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学院炮灰女配生存指南》一加三等于四

36、第三十六章 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作数的

　　夜色渐深，A楼走廊里一片寂静，只有脚下柔软的地毯吞噬了所有脚步声。姜梓站在自己1804的门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1801的门缝下，泄出一线温暖的光晕。
　　灯还亮着…他还没睡。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注入勇气，最终抬步走了过去。站在那扇质感厚重的门前，她犹豫了片刻，才抬手，按下门铃。
　　“叮咚……”
　　脚步声很快从门内传来，门被打开。
　　楚则其站在门后，他似乎刚沐浴过，穿着一身舒适的深灰色亚麻家居服，柔软的面料贴合着他挺拔的身形，发梢还有些微湿，身上带着清冽好闻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檀木气息。他看到门外的姜梓，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
　　“姜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姜梓的心跳有些快，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学长，我…我想来看看你之前提到的那些笔记。”这个借口蹩脚得她自己都有些心虚，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
　　楚则其的眸光微微闪动，仿佛看穿了什么，却从善如流地侧身让开：“欢迎，请进。”
　　他引领她再次踏入这间奢华而静谧的复式公寓。室内只开了几盏氛围灯，光线柔和，将一切轮廓都勾勒得有些朦胧。
　　“要再去参观一下吗？”楚则其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抬手指向旋转楼梯，“上次只粗略看了一楼。二楼的露台视野很好，夜晚能看到大半个城市的夜景。书房也在楼上。”
　　他的邀请自然而不带压迫感，仿佛只是主人好客的例行介绍。姜梓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好…那就打扰学长了。”
　　楚则其微微一笑，走在前面引路。踏上柔软的楼梯地毯，姜梓的心跳随着台阶一步步升高。
　　二楼的空间比一楼更为私密，整体设计延续了低调的奢华感。他推开一扇虚掩的门：“这里就是书房。”
　　姜梓抬眼望去，不由得微微一怔。这哪里是寻常的书房，简直是一个小型的私人图书馆。整面墙的落地书柜从地板直通天花板，密密麻麻地陈列着各种精装书籍，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纸张和皮革装订的特有香气。一张宽大的实木书桌临窗放置，上面摆放着一些文件和一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
　　楚则其走到一排书架前，修长的手指在书脊上掠过，稍作寻找，便抽出了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皮质封面的笔记簿。他转身，将笔记递给她，动作优雅自然。
　　姜梓接过那本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历史重量的笔记，指尖传来皮质封面的微凉触感。她却并没有立刻翻开，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楚则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学长，我其实…不是只想过来拿笔记的。”
　　楚则其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是温和地注视着她，极有耐心地等待着她的下文，轻轻应了一声：“嗯？”
　　姜芷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是走在悬崖边，无路可退，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前，寻求那或许存在的唯一路径。“我，我是想来确认一下…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细若蚊蚋，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和窘迫。
　　楚则其向前走近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垂眸看着她，灯光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眼神专注而认真：“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作数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所以，你是想来确认哪一句？”
　　距离太近了，姜梓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血液涌上头顶，耳膜嗡嗡作响。她闭上眼睛，几乎是豁出去般地，用尽力气将那句话挤了出来：
　　“我……我……你说过‘我想追你’这句话…还算数吗？”
　　话音落下，书房里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姜梓紧张得不敢睁眼，仿佛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然后，她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像是叹息又像是愉悦的低笑。楚则其像一个精心布置了许久的猎人，终于看到心仪的猎物主动踏入了最完美的陷阱中心。
　　“当然算数。”他的声音里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得偿所愿的满足感，“所以，你现在是想我怎么做呢？”他将选择权，看似慷慨地，递回到了她的手中。
　　“我答应你！”姜梓猛地睁开眼，脱口而出，心跳快得几乎要失控。
　　但随即，现实的压力立刻涌上，她急忙补充道，“但是…但是我现在…还和某个人维持着一种奇怪的关系…我需要先处理掉。”她无法直言贺年的名字，更无法描述那混乱的关系。
　　“好。”楚则其答应得异常爽快，仿佛这根本不是问题。他甚至体贴地问：“需要我帮你吗？”他的目光深沉，带着一种能掌控一切的从容。
　　“暂时不用！”姜梓立刻摇头，她绝不能让他插手她和贺年之间那笔烂账，“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
　　“好，我等你。”楚则其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而，下一秒，他俊雅的脸上却缓缓浮现出一抹极其逼真的、混合着委屈和不安的神情，语气也变得低落下来，活像个担心被欺骗感情的纯情大男孩：
　　“那…你要不要先给我一个凭证？”他微微蹙眉，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脆弱感，“毕竟…你刚刚才答应做我的女朋友，转眼却又要让我等，还要先去处理和他人的关系…听起来，我好像才是那个可能被欺骗、被辜负的一方？这等待，似乎有些难熬。”
　　姜梓彻底愣住了。她完全没料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眼前这个身份尊贵、心思深沉的男人，居然瞬间就代入到了“委屈男友”的角色中，还是那种即将被“渣女”女朋友抛弃的可怜模样！这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甚至真的产生了一种自己很不道德、在玩弄别人感情的荒谬错觉！
　　不是…这…怎么好像变成她的错了？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一种莫名的愧疚感和一种破罐破摔的冲动交织在一起。姜梓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忽然踮起脚尖，闭上眼睛，主动将自己的唇瓣印上了楚则其的。
　　那是一个生涩而短暂的吻，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和淡淡的慌乱，如同蝴蝶轻触花瓣，一掠而过。她只是想快速地完成这个“凭证”，然后立刻逃离这令人心跳失控的场面。
　　然而，就在她想要退开的瞬间。
　　楚则其的反应快得惊人。他仿佛早已预料到，或者等待已久。在她撤离的刹那，他一手迅速而坚定地揽住了她的后腰，另一只手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微微用力，便轻易地阻止了她的逃离。
　　然后，他低下头，反客为主，深深地回吻了她。
　　这个吻与刚才那个蜻蜓点水的触碰截然不同。它充满了成熟男性的侵略性和掌控欲，温柔却又霸道，缱绻而又深入。他的气息彻底将她包裹，唇齿间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檀木香气，强势地撬开了她的牙关，引导着她，纠缠着她，仿佛要将她所有的呼吸和思绪都掠夺殆尽。
　　姜梓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她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激烈而缠绵的吻，身体微微发软，只能依靠他揽在腰间的手臂支撑着自己。原本只是打算给予一个简单的“凭证”，却没想到瞬间引燃了如此汹涌的火焰。
　　不知过了多久，楚则其才缓缓松开她，但揽在她腰后的手并未完全放开。他的额头轻轻抵着她的，呼吸也有些微乱，深邃的眼眸中跳动着幽暗的火光，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低沉，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味道：
　　“凭证…我收到了。很甜。”
　　接着他的吻似乎有逐渐加深、甚至想要在她颈间留下更明显痕迹的趋势时，姜梓猛地回过神，用尽残余的力气，偏过头躲闪了一下，声音带着破碎的喘息和惊慌：“学…学长…”
　　楚则其的动作顿住。他微微抬起头，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地凝视着她，里面翻滚着未退的情动和一丝被打断的暗色，但他嘴角却依旧勾着那抹温和的、甚至显得有些无辜的弧度。
　　“怎么了？”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灼人的温度，“不是已经答应我了么？男朋友收取一点…微不足道的利息，也不可以吗？”
　　他的逻辑无懈可击，甚至带着点委屈，仿佛提出过分要求的是她。
　　姜梓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她慌乱地避开他灼热的视线，语无伦次地找着借口：“我…我感冒还没好…会、会传染给你的…”
　　这个借口拙劣得让她自己都想咬舌头。
　　楚则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震动着胸腔，传递到与她紧密相贴的身体上。他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用高挺的鼻梁亲昵地蹭了蹭她发烫的脸颊，语气带着纵容和一丝戏谑：“没关系，我不怕。或者…一起感冒也不错？”
　　疯了…真是疯了…
　　姜梓只觉得大脑缺氧，完全无法思考。她从未见过楚则其这一面，温柔皮囊下毫不掩饰的占有和侵略性，偏偏还用最体贴的语气包装起来，让她连拒绝都显得像是在无理取闹。
　　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和强健的手臂力量。
　　不知何时，她被他半抱半拥地带离了书房，穿过二楼安静走廊柔软的地毯。一扇雕花木门被推开，又轻轻合上。
　　楚则其的卧室比她想象中更为简洁冷感，色调是深灰与墨蓝，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仿佛将整个世界的繁华都踩在脚下。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那种清冽好闻的檀木香气，此刻却混合了一种危险的、令人心悸的暧昧。
　　他将她轻轻放在柔软宽阔的床榻上，深色的床单衬得她肌肤胜雪，因为紧张和未知而微微颤抖着。他俯身而下，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怕吗？”他低声问，指尖轻柔地拂过她滚烫的脸颊，滑落到她纤细的脖颈，感受着其下急促的脉搏。
　　姜梓说不出话，只能睁着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楚则其低笑一声，不再给她犹豫的机会。他的吻再次落下，这一次，更加细致，也更加不容抗拒。不再是局限于唇瓣的厮磨，而是带着灼人的温度，沿着她敏感的下颌线，一路向下，落在她脆弱的锁骨上，留下细微的痒意和即将盛开的绯红印记。
　　他的手指灵巧地探入她衣摆的下缘，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腰间细腻温热的肌肤，引起她一阵剧烈的战栗。她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却被他温柔而坚定地按住。
　　“别怕…”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灼热，带着催眠般的魔力，“看着我，姜梓。”
　　她被迫迎上他的视线，那双向来温润的眼眸此刻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浓烈情绪，有欲望，有掌控，或许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复杂情愫。
　　窗外的灯火渐次熄灭，只剩下零星的光点，如同散落天幕的星辰。卧室里，只剩下喘息和交织的体温，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模糊的车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