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颗头！》天海遥

3、第 3 章

　　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小莲，小莲”金莲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大的胆子，脑子已经一片空白，顾不了那么多，干脆一咬牙走了过去。

　　声音还在不停叫她的名字，一声接一声，在空荡荡的地下室回荡，悠远到仿佛穿梭异世界。她始终不说话，也不回应，沉默的脚步哒哒响。

　　那一边，小狼正要上楼，感觉到一阵不安，手心出汗，他在楼梯口停住脚步。“姐，姐，你没事吧”。从联想到她古怪的疑问，心中疑云大起，他轻脚下楼，到了楼梯底部，蛇形的壁灯拉长他的影子。

　　“姐，莲姐。”

　　还是没找见到她。他满脑子都是问号，越想越紧张——人到底去哪儿了？

　　刚才根本没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她穿着高跟鞋，要是真离开，声音肯定特别清楚，噔噔噔的，在这寂静的地下室不可能听不见。

　　他紧张得手心冒汗，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上去救人。万一她出了什么事，那可不行？

　　那一边，金莲已经悄悄走到第四个书架旁边。她动作很轻，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她有点后悔没带武器，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不想再折返回去。

　　“小莲，小莲。”男人的声音，不是男友的，沙哑粗重，穿越空间的缥缈。

　　她伸手摸向书架，是老式木头材质，暗红色，和其他书架一样，摸上去有点粗糙，还带着点灰尘的味道。她走进童书区，这里放的竟然都是古籍线装书，更珍贵的版本。

　　这种书根本不该放在这儿，一般都是放在恒温恒湿的特藏室。

　　她实在好奇，伸手去拿。心跳得厉害，好像随时都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就在她快碰到一本书的时候，“呱啦”一声突然又响了起来，像是故意要引起她的注意。她浑身一颤，后背发凉后退，低头看到地上正掉着一本古书。

　　书页朝下，封面也看不清，老式线装的样子，书角都磨损了。她想靠近，忽然又想起图书馆里那些传说：

　　有人说这儿有看不见的书架，也有人说，有些书你一碰，它就会自己打开，从里面吹出奇怪的风，说不定还会钻出什么，不会是繁花似锦，多半是吓人的东西，比如长触手的怪物、女人的黑长头发，或者根本叫不出名字的玩意。

　　这些传说在馆里流传很久了，老员工都知道，有人信有人不信，小狼肯定是信的内容，金莲本来是不信的，如今。

　　她吞了吞口水，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好怕，壮着胆子再次伸手。书没动静，她松了口气，拿起来一翻，正是书单上要找到的那本《武林至尊》。

　　她听说过，但从没真正看过。这本书很神秘，据说内容很诡异，传世的只有半本，内容到了妻子害死丑丈夫之后就戛然而止，没人知道爱莲女杀夫之后发生了什么。

　　刚要翻开，忽然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书页竟在她面前自己手心里，哗啦啦地动了起来。那风凉飕飕的，穿越时间空间，穿越宇宙，仿佛从创世纪之初，造物主的手心里，直出入他的心脏，心脏鼓动，不是恐惧，一种全新的情感，澎湃力量，宇宙的奥秘，仿佛接着这滚动的树叶，向她打开了一脚。

　　“莲姐，小莲。”小狼在叫他

　　奥秘的感觉戛然而止，恐惧感如斯滋生，包裹住膨胀的心脏，要捏爆，好像看到有什么在纸页间滚动，起初以为是只长着人脸的红蜘蛛，伸着长腿，又觉得像女人的头发，黑乎乎的一团。她一松手，书掉在了地上。

　　她紧张地向后退，却感觉脚底下踩到了什么，软乎乎的，回头一看，居然还是那本书。前一本，后一本，简直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她明明把书扔在地上了，怎么会又出现一本？！！

　　紧接着，四周哗啦哗啦的声音接连响了起来。先是第四个书架剧烈晃动，哗啦哗啦响个不停，紧接着像是引发了地震，别的书架也跟着摇，书本稀里哗啦往下掉。

　　她一时也分不清是不是真地震了，只见所有书架都在震，上面的书根本停不住，全往下落。灰尘扬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的味道。

　　金莲吓到了，不停嚷：“糟糕了，糟糕了，地震了，是地震了！声音都在发抖，脸色苍白。

　　“糟糕了，小莲！”

　　她才发现他居然没有走，这孩子，顿时紧张起来，朝她跑过来。

　　“离开，从这里离开，你里门口近。”四周围晃动，书本掉落，书页乱飞。

　　小狼跑过来，作为男人，怎么能自己跑。

　　他从杂乱中赶紧跑过去，把她护在怀里。

　　她愣了一下，挣脱。

　　小狼愣了一下，又变得坚定，强行抓起她的后，抓着她，乱飞的书本中，朝向出口，可就在这时，一个书架直直朝他们砸过来！书架很高，上面堆满了书，倾斜而下，小狼收不住脚了。

　　她根本来不及细想，一把抓住他手腕，把他扯到一边。

　　整个书架砸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发出巨大的声响，书飞得到处都是，纸页被不知哪来的风吹得漫天飘。有的书页打着旋儿在空中飞舞，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

　　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对她说：别担心、别担心，杂乱中对他笑了笑。小狼脸红了，金莲没注意到，四周太乱了，他抓着她手腕，两人一块往前跑。

　　他的手心全是汗，湿漉漉的，她也没注意到。

　　就在这时，呼啦呼啦的声音又响起来，更让人吃惊的是，这地方根本不该有蝙蝠。

　　屋顶是水泥和金属的，空旷得很，蝙蝠没处待。可偏偏一大群蝙蝠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拍着翅膀，发出吱吱的尖叫，直扑他们俩！

　　蝙蝠很多，黑压压的一片，把光线都挡住了不少。她拼命用手拍打，捡起大一点的书往蝙蝠身上砸。有些蝙蝠摔到地上，又跳起来继续扑。蝙蝠太多了，他们根本没法往前。

　　她突然想起来，刚才把书掉地上了，她试图从蝙蝠群中挣脱，可门口蝙蝠更多，很难冲出去。不一会儿，她摸到了墙上的灭火器箱，平时她负责检查消防器材，知道位置。

　　她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灭火器。这东西不仅能灭火，打架也能用，对付这些烦人的东西，说不定也有效。灭火器很重，她双手才抱得动。

　　她按下开关，白色的泡沫喷了出来，蝙蝠果然往后退，它们不喜欢这个。泡沫喷得到处都是，地上白茫茫一片。她赶紧喊他：“我们快走！”

　　两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一头钻进那片白茫茫的泡沫里。蝙蝠很生气，但不敢再靠近，只是在周围飞来飞去，发出刺耳的叫声。

　　这时，嘎啦嘎啦的声音又响起来，他明显紧张了，到底还是实习生，紧紧抓着她的手。她左右张望，确定房子暂时不会塌，但还是担心是地震。

　　不知道朋友们怎么办，还有远在外地的母亲，要是真出了事，母亲该多担心啊。她心里乱糟糟的，但又不得不强装镇定。

　　趁蝙蝠被暂时赶退，她把灭火器丢到地上，两人冲上台阶，一口气跑到门口。台阶很陡，他们差点绊倒，但还是互相搀扶着跑上去了。

　　她先到，伸手拉门，却发现门锁了。进来时明明是开，她还特意检查过。她着急地拽门，这离前台和通道都远，但她觉得刚才动静那么大，应该有人听见。

　　砸书架的声音、蝙蝠的叫声、还有他们的喊声，加起来可不小。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仿佛她一拉开门，外面已经是世界末日，到处都是丧尸。一想到这儿，她怕得要命，手都在发抖。

　　她正拼命想开门，他突然“呀”地叫了一声，吓了她一跳。他说：“你往上看！”声音颤得厉害。她抬头，几乎要嘶吼，她没想到他也能看到，男朋友的头就在房梁上。

　　脖子是被切断的，摆在梁上，正低着头。两道血痕从他苍白忧郁的脸上流下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特别刺眼。她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又突然一股火气冲上来，这是地震，但是只震他们两个，金莲对着上面喊：“都是你吧，小安！是你导致了所有这一切！你到底想干什么？！”

　　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显得特别响亮。

　　她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见小狼往后退想去找东西开门，可忽然眼睛瞪得老大，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她猛地意识到什么，伸手想抓他。已经晚了一步。他脚下一滑，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脑袋磕破了，流着血，还能动，哎哟哎哟地呻吟。她赶紧趴下去看，可她刚下来，那些蝙蝠又围过来了，在他们旁边飞窜，咬他们的头发、衣服。蝙蝠的翅膀扑打在她脸上，痒痒的，带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她看到他头破血流的样子，真的生气了，男朋友生前就爱吃醋，她不确定是不是他的恶作剧，但很可能有关。他就算成了鬼，也不能这样！

　　她把他扶到墙边靠着，气得差点骂出声，指着房梁上的脑袋大声说：“你别太过分！”

　　她平时就不是怕事的人，和男朋友在一起时也常说他：不管你是不是霸道总裁人设，做错事我就要指出来！就算你都这样，我更不怕！但是爱情是爱情，道理是道理，你少给我搅在一起！”

　　可周围的震动并没停，书架还在晃，书还在往下掉。她更气了，喊着：“你不让我开门？我偏要开！”她刚才把灭火器丢了，现在又冲过去捡起来，一边喷泡沫一边挥打蝙蝠，快步冲上台阶。

　　泡沫喷得到处都是，她脸上，身上都是白花花的。她心里还担心着他，从那么高摔下去，伤得不轻。但她现在必须撞门，一方面指望有人听见，另一方面也想和那股看不见的力量杠到底。她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她用力撞门，肩膀都撞疼了。门很结实，但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一下接一下地撞。咚咚咚的声音在地下室回荡。蝙蝠还在周围飞，但不敢靠近她手里的灭火器。

　　她撞门的声音终于引起了外面注意。前台一位阿秀把耳机摘下来，疑惑地皱起眉头。她问旁边人：“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是从地下室传来的。”

　　旁边两个人也侧耳听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好像是有声音。阿秀说完，从抽屉拿出钥匙，朝地下室走去。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她一边走一边嘀咕：“这俩孩子在地下室搞什么鬼？这么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