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空旧梦》等等不等

80、 不为人知的一面

　　周六上午，小组如约来到"星辰咖啡馆"
　　店面不大但装修精致，墙上挂满了黑白摄影作品，角落里放着一把吉他
　　"这些照片都是我哥拍的！"向闻枫自豪地介绍，"那边那张得了本市青年摄影大赛二等奖！"
　　一个高挑的年轻男子从里间走出来，左耳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又见面了，同学们！"他的笑容温暖而真诚
　　温满立刻明白了向闻枫的崇拜，哥哥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气质，像是暴风雨中稳固的灯塔
　　"上次没介绍，大家好，我是向晨，小枫的哥哥"他向大家点头致意，"今天随便点，算我的"
　　"哥！"向闻枫抗议，"说好只请饮料的！"
　　向晨笑着揉了揉向闻枫的头发，这个动作看起来如此自然，却让向闻枫整个人僵了一下，耳尖迅速变红"好好，听你的，小老板！你们讨论需要安静，二楼有包间"
　　上楼时，温满注意到向闻枫一直回头看着哥哥的背影，眼神复杂得不像一个十六岁少年该有的
　　讨论进行到一半，韩忍冬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脸色突变"姑、姑姑...我、我得接一下，不、不好意思"
　　她走到角落接电话，令所有人惊讶的是，电话那头的对话流畅得不可思议
　　"嗯，在同学家的咖啡馆...不是一个人，跟同学们一起...同学小组作业...知道了，我五点前会回去...姑姑别担心了，中药我早上放在餐桌上了，你喝的时候得加热...爱你"
　　挂断电话，韩忍冬发现四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
　　"你...和姑姑说话不结巴？"温满第一个发问
　　韩忍冬的脸刷地红了"因、因为...姑姑是家人..."
　　"可我们也是朋友啊"向闻枫半开玩笑地说
　　韩忍冬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不、不一样...和姑姑...从、从小一起..."
　　"你姑姑一定对你很好"林空青突然说
　　韩忍冬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嗯！她、她教我做饭...种花...拉大提琴..."
　　"你会拉大提琴？"向闻枫惊讶地问
　　韩忍冬点点头，又摇摇头"只、只在家里...姑姑面前..."
　　讨论结束后，向晨邀请大家留下来吃午饭
　　向闻枫看起来既希望哥哥留下陪大家，又似乎害怕他留下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矛盾的情绪在他脸上交替出现
　　"哥，你不是说下午要去新店看看吗？"他试探性地问
　　向晨看了看表，"啊，对。那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他转向其他人，"欢迎常来，小枫在学校麻烦大家多关照了"
　　他离开前又揉了揉向闻枫的头发，这次停留的时间似乎比上次长了一秒
　　向闻枫僵在原地，直到哥哥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松了口气
　　"你哥真酷"温满真诚地说
　　向闻枫的表情瞬间明亮起来"对吧？他还会弹钢琴，大学时是乐队主唱..."他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我是说...他挺全能的"
　　回程路上，韩忍冬邀请大家顺路去她家拿一些关于小杂货店的资料
　　这是小组成员第一次去她家
　　韩忍冬和姑姑住在一栋老式公寓，门一开，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花香
　　温满惊讶地发现，整个客厅几乎被改造成了室内花园，各种植物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绿叶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这...太美了"温满由衷赞叹
　　"姑、姑姑喜欢植物..."韩忍冬小声解释，"我、我也是"
　　她带大家去她房间拿资料，推开门，众人再次震惊，一面墙上挂满了干燥花标本，另一面墙则是郁郁葱葱的垂直花园
　　窗边放着一把大提琴，琴身光洁如新
　　"你自己打理这些？"山奈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兴趣
　　韩忍冬点点头，走到垂直花园前轻轻抚摸一片叶子"它、它们需要...规律和耐心"她结结巴巴地说，但眼神异常专注，"就像...音乐"
　　她拿起大提琴，犹豫了一下，“温、温满…你、你想听吗？”
　　温满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听见她流畅地拉了几个音符，完全不像平时那个说话结巴的女孩
　　音乐从她指尖流淌出来，短暂却动人
　　"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会这个？"温满问
　　韩忍冬放下琴，又变回那个害羞的女孩"因、因为...这是我和姑姑的...秘密花园"她的手指轻轻拂过一片绿叶，"音乐...植物...都是...不需要说话的...朋友"
　　回程的地铁上，温满想起韩忍冬拉琴时的样子，那么自信，那么流畅，与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她想
　　就像林空青的素描本，山奈的项链，向闻枫看哥哥的眼神，还有她自己...那五千块
　　手机震动起来，是父亲的信息"明天中午，老地方，别让我等"
　　温满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她还没凑够钱，但她知道不去会有什么后果
　　明天是周日，她本来答应带弟弟去公园...现在只能再次爽约了
　　"没事吧？"林空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上
　　温满迅速锁上手机屏幕"没事"她顿了顿，突然问，"林空青，如果你急需一笔钱...会怎么办？"
　　林空青看了她一眼，眼神锐利得像能看透她的心思"要看多急，多少"
　　"五千，明天"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有"
　　温满猛地转头看他"什么？"
　　"我可以借你"林空青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下个月还"
　　温满的心跳加速，这太简单了，简单得不真实"为什么？"
　　林空青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小组作业需要你"同样的理由，但这次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不同，"利息按银行标准"
　　温满不明所以，他为什么会帮她？
　　接受这笔钱意味着欠林空青一个人情，但不接受意味着明天要面对父亲...和可能的更糟后果
　　"好"她最终说，"谢谢，我会尽快还你"
　　林空青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但温满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也许是那根一直紧绷的弦
　　五千块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但新的问题出现了：她开始欠林空青的，不只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