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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重新做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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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桢揭下洞口那五张老符纸,本想随手扔掉,谁知符纸竟黏在掌心甩不掉。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忽地化作一道金光,直往她脑门里钻,惊得她心头一颤。
中计了!
刚才还笑话猴子太单纯,转眼自己就被阴了。
可很快她就明白了——
这符咒不是冲她来的。
一股汹涌的力量在她经脉里横冲直撞,像看不见的丝线,把她和某个生灵死死绑在了一块——
只要动动念头,那双紫葡萄似的透亮眼睛,立马就得永远闭上。
明明该是她捏着猴子的命,可她觉得——
那金箍是套在了自己脑袋上。
要是哪天,她也像唐僧那样人设崩坏呢?
孙悟空用火眼金睛看出白骨精的把戏,唐僧却只顾着假慈悲,问都不问就给悟空念紧箍咒——
唐哥,你倒是去查一下呀!
定罪不是要讲证据的吗?
就算是个陌生人,法庭上也还得给他辩驳的机会呢!
怎么轮到亲近的人,反而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锤死?
还不是吃准了猴子怎么被糟践都不会背叛,再心灰意冷也得回来!
啧!
这是在考验她的道心呢。
等那股力量平息下来,她才慢慢睁开眼睛,蹲下来拍了拍猴子的肩:
“出去了,可得重新做猴啊。”
当个正直的猴,别让她为难,你好我好大家好!
猴子一脸懵懂,眼神干干净净的。
尾巴甩来甩去,就急着要出去。
“走吧。”
李承桢站起身来往外走。
这路啊,还长着呢。
猴子眼珠子突然一亮,“吱!”地叫了声——
后腿一使劲,毛茸茸的身子在空中划了道漂亮的弧线,冷不丁就蹦到了大牛肩膀上。
大牛被这突然压下来的分量带得身子一歪,好悬没栽跟头。
定睛一看,那金毛小猴已经神气活现地蹲在他肩头,尾巴还嘚瑟地拍着他后背。
咋的,这是要策牛奔腾?
就这样,两人带着只猴子,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路走得真叫一个费劲。
以前清明爬山好歹能歇口气喝点汽水,这会儿却只能闷头赶路,连句抱怨都得咽回肚子里。
那时候,要是冷不丁瞧见肩膀上趴着条肥虫子,李承桢早吓得蹦起来了。
现在?
呵,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要不是为了躲那些禁军同伙,他们也不至于钻山沟子——
官道多好走啊。
可谁知道那些熟门熟路的禁军会不会在路上堵人?
是敌是友还两说呢。
猴子倒是自在了,在树梢间蹿来蹿去,枯藤老枝都成了它的玩具。
后腿在树杈上一蹬,毛团似的身子就飞了出去,前爪刚好够着老远的树枝——
荡得那叫一个漂亮。
大牛和李承桢喘得越来越厉害,直到天擦黑时,才在山坳里找到个背风的石窝子。
李承桢用火石点着了干松针——
这火石还是从那个异族人身上摸来的,算是人家“友情赞助”。
橘红的火苗蹿上柴堆,把两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忽大忽小地晃悠着。
大牛特意挑了块被野漆树围着的空地——
这树连采药人都不敢碰,正好帮他们挡掉麻烦。
两人累得够呛,胡乱煮了锅野菜汤,就着猴子摘的野果子填个半饱,倒头就睡熟了。
猴子蹲在高高的老松枝上,抱着颗不知啥时候摘的野果啃得汁水直淌。
它也不睡觉,就瞅着那又大又圆的月亮发呆。
夜深得伸手不见五指,荒野里静悄悄的。
李承桢蜷在临时搭的树叶棚子里,累极了的身子总算在睡梦里得了会儿安生。
突然!
有个毛茸茸的玩意儿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大蜘蛛?!
她浑身一激灵,猛地睁开眼,视线还糊着呢,就见条黑影在眼前晃悠!
定睛一瞧——
原来是猴子正用尾巴拍她的脸。
“猴子,你最好有正经事。”她忍着火气说道,话里还带着没睡醒的迷糊。
任谁在睡得正香时被闹醒,都得冒火。
猴子“吱吱”急叫,使劲点头——
有事有事,真有事!
那双眼瞪得溜圆,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它一只爪子死死拽住李承桢的袖子,另一只爪子急吼吼地往西南方向指。
李承桢皱了皱眉,夜风一吹,人也清醒了。
猴子虽然平时爱在树上蹿来跳去地闹腾,可也机灵懂事,她说的话都能听进去。
这会儿它急成这样,应该是有要紧事了。
李承桢扭头瞅了眼大牛,他就睡在旁边。
别看他长得虎背熊腰的,睡着了却安静得出奇,连个呼噜都不打。
她四下看了看,没什么危险的动静。
大牛睡得正沉,还是自己先去探个究竟吧。
她轻手轻脚地把弯刀搁在大牛手边。
睡梦中的大牛像是有所感应,身子微微动了动,转眼又睡沉了。
在哪都能秒睡,吃啥都倍儿香。
睡眠质量还杠杠的。
福气!
她是真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