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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城镇客栈的房间里,玉辞刚踏进门槛便解了外袍,月白色衣料滑落肩头,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

      他侧躺在窗边的软榻上,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榻沿,“浮云”鞭蜷在掌心,银白流苏垂落,倒真像只温顺的白狐。

      玄肆站在门口,看着这副画面,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晨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玉辞泛着柔光的白发上,琉璃眸半阖着,眼下淡淡的青黑藏不住倦意。

      想来是守了他两天两夜没歇好。

      “杵在那儿做什么?”玉辞没睁眼,声音带着点刚放松的慵懒,却依旧带着刺,“本君的房间不是让你当画看的,去把桌上的清粥端来。”

      玄肆连忙应声,快步走到桌边。

      瓷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他试了试温度,才小心翼翼地端到榻边。

      玉辞这才睁开眼,琉璃眸扫过他递来的手,指尖白皙修长,指节分明,倒不像个曾被魔气缠过的人。

      “凉了。”

      玉辞只瞥了一眼,便移开目光,语气理所当然。

      玄肆愣了愣,低头看了看粥碗。

      明明还冒着热气。

      他很快反应过来,是这位长老挑食,嫌粥温吞。

      他没多问,转身去灶房重新热了一遍,这次特意控制了火候,确保粥入口是刚好的温度。

      等他再端回来时,玉辞已经坐起身,白发松松拢在脑后,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玄肆递过粥碗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跳,连忙收回手,耳尖悄悄泛红。

      玉辞没在意这点触碰,接过粥碗慢条斯理地喝着。

      他喝得极慢,每一口都细品,末了只尝了小半碗,便放下瓷碗。

      “太淡,没放杏仁碎。”

      玄肆立刻记在心里:“弟子下次注意。”话出口才想起之前的叮嘱,又连忙补了句,“……我下次注意。”

      玉辞瞥他一眼,没纠正,只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本君有话问你。”

      玄肆依言坐下,腰背挺得笔直。

      他知道玉辞要问魔气的事,心里早已想好了说辞。

      却没料到玉辞先问的是别的。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玉辞指尖摩挲着“浮云”鞭的流苏,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玄肆垂眸,声音轻了些:“没固定的营生,之前一直在四处漂泊。”

      他没提父母双亡的事,也没说那些被人欺凌的日子。

      倒不是怕可怜,只是不想在玉辞面前露出自卑的模样。

      玉辞“嗯”了一声,没再追问,转而说起魔气:“你体内的魔气虽被压制,却没根除。回渡玉宗后,本君会给你找些净化的功法,每日寅时去后山修炼,别偷懒。”

      “是。”

      玄肆应得干脆,心里却悄悄想着。

      玉辞特意为他找功法,还规定修炼时间,分明是怕他魔气复发,担心他的安危。

      这么想着,他抬眼看向玉辞,蓝眸里的崇拜又深了几分。

      玉辞被他看得不自在,皱眉道:“看什么?本君的脸好看,也犯不着让你这么盯着。”

      “好看。”玄肆下意识接话,语气认真,“玉长老的样子,比我见过的所有东西都好看。”

      他本就知道自己长得精致,却觉得在玉辞面前,那些所谓的“好看”都成了俗物。

      这话倒让玉辞愣了愣,随即耳尖泛起一点薄红,却嘴硬道:“油嘴滑舌,没个正经。赶紧去收拾你的东西,明日一早就回宗门,别耽误本君的时间。”

      玄肆忍着笑意应下,转身时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知道玉辞是害羞了。

      明明心里受用,却偏要装出不耐烦的样子,倒比那些直白的温柔更让人心动。

      等玄肆走后,玉辞才重新躺回软榻,指尖却没再碰“浮云”鞭。

      他想起刚才玄肆认真的眼神,还有那句直白的夸赞,心跳竟莫名快了几分。

      他轻嗤一声,强迫自己别再想。

      “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好看不好看。”

      可眼底的冷意,却悄悄淡了些,连带着窗外的晨光,都觉得比往常暖了几分。

      第二日天还未亮透,客栈外便传来弟子收拾行装的动静。

      玄肆醒时,软榻边已没了玉辞的身影,只余下一缕极淡的梅香,混着晨光落在床沿。

      他起身寻去,刚到庭院便见那道月白色身影立在老槐树下,“浮云”鞭绕着指尖转了圈,银白流苏扫过青石,竟惊起半地晨露。

      玉辞听见脚步声,回头时琉璃眸还蒙着层薄霜,见是他,眉梢先挑了三分。

      “醒得倒不算晚,还以为要本君去掀你被子。”

      玄肆走上前,目光落在他发白的唇上,

      想来是晨起露重,又站了这许久。

      他刚想递过怀里温着的手炉,又想起昨日被嫌“多事”,指尖顿了顿,只低声道:“都收拾好了,随时能走。”

      玉辞“嗯”了声,转身率先朝山门走。

      衣摆开叉处露出的小腿沾了点草屑,玄肆下意识想替他拂去,脚步刚动,又硬生生忍住。

      他如今不过是个“跟班”,逾矩不得。

      可这念头刚落,便见玉辞脚步微顿,似是察觉了什么,却没回头,只淡淡道:“磨磨蹭蹭做什么?再慢些,宗门的早膳都要凉了。”

      玄肆心头一跳,连忙跟上。

      他知道玉辞是故意等他,这般嘴硬心软的模样,倒比初见时的清冷更让人心头发热。

      行至山门,渡玉宗弟子已整好了队伍。

      李砚见他们来,快步迎上来,声音压得稍低些,只两人能听清:“玉辞,可算来了,再等会儿,宗主派来的飞舟就要到了。”

      说罢目光扫过玄肆,见他站在玉辞身侧,脊背挺得笔直,又扬高了些音量,对着玄肆温和道。

      “小友看着精神好了许多,这些日子多亏九长老照拂。”

      周围弟子听见“九长老”三字,都恭敬地垂了垂眸。

      在渡玉宗,除了几位长老私下里会唤九长老的大名,其余弟子无论辈分高低,都得称一声“九长老”,谁也不敢逾矩。

      玉辞却没接李砚的话,只对着弟子们冷声道:“都站好了,飞舟到了便即刻登舟,别耽误时辰。”

      转而又看向玄肆,语气稍缓却依旧带刺,“你跟在本君身后,别乱看乱走,丢了人,本君可不会找你。”

      玄肆点头应下,心里却泛起嘀咕。

      方才李长老唤的是“玉辞”,想来这是九长老的大名,却只有长老们能叫。

      不多时,飞舟破开云层而来,青金色的船身映着晨光,倒有几分仙气。

      弟子们陆续登舟,玄肆刚想跟着上去,却被玉辞拽住了手腕。

      他指尖冰凉,触到玄肆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顿。

      玉辞先收回手,耳尖泛了点红,却硬撑着冷脸。

      “你体内魔气未清,不能靠近舟心的聚灵阵,跟本君去角落待着。”

      玄肆点头应下,跟着他走到飞舟角落。

      这里刚好能看见窗外的云海,玉辞靠在栏边,单手撑着额头,似是有些倦了。玄肆看着他垂落的白发,忍不住道:“九长老,要不靠会儿?我替你守着。”

      玉辞睁眼时,琉璃眸里的倦意还未散,却先瞪了他一眼:“本君还没弱到要你守着的地步。”

      话虽硬,却没挪开身子,反倒往他这边靠了靠。

      飞舟行得稳,可风却越来越大,吹得他衣袍猎猎,连白发都扫到了玄肆的手背。

      玄肆僵着身子不敢动,只觉得那点触碰像是带着火,从手背一路烧到心口。

      他偷偷抬眼,见玉辞已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片浅影,倒少了几分平日的锐气,多了些柔和。

      不知过了多久,飞舟忽然颠簸了下。

      玄肆下意识伸手护住玉辞的肩,等反应过来时,指尖已触到了他微凉的衣料。

      他刚想收回手,却被玉辞按住了手腕。

      玉辞没睁眼,声音带着点刚醒的沙哑:“慌什么?不过是遇到点气流。”

      可手指却没松开,反倒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似是在安抚。

      玄肆的心彻底乱了。

      他虽不知玉辞的过往,却能隐约察觉,这位九长老看似清冷,心里藏着不少事。

      此刻的安抚,或许是无意间的温柔,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想:若是能一直这样,替他挡着风雨,也好。

      飞舟渐渐平稳,玉辞收回手,起身时没看他,只道。

      “快到宗门了,整理下衣袍,别给本君丢人。”

      玄肆低头应下,指尖却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而玉辞走在前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浮云”鞭的流苏。

      他轻嗤一声,强迫自己别再想。

      不过是个刚捡来的跟班,哪值得他这般心神不宁。

      飞舟落地时,渡玉宗山门的云雾还未散尽。

      青金色船身刚触到石阶,便有弟子上前躬身行礼,齐声唤道。

      “恭迎长老回宗!”

      玉辞率先走下飞舟,月白色衣摆在山风里晃了晃,衣摆开叉处露出的小腿踩在青石上,没沾半点尘埃。

      他抬手理了理白发,琉璃眸扫过等候的弟子,语气淡淡。

      “无需多礼,各自回弟子院复命便是。”

      弟子们应声退下,玄肆刚想跟着往人多的地方凑。

      毕竟初来乍到,多看看也好认路,却被玉辞伸手拦了下:“你跟本君来。”

      说罢转身朝后山的方向走,“浮云”鞭垂在身侧,鞭尾扫过路边的兰草,竟没折断一片叶子。

      玄肆连忙跟上,目光黏在玉辞的背影上挪不开。

      渡玉宗山门宏伟,飞檐雕着仙鹤,石阶旁长满灵气充沛的仙草,可再美的景致,都不及前面那道月白色身影分毫。

      他悄悄攥紧袖口,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九长老特意带他走后山,定是怕其他弟子看见他身上的魔气多嘴,万一有人嚼舌根让他难堪,长老这是护着他呢!再说了,走小路多清净,刚好能和长老多待会儿,这波血赚。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一座雅致的竹院。

      院门上挂着块木牌,刻着“清玄院”三个字,字迹清冷,倒和玉辞的性子像极了。

      “往后你便住在这里。”玉辞推开门,院内种着几株寒梅,虽未开花,却已透着几分清雅,“每日寅时去后山的洗灵池修炼,本君会让弟子把净化功法送来。”

      玄肆走进院内,见正屋窗棂擦得透亮,桌上还摆着一套干净的茶具,连被褥都晒得带着阳光味。

      显然是提前收拾过的。他心里一暖,刚想开口道谢,见玉辞转身要走,忙上前一步:“九长老,您不留下喝杯茶吗?刚煮的话,还能暖暖身子。”

      玉辞脚步顿了顿,回头时眉梢挑了挑,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挑剔:“喝茶?本君的茶,可不是随便什么水都能泡的。”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折回院内,侧躺在窗边的软榻上,单手撑着额头。

      “罢了,看你刚到宗里,连火折子都未必找得到,便陪你坐会儿,免得你把屋子烧了。”

      玄肆:“……”

      他虽然是笨,可也不至于连茶都煮不明白吧?

      不过长老愿意留下,这点小吐槽算什么!

      玄肆立刻转身去煮茶,脑子里飞速回忆昨日玉辞嫌粥淡的事,特意在茶里加了点清甜的花蜜,又反复试了好几次温度,确保入口不烫也不凉,才端着茶盏过来。

      “九长老,茶好了。”

      玄肆轻声道,将茶盏递到玉辞手边。

      玉辞睁开眼,琉璃眸扫过茶盏,见里面飘着细碎的花蜜,没说什么,接过茶盏抿了一口。

      既没夸好,也没像昨日那样挑毛病。

      玄肆心里立刻乐开了花:长老没嫌弃!这说明他煮的茶合胃口,以后多研究研究长老的口味,说不定还能天天给长老泡茶呢!

      玄肆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玉辞喝茶的模样,越看越觉得顺眼。

      玉辞单手撑着额头,眼睫长长的,阳光落在白发上泛着柔光,连喝茶的动作都优雅得像幅画。

      他忍不住开口:“九长老,这院子真好看,尤其是这几株梅树,等开了花肯定更香。”

      玉辞抬眼瞥他一下,语气淡淡:“眼光倒不算太差。这梅树是早年种下的,每年腊月开得最盛。”

      两人沉默了会儿,玉辞忽然道:“你体内的魔气,若想彻底根除,至少需要三年。这三年里,你需好生修炼,不可懈怠。若是敢偷懒,本君便把你扔去后山喂灵鹿。”

      玄肆连忙坐直身子,语气掷地有声:“弟子明白!绝不敢偷懒!”

      心里却在偷偷盘算:三年也好,十年也罢,只要能留在长老身边,别说修炼,就是让他天天给院子除草都乐意。

      再说了,长老说喂灵鹿,肯定是吓唬他,毕竟他要是走了,谁给长老煮茶、收拾院子呢?

      玉辞见他应得干脆,又补充道:“本君虽让你住在这里,却没收你为徒。往后在外人面前,别乱攀关系,免得让人笑话你不知分寸。”

      玄肆点头应下,心里却没太失落。

      现在不是徒弟,不代表以后不是啊!他这么有天赋,又会煮茶又会收拾屋子,长老迟早会认可他的。

      等他把魔气净化干净,再好好表现,说不定就能拜师了!

      又坐了会儿,玉辞起身道:“本君还有事,便先走了。你刚到宗里,别到处乱走,后山有护山大阵,万一闯进去被困住,本君可不会特意去救你。”

      “是,弟子记下了!”玄肆送他到院门口,看着玉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云雾里,才转身回了院内。

      他摸了摸怀里的瓷瓶。

      那是玉辞给的清灵丹,又看了看桌上的茶盏,嘴角忍不住上扬。

      今天不仅有了住的地方,还和他待了这么久,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而玉辞走在回长老院的路上,指尖还残留着茶盏的温度。

      他想起玄肆递茶时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有那双亮得像星星的蓝眸,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淡淡嗤了声。

      不过是个刚捡来的跟班,煮个茶都紧张得手发抖,倒还算安分。

      他抬手理了理白发,加快脚步。

      还有长老会要开,可没功夫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玉辞赶到长老院时,殿内已坐了四位长老。

      见他进来,原本低声交谈的几人立刻停了话头,二长老周砚率先笑着起身:“可算来了,刚还说要让人去清玄院催催,又怕扰了你歇着。”

      玉辞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月白色衣摆散开,露出的小腿搭在旁边的矮凳上,姿态随意得很。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淡淡:“不过是路上耽搁了会儿,哪用得着催。”

      三长老林澈递过一杯温茶,杯沿还沾着点水汽:“刚泡的云雾茶,加了你喜欢的蜜露,快尝尝。”

      玉辞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没说话,却也没像对旁人那样挑剔。

      殿内几位长老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好笑,这九长老看着清冷,其实最吃软不吃硬,只要顺着他的性子来,比谁都好说话。

      大长老沈砚清了清嗓子,率先进入正题:“这次下山游历,弟子们在西边林子发现了几处魔气残留,虽不浓郁,却带着点诡异的气息,像是人为刻意留下的。”

      四长老苏棠皱了皱眉:“会不会是之前逃走的那批魔修?”

      玉辞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忽然开口:“不是。那批魔修的魔气驳杂,而这次发现的魔气虽淡,却很纯,倒像是……刚被魔气浸染的生手。”

      他想起玄肆身上的魔气,虽比林子里的浓郁些,却同样带着股“生涩”的味道,不像是常年修炼魔功的人。

      林澈立刻接话:“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道理。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处理?要不要派弟子再去查探一番?”

      玉辞放下茶盏,眉梢微挑:“派弟子去?一群连魔气都认不全的毛头小子,去了也是添麻烦。本君亲自去。”

      周砚连忙道:“你刚回宗,还没歇够,哪能再劳烦你?要不……”

      “不用。”玉辞打断他的话,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本君去更放心。再说,刚好顺路去洗灵池看看,省得某些人偷懒,到时候魔气没净化干净,又惹出别的麻烦。”

      他嘴上说着“某些人”,殿内几位长老却都心知肚明,指的是玄肆。

      林澈忍不住打趣:“刚把人带回宗,就这么上心了?以前也没见你对哪个弟子这么关注过。”

      玉辞脸色微沉,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不过是怕他体内的魔气扩散,污了宗门的灵气。”

      周砚笑着打圆场:“是是是,你说得对。不过你去查探可以,可别太累着自己。要是需要帮手,随时让人知会我们一声。”

      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附和,沈砚点头道:“确实,你若需要人手,宗门弟子随你调用。”

      苏棠也补充:“要是遇到棘手的情况,别硬撑,及时传信回来。”

      他们都知道玉辞的过往,也心疼他这些年的不易,平日里便多让着他几分,只要不涉及宗门安危,几乎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玉辞“嗯”了声,没再多说,心里却悄悄盘算起时间。

      明日寅时玄肆要去洗灵池修炼,他刚好可以顺路过去看看,免得那家伙真偷懒。

      长老会没开多久,散会后,林澈特意留了下来,走到玉辞身边,声音压得稍低:“玄肆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安排?总不能一直让他当个跟班吧?”

      玉辞脚步顿了顿,语气没什么波澜:“先让他净化魔气。等他魔气清了,若是有天赋,再考虑收徒的事。”

      林澈叹了口气:“你啊,还是这么谨慎。不过也好,慢慢来,别再像从前那样……”

      他话说到一半,见玉辞脸色微变,连忙停了嘴。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你刚回宗,快去歇着吧,明日还要去查探魔气呢。”

      玉辞没接话,转身朝长老院外走。

      阳光落在他的白发上,泛着淡淡的柔光,可他的脸色却比刚才冷了几分。

      没人知道,刚才林澈提到“从前”时,他心里像被针扎了下,那些被背叛的过往,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他走了没几步,忽然想起玄肆煮的那杯加了花蜜的茶,心里的冷意竟悄悄散了些。

      他轻嗤一声,强迫自己别再想:不过是个刚捡来的跟班,煮的茶勉强能喝罢了,哪值得他放在心上。

      可脚步却不自觉地慢了些,脑子里竟开始盘算。

      明日去洗灵池,要不要顺便带点杏仁酥?

      那家伙煮茶时加了花蜜,想来也喜欢甜口的,省得他修炼时饿肚子,又找借口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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