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学院炮灰女配生存指南》一加三等于四

33、第三十三章 送你一份‘礼物’吧

　　聚会喧嚣渐歇，酒精、香水和某种无形的疲惫感混合在空气里，沉甸甸地压了下来。角落里，姜梓缩在宽大的沙发里，厚重的单词本摊在膝头。
　　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均匀，竟是抵抗不住身心巨大的疲惫，在震耳的音乐背景音里浅浅地睡了过去。
　　暖昧昏暗的灯光勾勒出她略显苍白的侧脸和微微蹙起的眉尖，透着一种易碎的无助感。
　　意识沉沉下坠，仿佛跌入一条粘稠的、由过往恐惧织就的时光隧道。
　　当姜梓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圣兰学院一条熟悉又陌生的走廊里，空气里弥漫着刚入学那年的青涩与不安。这是……一年级快要结束时的某个午后。
　　圣兰学院大多时候都维持着一种优雅平静的假象。那些家世显赫的E-hub成员们，大多披着良好教养的外衣，言行得体，笑容标准，哪怕眼底藏着再多的不屑，也极少在明面上失了身份。毕竟，这是他们未来步入社会生活必备的面具。
　　然而，阳光之下总有阴影。总有那么极少数性格扭曲、被宠坏了的E-hub成员，将特权视为肆无忌惮的许可证，以霸凌弱者为乐，而无依无靠、沉默隐形的优待生，便成了他们首选的、最安全的猎物。
　　最初，那靶心并不是姜梓。
　　而是另一个与她同期进入圣兰的优待生，明禹。
　　明禹像是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的人。他聪明、勤奋，以绝对优异的成绩长期霸占年级第一的宝座，光芒甚至盖过了许多E-hub成员。他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校服，却掩不住眼底的自信和属于学霸的耀眼光环。
　　太过优秀，却又没有与之匹配的家世庇护，在圣兰这种地方，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当明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E-hub成员钟鸣一要求他在月考中传递答案的“请求”后，噩梦便开始了。
　　起初是些小动作。明禹的储物柜锁孔被胶水堵死，里面精心整理的笔记和试卷被翻得乱七八糟，甚至泼上了馊掉的牛奶。他书桌上的课本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最后被发现躺在走廊尽头的垃圾桶里，沾满了污渍。
　　姜梓默默看着，心里发紧，却不敢出声。她自身难保。
　　直到那天，她穿过空旷的体育馆后台，隐约听到休息室里传来闷响和压抑的痛哼。鬼使神差地，她透过门缝看去……
　　明禹被钟鸣一和他的几个跟班围在中间，一个人高马大的跟班反剪着他的双手，钟鸣一则狞笑着，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他的腹部。明禹疼得蜷缩起来，嘴角已经渗出血丝，眼镜早就被打飞，碎裂在一旁。
　　姜梓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恐惧像冰水瞬间浇透了全身。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惊叫出声。她不能过去。她打不过他们任何人。
　　去找保安？她亲眼见过保安是如何对E-hub成员的恶行视而不见的，上去阻拦只会让自己也成为目标。
　　她只能缩在冰冷的墙壁阴影里，浑身发抖，听着里面拳脚落在□□上的可怕闷响和恶毒的嘲骂，直到那些施暴者似乎觉得无趣了，骂骂咧咧地离开。
　　确认他们走远后，姜梓才敢冲进去。明禹瘫倒在地，鼻青脸肿，校服上满是灰尘和脚印，呼吸微弱。
　　“明禹？明禹！”她声音发颤，费力地将他扶起来，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脸上的血污和灰尘，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搀扶着几乎无法行走的明禹，艰难地挪向医务室。然而，就在快到医务室门口时，身后传来一个戏谑阴冷的声音：
　　“哦~我说怎么找不着人了，原来不是一个人，是一对人啊。”
　　钟鸣一去而复返，正靠在走廊的墙上，嘴里叼着根烟，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意，上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两人。
　　姜梓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从那天起，姜梓也被钟鸣一盯上了。
　　老套而有效的霸凌手段在她身上重演。打开储物柜，迎接她的不再是书本，而是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辛辛苦苦写好的作业，总会在上交前不翼而飞；甚至只是安静地走在路上，会突然从楼上泼下一盆冰冷刺骨的脏水，将她从头到脚浇得透湿，在周围压抑的窃笑声中瑟瑟发抖。
　　她无力反抗。于晴晴是唯一敢偷偷帮助她的人，会在她被泼水后第一时间冲上来用外套裹住她，递上干毛巾和偷偷带来的干净衣服；会在姜梓不在时，像个警惕的小卫士，努力守着她的储物柜和书桌，尽管收效甚微。
　　幸好，她还有一个同病相怜的“受害者联盟”盟友。
　　天台上，风声呼啸。这是少数能让他们暂时喘口气的地方。
　　“真的不好意思，还连累了你。”明禹脸上的淤青还未消退，他看着姜梓，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愧疚。
　　姜梓摇摇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这不是你的问题。只能算我倒霉，刚好……‘路见不平’了。”虽然她当时并没敢“拔刀相助”。
　　明禹望着远处圣兰学院华丽的建筑群，声音有些飘忽：“我准备转学了。”
　　姜梓猛地看向他。
　　“圣兰学院，我也算见识过了，不过如此。”他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失望和一丝解脱，“你呢？还准备留下吗？”
　　姜梓沉默了。她低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鞋尖。 “圣兰学院的文凭，在申请大学时的综合评价里占比很重……而且，离开这里，我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她的声音很低，充满了迷茫。
　　明禹理解地点点头，忽然说：“如果你决定不走，那我临走前，送你一份‘礼物’吧。”
　　“礼物？”
　　“嗯。我已经联系好了启铭男子学院，他们愿意给我提供不错的奖学金和条件。”
　　启铭男子学院，以铁血般的军事化管理和极高的升学率闻名，是许多普通家庭孩子眼中实现阶级跃升的艰难却可靠的阶梯。
　　“那……祝你好运！”姜梓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明禹看着她，最后郑重地说：“谢谢你，姜梓。保重。”
　　这是明禹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很快，姜梓就明白了明禹所说的“礼物”是什么。
　　钟鸣一的手机被神秘黑客入侵，他LinkMe里大量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被直接公开在校园匿名论坛上。里面充斥着欺辱弱势同学的计划、炫耀使用违禁药品、甚至包括几段试图□□女生的未遂记录……证据确凿，触目惊心。
　　虽然管理员在不断删帖，但那些帖子如同病毒繁殖一般，刚删除一批，立刻又会有新的账号发布出来，甚至传播得更广。这场拉锯战持续了整整一周，舆论哗然，最终学生会和家委会都无法再装聋作哑，被迫发布了针对钟鸣一的严厉处分通知。
　　不久后，听说钟鸣一被家族匆匆送出了国，美其名曰“留学深造”。
　　姜梓的世界，终于恢复了暂时的、脆弱的平静。
　　但这场持续数月的霸凌，像一场冰冷的冬雨，彻底浇灭了她对圣兰学院最初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清晰地认识到，在这里，作为一个无根无基的优待生，生存是何等艰难，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或许……她真的需要考虑融入某个团体，寻求一丝庇护？比如苏缦梨小团体？听说她愿意和优待生做朋友……而且她还和林予瑾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