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天生一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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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文字，也没有说明，但那意味已经很是清晰。
“这个相册是.....？”苏帘迟问道。
“这应该是我小时候的照片，”一面说着，顾不晚一面把相册递给苏帘迟。
苏帘迟接过，轻轻翻开，动作极为轻盈，生怕弄坏了那“行将就木”的老相框。里面的照片虽然泛黄，但保存的很是完整，就连一点褶皱都没有，每一张照片都平平整整服服帖帖地卡在凹槽中，每一个顾不晚都笑脸盈盈喜气洋洋地面向着镜头。
“我记得，我有一本，我姐姐有一本，”顾不晚笑着说道，“我爸妈小时候总说，我要是再不乖就把一些丑照全放进去，让我以后的老婆被吓跑。对我姐却是只选最好看的贴上去。”
苏帘迟笑了：“那你这些照片确实挺够吓跑人的，每一张都笑的很傻，哪有人想嫁给一个啥子的？”
顾不晚拿手遮住相片，迫使苏帘迟抬起头：“那你别看了，万一你也被吓跑怎么办？”
苏帘迟嗤笑着别开顾不晚的手，继续小心地翻看着：“我要是胆子那么小早就跑走了，从认识你那一刻就知道这家伙是个傻冒，需要这些照片证实吗？”
两人笑着打趣，坐在椅子上翻着一本发了黄的老相册，那样子从背后看起来就好像两个已然相伴到老的老头，日日回顾着从前的青春年华。
相册翻至尾末，苏帘迟说道：“顾不晚，你打个电话给你爸妈吧？”
顾不晚闷闷地嗯了一声，手机已经开始拨号。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有人接通：“喂，是谁啊？这么早就打来电话。”
一个略显苍老但仍是硬朗的声音传来。
顾不晚愣了愣，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关心的话好像有些说不出口，寒暄未免又太客气，疏远得不像是父子。
“喂？没人说话我就挂了。”
苏帘迟在一旁拍了一下顾不晚，他才叫出：“爸...”
那边停顿了一两秒，那静默的瞬间却好像凝固了许久。
“老婆子，你那个混账儿子打电话来了，你接不接？”
一个惊叫声爬过电线：“什么？什么混账儿子，不晚的电话，你放着你放着，你不会讲话，我来接。”
这边两人笑着，“不会讲话”这个评价未免太好笑。
“不晚，你终于肯给我们打电话了。”顾母声音还残留着年轻时凌厉的痕迹，但此刻却充满柔情的味道。
她顿了顿，可依旧没给顾不晚回话的机会，“你姐把东西给你了吧，你说这又是多大个事情呢？闹得这么久的矛盾，都怪你爸不会讲话，你放心，我已经训过他了。”
“什么叫你训过我了？你讲的都对，我讲的就有错了？还不是为他好？”
顾母回头说道：“你再说一遍你没错？”
那母爱瞬间从声音中消失，苏帘迟甚至能想象顾母扭头瞪了一眼顾父的样子。
不过，她很快切换过腔调：“不晚，你既然决定了要和人家在一起，那就要认真对待人家。我听说，你把房子卖了，正好我跟你爸也没在国内，那房子就交给你们了。还有，那本相册你看到没？让小迟也看看你小时候那可爱的样子，和现在真是一点也没变。”
苏帘迟愣住了。那声“小迟”落入心间，顾不晚的妈妈这样叫着他，亲近得好像自己的母亲。
蓝色的海水映衬着蓝蓝的天，苏帘迟不由地抬头往上看。
如果他妈妈还在的话，也会这么亲切地叫顾不晚吧。
顾父严厉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思绪：“你锅里都烧干了，你还不去看着。”
“你叫什么叫？烧干了就烧干了，早饭还有你儿子重要？”
“我这房子等会烧起来，你住哪？”
顾母无奈离开电话：“不晚，你知道你爸，就是看不得我好。那我先去煮粥了，你有空再打来。”
“好。”
走时还不忘嘟囔一句：“真是的，自己要跟儿子说话还把我赶走。”
顾父没理睬，对着电话这头说道：“咳，顾不晚，你不用关心这边，我跟你妈过得好得很。倒是你，没钱就去挣，挣不了就管我借，别耽误人家。”
“爸，我不会耽误......”
“好了就这样，我要去看你妈了。”说着，电话已经挂下。
两人看着这挂得很爽快的电话，不觉有些迷茫，不过随即笑了出来。
“阿迟，你说，我老了会不会变成我爸这样，脾气这么古怪？”
苏帘迟扭头，笑道：“不会，人老了只是让性格更加明显，你老了就会显得更傻冒。”
顾不晚牵过苏帘迟的手，说道：“那我以后会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傻佬=老头，只知道每天叫你的名字，你不会抛下我走掉吧？”
“你这样说起来，好像是要赖上我了，你不是答应你爸了吗？不要耽误我。”说着，苏帘迟满脸笑意地扭头望向海边。
“没关系，我才二十六，可以再叛逆一段时间，不用听我爸的。”
苏帘迟翻了一个白眼：“你叛逆期十年都不够，”后又问道，“所以你和你爸妈什么矛盾？”
顾不晚想了想，回答道：“应该就是我和他们说跟你的事情吧。我跟我爸大吵了一架，他说要是不跟你分手就断绝父子关系。现在看来，应该是直到我三十多岁还和他们有芥蒂。”
苏帘迟沉默着，他静静望着身旁平静如蓝的海。从前那个懦弱的背影再一次塞进脑海，一种冲动弥漫开来。
“顾不晚，”他喊道，“我们牵着手回去吧。”
顾不晚一时纳闷，不知苏帘迟在想什么，但他没问，只是笑着答道：“好，宾馆离这里也没有多远，不用打车。”
其实，苏帘迟说的不是回宾馆，他是想说，“以后我们就牵着手走下去，直到路上的人不再投来异样的指指点点的目光。”
“等我们以后有钱了，就在海边买个房子吧，种上你喜欢的向日葵，然后一直在这里老去。”
那是他们在梅城的最后一个晚上，顾不晚对他说的话。
苏帘迟知道，另一个他，在另一个年纪说过同样的话，但他现在心里念着的却不是那一个不存在的顾不晚，而是稳稳当当侧躺在身边的这个。
这样想着，就没有一点伤感的由头，反而开玩笑道：“你本来是有钱的，但是都拿去治病了，还不是你自己挥霍。”
顾不晚翻身起来，说道：“那能一样吗？我要是不失忆，就不能把你找回来了。”
苏帘迟没有回答，只是笑。
事事不能两全，只是因果缘由而已。
看起来，顾不晚说的一点也没错，他们确实是天生一对。
梅城一趟，顾不晚的病也好了，他们带着清爽的海风回到那家温馨无比的小店。
门口站着一个客人，但应该是在门前站了很久，倒显得顾不晚和苏帘迟是新来的客人。
那人推着行李箱，此时已经立春，没沾染上多少寒气，倒是对着门口的宣传板嗤笑。
“您好，你是？”苏帘迟上前一步问道。
那人没抬头，只是念着宣传板上的字：“待到乍暖含春时，夫妻双双把家归。”
苏帘迟愣了一下，眼神落在那块展板上，后又撇了眼顾不晚。不过，碍于眼前这人，他最终没讲话。
顾不晚却开了口：“林伯，你回来了？”
林伯？
那人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两人说道：“诶呀，我都变样了你怎么还认得出我来。”
“小苏，怎么样？生意还不错吧？”
苏帘迟答道：“挺好的，还没好好感谢林伯把店卖给我呢。”
林宽拍了拍苏帘迟的肩膀，笑道：“谢什么，多大点事，不过，林方静那家伙没给你们惹麻烦吧？那小子像是缺了根筋，怎么都长不大。”
“你说谁缺了根筋，缺了还不是因为你基因不好。”正说着，林方静已经喊着来到跟前。
在赵美清的严厉监督下，林方静现在还算有点人样，不再是那个小混混的打扮了。
可是，林宽还是看着他这长不大的儿子就来气：“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你怎么一点家教都没有？真不知道你像谁？”
林方静也不甘示弱地阴阳道：“家教？那有家才有家教。那我的家在哪里？你连店都送给别人了，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儿子？”
“你怎么说话呢？我要是不去挣钱，你儿子能读这么好的学校？”
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苏帘迟打破这火气十足的氛围，说道：“正好林伯回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去赵姨店里坐坐吧。”
林方静看了一眼苏帘迟，却不理他的建议，任由着怒火在心中蔓延：“哦，我知道了，苏帘迟不是偷我店的人，他才是你的儿子，那你们一家人自己去团聚吧，我就不打扰了。”
苏帘迟正无奈，林宽已经一巴掌扔了过去：“你讲什么混账话？要是没有小苏和小顾，你儿子还能活蹦乱跳地去上学吗？你真以为你有那能耐？”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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