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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两个男人？雄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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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宴散去时，沅予还在暗自庆幸赐婚之事尘埃落定，连回寝殿的路上都忍不住哼起了以前在片场听来的小调。
没曾想第二日午后，她正歪在榻上翻着话本，贴身侍女却慌慌张张跑进来，屈膝行礼时声音都带着颤：“公主，祁、祁将军在御花园的六角亭中等您，说有要事相商。”
“祁放找我？”沅予手里的话本“啪嗒”掉在软垫上，人瞬间从榻上弹起来，绕着梳妆台急得团团转，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他该不会是反悔了，想找我算账吧？妙妙！你可得护着我啊！一想到他日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就浑身发怵！”
妙妙猫正趴在窗台上舔爪子，闻言慢悠悠回头，尾巴尖扫过窗棂：“放心啦，死不了。他现在的黑化值才百分之五，犯不着为这点事动杀心！再说了，你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他若真动了手，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话倒是点醒了沅予。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理了理裙摆上的绣纹，可指尖还是控制不住地发颤：“可万一呢？万一他一时冲动……”
“没有万一。”妙妙猫跳上梳妆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快去，别让祁放等久了，反倒显得你心虚。”
沅予咬咬牙，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往御花园去。刚走近六角亭，就见祁放已在石桌旁落座，桌上两只青瓷茶盏冒着袅袅热气，显然是等了有一阵子。他穿着常服，玄色衣料衬得肩背愈发挺拔，见她走来，立刻起身行礼，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要动粗的模样。
沅予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强装镇定地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袖中的丝帕，声音尽量放得平稳：“祁将军今日找我，不知有何要事？”
祁放坐下时，衣摆扫过石凳发出轻响，他抬眼望过来，声音比昨日殿上更沉了几分，带着不容错辨的郑重：“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将军请讲。”沅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却没让她镇定半分。
“我想请公主……收回赐婚之意。”
“你要退婚？”沅予故作惊讶地睁大眼，指尖在茶盏边缘顿了顿，“为何？昨日在殿上，将军不是已经应下了吗？”
祁放垂眸望着杯中浮起的茶叶，语气诚恳：“祁某常年戍守边关，一年到头难得回京城一次，漂泊不定，实在不配与公主成婚，误了殿下的终身。”
“配不配，本公主说了算。”沅予抬眼望他，眼底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娇纵，“我觉得合适，便是合适。”
“可……祁家家境清寒，府中连像样的规制都没有，恐委屈了公主。”祁放又道，语气里多了几分为难。
“我嫁过去，家境不就好起来了？”沅予弯了弯唇角，笑意盈盈却不容置喙，“父皇疼我，嫁过去时定会给我丰厚的嫁妆，祁府还愁没有规制？”
祁放眉头微蹙，抬眼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锐利得像要穿透人心：“公主到底为何……非要让我做驸马？”
这话问得沅予心头一噎。
总不能说自己是来加速他黑化的吧？她定了定神，抛出早就想好的说辞，语气半真半假：“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这话一出，祁放明显愣了神。他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顿，骨节分明的指节泛出浅白，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耳尖似乎还悄悄泛红了几分。
沅予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这招管用。还好祁放还是个没触碰过情爱得毛头小子。
其实她心里门儿清，按她看过的无数小说套路，系统让她与祁放成婚，无非是想借“驸马”的身份剥夺他的兵权。成了驸马，便再难手握重兵、驰骋沙场，这才是加速他黑化的关键。
“我不知道你今日为何突然变卦，”沅予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了点委屈，“若祁将军讨厌我，昨日在殿上为何还要答应？”
“在那种场面，我若拒绝，”祁放的声音软了几分，带着几分无奈，“只会让公主沦为朝臣笑柄，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我不能那般做。”
还是个讲究名节的老古董。
沅予在心里嘀咕，面上却收起了委屈，语气强硬了几分：“祁将军，我听闻令堂身体一直欠安，常年卧病在床。我宫中存有不少珍稀药材，还有太医院秘制的调养方子，若能成婚，这些自然都能给令堂用上。你看，跟我成婚的好处，可不止一点呢……”
演了多年反派角色，这点软硬兼施的对峙，对她而言实在是手到擒来。
“公主这是……在威胁我？”祁放的声音骤然沉了下去，眉峰蹙得更紧，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失望，又似是不解，“为了成婚，就如此不择手段？”
“这不是威胁，是让你想清楚。”沅予迎上他的目光，语气不软不硬，“跟我成婚的机会，京城的王公贵族、世家公子求都求不得，将军何必如此抗拒？”
“公主到底是真心喜欢我，还是……”
祁放的话没说完，却带着明显的探究，仿佛想从她眼中找出半分虚假。沅予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丝毫不慌，抬眼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坚定：“不然呢？若不是真心，我又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要与你成婚的话？难道我就不怕失了公主的体面？”
这话堵得祁放哑口无言。他沉默片刻，指尖在微凉的茶盏边缘反复摩挲，终究还是站起身，玄色衣袍在风里扬起一角：“此事……还请公主再斟酌一番。我实在不是适合成婚的人选。”
说罢，他对着沅予微微颔首，转身便走。步履沉稳，竟真的头也未回地出了亭子。
沅予坐在原地没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如松，连走路时都透着股利落的劲儿，这要在现代不得是个模子。
祁放的玄色衣袍刚消失在回廊尽头，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带着怒意的呼喊，苏绪竟不管不顾地闯进了亭中。
“阿予！”他几步冲到沅予面前，指节泛白的手不由分说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蹙眉，语气又急又慌，“你说要跟祁放成亲，定是有什么隐情对不对？是不是他逼你了？你告诉我，无论是什么事，我都能帮你想办法！”
沅予被他攥得手腕发紧，下意识想挣开：“苏绪？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唤我名字了！”苏绪像是被这话刺到，眼底瞬间涌上委屈，声音都带上了颤，“你以前都叫我绪哥哥的！阿予，你到底怎么了？你明明说过要嫁给我的，怎么现在突然反悔了？”
这话让沅予心头一慌。
原主记忆里，安乐公主确实跟苏绪走得近，还说过些懵懂的情话，可她一个做任务的，哪记得这些弯弯绕？她手忙脚乱地拍了拍苏绪的肩，语气都有些发飘：“额……我就是要成亲而已，又不是断了往来，我们还是好朋友啊……实在不行当bro也行啊！你当我男闺蜜我也不会介意哈～亲～”
“好朋友？”苏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又像是被激怒了，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阿予！那祁放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我要跟他说清楚，你是我的人！”
“哎别！你等等！”沅予急得脚尖都踮了起来，在心里疯狂呼救，“妙妙！快想想办法啊！再这么闹下去，我都要露馅了！”
下一秒，妙妙猫的身影就悬浮在了她身侧。自从系统升级后，它不仅能听见沅予的心声，还能直接通过脑回路交流，倒省了不少麻烦。它晃了晃尾巴，语气带着点看热闹的轻松：“慌什么？你的支线任务里本就有‘让苏绪死心’这一项，正好趁现在解决。态度强硬点，直接拒绝不就行了？他死心了，才能跟女主白颂宁顺利碰面嘛。”
“好你个死妙妙！就知道惦记你的男女主！”沅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还是飞快抓住了重点，“直接拒绝？会不会太生硬了？”
“对付这种拎不清的，就得硬气点。”妙妙猫的声音带着点笃定，“你可是公主，哪用跟他墨迹？”
沅予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甩开苏绪的手，眉头紧紧蹙起，语气瞬间冷了下来：“苏绪！祁放没给我下药！是我自己乐意嫁给他，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你乐意？”苏绪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不敢置信，声音陡然拔高，“你见过他几面？加起来都不够半日，就说乐意？阿予，你以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沅予反倒笑了，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故意说得轻佻：“是没见过几次，可我就喜欢啊。你看他那张脸，剑眉星目的，再瞧那身段，宽肩窄腰的，比京城里那些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出众多了。我选他，有什么不对？”
“阿予！”苏绪又气又急，脸色涨得通红，额角都冒了青筋，“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怎能只看皮囊，如此草率地决定？”
“草率？”沅予忽然敛了笑意，眼神里带着点苏绪读不懂的通透，那是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五年攒下的清醒，“苏绪，你不懂。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假的，男人说的‘一生一世’会骗人，做的‘护你周全’会藏奸，可他这张脸、这副皮囊，却是实打实的好，骗不了人。你知道吗？法拉利老了依旧是法拉利，而拖拉机只能是拖拉机！”
苏绪根本没听懂什么法拉利不法拉利的，只急得直跺脚，眼底的委屈快要溢出来：“我不管什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明明那么好，我父亲也默许了我们的事，我们是要成亲的啊！”
“成不成亲，要看你父亲乐不乐意？”沅予抓住他话里的纰漏，语气陡然转厉，像淬了冰，“合着我的心意，在你眼里就半点不重要？苏绪，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能让你父亲满意的公主’？”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绪慌忙辩解，脸颊涨得通红，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以前合适，不代表现在合适。”沅予收回目光，语气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眼下我喜欢的是祁放，就想嫁给他，这有什么不妥？”
按剧情，苏绪被她这番“绝情”伤透心后，会在一次诗会上遇到女主白颂宁，白颂宁会温柔地开解他，两人慢慢相知相爱，最后联手平定祁放的叛乱，顺便把她这个“助纣为虐”的公主也拉下马。现在不过是提前走剧情罢了。
“那我们从前那些……那些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难道都不算数了吗？”苏绪的声音发颤，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沅予却没心软，反而勾了勾唇角，笑得带点玩味，也带点刻意的残忍：“算啊，怎么不算？”苏绪眼里刚燃起一点希望，就听她接着说：“算成语啊。课本里都学过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可不就是用来写文章的成语嘛。”
不就是扮演反派吗？这可是她的老本行。她往前一步，语气里的冷意更浓，像刀子一样扎人：“苏绪，以后别再来纠缠我了。你不过是仗着有个做丞相的好父亲，自己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论领兵打仗，你不及祁放半分；论心性沉稳，更是差得远。真当我还会像从前那样，陪着你耗在那些儿女情长里？我要嫁的是能护我、能让我体面的人，不是你这样只会说情话的公子哥。”
这话像一盆冷水，狠狠浇在了苏绪头上。他怔怔地看着沅予，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说完那番话，沅予没再看苏绪一眼，转身就走。唇角扬着一抹淡笑，裙摆扫过青石板路时带起细碎的风，步履轻快得像是踩着云端。
其实她走这么快是怕苏绪朝她又发疯，毕竟相爱的两个人忽然说不爱了任谁也不会接受吧……
刚走出没几步，一旁的妙妙猫就拱了拱她的衣襟，声音里满是赞叹：“厉害啊宿主！这反派气场，简直是教科书级别！要是在你们原来的世界，下一个奥斯卡最佳女主角都该给你！”
沅予被夸得心情越发畅快，忍不住笑出声来，清亮的笑声顺着回廊飘远，落在亭中苏绪的耳里，却字字都像裹着冰碴的尖刺，一下下扎在他心口。他僵在原地，望着那抹明黄色的背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回廊拐角，手指才缓缓攥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连指甲都快要嵌进掌心。
方才沅予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那些他以为的“两情相悦”，原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些“花前月下”的承诺，在她眼里竟只是课本里的成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