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境》知难上

6、乐队

　　“只是一只笔，你不应该惹他的。”何与把嘴里塞得鼓鼓的，看见周离脑门的包就觉得有点心疼。
　　周离吃了三分之一就放下了筷子，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才开口道：“其实我不怕他对我做什么，我就怕他不对我做什么。”
　　“你……”何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离撑着脑袋想了想说：“他们估计会消停一段时间吧。”
　　“可能吧。”何与并没有透露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他把两人的碗挪到一旁，拿出纸，仔仔细细地把桌子擦了个干净。
　　周离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端着碗往餐具回收处走去。
　　过了一周，周离脑门上的包彻底消了，他最近跟何与走得近，除了上课，基本上他们俩都呆在一块。
　　一到大课间或者午休，郑沂川往后门处瞧就会看见周离抱着几本厚厚的参考书从后门出去，回来的时候，鼻子和脸冻得通红。
　　甚至回家也比以前晚，连每次为数不多的电视的娱乐时间都省略了，还错过饭点，再加上郑楚弘和李栖这段时间忙，饭桌上就只剩郑沂川一个人吃了。
　　直到十二月底冬至那天，周离准时回家上桌吃饭了，张姨给他们包了饺子。
　　周离先把书包和外套往自己房间一放，就踱着步子往往厨房走，张姨还在捞饺子，周离把旁边已经盛好的饺子端走。
　　“哎呦，周离，小心烫。”张姨看见他动手，吓得连忙停下手里东西，想要接，又怕抢来抢去烫着他，周离转身没走两步就放上了餐桌。
　　“张姨，我又不是小孩，烫不烫，我不知道放手嘛。”周离杵在厨房门口辩解道。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周离跟张姨的关系算是亲近了许多，大抵他们俩都是这个家外人，这里从不属于的他们，才分外惺惺相惜。
　　“好好好，知道你精。”张姨把最后一盘端上餐桌，对周离说道：“去喊少爷下来吃饭吧。”
　　“我不要。”周离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拿了个小碗随意挑了几个饺子蘸酱吃，郑楚弘和李栖不在，他也不想“端”着了，就这样破罐子破摔着，一抬头就发现郑沂川边下楼边擦着头发走过来。
　　张姨喊了句少爷，然后把周离面前的椅子给挪开了。
　　周离瞬间食知无味，为什么要让他坐我对面，匆匆把碗里的几个饺子下咽，便说道：“我吃饱了，写作业去了。”
　　“你才吃几个呀，就饱了。”张姨匆匆从厨房里出来，逮着他的胳膊抓回了原位，用公筷给他挑了小半碗，说：“吃完，就可以去写了。”
　　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周离又只好老老实实坐着吃，头也不抬一下，吃到最后郑沂川发现他吃一口要嚼了十几下才艰难地往下咽。
　　看来是真的不不想吃了。
　　“有那么难吃吗？”郑沂川问。
　　“好吃。”
　　“那剩下的你全部吃完好了。”郑沂川面前还摆摆着半盘饺子，他把它推到了周离面前。
　　周离嘴巴塞得鼓鼓的盯着他，用眼神表达抗议。
　　很好，会瞪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离吃着食之无味饺子终于咽了下去，碗里还剩了两个，他趴在桌子上一副要死了地模样，有气无力地求救道：“张姨，我真吃不下了。”
　　张姨看他这幅模样，赶紧给他端杯水，“好好好，不吃就不吃了。”
　　嘻嘻，得逞。
　　周离偷偷乐了，把水喝完然后活力满满地跑到客厅去打开电视。
　　郑沂川也放下了筷子，不过刚刚说去写作业的人是谁。
　　还没持续几天，周离又恢复了不按正常时间着家的作息，也不知道他怎么跟李栖说的，李栖也任由他去了。
　　没过多久就迎来的期末，这次周离没被分到后面的考场了，郑沂川居然还和他同一个考场，早早写完的郑沂川，就看着周离在试卷上擦擦写写，改来改去。
　　考完后周离倒是没乱跑了，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不过赵姗姗临时组了个乐队，差人，就把郑沂川抓去当吉他手了。
　　王一鸣一听，整个人笑得肚子疼，指了赵姗姗和郑沂川，说：“你们？乐队？不会川哥来唱吧，哈哈哈哈，不过我还没听过学神唱歌呢！”
　　“我也没听过。”赵姗姗揄揶道：“可惜学神只弹吉他呢！”
　　本来她还想把周离抓过去凑人头，无奈是真没一点音乐天赋。
　　“不对，手怎么放的。”赵姗姗又重复把一小段曲子弹了一遍，让周离学。
　　周离拿着吉就跟手脚不够用一样，特别笨拙，怎么都不连贯，一脸茫然，现在已经放学了，他不就是出教室晚了点，为啥还得被她抓着在操场边试学吉他。
　　完全没问过他的意见，况且，她另一个成员郑沂川和乐呵呵的王一鸣还在在旁边盯梢，他就更紧张了。
　　“调不对。”赵姗姗声音拉得老长，眼神想把周离掐死。
　　周离也哭丧个脸，这吉他弹也不是，放也不是，弱小可怜又无助地说：“我真不会。”
　　“你就别为难他了。”王一鸣整人都要被笑死了，捂着肚子笑着捶地，一句话说得也不连贯。
　　“你……”赵姗姗把吉他拿回来还给郑沂川，咬牙切齿地说：“我就没见过你这种音乐白痴。”
　　“今天见识到了吧。”郑沂川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
　　他这滥竽充数的棋子，赵姗姗总算是放过了他。
　　后面赵姗姗把她好闺蜜雯欣雅拉来当伴音吉他手，又找了一个鼓手，叫肖尧，也是他们好兄弟；另外抓了个隔壁学校的叫张行简，人如其名文绉绉的，不过喜欢唱歌还会一点吉他，她就勉为其难做贝斯好了。
　　反正就这么随意的把人凑齐了。
　　现在他们乐队暂时排练的基地，就是郑沂川家负一楼的乐器室，用赵姗姗的原话说：“谁叫郑叔叔，又开明又开放呢！”
　　他们乐队凑齐正式开练的那一天，期末考试成绩刚好也出来，本来周离一个人好好的在客厅边看电视边抄寒假作业的答案。
　　他们四个人一来就挤在沙发边等郑沂川，聊着聊着赵姗姗突然说乐队还没取名呢，可怜的周离只好拿着本子往旁边挪了挪。
　　“我想取个酷一点的。”赵姗姗发表意见道。
　　肖尧是一脸无语，一点没留情面道：“大小姐，你风风火火组个乐队连名字都没想好，还想酷一点，要不然你自己慢慢想去，我先睡会儿。”
　　雯欣雅坐在一旁好脾气地笑了笑，靠在赵姗姗身上说：“我随意，你想取什么都行。”
　　“要不然我们先练，名字都可以慢慢想的。”张行简慢吞吞开口。
　　郑沂川下了楼，气死人不偿命地说：“先练吧，指不定这乐队哪天就黄了。”
　　“郑沂川。”赵姗姗气得一字一句喊他，随即高喊道：“那就叫不黄乐队好了，我们乐队永远不黄。”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还是先睡了，晚安。”肖尧一说完就倒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行行行，先练。”赵姗姗发话了，几人往负一楼走去。
　　周离当了会缩头乌龟，现在又慢慢挪回看电视的最佳视角。
　　“你这次期末考试年级排名二百多名。”郑沂川抱了几瓶矿泉水从餐厅折返，眼神冷冷淡淡从他身上扫过。
　　“哦，是吗？”周离有些心虚往电视剧上瞟，偏偏正在播放最紧张刺激的情节，他不想错过，又随口敷衍道：“我还还没看呢，待会我好好看看。”
　　“这就是你每天晚上说要学习，晚回来的成果吗？”郑沂川问。
　　周离眼神彻底聚焦在电视剧情上面，没怎么分辨郑沂川在说什么，屏幕画面一转，他以为是受害者的人居然是杀人凶手。
　　这反转，周离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又坐了回去，难以置信道：“不是，她为什么要杀人啊。”
　　郑沂川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因为她长年遭受暴力，被性侵、被蹂躏，这难道不能成为她杀人的理由吗？”
　　“你说的好有道理，好看，下一集。”周离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连忙窜到茶几另一头拿遥控器按下一集。
　　郑沂川叹了叹气，不想再理他。
　　时间过得很快，郑沂川他们四个练了一下午也没练出个名堂，只能改天继续练，令郑沂川没想到的是周离还在看。
　　张姨说留他们几个吃晚饭，一个个都焉了就拒绝了。
　　肖尧要死不活地说道 ：“元气大伤，明天我不练，得休息。”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你在这个乐队，迟早都得黄。”赵姗姗骂骂咧咧道。
　　雯欣雅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道：“好了，我们回去吧，今天大家都累了。“
　　张行简跟他们身后，很是默契地朝郑沂川笑了笑。
　　黄。
　　成了他们几个心照不宣的玩笑词。
　　到了吃晚饭，周离很是庆幸郑楚弘和李栖不在家，要不然他就不能很开心继续追剧了。
　　“周离，吃了饭再看。”这是张姨喊他的第三次。
　　“你们先吃。”周离死死盯着屏幕，眼睛都没眨几下。
　　“有那么好看吗？就不能吃了再看。”郑沂川从餐桌上下来，他打算制止一下，走过去在他周围找遥控器，其实他应该拔电源来着，想想又算了。
　　周离把遥控器从茶几上推到郑沂川站的那一边，郑沂川想他意图有那么明显吗？然后电视剧传来最后的片尾曲，他一脸悲泣地对张姨说道：“哭了。”
　　张姨简直哭笑不得，又不能太明显，说：“快来，吃了饭就好了。”
　　“不吃了，没食欲。”周离摇了摇头，收起堆了一下午只写了几个字的作业，朝自己卧室走去。
　　“这孩子，看一下午电视剧还看入戏了。”张姨接着又喊郑沂川，“少爷，你先去吃吧，我去劝劝他。”
　　最后周离还是不情不愿的出来吃了点，闷闷不乐的样子，郑沂川想估计还在回味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