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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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的灯光还未完全暗下，后台的幕布缝隙里漏进几缕暖黄，落在许知意握着麦克风的手背上。她指尖轻轻摩挲着金属网罩，耳边是前一个节目结束后经久不息的掌声，混着台下隐约的交谈声，像潮水般漫过脚踝。
“别紧张，”文艺委员杜雨薇递来一瓶温水，指尖碰了碰她的胳膊，“你练了那么久，肯定没问题的。”
许知意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压下了胸腔里的躁动。她转头看向幕布外，视线穿过层层人群，最终落在观众席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宋砚书正举着相机，镜头稳稳地对着舞台方向，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隔着遥远的距离冲她弯了弯眼睛，眼底的光比台上的聚光灯还要亮。
那一瞬间，许知意突然想起上周彩排结束的夜晚。两人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宋砚书突然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我把你练歌的声音录下来了，你听听，有没有哪里需要调整。”
按下播放键的瞬间，她自己的声音从笔里流淌出来，带着几分生涩的紧张，却又透着一股不肯认输的韧劲。宋砚书在一旁轻声说：“副歌部分可以再放开一点，你声音里的力量感，比技巧更打动人。”
“下一个节目，高二1班许知意，带来歌曲《Stronger》，掌声有请！”
主持人的声音将许知意的思绪拉回现实，她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裙摆，在聚光灯亮起的瞬间，迈步走上舞台。
台下的掌声渐渐平息，伴奏的前奏缓缓响起，是略带沉重的钢琴声，像雨滴落在玻璃窗上，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许知意闭上眼，等鼓点骤然响起的那一刻，她睁开眼，麦克风贴近唇边，声音清亮而坚定：“You know the bed feels warmer，Sleeping here alone...”
起初还有些细微的议论声，可随着她的歌声逐渐扬起，整个礼堂都安静下来。她的声音里没有刻意的炫技，却带着一种独特的力量，像是在黑暗里摸索许久后，终于找到的那束光。宋砚书举着相机，手指悬在快门上，却迟迟没有按下——他怕错过她眼底的任何一丝光芒，怕快门声打断这片刻的沉醉。
当唱到副歌部分“Thanks to you I got a new thing started，Thanks to you I'm not the broken-hearted”时，许知意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扫过台下的每一个角落。她想起初中时被堵在小巷里的无助，想起对着几何题掉眼泪的夜晚，想起宋砚书递过来的错题本，想起那些互相鼓励的瞬间。这些画面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闪过，让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却又更添几分坚定。
台下的观众渐渐被感染，有同学跟着节奏轻轻点头，有人举起手机录像，闪光灯在黑暗中此起彼伏。柳书韵在后台攥着拳头，眼眶微微发红——她知道许知意为了这个节目付出了多少，每天放学都留在音乐教室练习，嗓子哑了就喝胖大海，歌词写满了整整一个笔记本，上面还标注着哪里该换气，哪里该加重语气。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礼堂里安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比之前任何一个节目都要热烈。许知意鞠了一躬，直起身时，看见宋砚书站在观众席的最前排，举着相机对着她，镜头后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走下舞台，心跳还没平复，刚到后台门口，就被几个穿着高一校服的男生拦住了。其中一个留着寸头的男生手里拿着笔记本，有些腼腆地递过来：“学姐，你唱得太好听了！能不能帮我签个名啊？”
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也跟着说：“学姐，你是不是学过唱歌啊？我觉得你比电视上的歌手唱得还好听！”
许知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接过笔记本和笔：“谢谢你们，我没学过唱歌，就是喜欢而已。”
她低头认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指尖刚碰到笔杆，就感觉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气息。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宋砚书来了。
“签完了吗？”宋砚书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听不出情绪，却莫名让那几个高一男生安静了下来。他走到许知意身边，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笔，放回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看向那几个男生，语气平淡：“你们还有事吗？她刚唱完歌，需要休息。”
那几个男生对视一眼，大概是被宋砚书的气场震慑到了，连忙说：“没事了没事了，谢谢学姐！”说完就匆匆跑开了。
许知意看着他们的背影，又转头看向宋砚书，忍不住笑了：“你怎么回事啊？跟人家学弟那么凶。”
宋砚书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温牛奶，拧开盖子递给她：“先喝点东西，润润嗓子。”
许知意接过牛奶，喝了一口，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微微蹙着的眉头，还有攥着相机背带的手指——他每次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无意识地攥紧背带，指节会泛白。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许知意故意逗他，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宋砚书的耳尖瞬间红了，他别过头，看向后台的布景板，语气有些不自然：“谁吃醋了，我就是觉得他们太吵了，影响你休息。”
许知意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暖暖的。她走到他身边，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好啦，不逗你了。其实刚才唱歌的时候，我一直在看你，看到你举着相机对着我，我就不紧张了。”
宋砚书转过头，眼神软了下来，他从相机里调出刚才拍的照片，递给许知意看：“你看，这张拍得最好，刚好拍到你唱副歌的时候，眼神特别亮。”
照片里的她站在聚光灯下，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坚定而明亮，身后的幕布是淡淡的蓝色，像一片星空。许知意看着照片，心里满是欢喜：“拍得真好看，你什么时候学会拍照的啊？”
“初中的时候，”宋砚书的声音轻了些，“那时候妈妈刚做完手术，心情不好，我就想拍点好看的照片给她看，后来就慢慢喜欢上了。”
许知意想起他之前提到过母亲的腿伤，心里有些心疼。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阿姨现在还好吗？”
“挺好的，”宋砚书笑了笑，“她现在喜欢在家养花，还说等下次有空，让我带你去家里看她养的君子兰。”
许知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宋砚书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啊，我很想去看看。”
两人并肩站在后台的角落，耳边是前台传来的掌声和欢呼声，空气中弥漫着舞台化妆品的淡淡香味，还有银杏叶的清香——大概是有人从外面带进来的，一片金黄的叶子落在许知意的发梢上。
宋砚书伸手，轻轻拂去那片银杏叶，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发梢，两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空气里突然多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对了，”许知意率先打破沉默，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宋砚书，“这个给你，算是谢谢你今天帮我拍照，也谢谢你之前帮我改歌。”
宋砚书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银色的相机形状的钥匙扣，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宋”字。他拿起钥匙扣，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里满是欢喜：“这个太好看了，你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许知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上周去手工店玩，看到可以自己做钥匙扣，就想着给你做一个。可能做得不太好，你别嫌弃。”
“怎么会嫌弃，”宋砚书把钥匙扣挂在自己的相机背带上，刚好和之前那个有划痕的背带相得益彰，“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他抬头看向许知意，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许知意被他看得有些脸红，连忙别过头，看向前台的方向：“我们快出去吧，艺术节快结束了，等下要拍大合照。”
宋砚书点点头，跟在她身后，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影上。他看着她走在前面，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阳光从后台的窗户里照进来，落在她的发梢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突然想起初中时的某个午后，也是这样的阳光，他看见许知意蹲在地上捡被撕坏的作业本，明明眼眶红红的，却还在小心翼翼地把纸张叠好。那时候他就想，这么坚强的女孩，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如今，她终于站在了更大的舞台上，像一颗星星一样，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而他，很庆幸自己能一直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发光，也成为照亮她的那束光。
两人走出后台，加入了班级的队伍。柳书韵看到他们，笑着挤了挤许知意的胳膊：“刚才看宋砚书对你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女朋友呢。”
许知意的脸瞬间红了，她轻轻推了柳书韵一下：“别乱说。”
宋砚书刚好听到这句话，他看了许知意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没有说话，却悄悄往她身边挪了挪，两人的胳膊轻轻碰到一起，传来温热的触感。
摄影师站在主席台上，对着台下喊：“大家往中间靠一靠，笑一笑！”
许知意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宋砚书，他刚好也在看她，两人相视一笑，眼底的温柔像漾开的水波。相机的快门声响起，定格下这美好的瞬间——阳光正好，银杏叶落在肩头，身边是彼此最在意的人，未来还有无数个这样的日子，等着他们一起走过。
拍完合照后，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礼堂。许知意和宋砚书走在最后面，沿着校园的小路慢慢往前走。秋风卷起地上的银杏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唱着一首温柔的歌。
“两周后就要月期中考了，”许知意突然说，“你的数学复习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宋砚书说，“上次你给我讲的那几道函数题，我都弄明白了。对了，你的物理还有哪里不懂吗？我可以帮你讲。”
“好啊，”许知意点点头，“那周末我们去图书馆吧，一起复习。”
“没问题，”宋砚书笑了，“我还可以给你带早餐，你上次说喜欢吃学校门口那家的肉包，对吧？”
许知意心里暖暖的，她看着宋砚书，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不管是面对考试，还是面对未来的种种挑战，都不再害怕了。因为她知道，他会一直陪着她，像一道光，照亮她前行的路，而她，也会成为照亮他的光，彼此温暖，一起成长。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并肩走在铺满银杏叶的小路上，走向充满希望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