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一起闯荡江湖》南方卖糖的阿婆

4、夜探侯府

　　次日午时，存善寺后山，留青榭。

　　三人围坐一起，叶绮棠拿出一卷图纸，放在石桌上展开。

　　“叶姐姐，遭什么难处了没？”阿鸢看了眼图纸，很快就看向叶绮棠，语气里满是关心。

　　萧起澜闻言也盯着叶绮棠，眼底也满是关切。

　　叶绮棠起了点逗弄的心思，佯装苦恼道：“确实有点困难。”

　　阿鸢瞪圆了眼，萧起澜的手也放到了刀把上，二人的架势仿佛立刻就要找胡画师理论理论去。

　　叶绮棠见他们这架势，笑着摸了摸阿鸢的头，又朝萧起澜的方向递了个安抚性的眼神，拿出腰间已经瘪了的荷包说：“今天带了一百两，全给了胡画师，掏空了荷包，这不算困难？。”

　　阿鸢愣了愣，反应过来叶绮棠在逗人：“哎呀，叶姐姐你捉弄我！”

　　萧起澜看着二人的玩闹的样子，心底一软，也不禁跟着她们笑。

　　叶绮棠和阿鸢玩闹了一会，很快恢复过来：“好了，你们看。”她指着地图，“我们从这里进，离书房最近，四周也方便观察。”另外二人点了点头。

　　萧起澜掏出一张纸条：“说起来倒也奇怪，永昌侯府以军功起家，防卫应当是最严的，可昨日瞧着，同寻常府邸相比，都有些松散。”

　　阿鸢在一边连连点头：“对，白日里倒还有些规矩，看着有些章法，但晚上就差太多了。”

　　“西南角的两个，戊时后的就靠在门柱打盹，巡逻的也没断过，但换班的空当是越晚越长，脚步也慢悠悠的，看着没半点当值的样子。”萧起澜回忆道，“最显眼的北苑亥时换班那队，有几个脸上都泛着红，脚步有些虚浮，甲胄的带子都有些松散。”

　　“我猜他们定是在值房里划拳，喝了几杯才来。”阿鸢在一边嘟嘟囔囔。

　　叶绮棠指尖划过值房，轻声道：“永昌侯身为武将，怎会这般御下不严？”

　　阿鸢想到什么，直起身体，从布包中掏出一张满是图案的纸张：“我绕着侯府外墙转了好几圈，外出的丫鬟管事没一个带着素心海棠簪的，就连侯府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发髻上，只是根铜簪。”阿鸢微微歪头，小声嘀咕，“若是要做例赏，怎么会一支都不见踪影？”

　　叶绮棠笑道：“指不定人家簪子太多，恰巧昨日没戴呢？”

　　“不合常理啊！”阿鸢皱了皱眉，“前两年李府给丫鬟发了支银包铜的镯子，那些丫鬟出门时，都恨不得把胳膊伸到人眼前，就盼着旁人多看两眼。这素心海棠簪是银的，还是鎏金坊手艺，这对我们寻常百姓来说，就已经是顶金贵的东西了。”她撇撇嘴，语气里满是笃定，“这等物件真到手里，哪有藏着掖着的道理？遇到相熟的，那不得刻意拢个头发，让簪子露个脸，和其他府里的人碰面，那更得让她们见见，就得让她们知道自己在侯府生活的有多好。”

　　她猛地抬头看向叶绮棠和萧起澜：“今天碰见的没一个人戴，要么是不能带，要么就是根本不是例赏！”

　　“等等。”萧起澜手压刀柄，起身，“三十支银簪，我们只发现了六具尸体。”他转身看向水里的游鱼，“他们杀的人，恐怕远超我们所见。”

　　叶绮棠只觉后颈泛起一阵寒意。

　　阿鸢咬着下唇，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可是他们杀这么多姑娘干什么，难道就为了什么长生吗？”

　　萧起澜沉默半刻：“今晚子时行动。记住，只查证据，不可贸然动手。”

　　-----------------

　　子时，永昌侯府。

　　三道黑影灵巧的翻过永昌侯府的外墙，阿鸢落地时足尖轻点，避开了墙角的一个铜铃机关，叶绮棠根据记忆中的图纸，借助微弱的月光辨认“往南走，过两道回廊，就是内院。”

　　三人贴着墙根前行，沿途经过的厢房大多一片漆黑，偶尔遇到的守卫，也只是倚着廊柱打盹。直到行至一个月洞门处，叶绮棠蓦的停下，眼前的院落灯火通明，往来仆役往来匆匆，腰间都别着把短刃，屋檐下站着数位守卫，这些守卫身姿挺拔，呼吸几近于无，外院的护卫截然不同。

　　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一切的秘密一定都藏于此处。叶绮棠略微思索，便招呼另外二人走向另一条小路，低声道：“书房背面有个小道。”

　　绕过荷花池，却发现书房背面被假山堵上，上面有些苔藓，看来堆放的有些年头了。

　　“路被封死了。”叶绮棠有些失望，看来这永昌侯府还是做了些调整。

　　阿鸢却凑近石缝往里看，“嘘”了一声，招呼二人过来，这里有条水滴出的细缝，正对着书房另一侧的小窗。

　　只见两道身影在窗纸上晃动，突然，其中一人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向对面，声音透过窗：“血都凑不齐，计划怎么推进？”

　　被砸的那人扑通一声跪下，声音有些颤抖：“小的...小的已经加派人手了，但最近查得紧，实在是...实在是...”

　　“废物！”永昌侯一脚踹倒那人，提起那人衣领，“三日，给你三日，要还是凑不齐，就把你女儿也填进去！”永昌侯一挥衣袖，转身阴恻恻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总之不能因为你坏了计划。”

　　那人连忙磕头，声音发颤：“侯爷饶命，小女...小女这月就嫁人了，求侯爷饶小女一命。”

　　“少废话！”侯爷重重一拍桌子，“本月的血祭必须如期举行。”

　　假山处的三人听得浑身发颤，血气翻涌，阿鸢手伸进布袋，萧起澜手握上藏锋刀刀柄，叶绮棠深深地吸了口气，闭眼长长呼出口气，按住二人，“别冲动，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继续听下去，看能不能露出更多线索。”

　　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急掠而来，瞬间扣住叶绮棠的手腕。

　　萧起澜的藏锋刀也骤然出鞘，架在黑衣人脖颈处，低声道：“放开她！”

　　黑衣人依言放开叶绮棠手腕，举起手：“快走！巡逻队还有一盏茶就到，而且你们站了太久，很有可能已经被暗哨发现了。”

　　阿鸢手抓住师傅给的软筋散：“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这是迷魂散。”黑衣人将一个药包交给阿鸢，“西北方向，芜院里的枯井直通府外。快走！”说完，黑衣人便转身逃走。

　　阿鸢打开药包，看了一眼，确认是迷魂散，朝二人点了点头。

　　叶绮棠握了握手，心头一动：“走！按他的路线走。”

　　三人立刻向西北方向跑去。片刻后，一队步调一致，组织严密的护卫队从刚刚的假山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