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一起闯荡江湖》南方卖糖的阿婆

5、相互试探

　　三人离开侯府后，默契地直往留青榭赶。

　　三人再次围坐在石桌周围。叶绮棠休整片刻后，从衣袖中拿出张纸条：“那个黑衣人塞给我的。”

　　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正月廿五，戌时中，城西老城隍庙”，纸张的落款处赫然是一支素心海棠簪的样式。

　　阿鸢从布包里拿出刚刚迷魂散，又蹲坐回角落：“这是一种强力迷魂散，他要害我们很轻易，但万一他是侯府的人，这是就是他们设下的陷阱，就是要把我们通通抓住，怎么办？”

　　“目前我们手里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侯府和那些女子的死有关，既然那人敢约我们一会，他手里应当有些证据。”叶绮棠的声音轻快了些，“况且刚刚他明明能抓了我们去邀功，也没有动手，反倒是帮了我们，应当是可信的。”

　　萧起澜摸搓着刀把上的麒麟纹样，沉默片刻后开口：“嗯，赌一把。但还得小心些，这几天我去城隍庙附近探查一番，防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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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廿五，戌时中，城西老城隍庙。

　　槐树下的一道黑影迅速闪进庙内，黑衣人带着乌木面具，瞥了她们一眼，声音里有些轻蔑：“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

　　黑衣人瞥到萧起澜拔刀的动作，不甚在意：“跟我来，此处有个密室。”

　　穿过神像后方，黑衣人抽动神像后方的一根红色布条，一道暗门随之出现。

　　几人进入密室，黑衣人用火折子点燃油灯，微弱的火光将整间密室照亮，墙上挂着幅地形图。

　　黑衣人摘下面具，是位面容清秀的姑娘，但眉骨处有道明显的刀疤，倒是显得整个人坚韧不少：“沈昭，侯府厨娘。”

　　三人见是位女子，戒心也稍稍松了些。叶绮棠拱了拱手，刚要开口介绍自己，只听沈昭发出一声轻笑。

　　“不必，我知晓众位。”沈昭找了块地方坐下，“萧起澜，单枪匹马挑了黑风寨的武林盟主之子；叶绮棠，女扮男装破了漕运贪墨大案的首富千金；还有你，前些日子仅凭发丝与衣角草屑，便揪出采花贼的方宴徒弟。几位的名号在这京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阿鸢手中捏着软筋散，警惕地看着沈昭：“所以你有什么目的？”

　　沈昭站起身来，手重重的拍到桌上，压低声音，恶狠狠说道：“所以你们不用把我当什么好人。”她的声音里带着丝冷意，“你们以为我什么人都帮？若不是查过你们的底细，早把你们交给侯府的巡逻队了。”

　　沈昭转身走到地形图旁，指着其中一处地点：“闲话少说，这处便是侯府水牢，地砖下方有机关，墙面设有连环弩，从东侧门进，第七块砖下藏有......”

　　“够了！”阿鸢往前一步，掏出一把匕首对着沈昭，“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是侯府厨娘，当差那么久，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和侯府联手给我们下套？况且，你的功夫也不差，对机关也熟悉，何必拉我们趟这趟浑水？”

　　叶绮棠暗暗摸向腰间的长鞭，萧起澜说的手也放在藏锋刀上，只要沈昭稍有异动，二人便即刻准备进攻。

　　沈昭冷笑一声，抬手撕下墙上的地形图，用力甩在桌上：“单打独斗？”她猛地扯开衣袖，小臂上的疤痕纵横交错，有些泛着新伤的粉红，有些早已结痂，“侯府豢养着百余死士，地下机关错综复杂，我在侯府潜伏三年，也堪堪摸清三成！这些伤，就是偷摸绘制机关时留下的。”

　　叶绮棠看着沈昭小臂上那新旧不一的伤痕，眼里流露出些许心疼，她想沈昭身上的伤痕可能远不止这些。倏地，她目光被沈昭腰间的一小截银簪吸引，还未等她开口询问，沈昭便已取下簪子，重重拍在桌上。

　　“一个月前，我妹妹出门后就没了踪影，再找到时，只剩下一具泡在护城河里的尸体，脖颈处，便插着这根簪子。”沈昭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悲伤，又从衣襟中拿出一张麻纸，上面写的密密麻麻，“这是我在管家房里偷抄的名单，我去探访过，这上面的姑娘居然都没了，小妹竟也在其中。”

　　阿鸢面色骤然惨白，不由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萧起澜依旧保持面上冷静的模样，手却已是从刀把处放下：“如何证明这些不是你伪造的？”

　　沈昭从角落处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满是染血的布条和残缺的首饰：“这些都是从乱葬岗捡来的！若有半句虚言，我沈昭不得好死！”

　　叶绮棠拿起那根银簪仔细观摩，确实是素心海棠簪，她又拿起木盒里的其他首饰，发现竟都是鎏金坊的款式！她抬头，目光如炬：“金陵能人不少，为何偏偏选择我们？”

　　沈昭自嘲的笑了笑：“你们一个武林盟主之子，一个首富千金，你们跺跺脚整个金陵都要颤一颤。若是死了，自然有人翻江倒海地讨公道。”她扭头看向阿鸢，“还有你的好师傅，想必会动用所有人脉吧。”她死死盯着那张地形图，声音低的快要听不见了，“可像我们这样的人，不过是侯府轻易就能碾死的蚂蚁罢了。”

　　密室里一片寂静，良久，叶绮棠将银簪还给沈昭，目光坚定：“暂且信你。若是敢耍我们，你知道后果。”

　　“放心。”沈昭带上面具，伸手扔出一枚哨子，“这是联系的信鸽哨，明日戊时，断崖见，那里有一切回答。”

　　沈昭走后，阿鸢打破沉默：“你们说，她的话，可信吗？”

　　“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叶绮棠看着那木盒，“但侯府草菅人命的事，应当不假。”

　　萧起澜收起哨子：“明日断崖还是需多加小心，对方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恐怕也是早有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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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侯府芜院。

　　沈昭取下面具，将它随手扔在妆奁上，对着铜镜重新描眉，指尖蘸着口脂在脸上点出两朵红晕，欣赏着镜中的自己：“鱼儿上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