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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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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开学报道,周离和郑沂川又是错峰出门 ,根据周离的排名,他现在掉到三班去了,他座位上的书还挺多的,他一个人搬的话至少要跑几趟,周离认命。
庆幸的是,他估分尚还算准确,至少还在一楼,要是掉到楼上去了,他要爬死。
说干就干,周离把书摞了好高一沓,他抱起来,书直接挡了他的视线,走了两步发现不行,看不到路,他又转身把书放下了一部分。
郑沂川从后门姗姗来迟,那眼神特别幸灾乐祸,仿佛在说,你再考差点,能搬到三楼去。
王一鸣从他背后闪出来,把书包往座位一甩,囫囵两口把包子吞了下去,差点噎着,猛捶了两下胸口才咽下去,说:“走,我跟你连桌子一起抬过去。”
“啊,我……不用,我……”周离脑子快速转动得赶快想个理由拒绝。
王一鸣这个急性子,压根不听,双手抬着桌子往外拖,周离哭笑不得,“不是,你很想让我走哎!”
“没有,完全没有。”王一鸣嘴上笑嘻嘻地说着,手上动作没停。
最后周离和王一鸣把桌子连书一起抬了过去,又搬了张空桌子回来,王一鸣坐在椅子上大喘气。
周离拍了拍王一鸣肩膀,靠着门休息等呼吸平复,“谢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我。”
说完撑起身体从门上弹起来。
“周离。”王一鸣突然喊道。
周离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最后环顾了一圈整个教室的布局,班上还要很多人没来,他看见郑沂川在自己座位上把书一本一本地分类整理好,没什么留恋的说:“走了。”
他说的那么轻飘飘的,王一鸣用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周离时,晨曦的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教室里课桌和他们的身上,周离就站在讲台上的阴影里,大言不惭地说:离,是离开的离。
他是真的离开这个班了。
不过周离换了新班级,整个人一阵舒畅,闲下来,他还去帮何与把书搬去新班级,不出意外地遇到了陈浩宇那个小团体。
他们好几个人围成一团在教室角落闲聊,周离一走过去,他们的视线立即全部汇聚在他的身上,那种不带着善意的视线压迫感让周离很不舒服,有人忍不住嘲讽道:“两个弱鸡娘娘腔又聚一起了。”
周离和何与两人在整理书,没理他们。
陈浩宇早就想恶心他们一把了,说:“天天搞在一起,指不定是啥关系呢!”
“报警了,造谣。”周离把手里的书放下,举着手机给他们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110的数字。
陈浩宇率先冲出来把手机抢了过来,挂断电话,猛的把手机摔在地上,用力推搡了一下周离,怒气冲冲吼道:“你TMD总是给我玩阴的是吧!”
周离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他把何与挡在身后,走到陈浩宇面前,语气很轻,但表情像无辜的撒旦,说:“谁叫你,是个套,就进来钻呢!”
陈浩哪受得了周离这么激他,当即骂了声,“我艹。”拳头就往周离脸上呼,饶是周离有心里准备,也没挡住这力道,拳头擦着他脸颊而过,周离瞬间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周离。”何与惊呼扑过来挡在周离的面前。
周离偏头甩了甩脑袋,透过何与的身形,盯着陈浩宇眼神恶狠狠的,忽地就笑了一下,绕开何与就跟陈浩宇扭打起来,两人周围波及的桌子、椅子倒了一地,混乱之中,陈浩宇那个小团体有些手忙脚乱把两人分开。
但他们并没有用力拦住陈浩宇,周离被他们按着半跪着,猝不及防地挨了陈浩宇几脚,何与在他面前使劲扯着禁锢着他的两人,骂道:“滚开。”
“啪。”地一声,周离脑袋里传来尖锐的耳鸣,那一瞬间他感觉与这个世界有了一层隔膜,像是肾上腺素飙升似挣扎,身后的两人把他按得更紧了。
陈浩宇趾高气扬地站在他面前还想来一巴掌,被突如其来的人影撑着桌子从人群外跳了进来,抓住陈浩宇的胳膊反手一拧,陈浩宇一下就泄了力气,周离只觉得他的声音都带着不真实感:“适可而止吧!”
“滚开。”王一鸣吼了一声,他带的几个保安瞬间把那人手里的陈浩宇制止住,又把禁锢住周离的两人给扒开。
周离脑袋依旧嗡嗡地,为什么他觉得这个背影怎么这么像是郑沂川,他还在竭力缓慢地思考,面前的人转了过来,他头上立刻就被巨大的校服包裹住了,亏周离还笑得出来,对他说:“我赢了。”
“……。”
局势总算被控制住,何与泄了力气,跪坐在地上仰头盯郑沂川又看着周离默默痛哭,他觉得,不值得,为了他,原本就不值得。
周离是赢了,但喜提耳膜穿孔,还被李栖强制要求住了一周的院,其余的都是轻伤,主谋陈浩宇转学了,还留了案底,其他同伙李栖说学校有自己的考量,让他不要操心了。
至于周离坏掉的手机,李栖没给他换新的,只给他配了个手表,而郑沂川成了他半个监护人,因为这手表有定位系统跟郑沂川手表联起的,随时随地监控他的位置。
最无语的是,为什么郑沂川能看见他的定位,而他手上的这块只是一款平平无奇的手表,还有是什么说服了郑沂川干这种差事的,周离不解。
李栖把从家里做好的饭菜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上,几个菜没一点辣椒,看着周离一脸没食欲的样子,“别给我愁眉苦脸的,这次事情我很生气,你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偏偏用了最差的一种。”
“请君入……咳……张姨做得真好吃。”周离刚想说一下他的战略,李栖就肉眼可见的脸色不好,他只好转变话题。
可能所有人觉得他太傻,太莽撞,但以身入局可以解决到一个大麻烦,一个永绝后患的麻烦,何乐不为呢!
“手表不准给我摘,晚上七点之前必须给我回家,晚回家必须给郑沂川报备,他同意,你就可以晚点回来。”李栖下最后通牒。
“为什么?”周离抗议,“睡觉我就不喜欢带表。”
“什么为什么,这学期你都属于考察期内,要不然上高三你就别想用手机了,还有郑沂川比你靠谱。”李栖夹了块糖醋小排放周离碗里,最后妥协道:“睡觉不带就不带吧。”
“周末放假也没手机啊。”周离嘴里嚼着食物,小心翼翼地发问,“现在谁出门还带现金……”
周离盯着李栖的表情越说越小声,看来他还在气头上,当下识时务为俊杰,改天再提吧。
“国家相关法律规定,任何一个营业场所不得拒收现金,出门坐地铁也可以充值地铁卡,要是你觉得麻烦,那你每天跟郑沂川坐刘叔的车好了。”李栖终于找到点治周离的方法了,心里一阵暗爽,不过他还是希望周离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去年因为何与的事,他已经受过一次伤了;上学期他提出要晚回家,也是因为这个何与,他已经妥协过一次了,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让了,要是能让这个何与离周离远点就好了,头疼。
在学校里,让郑沂川看管周离,其实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李栖并不是想让郑沂川去保护周离。
保护。
对一个人来说责任太过重大,在特殊年代、特殊时刻意味着为对方献出生命。
即使李栖信任郑沂川,他也只是希望周离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能及时通知他一声,而不是把自己置于险地而去保护另一个人。
李栖默默地看着周离吃饭,那些看起来很恐怖的外伤在慢慢愈合,脸也消了不少,有在好转,至少在抚养到他成年之前,周离不能在他手里出任何事。
“那算了吧,我觉得现金也挺好的。”周离站起来把碗筷收起来,准备洗好再让李栖带回去。
“随你。”李栖跟在他身后继续说道:“对了,表你想取下来你得找郑沂川取。”
“为啥?”周离不解。
“上面有锁,必须由郑沂川那块主机表连接,输入密码才行。”
“……。”周离把洗好的碗递给他,表情很是无语,“李爸,我怀疑你是不是在整我?”
本来他和郑沂川关系就不怎么样。
“哪有。”李栖被他逗笑,把碗筷收拾好,准备走了,犹豫了一下,说:“你一个人行吧!要不然我今天晚上还是继续陪你。”
“别,我想静静。”周离把他推出病房,李栖攒着力气推不动,还在跟他开玩笑,问:“静静是谁?好好好,别推我,明天我再过来。”
“唉,别吧。”周离对他讲,也不管他听没听见,就把门关上,打开了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