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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被迷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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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斥着酒味和不知名香味的走廊,男男女女抱在一起,昏暗的灯光为他们蒙上一层了旖旎和神秘。
某间包厢的房门从里面被打开,褚晞端着托盘走出来,隐隐能看见胸口的大片湿渍。
每天晚上都要被逼着喝几瓶酒,美名其曰是交个朋友,天知道褚晞现在有多不想听见“交朋友”这三个字,简直就是挣脱不开的紧箍咒。
几瓶酒下肚虽不至于让他昏头,但因为上班前没吃东西,一直饿肚子到现在,只感觉胃里一阵火辣辣。
他心不在焉地在走廊上走着,拐弯时意外瞥见走廊上有一个人此时正倚靠在墙边,插着兜和人打电话。
走廊外就是露天酒吧,褚晞视线里的那个人是一道模糊的剪影,但…只凭这一眼,褚晞好像知道那人是谁。
段承厌,方才包厢里别人讨论的主角。似乎在克密,没有哪个角落能躲开他的名字,想忽视都不行。
褚晞刚迈开腿及时收回来,退回到拐角,临时改变了路线,从另一侧下楼。
他的举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但想起他的传闻,褚晞不想和段承厌有过多的交集,还是绕远些吧。
身影刚消失在拐角处,段承厌登时抬眼看去,眸子里散漫冷然,一如既往的疏离感。
躲他?
那真够天真的。
今晚,他无处可躲。
凌晨一点过,褚晞终于停下忙活的身影,与换班的同事交接了工作后,他把一箱酒瓶搬到后巷,酒箱子一箱压一箱,放眼望去全是今晚的消耗。
正打算离开时,正好遇到来后巷抽烟的李文。
他是副班,需要等换班的人都轮值,做好登记后才能离开。多上一小时班就多拿一百块钱,李文觉得很值。
“你走路回去?”李文嘴里叼了根烟,烟雾缭绕。
“反正不远,就当运动了。”褚晞倚靠在墙上,捏了捏眉心,显得有些疲惫。
下班这个点,公交早就停运了。褚晞每晚都是从克密步行回宾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简单冲个凉后倒头就睡着,正好,没有失眠的烦恼。
李文没读过多少书,所以对大学生身份的褚晞很是羡慕,同时他又觉得对方小小年纪还要靠自己挣学费,爹不疼娘不爱,怪可怜的。
“我明天休班,待会也不急着回去,要不你等我会儿,我送你?”
“不用了,咱俩又不顺路。”褚晞摇摇头,看了眼时间打算走了,“我先回去了,后天见。”
巷子里安静得很,褚晞刚走了两步,后面的李文出声叫住他。
“等会儿,给你个东西。”李文说着,一只手在裤兜摸了摸,然后伸手将东西递给他。
褚晞走进接过东西,原来是一张没刮过的彩票。
“彩票?”褚晞挑眉,不禁无奈笑出声,“文哥,咱要靠这玩意儿逆天改命吗?”
中彩票,褚晞不觉得自己有这样好的运气。
“这是客人没刮完掉沙发底下的,我捡来了,就是因为不信这玩意儿能刮出什么,这不给你刮刮,看看凭你的运气能不能中奖。”李文手指间火星忽明忽暗,因为常年抽烟,他的嗓音哑哑的,在这月色里,倒显得有些苍凉。
他一向不相信自己的运气,想着褚晞高考得中,正是福星高照时,这张彩票落他手里说不定真能刮出个奖来。
褚晞垂首打量手中的彩票,中奖最大额度是五千元。
“行吧,要真中了,咱俩平分。”褚晞将彩票揣进裤兜里。
以前他和陈津几个人也买过彩票,最多就中个五块钱。褚晞不相信自己有中大奖的好运气,所以虽然他穷,倒也没想过要靠买彩票改变命运。
……
巷子里路灯昏暗,寂静得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脚步声,挺拔的身影映在石墙上,显得有些许的诡异。
褚晞兜的手握着那张彩票,做起了一夜暴富的美梦,正要出巷子时,身后忽而蹿出一个人影,不等他来得及反应,口鼻被人从后面捂住。
褚晞慌了神,扭身想与他搏斗,却感觉身子一阵疲软,手脚都使不上力。他隐约能察觉出身后之人体型并不强健,似乎还比自己矮小一些。那人肯定在手帕上喷了某种药水,如此下作的手段,对方怕不是善茬。
可为什么?自己得罪了谁吗?
段承厌么,自己这段时间得罪的只有他,而他看起来也像是会用此下三滥手段的人。原来他果然是一只笑面虎,嘴上说不和自己计较,实则一肚子坏心思。
药效发挥得很快,褚晞到底支撑不住,没一会儿便失去了意识。
见他晕过去了,他身后的红毛脸上闪过片刻慌乱,而后强装镇定扶着褚晞朝路边停靠着的某辆车走去。
那辆黑哥的车价值不菲,此刻停在路边,车形宛如一只潜伏的恶狼。
林望偏过头打量昏迷不醒的褚晞,心里有些不爽,厌哥肯定是喜新厌旧,因为他才冷落自己的。
虽然这一年里,服务的那个人都是林望,段承厌只需要坐在那里闭眼享受,可只需要他一个眼神的肯定,哪怕只是动动手指头表示舒服,对林望而言,那都是莫大的鼓舞和嘉赏。
现在来了个褚晞,一个乡下来的小白脸,仗着这张脸蛋轻轻松松就博取了段承厌的关注和兴趣。
凭什么!可即使很不爽,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段承厌的喜欢就像是高压锅,温度攀升的时候是浓情蜜意,什么都可以满足对方。一旦他不喜欢了,温度骤降,那口锅不过是冰冷的钢铁,怎么捂都捂不热。
死缠烂打对段承厌来说毫无作用,高压锅炸的时候,非死即伤,只剩一片狼藉。
待走近车,林望打开车门,将褚晞扔进后座,然后“啪”地关上车门,自己则坐上了副驾驶。
“厌哥,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林望扭头看着驾驶位上沉默不语的段承厌。
路灯的光斜斜照进车,段承厌挺立的五官明明暗暗,他一手撑在车窗上,手指摸着耳钉,无心的动作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你话太多了。”他发动引擎,跑车如利箭般消失在街道。
后座的褚晞双眸紧闭,身体在车子接连的拐弯中变得扭曲,此时,昏迷中他的还不知道迎接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车子在行驶大约十多分钟后停在了一家酒店,段承厌抬眼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后座的情况,不觉抿了抿嘴,烦躁地拿过一旁的矿泉水猛灌下大半瓶。
他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褚晞的出现让他有了欲望,那他就应该听从欲望的指挥,不该如此优柔寡断的。
“你去,拿你的身份办入住。”段承厌抽了几张钱递给林望。
林望接过钱,一点没觉得意外,毕竟之前那么多次都是用的自己的身份办理的酒店入住。
他放着自家免费的酒店不住,什么心思一目了然,林望从没点破过他。他知道,在段承厌心里,同性恋是一件不能公之于,哪怕是第三个人知晓也不行。所以他们在一起的这一年,二人几乎没有在其他场合同时出现过。
或许,在一起这三个用得也不妥当。
林望办理了入住后回到车里,把房卡递给他,手指却始终不肯放。
“松手。”段承厌睨着他,冷漠开口。
“厌哥,你要想我也可以满足你,褚晞一个土包子,他哪里懂这里面的门道,而且我们磨合了这么久,我肯定最清楚怎么才能让你舒服,你别跟他好行不行?”他声音带着哭腔,一双眸子里泛着水光。
对纯情的林望来说,他感觉自己失恋了,还是被无情地抛弃,甚至现在还要眼睁睁看着他带别的男人去开房。
他今年也不过才十八,家境殷实,从小也没遇到过什么坎儿。除了在性取向这件事上短暂自卑挣扎过,他几乎没怎么伤心过。遇到段承厌后,更是尝到了恋爱的滋味,不曾想,对方竟然会因为自己染了头发就说分手,林望怎么也不能接受。
“我明天就把头发染回来,厌哥,你别把我甩了,行不行?”林望越说越难过,一时有了脾气竟将门卡丢到了窗外。
“当初我们说好了,只是单纯的床伴,缓解下压力而已。”段承厌声音压得很低,眼底情绪翻涌,冷声命令他,“把卡起来,林望。”
林望吸了吸鼻子,被他冷漠的眼神吓住。同样是十八岁,段承厌身上有着同龄人没有的威慑力,他只能颤着身子把房卡捡回来。
见他哭哭啼啼,段承厌烦躁地摸着耳钉,林望确实很好,干净单纯,可也只能是一个合格的床伴,自己对他没有动心的迹象,哪怕他们有着一年的亲密关系。
可是,褚晞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自己对他也能产生欲望,哪怕无关喜欢,这也令他兴奋不已。
段承厌的目光落在后座的褚晞身上,深深吐出一口气,随即打开车门下车,绕到车另一侧将褚晞捞到自己身上靠着。
“你在这儿等着。”段承厌看着车上泪眼汪汪的林望,果断收回视线,扶着褚晞往酒店去了。
穿过酒店大堂,电梯“叮”地一声响,段承厌手掌箍着褚晞的腰,脖颈处能感觉到他毛茸茸的头发,一下一下撩拨着自己。
怀里的人忽而动了下,段承厌一颗心扑通扑通,侧头垂眸打量他,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段承厌攥紧拳头,只觉得手里的房卡像烫手山芋一样。以自己的身份和长相,他不需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可是,褚晞和自己不是同类,对林望有用的方法使在他身上没用。
“叮”一声,电梯停在了18楼,段承厌径直朝房间走去,刷卡开门,动作行云流水。关上门,段承厌将褚晞扶倒在洁白的床上,而他则是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冷水没过脸庞,段承厌的心绪稍微冷静下来,不过是强睡一个男人而已,脱了裤子闭眼干,管他愿不愿意,等干完他也醒了,醒了……
醒了怎么办……段承厌还没想过。
褚晞要是愿意跟着自己,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但显然没有这种可能性,他在小巷和林望的对话犹在耳边,他对同性恋排斥到恶心的程度,要是他醒来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强上了,恐怕会气疯到想杀了自己罢。
思及此处,段承厌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冷硬的脸庞上满是狼狈的水珠,现在的优柔寡断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他双手撑着洗手台,深深吐出一口气,强上男人这件事他还没有做过,虽说片儿看得多,但理论和实战到底隔了层。
偏偏褚晞也不是林望,既不是这取向,也没有林望那主动劲儿。自己若是强上褚晞,只怕是不死不休的一场大战。
□□是情爱,不是战场,跟打仗似的来硬的无趣又无聊,段承厌没那闲工夫。
段承厌烦躁甩了甩手上的水,走出卫生间见褚晞仍安稳地睡在床上。他走近坐到床边,泄愤似的戳褚晞的额头,都是他害自己如此纠结。
“用钱能买你一夜吗?”段承厌自言自语。
他那么缺钱,为了钱可以忍受其他女人的骚扰,可以低头装孙子,那他能不能为了钱心甘情愿被自己睡一次
褚晞适时嗫嚅一声,睫毛下意识地轻颤几下,但仍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看着他迷糊的可爱样子,段承厌心痒痒,搓了搓了耳钉,徒然生出了勇气。
欲望在这一刻占据上风,行吧,睡男人而已,又不是被男人睡,他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干就完了。大不了被他揍一顿,赔一笔钱了事,反正自己也爽过了。
这么想着,段承厌舔了舔唇,伸出两根手指试探性地卷起褚晞的衣摆,露出一截腰肢。仅仅是这一截腰肢,段承厌不断地吞咽口水,整个人都有些发热了。
他乘胜追击,大掌抚上褚晞的后腰,感受到软肉在指尖的温热触感,段承厌深吸一口气,膝盖跪在褚晞身体一侧,整个身子将褚晞包裹住。
下一步该做什么?先把衣服脱了,还是在过程中脱?
段承厌迷茫地眨了眨眼,垂眸见自己的衣服还穿着,又鲁莽地脱了自己的衣服。
慌乱的呼吸起起伏伏,箭在弦上了,他却像个愣头青一样思考下一步是什么。
先从亲吻开始?
段承厌摸上他的脸,手指掐住他的下巴,缓缓俯身想要吻他,鼻尖对鼻尖,唇瓣近在咫尺,缠绵的呼吸在交织,欲望、冲动占据了大脑。
手隐隐在颤抖,他暗骂自己没出息,可更没出息的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