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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霸王硬上弓·都是为了活下来! ...

  •    沅予望着祁放方才逗猫时柔和的侧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中小猫的绒毛,由衷感叹:“倒没瞧出,祁将军竟是这般温柔的人。”

      提及“温柔”二字,祁放眉宇间漾开浅淡暖意,语气也软了几分:“家母从前也养过一只猫,总爱黏着我,是以对猫儿总多几分纵容。”
      “将军的母亲……”沅予心头一动。

      接收的记忆里分明记着,祁放母亲卧病多年,身子骨素来孱弱,而他父亲祁宏不过是个闲散小官,终日泡在酒肆风月场,对妻儿不管不顾。祁放能有今日护国大将军的地位,全是在沙场上一刀一枪搏杀出来的,年少时还得靠祖父悉心教导,才养出这般刚正不阿的性子。
      这般想着,她看向祁放的眼神又软了些。原是吃过苦的人,才更懂疼惜弱小。

      两人刚聊了没几句,廊下忽然跑来个穿青绿色宫装的婢女,屈膝行礼时鬓边银簪还在轻轻晃动:“将军,陛下在正殿传您过去呢,说是有要事商议。”
      祁放闻言,立刻敛了方才的温和,周身气场又变回了那个沉稳锐利的武将。他朝沅予与亭中清妃各行了一礼,声音恭敬:“臣先行告退。”说罢,便跟着婢女转身离去。

      玄色劲装的身影在御花园的光影里渐行渐远,宽肩窄腰的轮廓映着满庭花色,竟有种说不出的挺拔。沅予望着那道背影,心头忽然涌上一阵复杂,这样一个凭己力挣得功名、提及母亲时眼含柔意的人,怎么会在日后走上叛乱之路?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抱着变回原形的妙妙猫踱回寝宫时,沅予一屁股瘫坐在贵妃榻上,揉着发酸的脚踝叹气:“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等着吧,万一祁放忘了今日这茬,我这任务岂不是要卡壳?”

      妙妙猫从她怀里跳出来,在铺着软垫的矮凳上伸了个懒腰,尾巴尖扫过玉如意摆件,漫不经心道:“再过三日便是你的生辰,陛下按例要问你心愿,到时候你直接说想与祁将军成婚便是。”

      “哟,这还带新手指导呢?”沅予挑眉,撑着胳膊凑过去,指尖轻轻勾了勾妙妙猫的尾巴,语气带了点撒娇的软意,“好妙妙,再多指点几句嘛,不然我这心里总没底。万一我说错话,或是陛下不肯应,那可怎么办?”

      “任务本就不难,你稍微动动脑筋就能完成。”妙妙猫傲娇地扭过头,舔了舔肉垫,“这不过是新手保护期的福利,往后的路,可就得你自己琢磨了。”

      “可我只想当一个不用动脑子的花瓶啊!”沅予垮着肩膀,一脸委屈地往榻上一倒,心里默默嘀咕:要是能每天吃着御膳房的点心、戴着新打的金簪自在玩乐,就算是嫁给祁放也愿意啊!

      死丫头就是如此既要又要。

      更何况,祁放那身板一看就结实,常年征战练出的宽肩窄腰,比娱乐圈那些花架子男星好看多了。
      想到这儿,她脸颊悄悄热了几分,慌忙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不着边际的念头压下去——先让任务顺顺利利推进,让他动心再说别的!

      三日后的生辰宴,果然办得极尽盛大。
      殿外挂满了红灯笼,连阶前石阶都铺了红毡,朝中百官携家眷齐聚,邻国还派了使臣带着奇珍异宝前来道贺。沅予坐在主位上,望着殿中穿梭的宫娥、奏乐的乐师,只觉得双腿都在微微发颤。她在娱乐圈拍过古装剧,可哪见过这般真实的皇家宴席,万一说错话了岂不是要砍头?!

      “别紧张,就当是在片场演场戏,你可是拿过‘最佳新人提名’的,这点场面还hold不住?”妙妙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有她一人能听见。
      沅予强作镇定地扬了扬下巴,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裙摆:“我在片场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会怕这个?”
      “可你的腿一直在抖哦,连裙摆都跟着晃了。”妙妙猫毫不留情地戳穿。
      “我……我这是坐久了麻!”沅予嘴硬,声音却带了点委屈。

      身侧的皇后见她神色不对,侧过头柔声问道:“阿予在跟谁说话呢?脸色怎么这般白?”作为沅予的生母,皇后看向她的眼神满是疼爱,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没什么,母后。”沅予连忙扬起笑容,轻轻摇了摇头,将那份慌乱悄悄压下去,“许是殿里熏香太浓,有些闷罢了。”

      皇后还想再说些什么,殿外忽然传来司仪的唱喏声,宴席正式开始。沅予端坐在主位上,目光却总不自觉地往下方瞟,祁放独自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一壶酒,一杯接一杯地饮着,眉宇间带着几分疏离,鲜少与旁人交谈,瞧着实在不喜欢这种喧闹场合。

      她看得有些出神,连乐师换了曲子都没察觉,直到妙妙猫在她袖中轻轻挠了挠:“别盯着人家看了,小心被人发现端倪。”

      沅予慌忙收回目光,却正好对上不远处苏绪的视线。他是当朝丞相之子,往日总爱找借口往公主府跑,宫里人都默认他会是未来驸马。此刻苏绪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眼底带着几分探究,倒让她莫名有些心虚。

      宴至酣处,皇帝忽然放下酒杯,目光温和地投向沅予,声音透过殿内的喧闹传过来:“沅予,今日你便满十八了。说吧,父皇满足你一个心愿,无论是什么,都应允你。”

      来了!

      沅予心头猛地一跳,指尖掐了掐掌心让自己镇定。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绽开明媚笑意,声音清亮地传遍整个大殿:“儿臣确有一个心愿,只是不知父皇是否肯成全。”
      “但说无妨。”皇帝扬了扬眉,眼中满是宠溺——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的要求,他怎会不答应?

      沅予的目光越过人群,直直望向角落里的祁放。在无数道或好奇、或惊讶的视线注视下,她攥紧裙摆,鼓足勇气朗声道:“儿臣想请父皇赐婚,让祁放将军做我的驸马!”

      话音落下的瞬间,喧闹的大殿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丝竹声停了,说笑声没了,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向角落的祁放,又转回来落在沅予身上,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金尊玉贵的安乐公主,怎么会看上一个家世平平、只靠军功起家的武将?更何况此前公主与苏绪走得极近,宫里人都默认了苏绪会是驸马!

      祁放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目光直直撞向沅予。他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显然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皇帝先是愣了愣,随即朗声笑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祁放?朕倒不知,阿予竟看中了这般刚硬的男儿。”他转向祁放,神色敛了几分,“既然阿予开口了,祁放,你意下如何?”

      沅予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指尖死死掐着掌心,在心里一遍遍祈祷:千万别拒绝,千万别拒绝……只要祁放应了,这第一步任务就算成了!

      祁放还坐在原位未动,身旁的祁宏却按捺不住了。他伸手推了推祁放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千载难逢的机会啊!祁府能不能兴盛,全看你这一步了,快应下啊!”
      祁放像是没听见父亲的催促,缓缓将手中的酒杯搁在案几上。杯底与木面相触,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在这落针可闻的大殿里,竟显得格外清晰。

      他终于起身,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身形,在满殿探究、惊讶、艳羡的目光交织中,稳步走到殿中,对着御座上的皇帝与主位的沅予深深一揖,声音依旧沉稳得听不出波澜:“臣……无异议。”

      “无异议”三个字落下,沅予紧绷的脊背骤然一松,心底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连祁放自己都应了,想来这任务该能顺顺利利推进,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正暗自松快时,祁放忽然抬眼,目光直直投向她。沅予来不及躲闪,正好与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像藏着片寒潭,瞧不出半分情绪,却让她莫名心头一慌,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慌忙移开了目光,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裙摆。

      可这一躲,眼角余光偏偏撞上了坐在下首的苏绪。他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眼底翻涌着困惑与明显的愠怒,像有团火在暗处烧,看得她头皮发麻。

      这下可好了,看哪儿都不对劲儿!
      沅予只觉得脸颊发烫,索性眼一闭,将所有视线都隔绝在外!眼不见为净,总好过被这两道目光夹得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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