面都是虫子。”
　　“没关系的，我会洗干净的，不会让你吃到虫子的。”
　　“嗯。”
　　“还有那个也带走。”白怜朝院子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