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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新的线索 ...

  •   几人各怀心思地走在大街上,行至静堂酒楼前,人潮格外汹涌。酒楼东家正站在高处高声宣布:“诸位贵人!除夕佳夜,图个彩头!谁若能摘得我静堂酒楼大堂上那盏最大的、七彩琉璃绘牡丹的宝灯,便可赢取天字一号房的上等宴席一桌,邀您的心上人共度良宵,所有花费,分文不取!”
      徐可一听,顿时如同打了鸡血,“这年头,居然还有如此大善人!天字一号可要费不少银子?”他扭头对既铃激动道:“小铃铃!你等着!这盏灯,必是小爷我囊中之物!定送你做新年头彩!”
      既铃玩得有些倦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随你便吧。正好有些饿了。”说罢,利落地转身进了酒楼大堂,寻了二楼上一视野极佳的位置坐下,顺手招来伙计点了些点心果脯,一副安心看戏的悠闲做派。
      门外容渊正思忖如何自然地将越静希引入酒楼范围,见她目光已被那盏璀璨的琉璃牡丹灯吸引,顺势温言道:“这盏灯确然别致,光华流转,与姑娘甚是相配。在下愿尽力一试,为姑娘赢来。”
      越静希眼见徐可志在必得的样子,再想到既铃就在楼内等候,妒意与好胜心交织升腾,立刻点头:“那……便有劳公子了。”
      静堂酒楼中央,琉璃八宝灯高悬梁下,徐可与容渊同时跃起,争夺花灯。
      “小巷情郎?!”既铃瞪大了双眼,看见那人她莫名想笑。
      场下的容渊出手利落,眼看便要得手,徐可却滑步插入,玉扇轻引,将灯推高。容渊变招拍向灯杆,徐可却不硬接,转以扇尖点向他手腕要穴,逼他回防,自己则借力再起,袖中银丝疾射向灯顶。容渊指风弹开银丝,两人身影交错,瞬息间已过十数招,气劲四溢,引得近处宾客衣发飞扬。
      就在两人即将同时触到花灯的刹那,徐可银丝忽转切向容渊手背,容渊不退反进,硬生生抓向灯壁——只听一声清脆玉鸣,那盏琉璃八宝灯竟被整整齐齐分为两半,各自落于二人手中。
      两人落地,满堂先是寂静,随即喝彩雷动。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主事正不知如何是好,忽接收到容渊面具后扫来的冰冷视线,一个激灵,立刻高声宣布:“二位公子皆乃人中龙凤,身手不相伯仲!今年彩头特殊,便破例一次,二位可各携一位佳人,分用天字一号甲乙两厢!”
      容渊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他却未注意到,楼上凭栏而望的既铃,目光已带上一丝探究,牢牢锁在他身上。
      这人……身手路数,给她一种该死的熟悉感。
      她的思绪被噔噔跑上楼的徐可打断:“怎么样?小爷我厉害吧!”他扬着手里半盏破灯,洋洋得意。
      既铃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语气玩味:“没想到你这纨绔,还真有两下子。不过……楼下那戴面具的,身手更绝。就凭你,怎么抢到这半盏灯的?”
      徐可不服:“嘿!瞧不起谁呢!小爷我也是在军营里真刀真枪练过的!当年我随军大战溯北的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呢!”
      “比我大四岁,给你能耐的。”既铃嗤笑一声,起身挥挥手,“走了。”
      “哎!等等!”徐可急忙道,“你还没说明天……”
      “看、我、心、情!”既铃拉长了声音,下楼时,目光却不自觉地再次扫过楼下那个戴面具的玄衣男子。对方竟也正抬头“看”着她,面具下的眼神深邃难辨,仿佛带着某种无声的愤怒。
      既铃心头那点疑虑更深了。
      “喂!给个准话啊!”徐可还在身后嚷嚷。
      容渊看着既铃和徐可一前一后离开,眉头微蹙。他转向身旁的越静希,温声道:“时辰不早,姑娘是否该回府与家人团聚了?可需在下相送?”
      越静希恢复温婉模样,柔声道:“不必麻烦公子,家中马车已在等候。今日……多谢公子。”她微微欠身。
      容渊并未强求,只是在她转身时,低声问了一句:“明日……不知姑娘可否再叙?”
      越静希脚步微顿,回头望了一眼徐可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点头:“……好。”
      目送马车离去,容渊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他抬手,静堂酒楼的主事立刻出现在他身后,躬身聆听。
      “去查,”容渊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徐可的底细。还有,他和静希,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
      “是!”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既铃消失的方向,面具下的烦躁感依旧还在,既铃刚才在巷子里张牙舞爪的样子,还在他的大脑里冲击不散。
      ——
      忠勇侯府的暖阁内,烛火通明,酒香混合着暖炉里银炭的淡淡气息,氤氲出一种暧昧又略带紧绷的氛围。
      王原原显然已喝得七八分醉,脸颊绯红,眼波流转间带着平日里没有的娇憨大胆。她几乎半个身子倚在简丰身侧,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他衣襟上的扣子。
      “小贼……”她吐气带着酒香,声音含混不清,“原来你没跑!是我误会你了。”
      简丰本想趁着夜色和忠勇候进宫赴宴,偷溜进主屋窥探城防图,可下人发现简丰不在屋子里就吵着嚷着他跑了。简丰见王原原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他才停了动作。
      他不忍直视地看着王原原,只能疯狂点头。
      王原原见状继续道:“除夕夜……把你扣在我这侯府里陪我……你不会……生我的气吧?”说罢,她自己先咯咯地笑起来。
      简丰身体僵直,他极力克制着推开她的冲动,脸上挤出一个无比勉强堪称扭曲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会。”
      容渊,我恨你!简丰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咆哮。
      “那就好!”王原原得到回答,满意地又凑近了几分,一只不安分的手甚至直接抚上他紧实的胸膛,眼神迷离地赞叹:“小贼……你长得……可真俊啊……嘿嘿嘿……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简丰浑身汗毛倒竖,内心哀嚎:救命!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他只能极力后仰,将脸转向一边,躲避这令人窒息的“热情”。
      好在,王原原闹腾了一阵,酒劲彻底上来,嘟囔了几句便脑袋一歪,安静地靠在他肩头睡着了。方才的张扬跋扈悉数褪去,睡颜竟透出几分难得的恬静与脆弱。
      简丰微微松了口气,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跳跃的烛光勾勒着王原原长长的睫毛和毫无防备的睡脸,竟让简丰一时看得有些怔忡。心底某个角落,似乎被这极致的反差轻轻撞了一下。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将她打横抱起。女子身躯柔软温热,与他平日接触的冰冷兵刃截然不同。他动作尽量放轻,将她安置在铺着锦褥的软榻上,盖好锦被。
      站在榻前,看着熟睡的王原原,简丰没好气地低哼一声,最终却只是抬手揉了揉自己发僵的脸颊,转身离去。
      只是走出暖阁,被冬夜的冷风一激,他忽然觉得,内心深处似乎……真的被某种陌生细微的暖意撬开了一丝缺口。
      ——
      既铃回到王府时,发现姐姐竟已在她的梅园暖阁中等候。
      暖阁四面的窗户为了赏景并未完全关闭,依稀可见窗外雪花飘落,院中几株红梅开得正艳。
      “皇姐?”既铃解下沾了雪花的披风,“你怎么来了?”
      既染正坐在一张铺着软垫的矮榻上,面前摆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紫铜火锅,香气四溢。她朝既铃招手:“铃铃,过来。宫里的宴席是给文武百官看的,除夕守岁,自然要跟自己最亲的人过才算数。”
      既铃心头一暖,依言过去挨着她坐下。既染亲自夹了一筷子刚烫好的羊肉片放到她碗里,“尝尝。”
      “谢谢皇姐!”既铃眼睛一亮,她在宫宴上光顾着应付场面,根本没吃饱。此刻闻到家的香味,立刻食指大动,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夹起肉片吹了吹便送入口中,吃得脸颊鼓鼓,满足地眯起眼。
      “慢点吃。”既染失笑,又体贴地为她布菜,将烫好的蔬菜、鱼丸一一放入她碗中。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翻墙声。没过多久,小核便手持一封密信,快步走入暖阁。
      “殿下,刚查到的新消息。”他见到既染也在,立即躬身行礼:“陛下!”
      既染抬手示意:“不必多礼。”
      小核站起身,拿着信看了看既铃,又望了望既染,一时不知该呈给谁。既铃正吃得专注,见状连忙用眼神示意他将信交给既染。
      “给我吧。”既染被这两人默契的小动作逗得微微一笑。
      小核如释重负,恭敬地将信递到既染手中,随后行礼退下。
      既铃盯着那信看了许久,表面上仍在吃东西,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那封信,迟迟没有移开。
      既染其实早前便想将此事告知妹妹,可见她近日忧心忡忡,终究有些不忍。待既铃吃饱放下筷子,既染才缓缓开口。
      “对了,关于七年前那黑衣人……既安堂又查出了些新线索。”既染将那封密信递到既铃手中,声音压得极低:“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那人就是溯北人。”
      “溯北,”既铃指尖一紧,信纸在她手中微微作响。她迅速扫过字迹。“看来我们猜得没错!”
      既染叹了口气,指尖轻叩桌面:“为了阻止两国联盟,还想杀你挑拨两国关系。看来溯北人的野心很大!”
      既铃抬起头,目光落在既染眸子里:“那皇姐可有对策?”
      既染缓缓摇头,声音里带着疲惫:“溯北探子调查过了,此人七年间仿似人间蒸发了般,音信全无。”
      “他最好躲一辈子。”既铃气急,想着那人曾把她害得差点小命不保,她是一定要报仇的。
      既染起身轻抚她的肩,语气软了下来:“好了,好了,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这事不急,既安堂会继续查的。”
      既铃点头,将密信放下,一头钻进既染怀里撒娇:“还是皇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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