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星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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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的天气又回到了蒸笼时代，两个人约定了要出门硬是磨蹭到太阳快下山。给公寓添些绿植是褚晞想了很久的事情，现在手里有一小笔钱了，也当是为了报答段承厌这些日子对自己的照顾，他几乎没怎么花过钱，动过手。
花市离公寓有些距离，段承厌和褚晞驱车前往，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停好车，两个人一路朝里走。
西京的花市是北方最大的植物交易市场，临近五点，外面道路驱停的车辆越来越多，人和花进进出出，场景好不壮观。周围还有一个夜市，商家纷纷开始支摊，迎接夜生活。
“可我们要是买很大的绿植，你车也放不下啊？”褚晞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蠢啊，店家会安排配送，尽瞎操心。”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服务周到。”褚晞一阵感叹，来了大城市真的是见识到太多在红桥县无法见识的大世面。
“错了，不是大城市服务周到，是钱够用。”段承厌纠正他。
这是真理，褚晞无法反驳。
花市很大，两个人晃晃悠悠看了一圈，各种各样的植物看得人眼花缭乱，好多品种是褚晞听都没听过的。
整个空气里弥漫的都是花香和绿植的清爽。
一个中年大叔见他俩逛半天还没买，招招手叫住他们，“俩帅小伙要买点什么？我们这儿都是拿批发价，才收的保证你拿回去还能放很久。”
褚晞瞧了半天，大家卖的东西大同小异，索性就在这家挑选了，他指着一盆南天竹说，“还有比这更大的绿植吗？放客厅里的那种。”
“你想要叶子茂盛一点的？”老板猜他那意思是这个，毕竟南天竹已经很高了，再大就得抱根树回去了。
“对对对，看起来茂盛一点的。”
“那我推荐你散尾葵，根长叶大的，放在客厅美观又好养活。”老板说着，领他俩到墙另一边去。
一墙壁摆满了各种绿植，高低宽瘦，花叶多少，在这儿总有一款符合条件。
“或者百合竹，幸福树，往那儿一摆，整个客厅立马变得高大上。”
褚晞扫一眼觉得都不错，就是不知道段承厌觉得如何，毕竟那是他的房子，自然还得主人家点头同意才行。
“你要把这些全部搬回去，客厅要成热带雨林了。”段承厌瞧他那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客厅放两盆大的，厨房厕所，你和我的房间就放小一点的盆栽花就行了，你觉得呢？”褚晞只是有些纠结，这些花束看起来都很好看，摆在家里每天看几眼肯定很赏心悦目。
听着他的规划，段承厌脑海里已经浮现出画面了。有花有草，日出日落，一日三餐，还有他和褚晞。原来，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才能赋予房子家的味道，本是空荡荡的房子现在终于要被填满了。
“你决定就可以。”段承厌嘴角上扬，现在满心满脑地沉浸在想象中。
褚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老板说，“可以送到家吗？”
“当然当然，留个地址就行，明天一早准保送到。”
老板迅速列了个清单给褚晞，大大小小的盆栽总价七百多。褚晞看着上面的数字吐出一口气，心一横掏出手机付款码，“叮”一声，他手机就被扣走了720元。
看不见摸不着的数字竟然杀伤力如此之大，褚晞拿着清单从上往下仔仔细细扫看，认真比对单价和数量。大城市的绿植都需要花钱买，那他在家的时候岂不是住在了金山银山上？
“大出血，心疼了？”段承厌在一旁看着他，觉得他斤斤计较的模样还挺可爱。
“有什么好心疼的，我每天看它们一眼当洗眼睛，还是我赚了。”
段承厌闻言，视线不禁落在他的眼睛上，鬼使神差说了句，“你眼睛已经那么好看了还需要洗什么？”
他一直觉得褚晞的眼睛是自己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好看的，不是大大的葡萄眼，眼眸深邃有光，眼尾翘翘的，睫毛忽闪忽闪好似宇宙的开关，一闭眼是宇宙的安息，再睁眼就能看到宇宙的闪烁。
段承厌目光赤裸地望着他，心里不禁在想，形容褚晞的时候大抵是他语文的高峰，一窍不通的他自然开窍了似的。
可他不管不顾开了窍，留褚晞一人当场愣住，人傻了，眼也呆了。
褚晞听见自己的心砰砰跳动，浑身的经脉被麻痹，他下意识想张口否认却说不出话。于是，时间仿佛暂停，他愣住没开口说话，段承厌仍肆无忌惮地直视他。
直到老板提着一袋打包好的多肉出来，递到褚晞面前叫了几声也没反应，段承厌轻笑出声，在老板疑惑的目光中接下了多肉。这笑声将褚晞从万千思绪中拉回来，他这才红了脸，慌忙说了句谢谢就转身走了。
他走反了方向，离停车的距离越来越远，段承厌也不提醒他默默跟在身旁。他嘴角始终挂着笑，仿佛在得意自己成功将褚晞调戏到不知所措。
忽而，身旁的人停下脚步，紧接着，段承厌的胳膊就挨了结实的一拳。段承厌吃痛不语，结果又挨了一拳，他仍不说话，只笑看着褚晞。他的目光让褚晞感觉到更加不自在，自然又是一拳朝他胳膊打上去。
“你很奇怪。”褚晞在控诉，他奇怪害得自己也跟着变得奇怪。虽然被一个异性夸眼睛好看很奇怪，但自己的害羞的反应才更奇怪。他为什么不能坦然地回他一句“谢谢，你的也很好看，又或者当场骂他一句“你有病”？
“你很奇怪，很不对劲。”褚晞抬眼直视他，倔强地想从段承厌眼里看出他的不对劲。
段承厌双手环抱，一点不退缩，反问他，“因为夸你眼睛好看？啧~钱嘉彤还说你的脸蛋胜我一筹，没想到当事人竟然没有这样的信心。”
“胜你一筹？真假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她那么喜欢你，我还能比过你？”褚晞闻言，虽然觉得他的话不太可信，可心里还是有点雀喜。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他知道自己长得还可以，但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觉得他比段承厌还要帅，毕竟第一次见段承厌时，他太过耀眼，耀眼到哪怕克密的灯光绚烂十足，可在段承厌强大的气场之下还是逊色了些。
“什么喜欢不喜欢，你等着吧，等她出了国，左拥右抱金发碧眼男，而我就是她永远也得不到的男人。”
“那至少说她眼光不错。”褚晞抿了抿唇，克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脸。
“脸都要笑烂了。怎么，以前没人夸过你么，这么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夸赞。夸赞是人类拉近距离的有效手段之一，朋友之间更应该互相夸赞，鼓励。我夸你眼睛好看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冠冕堂皇扯出一堆理由，高度上升到了人类，任谁也没有办法反驳。
“也不是奇怪，就是突然来一句有点莫名其妙。”
“那是你没习惯，以后习惯就好了。”
“我习惯这个做什么…又没什么人会像你这样夸我…”后半句他说话的声音很低，耷拉着脑袋，毛茸茸得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摸了摸。
然后，段承厌就真的上手了。他双手掐着褚晞的脸强势抬起他的头，褚晞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瞳孔一震，段承厌的脸近在咫尺，清晰到哪怕光线不明也能看见他的睫毛。
段承厌揉了揉他的小卷发，开口道：“当然要习惯，我以后可要天天夸你，不仅如此，你也要天天夸我。”
“啊？”
两人是出来买花的，画风怎么突然变成了求互夸？
褚晞眼神闪躲，扒开他的手，磕巴道：“别别，你夸我我夸你那不是女生之间的相处方式么，男人之间还是互损比较好，这样更容易培养革命友谊。”
“你这是谬论，互损容易伤和气，一点也不科学。”
损着损着心生嫌隙，分道扬镳了怎么办？段承厌觉得他就是配得感太低，太不自信了。这样的他以后怎么站在自己身边一起抵抗那些流言蜚语，异样的眼光？所以，从现在开始，他不仅要培养褚晞和自己友好相处，全身心信任自己，还要鼓励他勇敢做自己，将来才能拥有一颗强心脏。
“别讲科学了，天快黑了，我们先回去吧，这路越走越偏，怪心慌的。”褚晞观察了下周围的路况，实在不想继续和他掰扯人类拉近距离的有效手段的话题。
他这么一说，段承厌这才发现二人离开花市有一段距离了。太阳落山，月亮都已经爬到半道了。
“你带的路嘛。”
“我走你就走啊，也不提个醒。”
“反正是条路。”
因为车停在花市，二人只好原路返回，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嘴的没停过的。一轮月亮高挂在天上，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时而肩并肩，时而身影交叠。
走到一半，段承厌深色不明，突然拉住褚晞的胳膊，低声说道：“后面有人偷偷跟着我们。”
“几个人？”褚晞先是吓一跳，不过想想他们两个大男人被尾随有什么好怕的。
“一个，感觉跟了一路了。”段承厌双手插兜，脚步放慢站在褚晞身后，两人如无事发生继续往前走。
从花市出来的时候，段承厌就隐隐约约觉得后面有人尾随，不过那时候人多眼杂也不好判定是巧合还是有意，后来他和褚晞说说聊聊倒忘记这茬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跟着。
听到对方只有一个人，褚晞彻底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胳膊环抱住怀里的多肉。前面百米距离就是花市，他们跑的话肯定能甩开身后的人。
“跑吗？”褚晞悄声问。
“跑什么跑，见老鼠不打等着它逛大街？”段承厌歪了歪脖子，感觉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光明正大，有理有据打人的机会不多，他怎么能轻易放过。
“那咱们往巷子走？”
听了这话，在褚晞看不到的身后，段承厌勾唇一笑，他还以为褚晞会阻止，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想到他和自己想法一样。
两人拿定主意后拐进了一个巷子，身后那人果然跟了上来。巷子里比较拥挤，围墙不高，路灯稀少，只有月色照亮。
身后那人不敢很太近，而且，看他那样子似乎有点害怕。他一直跟到了巷子的一个分岔路口，前面的两个男生一左一右分开了。
怎么分开了？
男人犯了难，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跟上谁。就在他打算左转跟上那个手里抱着多肉的男生时，突然跳来两个人影，还不等他开口大叫，自己已经被围着按在地上打了。
“别打别打，你们谁啊？” 男人被打得嗷嗷叫，瞧瞧对方丝毫不打算停手。他平时不太锻炼，眼下更是没有还手的能力。
“停，快停下。误会误会，我就是路过的。”他猜测应该是他刚才跟踪那两个人发现了自己，故意把自己往偏僻巷子带。
褚晞踢他一脚，骂道：“有手有脚不去工作，搞抢劫，懒虫、败类。”
他手里抱着多肉，脚上时不时踹他两脚，主要负责嘴上输出，道德谴责，主打的自然是段承厌。段承厌一拳下去，男人痛得嗷嗷直叫，好不容易钻了空子才从他手底下爬起身来，生怕他们继续动手，连忙辩解道：“我不是小偷，我是星探，我就是看你们外形出众想找你们聊聊而已。”
段承厌闻言，连忙收回拳头，上下审视他一番。拖鞋、短裤、格子衫，这打扮是星探？不说还以为是在家抠脚的宅男。
“凭什么相信你？”
“对啊，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有没有名片之类的证明？”
“名片没有，但我手机里有信息能证明。”男人脸上疼得龇牙咧嘴，摸摸索索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里的一张合影，给他们看，“这人你们应该认识吧？最近很火的爱豆，他，就是我在大街上看中推荐签约了经纪公司。”
“谁？叫什么名字？”褚晞凑近手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人是谁。他平时不怎么看电视，更别说是唱跳爱豆。
“不认识。”段承厌嘴上否定道，但心里已经选择相信这人不是什么鬼鬼祟祟的小偷。他虽然不认识合影里的这两个人，但看到他们身后的活动主办方的名字，应该做不得假。
“虽然是误会，但是你单方面造成的误会。”段承厌从钱包里掏出几百块钱递给他，“下手重了点，这钱就当补偿了。”
男人摆摆手，眯着一只眼睛打量褚晞，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人有明星相。先不谈他的外形条件有多优越，更难得的是他身上的那种干净、善良的气质，放在娱乐圈，这就是大把明星求都求不来的路人缘。
“我真的是星探，你考虑考虑。”
这个“你”指的自然是褚晞，至于他的同伴，虽然外形条件优越，但性子张狂一般人调教不来，推荐给哪家经济公司那是纯给人找麻烦，而且他看起来非富即贵应该也不会想进娱乐圈。
褚晞还没开口，段承厌站在他面前挡住男人的视线，抢先开口，“我看你不是小偷是骗子，拿个合照就来糊弄人。像你们这种打着星探的名头骗人的街上一抓一大把，把人骗进公司后又是交训练费，又是解约费，倾家荡产都不够赔你们。”
男人被这一说，不禁脸红，公司的确有这种情况，但那是少数，以褚晞的外观条件，好好打造一番很难不火。
“你说的那是少数情况，而且，我问的是你旁边这位男生。”男人白了他一眼，随即笑嘻嘻看着褚晞，问，“你要不信明天跟着我去公司，你见了那些电视上才能看见的大明星，到那个时候，你自然就知道我不是骗子。”
双方各执一词，目光一下聚焦在褚晞身上，等他的一句话。
“少数情况？那也就是事实，你一个没权利没话语权的星探凭什么保证？谁知道是不是狼窝，去了还能不能回来。”段承厌毫不掩饰地抵触，尤其是在看到褚晞犹豫的脸色时，他心里更慌了。
于是，什么也顾不得的段承厌推开那人，拉着褚晞的手径直往巷子口走。那星探被推到墙上，后背一痛也没心思再追上去。
“这男的有病吧，都说了没问他，问的不是他还一个劲儿凑上来，管别人管得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话都没开口说几句。”
看着消失在巷子口地身影，星探这才后知后觉，懊悔不已，早知道留个电话了，改天约出来单独聊聊说不定可行。
另一边，段承厌拉着褚晞走了一段距离，褚晞没懂他为什么突然生气，就算人家人家真的是骗子，那他也不至于都走这么远了还生气。
“跟一骗子置什么气？”
段承厌绷着脸没说话，他就是这样，有什么不说，自己一个人冷脸生闷气，把气氛搞得紧张，别人对他疏而远之，他又反怪别人冷落了他，世上没有比他更拧巴的人了。
“别生气了，管他真的假的，我又没打算当什么明星，天天生活在聚光灯下连隐私都没有。”
他一句话，抚平了段承厌的情绪。什么情绪，褚晞以为是生气，可只有段承厌知道自己是在害怕，害怕有一天褚晞真的变成了万众睹目的大明星，又或者他真的足够优秀到不需要自己，甚至眼里再没了自己。
可是，他已经重启了游戏，又怎么可能允许褚晞半途离开。
回去的路上，段承厌情绪有些低迷，褚晞猜不透他的心思，坐在副驾驶自顾自在一旁玩手机。虽然他对当大明星没什么想法，不过，单单是能被星探这一点就足够他跟陈津他们吹牛。
群里陈津回复，“哟，当大明星了，那我寄出去的乡村烤肠配不上了，我退回算了。”
徐与翔发了个摇头的表情包，“傻啊，让他给你打广告代言，你不是发了？”
“小爷拒绝了，怕你们配不上我，所以选择还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念完大学。”
“那真是太可惜，不然我退学去给你当经纪人。”
“我当司机。”徐与翔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看到他们的回复，褚晞发自内心的笑了，在这个群里聊天，多正经的事情都能带偏，他也慢慢将方才的事情抛之脑后，只当它是一个小小插曲。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星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