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他爸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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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百无聊赖的段承厌睡起了大觉。褚晞来的时候，他正在熟睡中，根本没有察觉。
他放下东西便出门去护士站询问段承厌的情况，听到护士说没有大碍才放下心，又在外面溜了一圈。这时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打开一看是一个群聊，航天2班。
这个群他也刚进，是一个男同学拉的他。两个人还加了好友，只是一直没聊过。准确说是褚晞太忙了，两个人的时机凑不到一起。
2班的班主任是一个中年男老师，名叫黄明志，典型的国字脸，也是这个群里唯一用本人头像的。他发了条信息，说明天会开启选宿舍网站通道，超时未选择的同学则会自动分配到一间宿舍。
有同学问，“老师，哪些房号的宿舍是朝阳的啊？”
“对对对，老师，朝阳的宿舍晒被子什么方便一些。”
“老师，宿舍楼有没有电梯。”
“老师，食堂的饭菜好吃吗？”
问题五花八门，班主任一个没回复。有的男同学则开始找室友，自我介绍起来，跟那相亲节目似的。
“我，徐科，18岁。爱干净爱运动，阳光小帅男一枚。”
底下有人回复，“你这是找室友还是找女友？都是哥们，我还能不知道你爱不爱干净？”
紧接着是表情包轰炸，然后把班主任诈出来了。
“不要一直聊，不然后来的同学看不见通知。”
“老师，你搞个群通告。”有个女生头像的提醒他。
褚晞退出聊天界面，翻找了一下唯一加的同班，备注是“韩且陌”他主动发了条信息，委婉闻道：“你打算选哪间宿舍？”
对面很快回复，“要不要一起？我就加了你，和其他人也不熟。”
“可以，那明天选房的时候我联系你，一起选。”
达成共识后，褚晞定了个闹钟，以免忘记。褚晞回到病房，见病房里的灯亮着，他推开门看见段承厌正在吃饭。
想起了他说昨天自己做的饭难吃，现在外面买的饭菜他吃得倒是香。褚晞没理他，径直坐在沙发上，垂头看手机。
谁也没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段承厌难得心虚，自己一声不吭跑了，还舔着脸叫别人回来照顾自己。他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拿起吃空的饭盒朝他展示，“我可不挑食。”
褚晞抬眼瞥了眼，并没有因此有半分开心，还有种被明晃晃打脸的感觉，他就扫了一眼后又低着脑袋回复消息。
“你这是什么意思，跟我约法三章让我不要甩脸，你自己呢？跟你说话也不回，就抱着你那个破手机玩。”段承厌被忽视，心情很不爽，砰地将饭盒扔进垃圾桶。
“我这是工作，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吃饱了就去吃药。”褚晞面上依然冷漠，但心里却忍着笑。天道好轮回，也轮到自己硬气一回了。
“你家教挣多少钱？”
“一个小时五十块。”
这工资和克密的比起来简直少得可怜。
“五十块，还不够我喝一瓶水，为这么点工资卖力，在投资学里是第一禁忌。”
“你们那叫投资，我们这种顶多算拿钱干活。”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高工资的？”段承厌颔首，神色得意得不行。
“给你当护工？”
“你愿意？”段承厌挑眉。
“不愿意。”照顾他是还人情，收了钱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你说什么废话。”段承厌吃饱了就靠在沙发上，悠闲得很。
哎，不用为生计发愁的模样真特么碍眼。褚晞放下手机，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说的是什么工作。”
“我有一朋友搞了个服装品牌，正愁没模特，我瞧你姿色尚可，勉强给他推荐了你，去不去看你自己咯。”
姿色尚可，听听这话多酸。
“工作时间不固定吧？”如果可以，他希望不用放弃家教的工作。
“他现在手里就一批货，集中一两天拍个宣传图就可以了。”段承厌察觉到他在犹豫，又说，“你要是想两手抓，那我跟他说一声，你有空了去拍。”
听听这话，多霸气。
“你什么时候推荐我的？”褚晞仰头灌了一口水。
段承厌目光幽幽望着他，突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起身给自己也倒了杯水。
“昨天。”他老实回答。
“我今天才跟你说我被克密辞退了，你昨天怎么就推荐我新的工作了？”褚晞的目光带着审视，赤裸裸。
段承厌一口气喝完一大杯水，喉结滚动，片刻，他粗着气解释道：“你觉得我不知道想瞒我，可邢西他们经常去克密，知道这事有什么难的。”
这话没毛病，褚晞思忖一番，决定接下这个工作，加上他朋友的联系方式，简单问候几句，具体的明天再详聊。
……
一夜好眠的褚晞睡眼惺忪醒来，目光茫然地停留在天花板上，很显然，还没有彻底醒过神来。
昨天太累了，屁股刚沾上沙发就困得睡过去了，连段承厌什么时候睡下的都没印象。想起昨天的事情，褚晞不禁勾了勾嘴角，听话的段承厌倒也没那么讨人厌。
他动了动身子想起身伸个懒腰，不料一个人影冷不丁闯入自己的视线中，准确来说是一个闭目养神的陌生中年大叔，不怒自威的气场加上他还冷着脸，唬得人不敢出声。
褚晞瞳孔一震，脸上出现了不符合他气质的惊惧，因为才醒来，嗓子还没完全打开，惊讶之下的尖叫声哑得含糊不清。
“你，你谁啊？”
那大叔闻声抬眼，眯着眼上下打量他一番，随后视线又落在一旁还睡着的段承厌身上。
“你是承厌的朋友？”他声音严肃，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褚晞愣愣点头，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您是段承厌的父亲？”
虽然外貌长得不太像，但这生人勿近的气质如出一辙，倒也不会让人怀疑。
不过，段承厌伤都快养好要出院了，他做父亲的这时候才来医院关心是不是太迟了点？
段向国颔首，心里有些欣慰，难得儿子身边有这么体贴，真心待他好的人。这小伙子看起来眉清目秀，不像儿子其他那些染发纹身的社会青年，倒是可以多来往，不至于把段承厌往歪了带。
他缓了缓神色，“这几天辛苦你照顾我儿子了，沙发上睡着不舒服吧？”
这大高个蜷在沙发上可想而知不会很舒服。
褚晞扯了扯嘴角，脸上也有局促，没好意思说段承厌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他起身倒了杯水递过去，“不辛苦，叔，您喝水。”
水杯没有直接递到他手中，而是放在了玻璃茶几上，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早晨有些抓耳。
段向国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许是待会有事，他时不时就看一下手腕上的表。
褚晞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些尴尬，客套地找话题聊，“叔吃早餐了没？没吃的话我顺便一起买来。”
先溜吧，让他们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去吧。
“我吃过了，辛苦你了，跑上跑下的。”段向国说着，从一旁的黑包里掏出几张红皮子，塞到褚晞手里，“我来付钱，总不能让你又出钱又出力。”
“不用叔，这早餐花不了什么钱。我先去了，您坐着等会儿。”褚晞制止住他的手，将钱放在桌上，然后赶紧溜了。
如果可以，褚晞都不想回去了。一大早上睡醒来看见朋友父亲在面前，比做噩梦还吓人。
他故意在楼底下溜达了一圈，买完早餐后给段承厌发了条消息，问问他爸走了没，对方没回，也不知是不是还在睡觉。
褚晞磨蹭了半天才回病房，天不遂人愿，他爸还没走。段承厌倒是醒了，只是脸色看起来不高兴，瞧他爸涨红的脸，估计是起争执了。
于是，褚晞又挂上礼貌的笑容，将早餐放在桌上。
“叔一起吃点早餐吧，刚出笼的包子。”
“你什么时候醒的？动作这么快。”段承厌刚起床，嗓子还哑哑的。
“起来就去买早餐了。”褚晞忍不住腹诽一句，在你没醒的时候醒的。
段向国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我说让芳姨过来照顾你，你不肯，偏要麻烦人家，能不能懂点事？”
他说完，这才意识到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笑道：“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褚晞。”他有些局促地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其实，段承厌这伤也是因我而起，我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他以为对方会责怪自己，或者心存芥蒂，毕竟自己儿子现在躺在床上，头上还缠着绷带。不料，对方不仅没责怪他，反而对这样的行为的表示赞同。
“为朋友两肋插刀是应该的，否则朋友无用之地，还不如不交朋友。”段向国发出雄厚的声音，说这话时颇有种桃园三结义的飒气。
这人倒也还诚实，敢作敢当，没有因为畏惧自己的权威而避之不谈，这样的品格以后出了社会也会给他带来帮助的。
他也不想想，自己今天能来这儿，自然是知道事情的原委。说实话，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确实心存不满，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因为别的不相干的人出点什么意外，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但他看过了当晚的视频，完全是自己儿子主动的，他也不好把责任推人家头上。至于那两个罪魁祸首，段向国肯定是要找他们算账的。
“行了，你俩别啰嗦了，我都饿了。”段承厌起身坐到沙发上，打开一盒粥，看了眼他爸，“你还不走？公司不忙？”
这一早上短短半个小时，他不知道看了多少眼手表。
“你少给我闯祸，我都没那么忙。”
段承厌瘪了瘪嘴，若无其事地喝着粥。
“对了，青恒25号回来，正好大家聚一聚。你这段时间好好养伤，别到时候人家青恒穿西装打领带，你缠着绷带像头猪，到处给我丢脸。”段向国说这话时明显是想以故作玩笑的语气化解某些异样的情绪，眼神中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段承厌闻言喝粥的动作一顿，好半晌都没有回应，段青恒这个名字他许久没听过了，乍一听见还有些茫然。褚晞听着二人的对话，不敢发出响声，眼神无声息地打探眼前的情形。他隐隐约约觉得段承厌和这个青恒之间发生过不愉快，他爸说要聚一聚时完全没有把握，生怕段承厌掀桌走人似的。
碍于外人在，段向国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叹气道：“无论有什么矛盾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下次见面要是再僵着脸，我和你大伯就都要闹了，听见没？”
什么矛盾，除了两个当事人，其他人都不知情。段承厌与他堂哥段青恒不知怎么闹翻了，这几年段承厌拒绝出现有他在的一切场合。
段青恒比他大六岁，留学后又在国外待了一年，今年才回国打算进集团历练，两个人以后少不了要碰面，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回事。
段承厌依然冷着脸不说话，段向国拿他没办法，无奈叮嘱他一番后又和褚晞客套几句，这才夹着黑皮包走了。
他走了，病房的气氛轻松了不少，但又陷入了莫名的安静。
褚晞意识到，段承厌和他那位表哥关系应该很紧张，紧张到好几年都不说话。这不禁让褚晞感到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矛盾能让他们关系僵硬至此。虽然血气方刚的两个大男人确实容易吵红脸，他和陈津有的时候还会动手打一架，但一架打完也就完事了。
看他这模样，估计还耿耿于怀呐。
“我和你朋友商量好了，明天就去他工作室拍摄。”褚晞出声打破沉默。
半晌，他终于开口说话，嗓音哑哑的。
“我陪你去。”
褚晞顿了顿，随即道：“你去干嘛，你朋友你还不放心啊？”
虽然他在，自己可能会安心一些，不过眼下他这情况，还是老实待在医院养病为好。
“你不知道，他工作起来六亲不认，严肃得很，动不动就骂人摔东西。我去了，他还能看在我的面上对你温和些。”
骂人摔东西…
褚晞不禁咬着筷子，一时犯了难。这倒是看不出来，感觉和他聊天的时候是挺随和一人。不过，有的人工作起来确实和平时相处不太一样。如果这样的话，那段承厌去确实会让事情变得顺利很多。
“行吧，那明天我下课了给你打电话。”
在褚晞的认知中，拍摄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毕竟会被很多人看见。为了呈现出更好的状态，褚晞在拍摄前吃得都很寡淡。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他爸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