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雄虫重生后只想当雌虫》春风不度我度

21、废弃矿星

　　基地的警报声突然响起，比安正就着寡淡的营养膏吞咽下一天的口粮，闻声动作一顿，几乎是本能地挺直了背脊。营房里的嘈杂议论瞬间平息，所有虫的目光都投向门口。队长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比平时更加冷硬，手里拿着一份刚接收到的命令板。
　　“全体都有，紧急集合！五分钟内，装备库前！”
　　没有多余的废话，小队成员立刻行动起来，丢下餐盒，冲向各自的储物柜。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混合着紧张和麻木的气息。在边缘星，紧急任务意味着更高的风险，也意味着……更高的伤亡率。
　　比安快速检查着自己的装备：脉冲步枪能量满格，备用能量夹，急救包，高效伤药，还有……他指尖无意识地拂过战术背心暗袋里那几片新补充的抑制贴。每一次外出，都是一次赌博。
　　装备库前，利中校已经等在那里，他扫视着迅速集结的小队，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掠过每一张面孔。
　　“C-77废弃矿星，原‘黑岩’矿业基地，废弃超过十年。”利的声音没有任何铺垫，直接切入主题，背后的光屏上投射出一颗灰暗的星球影像，“三小时前，远程监测站捕捉到该区域有异常能量信号爆发，持续约十秒后消失。信号特征……非自然，非已知星盗或异兽频率。”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指挥部命令：第七巡逻队第三混合小队，立即前往C-77进行初步侦查。任务目标：确认信号来源，评估威胁等级。如遇敌，避免交火，优先撤回报告。”
　　“避免交火？”山低声嘟囔，“说得轻巧，谁知道那鬼地方藏着什么……”
　　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山立刻噤声。
　　“任务区域地形复杂，可能存在结构不稳定、辐射残留或未爆危险品。保持最高警惕。小队分为两组，交叉搜索，相互策应。”利的手指在命令板上划动，分组名单瞬间显示在光屏上。
　　比安的心跳漏了一拍。
　　A组：单、山、森、尘、光。
　　B组：肖、莫、凯、安、藤。
　　他和肖一组。比安下意识地看向肖，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下颌线似乎绷得更紧了些。藤则显得有些紧张，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脚步。
　　“通讯保持畅通，每三十分钟例行报告。如有异常，立即求援。明白了吗？”利的目光扫过全场。
　　“明白，长官！”众虫齐声应答，声音在空旷的装备库里回荡。
　　“出发！”
　　小型侦查舰冲破“灰烬”星带稀薄的大气层，剧烈颠簸着，朝着那颗死寂的星球降落。舷窗外，C-77矿星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暗灰色，地表布满了巨大的矿坑和坍塌的设施残骸，像是一具被啃食殆尽的巨虫骨架。
　　舰艇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地方着陆，扬起漫天粉尘。舱门打开，混杂着金属锈蚀和某种化学试剂残留的刺鼻气味立刻涌了进来。
　　单第一个跳出舱门，举枪警戒。“A组，左翼，沿主矿道入口方向侦查。B组，右翼，检查那边的加工厂废墟。保持频道清晰，行动！”
　　“B组，跟我来。”肖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低沉而稳定。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自己组员便率先朝着右侧那片规模宏大的废墟走去。那里的建筑大多只剩断壁残垣，比安在落地的一刻迅速将精神力铺散开来，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的精神力可以感知方圆1公里内的所有事物。甚至可以在那些军雌眼皮底下肆意释放，只要不直接碰触到他们，他们就感知不到。这让比安有了很大的底气与信心。
　　比安握紧步枪，快步跟上。其他组员紧随其后，行动迅速且默契。
　　一进入加工厂区域，光线骤然暗淡下来。残破的穹顶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脚下是厚厚的金属碎屑和不知名的污垢，踩上去发出嘎吱的声响。还有风声穿过空洞的管道和裂口，发出呜咽般的怪响。
　　肖打了个手势，示意分散侦查，但保持在彼此视线范围内。他指向一个方向，示意藤去检查一排倾倒的反应罐，莫和凯分别前往左右两边的通道探查。自己则走向中央控制塔楼的废墟。比安的任务是检查一条通往地下输送管道的入口。
　　比安小心地靠近那个黑漆漆的入口，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从里面涌出。他打开步枪上的战术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向下延伸锈迹斑斑的金属阶梯和粗大的管道。管道壁上凝结着诡异的彩色结晶，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化学试剂味。
　　他谨慎地向下走了几步，精神力的触须如同敏感的雷达，向深处蔓延。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似乎……什么都没有。但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却越来越重。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藤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肖哥，这些罐子是空的，但、但内壁有奇怪的刮痕，很新……不像自然腐蚀。”
　　肖的声音立刻回应，冷静如常：“描述刮痕形态。”
　　“像是……某种东西爬过的痕迹，很大，带钩爪……”藤的声音越来越不确定。
　　“收到。保持警戒，继续观察。”肖说完，频道里沉默了几秒，然后比安听到肖的声音直接呼叫他的名字，更近了些，似乎正朝他这边走来：“安，你那边情况？”
　　比安正要回答，他的精神力感知边缘，突然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振动！来自管道深处！
　　“有情况！”比安脱口而出，“地下管道，有微弱振动，非机械规律！”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入口处，动作快得惊人。“退出来！”肖低喝，同时举枪指向漆黑的管道深处。
　　比安不敢怠慢，立刻后退，踏上相对安全的平地。就在他刚站稳的瞬间。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加工厂另一侧传来，伴随着金属扭曲断裂的刺耳噪音和藤的一声短促惊叫！
　　“藤！”肖脸色一变，立刻对着通讯器吼道，“报告情况！”
　　通讯器里只有滋啦的电流杂音，藤的频道失去了信号！
　　“莫、凯，藤遭遇情况失联了！位置在加工厂东侧反应罐区！立刻过来支援！”肖一边快速向出事方向移动，一边通知莫和凯过来。
　　“收到！坚持住，我们马上到！”
　　比安的心脏狂跳，紧跟肖身后。两人快速穿过残破的厂房，冲向藤刚才所在的区域。
　　眼前的景象让比安倒吸一口冷气。一排巨大的反应罐其中两个已经倾覆，其中一个更是破裂开来，流出恶臭的黑色液体。地面被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坑洞。而藤……不见了踪影。只有他的脉冲步枪掉落在污秽中，枪管微微弯曲。
　　“不是袭击……”肖蹲下身，检查着地面和罐体破裂的边缘，“是结构坍塌。罐体内部腐蚀严重，承重不足。”他指了指地面一些新鲜且凌乱的脚印和拖拽痕迹，“藤可能掉进罐子下面的空隙里，或者……被什么东西拖走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痕迹，最终定格在破裂罐体后方一个通往更深层地下空间的黑暗裂缝。那裂缝边缘光滑得有些不自然，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扩开的。
　　“追？”比安握紧枪，看向肖。藤是队友，尽管弱小，但不能见死不救。
　　肖没有立刻回答，他侧耳倾听着什么，眉头紧锁。除了风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莫和凯赶来的脚步声，还有一种如同无数细小节肢刮擦金属的声音，正从那个裂缝深处传来，若有若无。
　　“单队长，发现通往地下的裂缝，痕迹显示藤可能被拖入其中。请求指示。”肖冷静地向单汇报。
　　通讯器里沉默了几秒，显然单也在权衡。深入未知地下空间的风险极大。
　　就在这时，比安佩戴的便携环境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屏幕上显示，空气中的辐射指数和某种未知生物信息素浓度正在快速攀升！源头正是那个裂缝！
　　“肖！环境指标异常！裂缝里有东西！”比安急声道。
　　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看了一眼裂缝，又看了一眼比安，最终对着通讯器沉声道：“队长，情况有变。地下空间可能存在高威胁性生物或辐射源。建议A组在外围建立防线并呼叫基地支援。莫和凯在裂缝处守卫警戒。我……和安，尝试进入裂缝搜寻藤，但需要授权。”
　　通讯器那头，单的呼吸声沉重起来。片刻后，他的声音传来，带着决断：“批准。肖，安，以侦查为首要目标，确认藤的状况和下方威胁程度。如有不可控风险，立即撤退！重复，优先保证自身安全！A组将在裂缝口建立接应点！”
　　“明白。”肖切断通讯，看向比安，眼神复杂，“怕吗？”
　　比安迎上他的目光，压下喉咙口的干涩，摇了摇头。恐惧早已是常态，但此刻，一种奇异的兴奋感占据了上风。
　　肖没再说什么，只是检查了一下步枪能量，将匕首调整到最顺手的位置，然后率先走向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暗裂缝。
　　“跟紧我。注意脚下和头顶。”他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低沉，却像一道命令。比安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步枪的强光手电，光柱照亮了向下的通道。
　　他迈开脚步，紧随肖，踏入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