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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三人顺着地道往回走,玄肆抱着中年汉子,脚步稳得很,红玉剑斜挎在腰间,暗红色的剑身偶尔闪过一丝微光,像是在为他护法。

      纪星提着灯笼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生怕再遇到什么危险。

      玉辞走在最后,目光扫过地道两侧的墙壁,指尖始终扣着一张符纸。

      刚才的邪物虽除,可这地道深处说不定还藏着其他隐患,他必须多留个心眼。

      快到地道口时,玄肆忽然开口:“师尊,您说操控邪物的人,会不会就在贫民窟附近?”

      他想起白天看到的那间锁着的草屋。

      “说不定那间屋子就是个幌子,用来掩人耳目。”

      玉辞脚步顿了顿,点头道:“有这个可能。等安置好这人,咱们再去那间草屋查查。”

      出了地道,天已经蒙蒙亮,贫民窟里偶尔传来几声鸡鸣。

      玄肆抱着中年汉子,跟着玉辞往客栈走,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只有早起的乞丐蜷缩在墙角,看到他们,也只是怯生生地缩了缩身子。

      回到客栈,玉辞让伙计收拾了一间空房,将中年汉子安置在床上。

      他又拿出一粒丹药,喂中年汉子服下,才对两人道。

      “他体内的魔气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得先稳住伤势,等他醒了才能问话。”

      玄肆坐在床边,看着中年汉子苍白的脸,握紧了腰间的红玉剑:“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用红玉剑废了他!”

      玉辞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别冲动。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幕后黑手,而不是逞一时之快。”

      他顿了顿,又道,“玄肆,你去楼下买些清粥,等他醒了好喝。纪星,你守在这里,要是有动静,立刻叫我。”

      “好嘞!”玄肆立刻起身,脚步轻快地往楼下走。

      能为师尊做事,还能趁机熟悉一下红玉剑,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纪星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小声道:“师尊放心,我会看好他的。”

      玉辞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房间,回到自己的客房。

      他坐在桌边,指尖摩挲着“浮云”鞭的鞭梢,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刚才看到红玉剑时,他确实有些恍惚,可玄肆的眼神那么纯粹,和当年的大徒弟完全不同。

      或许,他应该放下过去,给玄肆一个机会。

      没过多久,玄肆提着食盒回来,里面装着热粥和几碟小菜。

      “师尊,粥买回来了,还热着呢。”

      玉辞起身,跟着他往空房走,刚进门,就看到中年汉子缓缓睁开了眼。

      纪星立刻站起来,激动道:“他醒了!”

      中年汉子看着三人,眼神里满是恐惧,嘴唇颤抖着。

      “邪……邪物……又来抓我了……”

      “别怕,邪物已经被我们除了。”玉辞走到床边,声音温和,“你现在很安全,能不能告诉我们,是谁把你抓到地道里的?”

      中年汉子咽了口唾沫,眼神躲闪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是……是城西的张屠户……他说要给我们找活干,结果把我们骗到草屋里,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屠户?”玄肆皱眉,“就是那个在城西杀猪的?我白天好像看到过他,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坏人!”

      玉辞眼神一冷:“看来那间锁着的草屋,就是他的据点。玄肆,纪星,准备一下,咱们现在就去城西找张屠户!”

      三人即刻动身,玄肆将红玉剑握在手中,剑身在晨光下泛着暗红微光,脚步迈得又快又稳,显然已按捺不住要揪出张屠户的念头。

      纪星跟在后面,手里攥着几张符纸,虽仍有些紧张,但眼神比之前坚定了不少。

      玉辞走在中间,“浮云”鞭斜挎腰间,目光扫过城西的街道。

      此时早市刚开,零星有小贩支起摊子,张屠户的肉铺就在街角,门板紧闭,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就是这儿。”玄肆停下脚步,指了指那间肉铺,“白天路过时,我还看到他在里面磨刀,现在却关着门,肯定有问题。”

      玉辞上前一步,指尖凝聚灵力,轻轻点在门板上。

      只听“咔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他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魔气扑面而来,与石室里的气息如出一辙。

      肉铺里空荡荡的,案台上还放着一把沾血的屠刀,地上散落着几块黑色的碎石。

      正是地道里那种能残留魔气的石头。

      玄肆四处查看,突然发现柜台后的地面有一块松动的木板,他弯腰掀开,下面竟藏着一道暗门,通往地下。

      “师尊,这里也有地道!”玄肆回头喊道,眼底满是警惕。

      玉辞走近,举起灯笼往暗门里照了照,只见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听到微弱的动静。

      “看来这才是他真正的藏身之处。玄肆,你跟我下去,纪星,你守在上面,要是看到有人过来,就用符纸示警。”

      “好!”纪星立刻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符纸。

      玄肆跟着玉辞钻进暗门,地道比之前那间更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

      走了约莫十几步,前方突然传来张屠户的声音,带着几分急躁:“怎么还没好?再炼化不出邪物,那些人就要找上门了!”

      两人放慢脚步,悄悄往前挪。

      转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竟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张屠户正站在一个黑色的法阵前,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还滴着血,法阵中央躺着一个小孩,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住手!”玄肆怒喝一声,提着红玉剑冲了过去。

      张屠户回头,看到两人,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又是你们!坏我好事!”

      他抬手一挥,法阵里突然涌出一股黑烟,化作几道黑影,朝着玄肆扑来。

      玄肆挥剑斩去,红玉剑的红光与黑烟相撞,发出“嗤啦”一声,黑影瞬间被斩散。

      玉辞也同时出手,“浮云”鞭如金蛇般窜出,缠住张屠户的手腕。

      张屠户惨叫一声,匕首掉在地上,他用力挣扎,却被金鞭越捆越紧。

      “放开我!我炼化邪物是为了变强!你们凭什么管我!”

      “凭你残害百姓,凭你用生魂炼邪物!”玉辞语气冰冷,指尖灵力暴涨,金鞭狠狠一拽,将张屠户摔在地上,“说,是谁教你用这种邪术的?”

      张屠户趴在地上,嘴角流出血,却依旧桀骜:“我不说是!你们杀了我也没用!他很快就会来救我!”

      玄肆上前一步,红玉剑抵在他的脖子上,眼神锐利:“你不说也没关系,等我们找到他,一样能让他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纪星的声音突然从暗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急促:“师尊!玄肆哥!外面来了好多黑衣人,他们……他们好像也是来抓张屠户的!”

      玉辞瞳孔骤缩,看向张屠户:“你说的他,就是这些黑衣人?”

      张屠户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玉辞当机立断:“玄肆,先把张屠户捆好,带他和孩子出去!我来挡住这些黑衣人!”

      “师尊,我跟你一起!”玄肆立刻道。

      “不行,你得保护孩子和纪星!”玉辞语气坚定,“这些人来者不善,你带着他们先回客栈,我随后就到!”

      玄肆还想说什么,却被玉辞推了一把:“快走!别耽误时间!”

      他咬了咬牙,只能扛起张屠户,抱起地上的小孩,往暗门外走。

      刚出暗门,就看到十几个黑衣人围在肉铺外,纪星正用符纸抵挡,却渐渐有些吃力。

      “纪星,我来帮你!”玄肆大喝一声,红玉剑出鞘,红光暴涨,朝着黑衣人斩去。

      黑衣人没想到他突然出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后退。

      玄肆趁机带着纪星、孩子和张屠户往客栈跑,身后传来玉辞与黑衣人的打斗声。

      玄肆带着人刚冲出肉铺,身后便传来金鞭破空的锐响。

      玉辞立于门内,月白长袍被风掀起一角,“浮云”鞭在他掌心绷成一道冷光,眼底无半分波澜,只淡淡扫过逼近的黑衣人:“一群藏头露尾的东西,也敢在本君面前撒野?”

      为首的黑衣人显然没料到他竟如此镇定,挥手示意手下进攻。

      两道黑影如鬼魅般扑来,手中短刃泛着淬毒的寒光,直取玉辞心口。

      玉辞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柳絮般向后掠开,避开短刃的同时,“浮云”鞭突然横扫而出,金鞭带着灵力狠狠抽在两人手腕上。

      “咔嚓”

      两声脆响,黑衣人手中的短刃应声落地,手腕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

      他们痛呼出声,还没来得及后退,玉辞已欺身而上,指尖凝聚的灵力化作利刃,精准点在两人眉心。

      两人瞳孔骤缩,瞬间失去意识,重重摔在地上。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抢人?”玉辞语气冰冷,目光扫过剩下的黑衣人,“还是说,你们主子没教过你们,什么人不能惹?”

      剩下的黑衣人被他的气势震慑,竟下意识后退半步。

      为首者咬牙喝道:“少废话!交出张屠户,放你一条生路!”

      “生路?”玉辞嗤笑一声,“凭你们也配给本君谈条件?”他抬手一扬,“浮云”鞭突然化作数道金芒,如天罗地网般朝着黑衣人笼罩而去。

      金芒过处,黑衣人手中的武器纷纷断裂,衣袍被划开一道道口子,露出里面苍白的皮肤。

      有个黑衣人试图绕到玉辞身后偷袭,却被他早一步察觉。

      玉辞侧身避开,反手将“浮云”鞭缠在对方脖颈上,稍一用力,便听得对方呼吸困难,脸色涨成青紫。

      “偷袭?倒是比刚才那两个有点脑子,可惜……”他语气顿了顿,眼底寒意更甚,“脑子用错了地方。”

      话音未落,他手腕轻抖,金鞭猛地发力,将黑衣人甩向墙面。

      “轰隆”一声,墙面被撞出一道裂痕,黑衣人软软滑落在地,没了声息。

      剩下的黑衣人见同伴接连倒地,终于露出惧色。

      为首者脸色发白,却仍硬撑着喊道:“你……你别太嚣张!我们主子不会放过你的!”

      “哦?”玉辞挑眉,缓步上前,“那你倒是说说,你们主子是谁?也好让本君知道,是谁养了这么一群废物。”

      他每走一步,周身的灵力便强盛一分,黑衣人被那股威压逼得连连后退,脚下不稳,竟有几人直接瘫坐在地。

      为首者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却被“浮云”鞭缠住脚踝。

      金鞭狠狠一拽,他重重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玉辞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满是嘲讽:“现在想跑?刚才抢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他俯身,指尖按在为首者的头顶,灵力缓缓注入。

      “说,你们主子是谁?为什么要抓张屠户?”

      为首者浑身颤抖,却仍咬牙不肯开口。

      玉辞眼底寒光一闪,灵力骤然加重:“看来,你是想尝尝灵力蚀骨的滋味。”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为首者全身,他忍不住惨叫出声,冷汗浸湿了衣袍。

      挣扎了片刻,他终于撑不住,断断续续道:“是……是黑风寨的寨主……他……他让我们抓张屠户,说是要问出聚魂罐的下落……”

      “黑风寨?”玉辞收回手,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这背后还有不少勾当。”

      他抬手一甩,“浮云”鞭将为首者捆得严严实实。

      “既然你不肯说全,那就留着给玄肆练手吧。”

      解决完所有黑衣人,玉辞站在原地,抬手理了理微乱的衣袍。

      晨光透过肉铺的门窗照进来,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竟让他多了几分清冷的疏离。

      他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群废物,也配耽误本君的时间。”

      说完,他转身走出肉铺,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路上的行人见他满身寒气,纷纷避让,却没人敢多看一眼。

      这个白衣人的气场,实在太吓人了。

      玉辞刚走到客栈门口,就见玄肆提着红玉剑在台阶下来回踱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见他回来,玄肆眼睛一亮,立刻迎上去:“师尊!你没事吧?我刚才还想回去帮你……”

      “帮我?”玉辞瞥他一眼,语气带着点嘲讽,“你连那几个黑衣人都未必能应付,回去只会添乱。”

      话虽这么说,他却扫了眼玄肆身上,见没有伤口,眼底的冷意淡了几分。

      玄肆摸了摸鼻子,没反驳。

      刚才带着纪星和孩子跑的时候,确实差点被黑衣人追上,若不是红玉剑的红光震慑了对方,恐怕还真难脱身。

      “那……张屠户和孩子都安置好了,纪星在看着他们。对了,那些黑衣人怎么样了?”

      “都解决了,”玉辞抬脚往客栈里走,“为首的被我捆了,藏在肉铺后院,你等会儿去把他带回来,问问黑风寨的底细。”

      两人刚走进客栈大堂,就见纪星从楼梯上跑下来,脸色有些急:“师尊,玄肆哥,张屠户醒了,他说有话要跟你们说!”

      玉辞脚步一顿,转身往楼上走:“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他。”

      三人来到关押张屠户的房间,张屠户被捆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看到玉辞,眼神里满是恐惧,却又带着几分急切:“我……我有话说!我知道黑风寨寨主的秘密!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能不能饶我一命?”

      “饶你一命?”玉辞坐在桌边,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你残害了那么多百姓,凭什么觉得我会饶你?”

      张屠户身子一颤,连忙道:“我也是被逼的!黑风寨寨主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我不得不帮他炼化邪物!我知道他的老巢在哪里,还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只要你们饶我一命,我全都告诉你们!”

      玄肆握了握红玉剑,语气冰冷:“你现在说这些,太晚了。那些被你害死的百姓,可没机会再活过来。”

      玉辞抬手阻止玄肆,眼神锐利地看着张屠户:“你先说说,黑风寨寨主下一步要干什么。若是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张屠户连忙点头,声音急促:“他……他要去城郊的废弃寺庙,那里有一个更大的聚魂阵!他想炼化更多的生魂,召唤出更强大的邪物!他还说,等他成功了,就要统治整个京城!”

      “废弃寺庙?”玉辞眉头微蹙,“什么时候?”

      “就在今晚!”张屠户急忙道,“他让我今天中午之前把最后一个孩子的生魂炼化好,送到寺庙去,可我还没来得及……”

      玉辞站起身,眼神一冷:“看来,我们得提前去废弃寺庙一趟了。”

      他看向玄肆,“你去把那个黑衣人带回来,问出黑风寨的具体情况,然后立刻来城郊的废弃寺庙找我。纪星,你留在这里,看好张屠户和那个孩子,别让他们跑了。”

      “是!”两人齐声应道。

      玄肆提着红玉剑,快步走出客栈。

      玉辞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玄肆的成长很快,可面对黑风寨寨主那样的对手,恐怕还不够。

      他必须尽快赶到废弃寺庙,做好准备。

      纪星看着玉辞,小声道:“师尊,你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玉辞摇头,“你留在这里更重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客栈,等我们回来。”

      说完,玉辞转身走出房间,脚步匆匆地往城郊赶去。

      晨光下,他的身影渐渐远去,月白长袍在风中飘动,宛如一道清冷的光,朝着即将到来的危险,毅然前行。

      城郊的废弃寺庙藏在一片荒林里,断壁残垣上爬满藤蔓,门口积着厚厚的落叶,看起来早已荒废多年。

      玉辞刚走近,就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魔气,比石室和肉铺里的加起来还要重,连周遭的草木都透着一股枯萎的灰败。

      他握紧“浮云”鞭,脚步放轻,绕到寺庙后方。

      那里的窗户破了个大洞,正好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只见寺庙大殿中央,一个巨大的黑色法阵正泛着幽光,法阵周围刻满了诡异的符文,几个黑衣人正抬着一个个木笼往法阵旁放,笼里隐约传来百姓的哭喊声。

      “动作快点!寨主说了,日落之前必须布置好聚魂阵!”

      一个领头的黑衣人厉声呵斥,手里的鞭子往地上抽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玉辞眼底寒光一闪,指尖凝聚灵力,悄悄将一张符纸贴在窗沿上。

      这是追踪符,能感应到周围的灵力波动,玄肆过来时就能顺着符纸找到这里。

      做完这些,他刚想绕到正门探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在那里?”

      一个黑衣人警惕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两道黑影朝着玉辞扑来,手中的短刃泛着寒光。

      玉辞侧身避开,“浮云”鞭瞬间出鞘,金鞭带着灵力横扫而出,直接将两人的短刃击飞。

      “本君倒是想问问,你们在这荒郊野岭,弄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不怕遭天谴?”

      黑衣人见他衣着不凡,又能轻易击飞武器,顿时面露惧色,却仍硬着头皮喊道:“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黑风寨的事,不想活了?”

      “黑风寨?”玉辞嗤笑一声,脚步上前一步,周身的灵力瞬间爆发,压得两人连连后退,“就凭你们这点本事,也配叫‘寨’?不过是一群躲在暗处的鼠辈罢了。”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扬,“浮云”鞭化作两道金芒,直接缠住两人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听得“咔嚓”两声脆响。

      两人痛呼出声,瘫倒在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玉辞没再理会他们,径直朝着寺庙正门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大殿里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慌什么?不过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等会儿让他也成为聚魂阵的养料!”

      玉辞推开门,缓步走进大殿。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坐在大殿中央的石台上,满脸横肉,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袍,袍子上绣着诡异的骷髅图案。

      正是黑风寨寨主。

      他身边围着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手持武器,警惕地盯着玉辞。

      “你就是黑风寨寨主?”玉辞语气冰冷,目光扫过周围的木笼,里面的百姓吓得瑟瑟发抖,眼底满是绝望,“用百姓的生魂练阵,你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寨主从石台上站起来,冷笑一声:“地狱?本寨主就是要逆天而行,等我召唤出邪物,别说地狱,就算是神仙,也奈何不了我!”

      他抬手一挥,“给我上!把他抓起来,扔进聚魂阵里!”

      十几个黑衣人立刻朝着玉辞扑来,手中的武器带着风声,直取要害。

      玉辞眼神未变,“浮云”鞭在他手中灵活转动,金鞭如金蛇般穿梭在黑衣人之间,每抽一下,就有一个黑衣人倒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寨主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令牌,往地上一摔:“既然你找死,那本寨主就成全你!”

      令牌落地的瞬间,聚魂阵突然爆发出一阵黑色的光芒,一股强大的魔气从阵中涌出,朝着玉辞席卷而来。

      玉辞瞳孔微缩,立刻后退半步,指尖凝聚灵力,在身前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

      “桀桀……这魔气的滋味,不错吧?”寨主狂笑着,“等会儿你的生魂被炼化,这聚魂阵的威力还能再涨一倍!”

      玉辞没理会他的疯言疯语,目光紧紧盯着聚魂阵。

      这阵法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若是强行破阵,恐怕会伤到笼里的百姓。

      他必须想个办法,先把百姓救出来,再破阵除魔。

      就在这时,寺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玄肆的声音响起:“师尊!我来了!”

      玉辞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却仍冷声喊道:“别进来!先把外面的黑衣人解决掉,再想办法救笼里的百姓!”

      玄肆提着红玉剑,站在寺庙门口,看到大殿里的景象,顿时怒目圆睁:“这群畜生!竟敢用百姓练阵!师尊,我来帮你!”

      说着,他提着红玉剑,朝着大殿里冲来,剑身上的红光暴涨,直取寨主而去。

      寨主没想到突然又来一个帮手,顿时慌了神,连忙后退半步,挥手让黑衣人挡住玄肆。

      玉辞趁机抬手,“浮云”鞭化作数道金芒,朝着木笼飞去,金鞭轻轻一挑,就将笼门打开。

      “快!从后门跑!”他对着笼里的百姓喊道。

      百姓们见状,立刻从笼里跑出来,朝着寺庙后门跑去。

      寨主看到百姓逃跑,气得哇哇大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可此时,玄肆已经缠住了大部分黑衣人,玉辞则趁机朝着聚魂阵走去,指尖凝聚灵力,准备破阵。

      玄肆提着红玉剑,剑刃红光如焰,直劈寨主面门。

      寨主仓促间抬手格挡,玄铁打造的长刀与红玉剑相撞,竟被震得虎口发麻,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也敢管本寨主的事!”

      “管你事的人,就是你爷爷我!”

      玄肆一笑,手腕翻转,红玉剑横扫而出,剑风带着灼热的灵力,直逼寨主腰间。

      寨主慌忙侧身避开,衣袍却被剑风划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粗糙的皮肤。

      另一边,玉辞已走到聚魂阵旁,指尖凝聚的灵力化作金色符文,缓缓贴向阵眼。

      可符文刚触碰到阵法,就被一股黑色魔气弹开,阵法反而爆发出更强的幽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

      “看来,得先毁掉那枚令牌。”

      玉辞目光一沉,看向寨主腰间。

      那里挂着一枚与之前相同的黑色令牌,显然是操控阵法的关键。

      他抬手一扬,“浮云”鞭如金蛇出洞,直取寨主腰间的令牌。

      寨主察觉到危险,连忙伸手去护,却被玄肆抓住机会,红玉剑狠狠刺向他的肩膀。

      “噗嗤”一声,剑刃刺入皮肉,寨主痛呼出声,手中的长刀脱手落地。

      “还想护着令牌?”玄肆冷笑一声,手腕用力,红玉剑又往深处刺了几分。

      寨主脸色惨白,却仍咬牙伸手,想要激活腰间的令牌。

      玉辞见状,指尖灵力暴涨,“浮云”鞭突然加速,缠住令牌的同时,猛地一拽。

      “哐当”一声,令牌被硬生生拽飞,落在地上。

      聚魂阵的幽光瞬间黯淡下去,周围的魔气也变得稀薄。

      玉辞趁机上前,指尖符文再次贴向阵眼,金色光芒顺着符文蔓延,阵法上的黑色纹路开始寸寸断裂。

      “不——!”

      寨主看着阵法被毁,目眦欲裂,竟不顾肩膀的伤口,朝着玉辞扑来,想要同归于尽。

      玄肆眼疾手快,抬手将红玉剑从寨主肩膀抽出,反手一剑,剑刃抵在他的脖颈上。

      “别动!再动一下,我就废了你!”玄肆眼神锐利,语气里满是杀意。

      寨主浑身一颤,看着脖颈上的剑刃,终于不敢再动,瘫倒在地。

      此时,最后一道黑色纹路也被金色光芒吞噬,聚魂阵彻底消散,空气中的魔气渐渐散去。

      玉辞收回灵力,看着地上的寨主,语气冰冷:“残害百姓,修炼邪术,你可知罪?”

      寨主趴在地上,嘴角流出血,却仍不服气:“我不甘心!若不是你们坏我好事,我早就召唤出邪物,统治京城了!”

      “统治京城?”玉辞嗤笑一声,“就凭你这点本事,也配谈统治?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他抬手示意玄肆,“把他捆起来,带回京城交给官府,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玄肆点头,用绳子将寨主捆得严严实实。

      此时,寺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官差提着灯笼跑进来,看到里面的景象,连忙上前:“不知几位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是来除魔的,”玉辞淡淡道,“黑风寨寨主用百姓生魂练阵,已被我们制服,剩下的黑衣人也都被解决了,你们过来处理一下后续。”

      官差们连忙点头,上前将寨主和昏迷的黑衣人押走。

      玉辞看着他们离开,又看了看玄肆,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今天做得不错,没有像之前那样冲动。”

      玄肆摸了摸后脑勺,一笑:“那是,有师尊在,我肯定不能给你丢脸啊!”

      两人走出寺庙,此时天已经黑透,月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玉辞抬头看了看月亮,语气平静:“事情还没结束,黑风寨肯定还有余党,以后还要多加留意。”

      “放心吧师尊,”玄肆握紧红玉剑,眼神坚定,“以后我会跟着你,一起除魔卫道,保护师尊!”

      玉辞看着他眼底的光亮,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没再说话,只是转身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

      玄肆连忙跟上,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身后的废弃寺庙,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留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回到客栈时已近深夜,大堂里只剩伙计在收拾桌椅,见三人回来,连忙迎上来:“客官,要不要给您热些饭菜?”

      玉辞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不用了,备好热水即可。”

      他转头看向玄肆和纪星。

      “今天折腾了一天,你们也早点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说罢,便提着“浮云”鞭径直上了楼,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瘦。

      玄肆看着他的房门关上,才拉着纪星坐到角落的桌子旁,将红玉剑放在桌上。

      剑身的红光已淡了许多,却仍泛着温润的光泽,映得他眼底也亮了几分。

      “玄肆哥,今天你好厉害啊!”纪星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崇拜的神情,“那红玉剑在你手里,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

      玄肆挑眉,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一笑:“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在用。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你守在客栈也没出乱子,算你有点进步。”

      纪星揉了揉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按照师尊说的做,没敢乱跑。对了,张屠户和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张屠户还被捆着,那孩子已经睡了,”玄肆拿起红玉剑,指尖轻轻拂过剑身的纹路,“明天官府会来提人,到时候让他把该说的都说出来,省得还有余党在外面作乱。”

      纪星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小声道:“玄肆哥,你说师尊是不是很累啊?我刚才看他脸色不太好。”

      玄肆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暗了暗:“师尊今天强行破阵,又跟黑衣人打斗,灵力消耗肯定很大。咱们别去打扰师尊,让师尊好好休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以后我得更努力修炼,争取早点能替师尊分担,别总让他这么累。”

      说着,他举起红玉剑,借着灯光仔细打量。

      剑身上的暗红色纹路在光线下格外清晰,隐约能感受到一股温和的灵力在剑身里流动,与他的气息渐渐相融。

      “你说这剑,当年真的是师尊给大徒弟的吗?”玄肆忽然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纪星愣了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师尊既然把剑给你,肯定是觉得你比那个大徒弟更适合。”

      “放心吧,”玄肆收起剑,眼神坚定,“我跟他不一样。师尊是我的……亲人,我这辈子都会跟着他,护着他,绝不会做让他失望的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纪星实在抵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玄肆哥,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玄肆点头,看着他上楼后,才提着红玉剑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坐在桌边,将红玉剑放在膝上,尝试着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剑身。

      随着灵力的涌入,剑身再次亮起红光,一股更强的力量从剑中传来,与他的灵力交织在一起。

      “看来,要完全掌控你,还得花些功夫。”玄肆低声道,眼底满是期待。

      他知道,有了这把剑,他就能离师尊更近一步,就能更好地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窗外月光正好,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玉辞指尖悬在汤碗上方,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眼底神色。

      他还记得初见林清玄时,昆仑墟正下着百年不遇的大雪。

      那孩子缩在断碑后,身上的粗布衣裳满是破洞,冻得嘴唇发紫,却死死护着怀里一只受伤的雪狐,眼神像极了困兽。

      玉辞本是途经昆仑墟修补命格线,见他可怜,便递了颗暖玉过去。

      “跟着我,我教你如何活下去,如何护你想护的东西。”

      这是他对林清玄说的第一句话。

      此后三百年,他将林清玄带在身边,视如己出。

      司命殿的典籍,他允许林清玄随意翻阅;锻造神兵的火候,他手把手教到对方能独立打出第一把剑;就连自己最珍视的云锦帕子,也在林清玄某次修炼走火入魔时,用来为他擦拭嘴角的血。

      林清玄天资极高,又肯下苦功,短短百年便修得仙身,成了天界最年轻的仙将。

      玉辞为他亲手锻造红玉剑时,特意融入了自己的一缕神魂。

      他想给这孩子一份保障,一份能在危急时刻护他周全的力量。

      彼时林清玄跪在他面前,双手接过红玉剑,眼眶泛红。

      “师尊,弟子此生定不负您,定不负苍生。”

      玉辞那时还信了。他看着林清玄领兵平定边境妖兽之乱,看着他在人间救苦救难,看着他一步步活成了自己期望的模样。

      昆仑墟的桃花每年盛开时,林清玄都会折一枝带回司命殿,插在玉辞的案头。

      “师尊,您看,今年的桃花和您当年救我时一样艳。”

      可人心易变,尤其是在权欲面前。

      魔族入侵那天,玉辞正与魔族首领激战,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回头,看见的却是林清玄握着红玉剑的手,剑刃已穿透他的仙骨,上面还缠着他当年赠予的云锦帕子。

      “师尊,”林清玄的声音冷得像冰,“天界待我不公,魔族许我王座,这苍生,谁爱护谁护。”

      玉辞至今记得,自己当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彻骨的荒凉。

      他看着林清玄转身投入魔族阵营,看着曾经护佑过的凡人部落打开天界结界,看着自己毕生坚守的“护佑苍生”,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众神审判他时,他没有辩解。

      被贬入凡间的那天,他最后看了一眼司命殿,案头的桃花早已枯萎,只剩下一地尘埃。

      “师尊?汤要凉了。”

      门外突然传来玄肆的声音,打断了玉辞的回忆。

      玉辞回神,看着碗里渐渐冷却的汤,眼底的情绪已恢复平静。

      他舀起最后一勺汤,缓缓咽下,喉间的温热似乎能稍稍压下心底的寒意。

      门外的玄肆还在小声嘀咕:“早知道就不炖这么多了,万一师尊不喝,岂不是浪费了?不过话说回来,师尊今天好像没那么冷了,难道是我错觉?”

      玉辞放下碗,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门板:“进来吧,汤很好喝。”

      门外的玄肆愣了一下,随即喜笑颜开,推开门跑进来。

      “真的吗?那我明天再给您炖!对了师尊,我今天发现红玉剑好像能跟我更好地共鸣了,您要不要看看?”

      看着玄肆眼底纯粹的光亮,玉辞忽然觉得,或许有些过往,不必一直挂在心上。

      他点了点头:“好,明天看看。”

      玄肆立刻兴奋地跑去拿红玉剑,丝毫没注意到,玉辞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冷意,又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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