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空旧梦》等等不等

56、凌晨两点

　　温满深吸一口气，开始汇报。
　　前十分钟还算顺利，但当她讲到执行细节时，优童的营销总监突然打断："这个流程和林总监上次说的不一样啊？"
　　温满的指尖在翻页笔上顿了一下："我们做了一些优化调整，目的是..."
　　"什么优化？"赵明辉突然插话，"我怎么不知道这些调整？"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温满感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其中有几道明显带着幸灾乐祸。
　　"这些调整是基于上周的用户测试数据。"温满调出另一组幻灯片，"林总监和我讨论过，原计划是在今天的会议上..."
　　"林总监不在，所有变更都应该先经过我批准。"赵明辉冷冷地说："客户要的是稳定性，不是随意改动。"
　　温满的胃部一阵绞痛。
　　赵明辉明明知道这些调整是为了更好地满足客户需求，现在却当众拆她的台。
　　她偷偷看了一眼手机，林空青依然没有回复。
　　"如果回归原方案。"她强迫自己保持专业语气，"可能会影响最终的用户留存率，数据显示..."
　　"数据可以多种解读。"赵明辉打断她，"我认为应该坚持原方案，王总，您觉得呢？"
　　优童的CEO看了看赵明辉，又看了看温满，表情犹豫："这个...我们确实更信任林总监敲定的方案。"
　　温满感到一阵窒息。
　　她知道赵明辉在利用客户对林空青的信任来打压她。
　　就在她准备做最后争取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一条来自林空青的消息："刚看到，打开电脑，我已远程登录。"
　　温满的心跳加速，她迅速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个远程控制窗口。
　　林空青居然在这个时间点上线了？
　　"抱歉，我需要一分钟调整文件。"她对会议室里的人说，然后快速切换到林空青发来的最新版本。
　　接下来的汇报简直像做梦一样。
　　每当有人提出问题，温满的电脑上就会立刻弹出相关数据和图表。
　　赵明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他发现温满突然变得无所不知，对每个细节都了如指掌。
　　"关于刚才提到的流程变更。"温满自信地说，"这里有更详细的对标分析，我们参考了欧洲市场的成功案例，数据显示这种调整能提升至少15%的用户黏性。"
　　优童的团队频频点头，显然被专业的数据说服了。
　　会议结束时，客户完全接受了温满提出的调整方案，甚至称赞她"青出于蓝"
　　"温小姐对项目的理解非常深入。"优童的CEO握着她的手说，"林总监培养了一个好帮手啊。"
　　赵明辉站在一旁，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像面具。
　　等客户离开后，他立刻拉下脸："温满，那些数据是哪来的？我从来没看过。"
　　"项目文件夹里都有。"温满平静地回应，"林总监建立了非常完善的文档体系。"
　　"是吗？"赵明辉眯起眼睛，"那为什么我查不到欧洲市场的数据？"
　　温满心跳加速，但表面依然镇定："可能是权限设置问题，需要我帮您查看吗？"
　　赵明辉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冷笑一声："不必了，不过提醒你一句，林总监不可能永远罩着你。"说完转身离去。
　　温满长舒一口气，回到工位立刻给林空青发消息："救命之恩！你怎么会在那个时间上线？"
　　这次回复来得很快："姑姑睡了，我抽空查看邮件，赵明辉果然动手了"
　　温满看着这行字，想象着林空青在医院走廊或者休息室里，顶着时差和疲惫还惦记着帮她解围的样子，胸口涌起一阵暖意你。
　　"他那人就这样，对了，姑姑的手术安排了吗？"她一边整理一边回复。
　　"明天上午。"林空青的回复简短而克制，"你今天应对得很好。"
　　温满微笑着打字："全靠场外援助，不过赵明辉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心他针对三个方面。"林空青迅速列出赵明辉可能使用的伎俩和应对策略，专业冷静得像在分析市场趋势，而非谈论针对他爱将的阴谋。
　　温满认真记下每一条建议，最后忍不住问："你那边现在几点？应该很晚了吧？"
　　"凌晨两点十五。"林空青回答，"不重要，项目优先。"
　　不重要，凌晨两点不睡觉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对她来说，项目危机是火烧眉毛的大事；但对林空青而言，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姑姑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他却选择牺牲宝贵的休息时间帮她...
　　"快去休息吧，身体重要。"她迅速回复"我会处理好这边的事，祝姑姑手术顺利。"
　　发完这条消息，温满关掉聊天窗口，深吸一口气投入工作。
　　她不能让林空青失望，尤其是在他如此信任她的情况下。
　　接下来的几天，温满像打了鸡血一样工作。
　　白天应对赵明辉的各种刁难，晚上回家继续完善项目细节，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林空青偶尔会发来简短的消息，询问项目进展或给出建议，但从不提及姑姑的病情。
　　周五晚上，温满终于收到一条不同的消息："手术结束，暂时稳定，需要观察两周。"
　　短短十个字，却让温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回复："太好了！手术顺利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项目怎么样？"林空青却把话题转回工作，典型的回避态度。
　　温满倒是无所谓，顺着他的话题汇报了最新进展。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纯粹的工作联系，谁都没有跨过那条无形的界限。
　　周末，温满决定好好休息一下。
　　她睡到自然醒，做了个简单的早午餐，然后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龟背竹在阳光下舒展着翠绿的叶子，长势喜人。
　　她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林空青："你的宝贝长出新叶子了。"
　　出乎意料，林空青很快回复："比我在的时候长得更好。"
　　温满笑了："因为我严格遵循你的浇水指南。"
　　"谢谢。"简单的两个字，再无其他。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多日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林空青回复，"姑姑需要二次手术，我在申请延长假期。"
　　温满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她将独自面对赵明辉更长时间，赵明辉真的很烦。
　　"理解。"她简短地回应，"项目我会负责到底。"
　　发完这条消息，温满放下手机，走到林空青的房门前。
　　门是关着的，但没锁。
　　她轻轻推开，房间整洁如常，仿佛主人只是暂时外出。
　　书桌上的文件整齐摆放，床铺平整，连空气都还残留着一丝雪松的气息。
　　温满的目光落在那只标有"重要文件"的盒子上，她摇了摇头又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