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无情逆天命》白夜入梦

13、无喜的口舌

　　引子：嘴上三分风，心里三分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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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午后｜晒谷场边，风把米糠吹得到处跑】
　　邻妇王大娘端着一把青菜，笑里藏针：“长歌这手账算得齐，要是肚子也给点动静，就更齐整了。”
　　小婶儿立刻接话：“可不是嘛，如今谁家不是抱孙子忙得团团转。”
　　我接过菜，笑得乖：“多谢姐姐们惦记。”
　　心里OS：生孩子不是交作业，催什么催。

　　王大娘又凑近半步，“我那外甥女上月才有喜，你也别急……但也不能不急，是不是？”
　　我：“我身子弱些，慢慢来。”
　　她“哎哟”一声，端起腔：“那可要喝点补汤，调一调，女人家的正经在这儿。”
　　我：“记下了。”
　　她临走翻个白眼：“你这人嘴甜，身子也得甜。”

　　【系统】：记录。
　　我：017，要是能屏蔽这种“催生”弹窗就更甜。
　　【系统】：……记录。
　　我：服了，你就会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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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家中饭桌，灶火旺】
　　饭桌上热气滚，婆母把一碗暖身汤推到我手边：“这药是你婶娘开的方子，多喝点，有益身子。”
　　我端起一闻，苦味直钻眼眶，还是一咬牙咽下去：“……谢谢娘。”
　　婆母叹气：“隔壁那谁，二胎都快抱上了。”
　　我笑笑：“身子得慢慢养。”
　　温衡夹菜给我：“娘，顺其自然吧，急不来。”
　　婆母淡淡扫了温衡一眼：“自然归自然，人也要上心。你们年轻，不懂这个。”

　　我把碗往里挪了挪：“娘，我会听话，把身子养好。”
　　婆母嗯了一声，筷尖在碗沿上轻轻敲了两下，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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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窗纸泛黄，灯芯修短】
　　屋里只剩我和温衡。
　　我压低声音：“我其实……不太想这么快要孩子。”
　　温衡怔了一下，语气很轻：“我懂。娘那边，我来劝。”
　　我盯着烛火，心里一通吐槽：古代生娃十月受罪，遇上难产就是一命换两命。搞钱不香吗？
　　温衡伸手握住我：“**先别急。**你要是不喜欢那药，就少喝。”
　　我“嗯”了一声，又烦又闷：“可她们说起来……像不生就是错。”
　　温衡想了想：“你把耳朵关小点。我在前头挡。”
　　我抬眼：“你挡得住吗？”
　　他苦笑：“尽力。”

　　【系统】：记录。
　　我在心里翻白眼：你除了记录还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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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午后｜门缝进来一抹红】
　　门缝里被塞进一张红纸符，上头歪歪扭扭写“保胎”。
　　婆母先一喜，随即眼圈一红：“好心人送的。长歌，你贴床头。”
　　我接在手里，纸扎得粗糙，手指一涩。我顿了顿：“谢……谢。”
　　婆母忙不迭叮嘱：“晚上烧香，记得念两句。”
　　我点头，把符纸叠好，压到账本后页。

　　院外，两个妇人的声音故意抬高：
　　“我就说嘛，得上点心。”
　　“可别耽误了，年轻时候不抓紧……”
　　我端水回屋，脚步稳，心里只翻出四个字：又不是病。

　　温衡从后头追进来：“我回头和娘说，别收这些。”
　　我摇头：“她好心。”
　　温衡看着我半晌，轻声：“辛苦你了。”
　　我“嗯”一声，没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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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药铺门口的停步】
　　去镇上取纸，回程路过药铺，门帘被风掀两下，里头掌柜正把一个纸包递给温衡。
　　我在帘外犹豫一瞬才进去。
　　温衡把药包递给我：“娘说的暖身方，按时煎。太苦就多放两片红枣。”
　　我“哦”了一声，语气软，却压不住心里的烦：“我……身子没病。”
　　温衡愣了愣，换成低声：“我知道。就当茶喝。”

　　帘外脚步声停了停，又远远走开。

　　岑野在门外站了很久。
　　他本想进去问一声“要不要抓点和气血的药”，看见两个人并肩，把话咽回去。
　　他把自备药包塞给掌柜：“山里人托的。若那位娘子来，就说店里多抓的。”
　　掌柜点头：“成。”
　　岑野转身，没声没响地隐进巷子。

　　当晚，掌柜敲门：“多抓的，别空肚子喝。”
　　我怔了一下，接过来：“多谢。”
　　热汤气往上涌，胸口那股闷，被压下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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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清晨｜巷口风硬，闲话更硬】
　　晒谷场突然炸开一片“恭喜”声——隔壁报喜。
　　婆母正端水，手一抖，水溅了一裙角。
　　我赶紧递帕子：“娘，小心烫。”
　　婆母没接，盯着隔壁门口的红绸，慢慢道：“顾家也要热闹起来。”
　　我笑着应：“会的，会的。”
　　心里：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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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午后｜家里小堂，亲戚来坐】
　　婶娘拎着礼盒进门，笑容油光：“长歌别多心，妇人家嘛，郎中看看、日子算算，很快就有。”
　　我递茶：“多谢婶娘。”
　　婶娘盯了我两眼：“你啊，吃得太清淡，床上也别太拘谨，懂不？”
　　我一噎：“……”
　　温衡忙转话题：“婶娘尝点点心。”
　　婶娘抿茶，意味深长：“温家书读得好，香火也要早。我给你们留个名字——王婆，手很灵，合头合得准。”
　　婆母“嗯”了一声，没接话，眼角却在我身上剐了一下。

　　亲戚散后，屋里安静得只剩风声。
　　婆母叫我到门槛边，压低声儿：“**长歌，你是好孩子。**可一家子传香火，不能光靠‘顺其自然’。改日跟我去请个日子，看看郎中。”
　　我抬头：“看……什么郎中？”
　　婆母避开我视线：“调调身子，合个好兆头。”说完转身进屋。

　　我站在门口，指尖凉：我听懂了一半，另一半……我装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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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院门口，风把门神吹得响】
　　温衡回来了，手里拎着新买的纸。我接过，随口：“婶娘走了。”
　　他“嗯”一声，斟酌半天：“娘让你去看郎中……你别怕。”
　　我抬眼看他：“你呢，你怕吗？”
　　温衡沉了一瞬：“我怕你难受。”
　　我笑一下，笑意淡：“我不想。”
　　温衡张了张口，终究只是把手放在我肩上，轻轻拍一下：“先别想。我去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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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账本一页，笔下一行】
　　我把白天那张红符撬出来，又压回账本后页。墨色在灯下发亮，我给自己写一行：
　　“今日见：催生。回法：把账记清，把心稳住。”
　　又一行：
　　“有人盯肚子，我盯账。两相对看，算谁先垮。”

　　【系统】：记录。
　　我哼了一声：等我攒够两袋碎银子，再谈‘旺不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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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午时｜门槛一响】
　　院门“吱呀”开，王婆踩着红绿绣鞋进门，笑得露出一口金牙，手里拄着细礼杖，**“咯噔”**敲在地上：
　　“老娘来了——温家少娘子，我是看你家合头合日的。侧里清清白白进门，不碍正房福气，合好了，喜脉就要来了。”

　　我手里的笔“嗒”地掉在案上。
　　温衡愣住，脸色一白：“王婆，你说什么——侧里？”
　　王婆笑眯眯：“哎呀公子别急，侧里就是纳个好人进门，冲个喜，旺旺香火，哪碍得了正房？正房有福气，侧里沾光。”
　　婆母在旁没出声，只把目光落在我脸上，像在等我反应。

　　我把笔捡起来，指尖有些抖，勉强笑一下：“王婆走错门了吧？我们这里……不合这个。”
　　王婆“啧”一声，礼杖再敲一下：“可惜了。这阵子抢手的好人家，一错过，再等一年。”
　　温衡硬声道：“不劳烦。”
　　王婆收起笑，眼尾一挑：“那就慢慢自然吧。”她转身走，裙摆一甩，留下一阵香粉味。

　　门外的风从门缝灌进来，把桌上纸角吹得抖了抖。
　　婆母终于开口，声音很轻：“长歌，你别怪娘心急。”
　　我深吸一口气，把笑撑住：“娘，我不怪。我会过好日子。”

　　婆母低头不语。温衡抿紧了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