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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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在惨烈的攻防中又煎熬了一日一夜。城墙多处破损，守军伤亡逾半，箭矢滚木即将告罄，连苏弦序的嗓音都已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全城军民几乎全凭一股保卫家园的意志在苦苦支撑，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血丝和疲惫，但望向城外倭寇营地的目光依旧带着不屈的恨意。
倭寇虽因楼砚明的死而指挥混乱，攻势稍缓，但其兵力仍远胜守军，如同盘旋的秃鹫，等待着给予海州最后致命一击。绝望的气氛开始如同瘟疫般在城中悄然蔓延。
就在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天际线上，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帆影！
初时只是模糊的黑点，但很快，那庞大的规模、清晰的朝廷水师旌旗，便如同破开黑暗的曙光，震撼了交战双方的视野！
“是……是朝廷的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城头上，一名眼尖的士兵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喜呐喊！
这一声呐喊，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点燃了死寂的海州城！
“援军！是王师！”
“朝廷没有放弃我们！”
“海州有救了！有救了！”
巨大的欢呼声、哭泣声从城头蔓延至城内每一个角落，早已疲惫不堪的守军如同被打入了强心剂，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疯狂地向城下因援军出现而惊慌失措的倭寇倾泻着所剩无几的箭矢和怒火！
浙江、福建水师的主力舰队，在皇帝金牌令箭的严令和五皇子卫羲亲自督催后勤的保障下，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战场！
庞大的舰队如同移动的山岳，以无可阻挡的气势，直接冲入倭寇混乱的船阵之中！精锐的朝廷水师将士养精蓄锐已久，此刻如同猛虎下山，弩炮齐鸣，火箭如蝗，接舷战瞬间在每一艘倭船上爆发！
倭寇本就因指挥层被斩首而士气低落，此刻突遭朝廷主力水师的雷霆打击，瞬间崩溃！无数倭寇惊慌失措，有的试图抵抗被瞬间歼灭，有的跳海逃生，更多的则驾着船只仓皇向深海逃窜！
“追击！勿放走一船一寇！”朝廷水师提督令旗挥动，舰队分出一部分继续清剿残敌，主力则直逼海州港，对岸上尚未反应过来的倭寇登陆部队形成了反包围之势！
海州城门轰然洞开！残余的守军和在苏弦序激励下组织起来的青壮，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杀出来，与登陆的朝廷援军里应外合，对陷入混乱的倭寇部队发起了最后的清算！
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失去指挥和退路的倭寇再无战意，纷纷跪地乞降，负隅顽抗者瞬间被碾碎。
站在船头，亲自督战的五皇子卫羲，望着海州城头那残破却依旧飘扬的旗帜，望着城内军民劫后余生的狂喜，望着海面上迅速溃灭的倭寇船队，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复杂神情。他看到了战争的残酷，也看到了守护的意义。
而就在海州战局逆转、捷报即将传回京城的同时，京城的清算也同步开始了。
皇帝在确凿的证据（楼相提供的通敌线索、战场俘虏的供词、以及查抄忠勤伯府得到的与倭寇、江南豪绅往来密信）面前，龙颜震怒至极！
“乱臣贼子！国蠹！该杀！该千刀万剐！”御书房内，传来皇帝罕见的暴怒咆哮。
忠勤伯及其核心党羽，以“通敌卖国、构陷忠良、贻误军机”等十恶不赦之罪，被如狼似虎的御林军直接从府中拖出，打入天牢，等候严惩！其党羽势力被连根拔起，朝堂为之震荡清明！
皇帝看着海州大捷、倭寇主力尽殲的捷报，又看着忠勤伯通敌的如山铁证，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后怕不已，对楼默之的愧疚和赞赏也达到了顶点。
“拟旨！海州知州楼默之，忠勇无双，力挽狂澜，身负重伤，实乃国之柱石！加封太子少保，赏双眼花翎，赐黄马褂，其妻苏氏，临危受命，坚毅果敢，护城有功，赐一品诰命，赏……”
封赏的旨意和问罪的旨意，一喜一悲，同时从京城发出，预示着旧时代的落幕和新格局的开启。
海州，迎来了惨胜后的黎明。海面上，朝廷水师正在清点战果，打捞俘虏。城头上，苏弦序望着欢呼的人群和驶入港口的援军战舰，虚脱般地靠在墙边，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第一时间冲回知州府。
床榻上，楼默之依旧昏迷，但脸色似乎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军医激动地回禀：“夫人！大人脉象渐稳，撑过来了！撑过来了！”
苏弦序扑到床边，紧紧握住他的手，将脸贴在他依旧冰凉的手背上，失声痛哭。
窗外，阳光刺破晨雾，照亮了这座历经血火洗礼、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城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