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负气搬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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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训练室在一栋旧教学楼的二楼，负责人是一个大三的学姐，很飒气的女生，黑长的头发利索的扎了个丸子头，不说话的时候脸冷冷的，看到褚晞分那一瞬间，她跟变脸似的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我叫乐杉，是乐队的贝斯手，你本人比视频里更帅哦。”乐杉伸手笑道。
“学姐好，我叫褚晞。”褚晞谦虚回握她。
见他走路不便，乐杉好奇问了句，“这脚怎么伤了？”
大家都是学生，也都经历过军训，为了逃避军训的折磨，什么招儿都想出来了。所以在军训期间，看到新生身上喊痛或者脚上缠着绷带的，下意识就以为是为了逃避军训装病扮伤。
“从楼梯摔下来了，有点严重，最近慢慢试着不杵拐杖走路。幸好排练室在二楼，不然我还得杵拐杖来。”
适时，排练室另一个男生走过来，一头长发，高高瘦瘦的，说话语速很快，还带着点闽南口音。
“我叫寒光，是乐队的吉他手。”
他刚说完，乐杉无情拆穿，“其实他本名叫张山，觉得不好听，寒光是他自己取的外号。”
寒光习惯了他拆台，也没生气，只是拨动吉他琴弦弄出杂音，以示抗议。
乐队氛围很好，这让褚晞稍微松了口气。他第一次接触乐队，并不知道乐队日常要做些什么。
“之前的主唱是英语系的学姐，但她最近在准备出国的事情，所以来不了这边。但文艺晚会我们乐队肯定要报节目，没有主唱不行，幸好你来了。”
前几天的草地晚会，按理来说，她们去那都是大材小用了。正好乐队目前却主唱，他们也顺便看看新生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乐杉本来是要去的，但学院临时有事去不了。第二天在社交软件上看到褚晞的唱歌视频，只听了一两句立马就在各大群里问他的联系方式。
寒光笑她，“她从昨晚一直在反复看你唱歌的视频，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好听当然要多听。”乐杉给褚晞倒了杯水，坐在他对面，问，“你今天能来，应该也是想加入我们乐队的吧？”
褚晞抿了口水，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想好措辞。
他的确有这个想法，不然直接在手机上回绝她，也不用大老远费力来学校见面。但是，过几天社团也招新，他还不知道有哪些社团。而且，加入乐队需要磨合，无论是磨歌还是磨人，这都会花费很多时间，褚晞怕自己忙不过来，也怕因为自己耽误他们。
“乐队平时忙吗？”
乐杉知道他的顾虑是什么，耐心给他解答，“我们几个乐手已经很熟了，不需要时间磨合。唯一的就是新加入的你，可能需要和乐手熟悉下。有活动就会忙一点，你得过来和我们磨歌。平时你要想唱也可以来排练室玩。”
寒光：“你要是怕耽搁学习，这完全不用担心，后面估计还会招一个主唱。”
褚晞似懂非懂点头，思考了会儿，半晌，他起身长舒了一口气，对着他们二人说，“很高兴成为天台选手！”
天台选手，乐队的名字，很特别的名字。
乐杉勾唇一笑，“那过几天，我们乐队几个一起吃个饭，大家互相熟悉下。”
寒光：“我觉得我的吉他和你会很搭。”
那晚他唱的《晴天》就是自己伴奏的，效果不错。
“我以前都是自己随便唱唱，一下子加入正规军了，还有些紧张。”褚晞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他当时也是有些紧张，加上光线暗，所以他并没有认出寒光。
“那我把你拉进群，吃饭时间再约。”
褚晞进了群，群里共有六位天台选手，简单打个招呼过后，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褚晞不想和放军训的同学撞上，随意聊几句后便先走了。
学校的绿植正绿，路上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而行，骑自行车的男男女女从他身边经过，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校园的氛围。
偶尔也能看见一两个穿着迷彩服的新生，满脸通红地吃着冰棍。褚晞看了眼时间，唐辉他们估计快解散了。
他正想回宿舍一趟，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他回头看见不远处唐辉他们几个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唐辉躬身迎过来，谄媚打趣道：“哟，大明星来了，稀客稀客。”
褚晞一巴掌拍他手上，见他们手里都提着饭菜，笑道：“寝室长还自己拎饭呐。”
每个宿舍都要选出一个寝室长，他们一致认为唐辉是不二选择。他能言善道，擅长交际，楼下的宿管阿姨都能被他哄得哈哈大笑，没人比他更适合当这个寝室长。
唐辉拎起打包袋，啧啧两声，恨铁不成钢似的说道：“还是小褚有眼力见。”
他这话是在明晃晃点另外两个人，徐科闻言，立即配合他，取过他手中的饭菜，“哟，今天加餐了。”
“去你的。”唐辉蛐他一声，两个人展开了一阵友好交流。
韩且陌早已习惯了他俩动不动干仗的场面，挪了挪位置，站到褚晞身旁，关心道：“来学校了怎么不说声，你现在能走路了，这是要回来住了吗？”
他不知道褚晞今天来学校有什么事情，只是觉得既然脚伤好了，也该回宿舍了。
褚晞愣愣点头，“快了，就这几天的事情。”
“国庆，你打算去哪儿玩？”韩且陌扶了扶眼镜。
他这么一说，褚晞才意识到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他天天待在公寓里吹空调，日子舒舒服服的，都快没有时间概念了。褚晞眼下捉襟见肘，肯定没多余的钱出去旅游，估计就是待在宿舍打游戏，或者出去找个兼职。
“你们都要回家吗？”
“他俩离得近，今天晚上就打算溜了。我估计后天回家，你要是怕一个人在宿舍无聊，我也可以留下来陪你。反正回家也是吃吃睡睡的，在哪儿都一样。”
褚晞摇摇头，不打算绑架他留在宿舍，笑着打趣道：“没事，我一个人在宿舍还清净些。”
“或者…你想去燕城玩儿吗？我可以带你去燕城转转。”韩且陌目光游移，没敢直视褚晞。
燕城是一座历史古城，风景名胜数不胜数，是旅游的好去处。
“我国庆得去找个兼职，旅游什么的就算了。”褚晞婉拒了他的好意，几人又多聊了几句。在前面一个岔路口和他们分开，褚晞慢悠悠回了公寓。
天色已晚，楼道里亮着灯，在开门前褚晞还猜想段承厌会不会回来了，打开门后是一片漆黑，他还在约会。
褚晞随手将钥匙丢在餐桌上，进厕所冲了个澡出来。
落地窗前，放眼望去是万家灯火，褚晞坐在地上，嘴里吸溜着泡面。面前的电视放着无聊的剧情，他没有吃东西的欲望，也没有了解剧情的冲动。
段承厌回来得很晚，回来以后洗完澡就直接回房间了，不像往常一样在客厅与褚晞一起看电影。
没有交流，仿佛看不见还有个人在客厅。他前脚关了房门，褚晞自觉没趣随后也关了电视回房间。
他们似乎在冷战，但两人对此默契地闭口不提。褚晞大概知道是自己那句话刺激到段承厌了，可脱口而出的话是真心话，没有错，但却伤到了他。
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此解释成段承厌对朋友的占有欲很强烈，同时也希望对方只有他一个朋友，两人无时无刻都黏在一起。
这太奇怪，哪怕是与陈津他们，褚晞也从未有过这种体会。在他看来，只有男女朋友才需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也只有男女朋友才会对彼此产生强烈的占有欲。
他想不通，索性放弃思考，顺其自然总会有答案的。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两天都是如此。每天中午吃完饭，褚晞在沙发上看书，段承厌则是在房间一顿捯饬，余光中只看见他在房间和卫生间两边忙活，然后精致地出现在褚晞面前，问他意见。
“怎么样，我今天穿这身去欢乐谷合适吗？”段承厌双手叉着腰，认真问他的意见。
他故意要来刺他的眼，褚晞淡淡抬眼，随意一瞥。
白色字母短袖，军绿色工装短裤，运动鞋，就这打扮需要忙活这么久？换作其他男生好歹洗个头吹个发型，他一个寸头连这都省了还这么费时间，看来很看重这次约会嘛。
“还行。”褚晞默了片刻，给他两个字。他只知道包谷，不知道什么是欢乐谷。
“给点意见，助力哥们脱单，以后就不会闲着没事管东管西了。”段承厌嘴角噙着笑，却有那么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自己在里面折腾的动静这么大声，他一点反应没有，仍然抱着他那本破书看，岂不是说明自己这段时间对他的攻略没有起到作用？
听他拿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刺自己，褚晞“啪”地合上书，被迫地认真抬头看他，上下打量一番，开口道：“人丑，建议你换个头。”
有女生约了不起啊，至于天天在自己面前搁这儿显摆吗？也就是瘸着腿不方便，不然这个时间点自己早出去了。
见他眉宇间染上烦躁，段承厌轻轻挑眉，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不恭，“我懂，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现在心里肯定在想，等你腿好了肯定也能分分钟出去约会脱单。”
被他说中心声，褚晞随手抓来一个抱枕砸他身上，太烦他了，“我酸你大爷，赶紧走，别在这儿碍我眼。”
段承厌轻松接住抱枕，也不生气，投篮似的又把抱枕丢回去，然后漫不经心走到玄关，又重复问着相同的话题。
“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东西？”
“滚蛋。”褚晞懒得搭理他，越搭理他，他越来劲。
随后，又是熟悉的关门声。
而在他走后，一切重演，褚晞照常坐在地上，一块一块拼着积木。每按下一块积木，褚晞内心深处都在质问自己，难道，他对朋友的占有欲也那么强烈吗？
直到积木彻底成形，褚晞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但之前他明白自己不想再被这些莫名的情绪拉扯着，找不到出口。
在段承厌连续外出约会的第四天，当天晚上，褚晞提出了要搬回宿舍，很突然，但只有褚晞知道他酝酿了多久才说出口。
客厅里只亮了一盏灯，褚晞放着电影等段承厌回来。听到玄关处的关门声，他没有回头看，视线仍盯着面前的电视机，即使一句台词也没听进去。
怎么又有一种分别的错觉，就像一个月前在滨城和段承厌分开时一样的感觉。
段承厌见他在看电视，仍然是没搭理他，去厨房拿了一瓶冰水后直接往房间走。
他也想明白点了，肯定是这段时间两个人天天黏在一起，自己对他又太过体贴，褚晞有点不知好歹。面对这种情况，只有冷冷他，让他感觉到突然的冷落和空虚，他才会知道自己有多好。
“我打算搬回宿舍了。”
突然的一句话让世界变得安静，段承厌身影僵硬，忘记了动作，手里的水瓶变了形，承担了他全部的怒气。
所以，这么多天的别扭只让他反省出这么一个结果吗？遇事就想躲，他算是看走眼了，竟然会觉得褚晞比自己多了点勇气。
他不说话，褚晞能从他的背影看出他此时在隐忍不发。被冷落的是自己，自己都没生气，他又生什么气。再说了，反正他早出晚归和别人约会，自己住这里还是宿舍也没什么区别。
气氛有些尴尬，褚晞不想把局面搞得那么僵。他只是因为脚伤暂时住在这里，这一点彼此都清楚，他没有理由不回宿舍住。
“这几天麻烦你照顾我，我们是好朋友，说谢谢见外了。搬回去后，你出入也自由些，想夜不归宿也可以，不用再因为照顾我而拘着你自己。”褚晞的声音很轻，面对他的沉默，心里有些忐忑。
段承厌仍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开口挽留吗？可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都是他偷来的，他还有什么理由留下他。
听着他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段承厌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想要把另一个人拉入自己的世界确实没那么容易。
算了，就这样吧。他想回去就回去吧。
“随便你。”段承厌沉声开口，语气里有一丝落寞，他连看一眼褚晞都不敢，回房间房门被重重关上。
“砰”的一声，回归宁静，褚晞仍旧坐在沙发上。记忆中，这样的场景似乎发生了很多次，他一个人被留在客厅，被不知名的情绪包裹。
漆黑的夜，又是多少人的无眠夜。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负气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