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空旧梦》等等不等

55、病情恶化

　　温满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门缝下透出的光亮，林空青还没睡？
　　"温满。"林空青低沉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抱歉打扰，有急事。"
　　温满瞬间清醒，一把抓起床头的外套披上，小跑着打开门。
　　林空青站在门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只是领带已经松开，头发也有些凌乱。
　　他手里握着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一个国际长途的通话记录。
　　"发生什么事了？"温满下意识问道，声音里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林空青的表情比温满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凝重："姑姑病情突然恶化，需要立即手术，我必须赶最早一班飞机去苏黎世。"
　　温满的睡意彻底消散："现在？"
　　"一小时后出发去机场。"林空青看了一眼手表，"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交代。"
　　温满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客厅。
　　林空青的笔记本电脑开着，旁边放着一个半收拾好的行李箱。
　　"我已经申请了紧急休假，总经理批准了。"林空青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冷静。
　　但语速比平时快："但'优童'项目下周就要进入执行阶段，不能耽误。"
　　温满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需要我接手？"
　　"暂时负责。"林空青调出一份文件，"这是所有关键节点的注意事项和联系人，赵明辉会名义上监督，但实际决策由你来做。"
　　温满快速浏览着文件，眉头渐渐皱起。
　　这个项目比她想象的更复杂，涉及三个部门的协调和七位数预算的调配。
　　"我不确定我能..."
　　"你能。"林空青打断她，眼神坚定，"我看过你之前独立负责的三个项目，决策准确率比部门平均值高22%。"
　　温满眨了眨眼。
　　他竟然记得这么精确的数据？
　　"还有。"林空青继续道，"如果赵明辉刁难你，直接给总经理发邮件，抄送我，我已经和张总打过招呼。"
　　温满注意到他说"抄送我"时的语气，仿佛即使远在海外，他依然会在她身后支持她。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我明白了。"她点点头，"你放心照顾姑姑，项目我会盯紧的。"
　　林空青的表情松动了一瞬，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简单地道了句："谢谢。"
　　他转身继续收拾行李，动作利落而有条理。
　　温满站在一旁，突然意识到几个小时后，这个公寓又将只剩她一人。
　　而这次，林空青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
　　"需要多久？"她轻声问。
　　林空青的手停顿了一下："看手术情况，至少两周，如果..."他没有说完。
　　如果手术不顺利，温满在心里替他补完了这句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可以随意谈论家庭隐私的程度。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最终她选择了最安全的询问。
　　林空青拉上行李箱，转身面对她："照顾好项目。"他顿了顿，"还有你自己。"
　　这句话听起来简单，却让温满的鼻子一酸。
　　她强装镇定地点头："一路顺风，我会给龟背竹拍照，定期向你汇报它的状态。"
　　林空青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今晚第一个接近微笑的表情："好。"
　　他拎起行李箱走向门口，温满跟在后面。
　　在玄关处，林空青突然转身，目光直视她的眼睛："温满，你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策划人。"
　　温满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样直白的赞美从林空青口中说出来，简直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这是...临别赠言？"她试图用玩笑掩饰自己的慌乱。
　　"职业评价。"林空青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如果...如果我短时间内回不来，总经理会安排接替人选，但在此之前，我希望是你。"
　　温满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这是对她职业能力的最高认可，她很开心。
　　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我会努力的。"她轻声承诺。
　　林空青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公寓，然后推门而出。
　　温满站在门口，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突然有种冲动想追上去说些什么。
　　但理智阻止了她，他们之间除了工作和暂时的室友关系，什么都不是。
　　关上门，公寓陷入一片寂静。
　　温满走回客厅，发现林空青的茶杯还放在茶几上，杯底残留着一圈茶渍。
　　回到床上，温满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窗外，天色渐渐亮起，她索性起床准备上班。
　　淋浴时，她发现浴室角落里还放着林空青的剃须刀和须后水，他走得太急，连日常用品都没带全。
　　这个发现让温满心里一紧。
　　林空青那样一丝不苟的人，竟然会匆忙到忘记带必需品，可见姑姑的病情有多危急。
　　公司里，关于林空青突然请假的消息已经传开。
　　温满刚进办公室，就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探究目光。
　　"听说林总监家里出事了？"徐妍凑过来小声问。
　　温满点点头，没有多说。
　　她打开电脑，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林空青留下的项目文件，确保自己完全理解每个细节。
　　上午十点，部门例会。
　　赵明辉大摇大摆地走进会议室，一屁股坐在平时林空青的位置上。
　　"各位，林总监请假期间，由我暂代他的职责。"他环视会议室。
　　目光在温满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首先，优童项目由我直接负责，温满辅助。"
　　温满猛地抬头："林总监的安排是由我..."
　　"林总监不在，我说了算。"赵明辉打断她，露出一个假笑，"当然，你仍然是核心成员，只是决策权上移。"
　　温满握紧了拳头，但职业素养让她保持了体面："明白了。"
　　会议结束后，赵明辉特意叫住她："温满，下午三点和优童的进度会，你来做汇报，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了？"
　　温满心里一沉，这个会议原本定在周五，林空青的文件里明确写着。
　　现在突然提前，明显是赵明辉在刁难她。
　　"材料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她冷静回应，"但按原计划应该是..."
　　"计划变了。"赵明辉拍拍她的肩，力道有些重，"客户急着看进展，我相信你能搞定，毕竟林总监那么'看重'你。"
　　最后几个字带着明显的讽刺，温满强忍着反驳的冲动，点头应下。
　　回到工位，她立刻给林空青发了条消息："赵明辉把优童进度会提前到今天下午三点，接手了项目主导权。"
　　发完才意识到瑞士现在是凌晨，林空青可能正在医院陪护，根本无暇查看工作消息。
　　她叹了口气，开始疯狂修改汇报材料。
　　下午两点五十分，温满站在会议室里调试投影仪，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赵明辉带着优童的团队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其他部门的同事。
　　"开始吧。"赵明辉大喇喇地坐在主位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