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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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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草屋,玉辞看了眼天色,对两人道:“现在离入夜还早,你们先在附近探查,看看有没有其他残留魔气的地方,半个时辰后在巷口集合。记住,别走远,更别擅自闯陌生的院子。”
“知道了师尊!”玄肆立刻应下,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单独探查也好,说不定能先找到点线索,等会儿在师尊面前也有得说。
纪星也点了点头,跟着玄肆往巷子里走。
两人刚走出没几步,纪星就忍不住小声问:“玄肆哥,昨晚……你是不是跟师尊一起睡的啊?”
玄肆脚步一顿,侧过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故意凑近了些:“怎么?你羡慕啊?”
纪星的脸瞬间红了,连忙后退半步:“我、我不是羡慕!我就是……就是觉得有点意外。”
“意外什么?”玄肆挑眉,双手插在劲装的裤兜里,慢悠悠地往前走,“师尊心善,见我怕打雷,让我挤挤怎么了?再说了,我跟师尊是什么关系?他不护着我护着谁?”
话虽这么说,玄肆心里却在偷偷得意。
也就他能让师尊破例,换了别人,师尊早就用“浮云”鞭赶出去了。
纪星跟在他身后,小声道:“我知道师尊心善,可……可你们毕竟是师徒,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玄肆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痞气的认真,“我是师尊捡回来的,小时候在破庙里没人管,现在师尊就是我亲人。亲人之间互相照顾,有什么不对的?”
纪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挠了挠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别人说闲话。”
“说闲话?”玄肆嗤笑一声,“谁敢说师尊的闲话?再说了,就算有人说,我也能让他把话咽回去。”
他拍了拍腰间的剑鞘。
虽然还没有好的剑,但这柄普通铁剑在他手里,也能应付些不长眼的东西。
两人边走边聊,渐渐走到了贫民窟的深处。
这里的房屋更破旧了,路边偶尔能看到蜷缩在墙角的乞丐,气息也更杂乱了。
玄肆收起了刚才的痞气,认真地观察着四周,鼻尖微动,试图捕捉到一丝魔气的痕迹。
“玄肆哥,你看那边!”纪星忽然指着不远处一间紧闭着门的草屋,“那间屋子的门是关着的,其他屋子的门要么是开着的,要么就是破的。”
玄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间草屋的门是用几块木板钉起来的,还挂着一把生锈的锁,看起来有些诡异。
“走,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草屋前,玄肆伸手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
他凑近门缝闻了闻,眉头微蹙:“里面有淡淡的魔气,比刚才那间草屋还重些。”
纪星也凑过去闻了闻,脸色有些发白:“那……那里面会不会有失踪的百姓啊?”
“不好说,”玄肆摇了摇头,“师尊不让咱们擅自行动,先记下来,等会儿跟师尊说。”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小石子,在草屋的门上划了个记号。
“这样等会儿找起来也方便。”
纪星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道:“玄肆哥,你刚才说师尊是你亲人,那你以后是不是要一直跟着师尊啊?”
玄肆挑眉,嘴角又勾起笑:“不然呢?我不跟着师尊,难道跟着你啊?再说了,师尊这么厉害,跟着他不仅能学本事,还能少走弯路,多好。”
他心里却补充了一句。
而且,只有跟着师尊,他才能安心。
两人又在附近探查了一会儿,没再发现其他有异常的地方。
眼看快到半个时辰,玄肆道:“走吧,去巷口等师尊,别让师尊等急了。”
纪星连忙跟上,两人往巷口走去。
玄肆走在前面,脚步轻快,心里却在盘算。
等会儿跟师尊说发现了那间有魔气的草屋,师尊肯定会夸他细心。
说不定晚上下地道的时候,还会让他走在前面,正好让他露一手。
两人往巷口走,刚拐过一个拐角,玄肆就下意识地停了脚步,还伸手拽了拽纪星的衣袖。
纪星疑惑地抬头,顺着玄肆的目光看去,瞬间愣住了。
巷口的老槐树下,玉辞正站在那里。
他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冷疏离,月白长袍的下摆被风轻轻吹起,手里提着个油纸包,正弯腰给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递糕点。
那小孩怯生生地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玉辞还抬手轻轻摸了摸小孩的头,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时那个会用“浮云”鞭训人的师尊。
玄肆靠在墙角,双手插在裤兜里,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勾起一抹笑,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纪星,压低声音道。
“没想到啊,咱们师尊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纪星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同:“师尊本来就心善,只是平时不怎么表现出来而已。”
玄肆没接话,目光一直落在玉辞身上。
他看着玉辞又从油纸包里拿出几块糕点,分给围过来的几个乞丐,看着他耐心地听一个老婆婆絮叨家常,看着他把身上的碎银子悄悄塞给一个断了腿的汉子。
这些画面,是他在渡玉宗从未见过的。
“玄肆哥,你说师尊怎么会带糕点来啊?”纪星小声问。
“谁知道?”玄肆嗤笑一声,语气里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说不定是早上买豆沙包的时候,顺便多买了些。师尊这人,嘴硬得很,做了好事也不声张,生怕别人知道他心软。”
正说着,玉辞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往巷口的方向看过来。
玄肆眼疾手快,立刻拉着纪星往墙角后缩了缩,压低声音道:“别露头,被他发现了,又该说咱们偷懒了。”
纪星连忙点头,屏住呼吸。
两人躲在后面,看着玉辞把最后一块糕点分给一个小女孩,又叮嘱了几句“别乱跑”,才转身准备离开。
直到玉辞的身影走远了些,玄肆才拉着纪星从墙角后出来。
“走吧,别让他等急了。”玄肆率先迈步,脚步却比刚才慢了些。
纪星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道:“玄肆哥,你刚才是不是也觉得师尊很温柔啊?”
玄肆侧过头,挑眉露出痞气的笑:“温柔什么?也就对这些小屁孩和老婆婆温柔。你要是犯了错,看他不用浮云鞭抽你。”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悄悄记下了刚才的画面。
原来他的师尊,不仅会护着他,还会把温柔分给这些素不相识的人。
两人走到巷口时,玉辞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见他们过来,玉辞收起了刚才的柔和,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探查得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异常?”
玄肆立刻收敛了痞气,上前一步道:“师尊,我们在深处发现一间锁着的草屋,里面有魔气,比之前那间还重些,我在门上做了记号。”
玉辞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做得好,晚上探查时先去那里看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刚才你们躲在墙角看了多久?”
玄肆和纪星对视一眼,都愣了一下。
玄肆反应快,立刻挠了挠头,露出一副痞笑:“哪有多久?刚过来就被您发现了。不过师尊,您买的糕点挺好吃吧?刚才那小孩吃得可香了。”
玉辞瞥了他一眼,没戳破他的小把戏,只是淡淡道。
“少贫嘴。既然探查完了,就先回客栈,晚上还要下地道,先回去养精蓄锐。”
“是!”玄肆立刻应下,心里却偷偷乐着。
看来师尊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做了好事,还挺要面子。
三人往客栈走,路上玄肆故意落后半步,跟纪星挤眉弄眼,还偷偷用口型比划“师尊脸红了”。
纪星被他逗得憋笑,又怕被玉辞发现,只能低着头假装看路。
回到客栈,玉辞径直回了房间,只留下一句“晚饭自己解决,入夜后在楼下集合”。
玄肆看着他的背影,摸着下巴:“看来咱们师尊是真怕被戳穿,这是躲回房里装高冷去了。”
纪星没接话,只想着晚上下地道的事,小声道:“玄肆哥,晚上下地道会不会有危险啊?我听说魔气重的地方,容易有邪祟。”
“怕什么?”玄肆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满是不在乎,“有师尊在,再厉害的邪祟也得靠边站。再说了,还有我呢,真遇到事,我护着你。”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在盘算。
晚上一定要跟在师尊身边,要是真有危险,他得先挡在前面,让师尊看看他的本事。
两人在楼下随便点了些吃食,刚吃完,天就黑透了。
玉辞准时从房间出来,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浮云”鞭斜挎在腰间,神色比白天更严肃了些:“走吧,记住,下了地道后,别乱碰东西,跟着我的灯笼走。”
玄肆立刻跟上,还不忘调侃:“师尊,您这灯笼看着挺精致,是特意为了探地道准备的?”
玉辞没理他,只是加快了脚步。
纪星跟在最后,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装着符纸的荷包,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再次来到贫民窟,夜里的巷子比白天更冷清,只有灯笼的光在黑暗中摇曳,映得墙壁上的影子忽明忽暗。
玄肆走在玉辞身边,鼻尖微动,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魔气比白天重了不少,心里也收起了玩闹,多了几分警惕。
很快就到了那间有地道的草屋,玉辞推开屋门,灯笼的光扫过墙角的石板:“玄肆,过来帮忙,把石板掀开。”
玄肆立刻上前,双手扣住石板边缘,用力一掀,石板“轰隆”一声被掀开,一股带着霉味的冷风从地道里涌出来,还夹杂着淡淡的魔气。
玉辞举起灯笼往地道里照了照,只见地道口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弯腰通过,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
“我先走,你们跟在后面,保持距离。”
说完,玉辞弯腰钻进地道,玄肆和纪星紧随其后。
地道里又湿又冷,墙壁上还在滴水,灯笼的光只能照亮身前几步远的地方,耳边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和水滴声,显得格外压抑。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前面的玉辞突然停住脚步,灯笼的光落在前方的墙壁上。
那里竟然有一道石门,门上刻着奇怪的纹路,还隐约泛着黑色的魔气。
玄肆凑过去看了看,皱眉道:“师尊,这石门看着不简单,要不要试试推开?”
“别碰!”玉辞立刻拦住他,“这门上有魔气加持,强行推开会触发机关。”
他凑近石门,手指在纹路处轻轻摸了摸,“这纹路是用来封印的,看来里面藏着的东西,比咱们想的更危险。”
纪星躲在后面,声音都有些发颤:“师、师尊,里面会不会就是失踪百姓被关押的地方啊?”
玉辞没说话,只是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纸,指尖凝聚灵力,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金光贴在石门上。
金光遇到石门上的魔气,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石门上的黑色纹路也淡了些。
“里面的魔气很重,”玉辞收回手,神色凝重,“看来咱们这次遇到的,不是普通的邪祟,而是有人在刻意用魔气害人。”
玄肆看着石门,心里也沉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魔气作祟,没想到背后还有人操控。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能让他好好露一手,说不定还能帮师尊解决麻烦,让师尊对他刮目相看。
他握紧了腰间的剑鞘,看着玉辞道:“师尊,不管里面是什么,咱们都得进去看看,不能让那些失踪的百姓白白受苦。”
玉辞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又恢复了严肃:“别急,先找到机关再说。这石门既然有封印,就一定有打开的办法。”
说着,玉辞举起灯笼,仔细查看石门周围的墙壁,玄肆和纪星也跟着一起找。
灯笼的光在地道里来回晃动,映得三人的影子在墙壁上忽大忽小,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玄肆蹲在地上,手指划过墙壁上潮湿的苔藓,仔细摸索着可能藏有机关的凹槽,嘴里还嘀咕:“这破地道,机关藏得还挺深,要是有把像样的剑,直接劈了得了。”
纪星则举着个小灯笼,凑近石门旁的石壁,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玄肆哥,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个凸起?”
两人正专注查找,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灵力波动。
玄肆回头,就见玉辞抬手抵在石门上,白发下的侧脸绷得紧实,额间那枚平日隐没的白色神符,竟隐隐透出微光。
他竟是要动用神力强行破阵!
“师尊!”
玄肆刚想上前阻拦,怕神力反噬伤了他,可话音未落,玉辞指尖已爆发出一道淡金色的光,狠狠撞在石门的纹路处。
“咔嚓——”
石门上的黑色纹路瞬间裂开,魔气像受惊的蛇般四散逃窜,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石门应声而开。
一股浓烈的黑烟从门后涌出来,裹挟着腐臭的气息,直冲鼻腔。
“桀桀桀——”
诡异的笑声突然在地道里回荡,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石头,听得人头皮发麻。
玄肆立刻挡在纪星身前,手按在腰间的剑鞘上,警惕地盯着门后的黑暗:“谁在装神弄鬼?出来!”
玉辞举起灯笼,往前走了两步,灯光穿透黑烟,照亮了门后的景象。
那是一间宽敞的石室,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正是近来失踪的百姓!
他们的面色青紫,嘴角还残留着黑色的血渍,显然是被魔气侵蚀而死。
纪星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往后缩了缩,声音发颤。
“都、都死了……”
玄肆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眼底的痞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怒意。
他看着那些尸体,想起白天贫民窟里孩子的笑脸、老婆婆的絮叨,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这群畜生,竟然用老百姓的性命练魔气!”
玉辞的琉璃眸里满是寒霜,握着“浮云”鞭的手微微收紧,鞭身隐隐泛着银光:“不是练魔气,是用他们的生魂养邪物。”
他指向石室角落,那里放着一个黑色的陶罐,罐口正不断往外冒着黑烟,诡异的笑声就是从罐子里传出来的。
“那是聚魂罐,专门用来关押生魂,再用魔气炼化,变成邪物的养料。”
“邪物?”玄肆皱眉,“那东西在哪?”
话音刚落,聚魂罐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黑烟越冒越浓,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黑影,黑影上还缠绕着无数细小的冤魂,发出凄厉的哭喊声。
“桀桀……又来送养料了……”
黑影的声音沙哑难听,朝着三人扑了过来,带着一股能冻结骨髓的寒意。
玉辞立刻将灯笼扔给玄肆,抬手抽出“浮云”鞭,鞭梢带着金色的灵力,狠狠抽向黑影:“玄肆,保护好纪星,别让冤魂缠上!”
玄肆接住灯笼,将纪星护在身后,眼神锐利如刀。
黑影裹挟着寒气扑来,玉辞足尖点地,身形如柳絮般向后掠开,避开那能冻裂骨髓的寒意。
“浮云”鞭在他手中绷得笔直,鞭梢的金色灵力如活物般跳动,随着他手腕翻转,狠狠抽向黑影的核心。
那团最浓郁的黑烟。
“嗤啦!”
金鞭与黑烟相撞,发出类似烧红铁器浸入冷水的声响,黑影瞬间被抽得向后退去,身上缠绕的冤魂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消散了大半。
但它并未溃散,反而分裂成数道细小的黑烟,从不同方向朝着玉辞袭来,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玄肆看得心头一紧,刚想上前帮忙,却见玉辞眼神未变,手腕轻抖,“浮云”鞭突然化作数道金芒,如天罗地网般将所有黑烟笼罩。他指尖凝聚灵力,低喝一声。
“收!”
金芒瞬间收紧,将黑烟牢牢捆在其中。
黑影在金鞭中疯狂挣扎,黑烟翻滚着想要挣脱,却被金色灵力死死压制,只能发出不甘的嘶吼:“你是谁?为何多管闲事!”
“本君是谁,轮不到你这邪物来问。”玉辞语气冰冷,脚步缓缓向前,白发在灯笼光下泛着冷光,“用百姓生魂炼体,今日便让你魂飞魄散。”
说着,他指尖灵力暴涨,“浮云”鞭上的金光愈发耀眼,竟将黑影包裹其中,形成一个金色的光球。
光球内传来黑影凄厉的惨叫,黑烟不断被金光炼化,渐渐变得稀薄。
可就在这时,黑影突然爆发出一股更强的魔气,硬生生撑开一道缝隙,一道黑色的利爪从缝隙中伸出,直取玉辞面门。
它竟是想同归于尽!
玄肆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要冲过去,却见玉辞早有防备。
他侧身避开利爪,左手迅速结印,一道金色的符纸凭空出现,精准贴在黑影的核心处。
“破!”
符纸瞬间燃烧,金色的火焰顺着黑烟蔓延开来,将整个黑影吞噬。
黑影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那只黑色的聚魂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玉辞收回“浮云”鞭,额间的神符微光渐隐,脸色却比刚才苍白了几分。
他抬手按了按胸口,刚才强行催动神力破阵,又与黑影缠斗,体内灵力有些紊乱。
玄肆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语气里少了平日的痞气,多了几分担忧:“师尊,你没事吧?”
玉辞摇了摇头,挣开他的手,眼神依旧锐利:“没事。看看那些尸体上有没有其他线索,这邪物背后,恐怕还有人操控。”
玄肆点头,转身看向石室里的尸体,心里却沉甸甸的。
玉辞靠在石壁上稍作调息,琉璃眸扫过石室里的尸体,对两人道:“分头查看,看看有没有还活着的人,注意别碰尸体上的黑色血渍,那是魔气所化,沾到会侵蚀灵力。”
“知道了师尊!”
玄肆立刻应下,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能分头行动,要是一直跟在纪星身边,反而放不开手脚。
他提着灯笼往石室左侧走,脚步轻快,眼神却警惕地扫过四周,生怕错过任何线索。
纪星则抱着灯笼,小心翼翼地往右侧挪,每走一步都要犹豫半天,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景象中缓过来。
玄肆一路查看,灯笼的光在尸体间穿梭,每看到一张青紫的脸,他的脸色就沉一分。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忽然发现石室尽头有一道隐蔽的暗门,门缝里透着微弱的光。
“难道还有其他密室?”
他心里一动,伸手推开暗门,里面竟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隐约能看到光亮。
玄肆顺着通道往前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这通道的方向,似乎和刚才的石室完全相反,而且空气中的灵力波动越来越强。
等他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插着一把被锁链缠绕的剑,剑身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却依旧能看出剑身是暗红色的,像是用红玉所铸。
“这是什么剑?”玄肆凑过去,伸手想拂去剑身上的灰尘,指尖刚碰到剑身,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
他眉头一皱,用力按在屏障上,却没想到掌心不知何时被通道里的碎石划破,一滴血滴落在剑身上。
“嗡——”
血滴刚碰到剑身,暗红色的剑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嗡鸣,缠绕在剑身上的锁链瞬间崩断,灰尘簌簌落下,剑身爆发出耀眼的红光,一股强大的灵力瞬间席卷整个密室。
玄肆被这股灵力震得后退半步,惊讶地看着石台上的剑。
这剑的气息,竟和他隐隐有些共鸣!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把剑突然从石台上飞起,化作一道红光,冲破密室的屋顶,朝着玉辞所在的方向飞去。
玄肆瞳孔骤缩,连忙追出去:“等等!”
他顺着通道往回跑,心里又惊又喜。
那把剑一看就不是凡品,要是能拿到手,以后在师尊面前就能更威风了!而且刚才那股共鸣,说不定这剑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此时的石室里,玉辞正蹲在一具尸体旁查看,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从远处传来,紧接着一道红光划破石室的屋顶,直朝着他飞来。
他瞳孔骤缩,抬手抽出“浮云”鞭,就要抵挡,却没想到那道红光在他面前停住,化作一把暗红色的剑,剑身轻轻颤抖,像是在撒娇般蹭了蹭他的手腕。
玉辞愣住了。
这把剑的气息,竟和当年他送给大徒弟的红玉剑一模一样,可当年那把剑,不是已经随着大徒弟的死,一起被销毁了吗?
就在这时,玄肆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指着那把剑,语气里满是急切:“师尊!那是我刚才在密室里发现的,它自己飞过来的!”
玉辞回头看向他,又看了看面前的红玉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这把剑,为何会认玄肆为主?
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石室里静得只剩呼吸声,红玉剑还在玉辞手腕旁轻轻颤动,暗红色的剑身映着灯笼光,竟透出几分温顺。
玉辞垂眸看着这把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鞭身。
当年他亲手将红玉剑送给大徒弟时,这把剑也这般鲜活。
可最后,到底成了刺向他的利刃。
玄肆站在一旁,看着玉辞复杂的神色,心里有些发慌,小声道:“师尊,这剑……”
玉辞抬眼,琉璃眸里的情绪已渐渐平复,他抬手握住红玉剑的剑柄,剑身瞬间安静下来,像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这是红玉剑,”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当年我亲手锻造,送给了我的大徒弟。”
玄肆愣住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红玉剑?
难怪刚才会和他产生共鸣!
可师尊的大徒弟……
他从没听师尊提起过。
“后来他死了,这把剑也被我亲手销毁,”玉辞顿了顿,指尖划过剑身上的纹路,“没想到,它竟还留着一丝剑魂,被封印在了这里。”
玄肆没敢接话,他能感觉到玉辞语气里的沉重,像是在回忆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
玉辞握着红玉剑,沉默了很久,才抬眼看向玄肆,眼底已没了刚才的复杂,只剩下清冷:“它认你为主,是你的机缘。这把剑,以后就交给你了。”
玄肆眼睛一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尊,您真的要把红玉剑给我?”
“不然呢?”玉辞将剑递给他,语气带着点惯有的冷淡,“总不能让它一直跟着我,浪费了剑魂。不过记住,剑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作恶的。要是你敢,我会亲手收回这把剑。”
玄肆连忙接过红玉剑,入手微凉,剑身的红光在他掌心轻轻跳动,像是在回应他。
他握紧剑柄,点了点头:“师尊放心!我绝不会用它作恶,以后我会用红玉剑保护您,保护所有该保护的人!”
玉辞看着他眼底的光亮,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又很快恢复平静:“行了,别高兴得太早。红玉剑的剑魂还没完全觉醒,你得好好炼化,才能发挥它的真正力量。”
就在这时,纪星匆匆跑进来,脸色发白:“师尊、玄肆哥,我刚才在那边发现了一个活口!他还有气!”
玉辞立刻收起情绪,起身道:“带我们过去。”
玄肆握着红玉剑,跟在玉辞身后,心里满是欢喜。
有了红玉剑,他就能变得更强,就能更好地护着师尊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又看了看前面玉辞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纪星带着两人来到石室的角落,那里躺着一个中年汉子,气息微弱,胸口还有起伏。
玉辞蹲下身,指尖凝聚灵力,轻轻点在他的眉心,一股温和的灵力注入他体内。
过了一会儿,中年汉子缓缓睁开眼,看到三人,虚弱地开口:“救……救……”
“别说话,”玉辞声音温和,“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先休息,等会儿再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中年汉子点了点头,又昏了过去。
玉辞站起身,对两人道:“先把他带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从他口中,应该能问出操控邪物的人是谁。”
玄肆点头,小心翼翼地抱起中年汉子,纪星则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玉辞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石室里的尸体,眼底闪过一丝寒霜。
不管幕后黑手是谁,他都不会让对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