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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一日三秋 ...

  •   一行人扶着林小满往回走时,鞋底碾过墙皮碎屑的声响总缠在身后,让林深忍不住频频回头,仿佛黑暗里藏着双眼睛,正跟着他们的脚步移动。直到转角处那扇挂着“医务室”木牌的铁门出现,所有人的呼吸骤然顿住。
      医务室的门板虚掩着,诡异得很。先前路过时这里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此刻却从门缝里漏出青白冷光,像停尸房的无影灯;可凑到窗口去看,里面又仍是浓得化不开的黑。一明一暗的反差堵在心头,倒让人觉得什么东西在门后等着,刻意留出这道“邀请”的缝隙。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再拖下去恐怕所有人都会死。
      赵磊率先走向前,他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门把手,消毒水混着陈腐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眉头拧成疙瘩:“真要进?万一里面藏着那长脖子东西……”
      “不进还能怎么办?”陈曦的指甲掐进他胳膊,目光却飘向林小满。
      离那扇渗血的铁门远了些,林小满倒清醒了几分,没再喊着“开门”,却反复喃喃“沈老师在等”,眼神发虚地盯着医务室门板,手腕上先前被拖拽的痕迹格外扎眼。林深将校徽塞进她掌心,金属的凉意让她瑟缩了下,总算没再往前扑。
      就在这时,走在队尾的苏晓晴突然拽住林深袖口,指尖冷得像冰:“看拐角!黑影里有人!”

      众人循声望去,走廊尽头只有青灰应急灯的光晕,哪有半个人影?
      “你是不是吓糊涂了?”赵磊皱眉,刚要开口再说,却见苏晓晴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片空无一人的阴影。只有她看得见,一团裹着黑雾的人形正缓缓飘来,断腕处滴着落在地上便消失的黑液,飘过陈曦身边时带起一阵让她莫名发抖的寒意,最终径直穿过医务室门板,半透明的轮廓在铁门上“渗”出一道淡黑指印,如同墨滴入水般晕开。
      “它进去了……”苏晓晴的声音还在发颤,“之前它指的路是对的,裴照影肯定也来过这里。”
      林深摸了摸口袋里校徽的棱角,冰凉感顺着指尖爬进心脏。他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医务室,又回头瞥了眼魂不守舍的林小满,终于咬牙推开铁门:“我先进,你们跟紧,别碰任何东西。”
      门轴发出“吱呀”的尖啸,如同濒死生物的警告,刺破了走廊的死寂。

      医务室被浓稠的阴影裹着,只有走廊的应急灯斜斜切进一道青灰光线。淡绿窗帘朽得发脆,被穿堂冷风卷得簌簌抖,帘后诊疗床的白床单黄得发黑,边缘凝着暗褐色硬渍。办公桌霉斑爬满桌面,蓝色座椅破了个洞,发黑的海绵露在外面;最右侧的旧衣柜门关得不严,缝隙里渗着刺骨的寒气,柜内黑黢黢的,像张等着吞咽的嘴。消毒水混着朽木与霉菌的腥气扑面而来,冷意顺着脚踝往上爬,每个人踏入时都忍不住瑟缩。
      这哪是校医务室,分明是个被黑暗腌透了的铁匣子。
      昏暗里,倾倒的药柜滚出几瓶泛黄的药,玻璃碎片在冷光下闪着尖刺的光。林深的目光最先落在靠墙的铁皮柜上,柜顶摆着台旧收音机,机身蒙着厚灰,唯独调频按钮泛着淡光,像是刚被人动过。
      “别碰!”周野举着相机要凑过去,被林深一把拉住。
      他弯腰从药柜旁捡起双裂纹累累的橡胶手套,指尖撑开时,橡胶摩擦的“咯吱”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戴上手套触向旋钮的瞬间,一丝微弱的电流刺痛顺着指尖窜上来,拧动的刹那,收音机里爆发出刺啦的杂音,夹杂着模糊的哭腔:“救……救我……”
      苏晓晴吓得攥紧林深的袖子,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别慌。”林深稳住手腕继续调频,杂音渐渐退去,先是个学生男声带着颤音:“别怕,沈老师说……吃了这药,就看不见它们了。”
      紧接着是个女声:“可章主任让我们盯着黑影看,说这样才算‘合格’……”
      最后,一道冷硬的声音骤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安静!储藏室里不许说话!”

      话音未落,收音机突然像被掐断电源般哑了,只剩电流的余响在耳膜上嗡嗡震。可没等众人缓过神,电流杂音竟又冒了出来,这次清晰地传出两道成年男人的对话。
      一道憨厚的男声带着疲惫:“不知道是不是累到了,这几天总听见储藏室里有人在哭,夜里睡着都能被吓醒。”
      另一道粗犷的声音跟着响起,带着不耐烦的敷衍:“哭个屁!就是野猫吧,这种废弃地方老有野猫跑过来生崽,别自己吓自己!”

      “这是……我爸的声音!”陈天一僵住了,浑身的血液瞬间冻住,他踉跄着扑到收音机旁,耳朵几乎贴在机身上,“是他跟工友聊天的声音!我在家听过他和工友打电话,就是这个语气!”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两道声音真切地从收音机里飘出来,带着农民工特有的粗粝感,绝非幻觉。周野举着相机的手都在抖,镜头对准收音机,屏幕里只有蒙灰的机身,却录下了清晰的对话。
      周野很是不解地皱着眉:“这收音机怎么会录着天叔的话呢?这都过去四年了……”
      苏晓晴突然浑身一震,指着收音机上方的空气:“黑影在抖!它怕这声音!”
      在她的视角里,原先穿过了医务室门口的那团黑雾正剧烈翻涌,断腕的黑液滴得更急,直到“章主任”的声音再次隐约传来,黑影猛地向后飘退,撞在墙上化作一缕青烟,只在墙皮上留下个淡黑掌印。
      “连残影都怕他……章主任当年到底做了什么?”她喃喃着,指尖冰凉。
      “不对……章主任?老章?”苏晓晴猛地反应过来,脸色煞白,“他以前是这学校的老师?”
      “不止。”陈天一面色沉沉,声音还带着未散的颤抖,“他一开始就没离开过旧校舍这片区域。”
      “留在这里,肯定是为了当年的事。”林深摩挲着收音机边缘,“大概率是场实验。我和晓晴之前在办公室找到过线索,老章没那么简单。”
      “可一个教导主任,怎么压得住八个学生失踪?”周野还是不解,“家长闹起来,他根本顶不住。”
      林深没接话,只想起裴照影左胸口处别着的那枚“墟”字徽章,眉头拧得更紧。
      这背后,恐怕不止老章一个人。

      “你们看这个!”陈天一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他正蹲在办公桌前,指着一个带锁的抽屉。
      赵磊凑过去瞥了眼:“还上了锁,哪来的钥匙?”
      “试试这个。”陈曦递过一把旧钥匙,是先前他和赵磊找到的那一把。
      林深接过钥匙插进锁孔,“咔嗒”一声轻响,抽屉开了。
      他伸手摸出枚齿轮状徽章,背面刻着“NAC”三个字母,边缘沾着暗红锈迹,凑近闻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乙酰半胱氨酸是祛痰药,但这齿轮……”他捏着徽章,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不像是普通的东西。”

      如果裴照影是那个不明组织的观测员,负责盯着裂隙里的诡异,那沈巍呢?他和这枚徽章,又是什么关系?
      林深正想着,眼角余光瞥见墙角的旧衣柜,走过去时,指腹先触到布满霉斑的木板。拉开柜门的瞬间,“吱呀”声刺破寂静,漆黑的柜缝里,一本泛黄的“启明高校学生名单”和牛皮纸信封正压在最深处。
      他取出了那份名单与信封。
      2019年的纸页脆得像枯叶,八名学生的姓名被红笔狠狠圈出,正是当年失踪的那批人。
      信封没封口,掉出张揉皱的信纸,字迹潦草仓促,显然是急着写出来的东西:“所谓‘差生’实为灵视高发群体,章主任以‘培优’名义集中管理,近期学生情绪异常加剧,已有三人出现墙体幻觉……”后半段被墨水涂得漆黑,只剩残句能勉强辨认:“别信他的净化说辞”“我无法继续”“必须中止协助,所以……”

      “沈巍一开始是帮凶,后来后悔了?”苏晓晴指着信上被涂黑的一块,“刚才那个黑影,会不会就是在指引我们?”
      林深点头又摇头:“信没寄出去,说明他没来得及揭发就出事了——要么失踪,要么……”
      后半句话没说出口,但每个人都懂,那是比失踪更可怕的结局。

      “沈老师的信!要寄出去!他还在等!”消停了一阵子的林小满突然再度亢奋起来,疯了似的扑向衣柜,瞳孔里晃着模糊的黑影,手舞足蹈地要去抓信纸。
      林深眼疾手快拽住她手腕,将校徽狠狠按进她掌心:“握紧!想想刚才铁门后吴畏的样子!”
      校徽突然微微发烫,林小满浑身一震,瞳孔里的黑影淡了些,哭声变成抽噎,却仍死死攥着校徽不放。

      “咔嗒……咔嗒……”

      众人被林小满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等到她稍稍安静了些,突兀的骨节错位声突然从窗户外传来,所有人瞬间噤声。
      窗外的黑影漫过玻璃,无数细小红指印像血珠般渗出来,顺着窗沿往下滑,淡红色液体滴在地上,发出“滴答”声,像血,又像生锈的铁水。赵磊抄起旁边的金属药盘就要砸窗,陈天一猛地拉住他:“别破坏密室里的东西!”

      众人慌忙退到办公桌后,周野举着相机对准窗户,屏幕里的画面让他喉结猛动:黑影中裹着件白大褂,身形竟有几分像先前照片上那个被抹去了面容的沈巍。
      苏晓晴盯着玻璃,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看不清,刚才穿门的黑影好像在和它对峙,可它们缠在一起了,分不出哪个是哪个……”
      话音刚落,窗外的骨节声渐渐远去,红指印淡了一半,可玻璃上那道白大褂的轮廓还贴在窗户上,像道凝固的视线,死死盯着室内。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目前他好像没有什么攻击欲望。”
      危机暂退,林深将密信和名单折好塞进内袋,收音机里的声音、NAC徽章的锈迹、沈巍潦草的字迹在脑海里盘旋,这些东西像被线串起的珠子,在脑子里连成清晰的脉络。
      他靠着衣柜门,指尖摩挲着纸页褶皱,抬眼看向众人,声音在阴冷空气中发沉:“时间能对上。2019年9月,启明高校借‘分层培优’名义做实验,筛选灵视学生。被选中的八个‘差生’关储藏室后出事,校医沈巍本是协助者,后来想揭发老章却失败了。储藏室是实验核心,也是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死寂在医务室蔓延,良久赵磊才问:“灵视是什么?”
      林深顿了顿,沉眸道:“以我目前的了解而言,是类似于阴阳眼一类的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移向了苏晓晴。
      苏晓晴脸色霎时间苍白无比,连连摇头:“以前我是看不到的!真的!”
      “这也是我没能捋清楚的一个地方,不过这个事情暂且不提。”

      “另一个问题。”林深突然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储藏室在哪?”
      众人一愣。周野下意识接口:“不就是……我们要去找的那个……”
      “我们一路走来,见过‘教室’、‘办公室’、‘自习室’、‘卫生间’,甚至这间‘医务室’。”林深的语速加快,像在抓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光,“你们谁看见了‘储藏室’的门牌?”
      陈天一猛地反应过来:“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有!”
      “一个作为核心实验场的关键地点,为什么会没有标识?”林深的目光转向苏晓晴,“晓晴,你之前能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在317房间门口,蒋星柔……遇害的时候,你除了血和影子,还看到什么异常了吗?比如……门牌?”
      苏晓晴脸色苍白,努力回忆:“门牌……‘317’……等等!”她瞳孔骤缩,“那个‘7’字的油漆……是剥落的!在我的左眼里,它剥落的部分下面……好像透出一点暗红色的旧漆痕,像……像是一个‘藏’字的偏旁!”
      “这就对了!”林深猛地攥紧拳头,看向陈天一,“天一,你父亲是建筑工人。如果学校要匆忙掩盖一个房间的原始用途,最直接的办法是什么?”
      “用新的门牌盖住旧的。”陈天一脱口而出,“所以317房间,就是……”
      “它就是储藏室。”林深的结论像一块冰砸在地上,“蒋星柔不是随机死在一个房间门口。她是死在了实验场的入口!这就是为什么她的死亡会如此诡异,因为那里的污染残留比其他任何地方都重!所有线索都是一个闭环,起点和终点,都在那里!”

      “要回317号房?”陈曦猛地拔高声音,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往后缩,“不行!星柔就是在那扇门口死的!地上全是血……我不去!
      “你喊什么!”赵磊狠狠拽了她一把,压低声音呵斥,“现在是挑地方的时候吗?蒋星柔死在那,说明那地方藏着线索!难不成你想在这等着被黑影拖走?”
      陈曦被骂得一噎,眼圈瞬间红了,却不敢再反驳,只是死死攥着赵磊的袖口,指节泛白。林深没说话,只是拍了拍陈天一的背。陈父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此刻他心里的震动,比任何人都强烈。

      陈天一深吸口气,攥紧口袋里的NAC徽章,哑声接话:“赵磊说得对,现在不是怕的时候。我爸2021年3月失踪,刚好是他们失踪18个月后,现场留了校徽和没缝完的线脚……以前我总以为是意外,可刚才收音机里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他早就在储藏室附近听到了哭声,他的失踪,根本就是被那东西盯上了!”
      他扯出个苦涩的笑,话里全是无力与后怕。
      “学校当年用‘集体出走’搪塞,家长报警也没用。”苏晓晴接过话头,声音压得低,“2020年4月学校停办,旧校区就开始闹鬼;2021年天叔来拆建,刚好在储藏室旧址附近失踪……这根本就是个连环的局,从学生到工人,只要靠近储藏室,就会被卷进来。”
      “可这和天音有什么关系?”陈天一缓了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来密室是因为天音总做噩梦,手腕长蛛网纹,怎么就刚好踩中这个时间点?”
      林深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攥紧的徽章上:“可能是某种‘呼唤’。就像陈曦在黑板上看到的残影,蒋星柔听见的声音,引诱吴畏离开的幻象。天一,你爸的残影,或许还在这里。
      这句话像块冰砸进人群,走廊的冷风从门缝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四下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声。

      “先不说这个。”林深叹了口气,将密信拍在办公桌上,红笔圈住的姓名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光,“现在能确定的是,储藏室,就是当年的实验场。”
      “那我们去储藏室,不是自投罗网?”陈曦的声音仍带着颤意,却不敢再提不去的话。
      “但只有去储藏室,才能找到沈巍没说完的话,才能知道天叔的下落,之后再回317号房闭环线索。”林深攥紧掌心的校徽,指尖触到金属的凉意,“背后有人在操控这一切,从2019年到现在,从来没停过。我们早就成了这盘棋里的棋子,躲不掉。”
      他顿了顿,在心里补了句:还有我的体质,或许也能在这两条线索里找到答案。
      众人沉默着整理行装:林深扶着仍攥着校徽的林小满,她指尖还在发抖;陈天一将NAC徽章塞进贴身口袋,金属棱角隔着布料硌着皮肤;苏晓晴把密信藏进开衫内袋,信纸边缘蹭得皮肤发寒;赵磊拍了拍陈曦的背,低声说了句“别怕”,才跟着挪动脚步;周野举着相机断后,镜头始终盯着窗户。
      玻璃上那道白大褂轮廓还凝在那,像块化不开的阴翳,让人脊背发毛。
      林深深吸一口气,先一步走向医务室铁门,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门板,眼角余光扫过窗户。那道缠了许久的白大褂人影,竟在他抬手推门的瞬间,像被风吹散的烟般骤然消失,连带着窗沿上未干的淡红液体,也瞬间没了痕迹,只留下玻璃上几道浅浅的红印,像被指甲刮过的痕迹。
      看来自己的体质确实不受诡异欢迎。
      林深呼了口气。
      “窗上的东西没了!”周野最先喊出声,相机镜头猛地对准窗户,屏幕里只剩漆黑的窗外,再无半分人影。
      林深用力推开铁门,门轴的“吱呀”声在走廊里回荡,冷风吹进来的瞬间,所有人都顿住了。

      应急灯的青灰光里,裴照影正靠在墙皮剥落处,黑色风衣下摆沾着暗色水渍,像是从潮湿的地方刚回来。
      他左手拿着黑色日志,右手夹着细笔,笔尖在纸页上划过。听到推门声,笔尖顿住,抬眼望过来。
      林深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心里竟莫名松了口气。
      能看到他没事,真是太好了。
      经历了吴畏和蒋星柔的死,见识了那么多诡谲的残影,此刻见到裴照影,哪怕他总是冷着脸,也成了绝境里唯一的踏实感。

      “裴哥?你什么时候在这的!”周野惊呼出声,“我靠!一点动静没有就靠在这了!”裴照影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深手背上。那里有道浅淡的红痕,是先前在教室试坐旧课桌时留下的,此刻在冷光下仍清晰可见。瞳孔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被淡漠覆盖。他收起笔和日志,语气冷得像冰:“你们在医务室找线索?比我预计的快。”
      没等众人接话,他又看向林深,补充道:“储藏室的路不好走,尤其是你们手里还拿着‘引它们的东西’。”目光在林深藏密信的口袋、陈天一藏徽章的位置各顿了顿,最后落在林深手背上的红痕处:“把手伸出来。”
      林深虽不解,还是照做了。
      裴照影的指尖轻点在那道红痕上,力度很轻,语气却平淡得听不出情绪:“状态稳定。”
      “你早就知道医务室有线索?还有317号房……”林深迎上他的目光,追问后半句。
      裴照影没回答,只是往后退了半步,让出走廊的路,黑色风衣扫过林深的手臂,带着刺骨的冷意:“要去储藏室,跟紧我。退潮期开始了,再死几个人污染加剧,副本难度会升级。”
      “我不会有事,但你们一定会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一日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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