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去沦陷区逛逛 ...
-
来到空间站的第一天，陈醉迷路了。他在一连串的生活舱里转来转去，分不清头尾，一直没找到那间属于他们五人的舱室。
第二天，迪曼彻底晕在自己的床上。空间站的内部设计不同于运输舰，上下并不分明，长时间缺失重力参照，他本就紊乱的方向感再次加重，为了不在生活舱里呕吐出来，他不敢轻易动弹。
第三天，宋承屿找到了空间站的健身舱。他刚将健身舱的舱号和位置发给了自己几个宿友，健身舱外的电子眼认定他不属于正式军人，没有进入健身舱的资格，就将他闭之门外。
“查询此次赤厄军区集体实训的训练日程。”
景御再次往光脑上输入指令，试图从人工智能处得到一些实际点的训练信息。
“未查询到‘赤厄军区’相关的集体实训信息，您可以关注克沙军区所属军队官方发布的训练通知与动态。”
迟寒翎抓着栏杆，从他身边路过，说道：“别问了，这个问题要么被系统屏蔽了，要么就是确实没有经历明面上的备案。那些相关文件可能都是绝密的，你问了，它也没权限查得到。”
“其他人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跟我们差不多，听课，自主训练。不过听说，有几个带教士兵已经允许他们手下的学生碰战舰了。”
“让他们出空间站吗？”
“当然不会，出去如果出事了怎么办？克沙军区很抠的，他们的每个战舰都很珍贵。到时候我们进赤厄军区，估计只能用第一军区和索兰军区自己带过来的战舰。”
“进入赤厄军区，每个人都必须熟练掌握战舰的操纵技能，到现在，跟着来的老师除了发布期中成绩，没有进行任何明确的训练说明，这不正常。”
“说得有道理，但是现在主动权不在我们这里。”迟寒翎叼着水袋，言语有些含糊。
她神态放松，景御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这次实训与以往拉练之类的训练活动截然不同。无论是第一军区，还是索兰军区，都没法直接插进克沙军区的驻防系统里，只能任由克沙军区的人安排实训，看来这次集体实训，几个军区的交涉实际上并没有那么融洽。
“咔哒——”
舱门自动开启，宋承屿浮在半空，慢慢晃了进来。
客观来讲，这也是他第一次在空间站里生活这么久，不过他适应得很快，已经摸清楚了空间站的结构和生活方式。
景御问：“怎么样？”
“不行，他们的健身舱只开放给驻守在这个空间站的正式军人，看来我们只能用生活区里那种简单的阻力训练器了。”宋承屿摇头道。
这几天里，付钰忙碌得超乎他们的想象，几人一直没能联系上这个女Alpha。
出现这样情况的队伍不止他们，纵览所有的军校生小队，那些分配给他们的带教士兵都甚少有清闲的，大部分人仍然以执行自己的日常任务优先，带教的任务则全凭他们个人的耐心，训练日程的安排也颇为随心所欲。
没有清晰的安排，没有足够的权限，一帮军校生在偌大的空间站里却只能做极少的事，甚至连空间站里的健身舱都无法使用。
“我们需要保持运动锻炼的习惯，否则长期下去，所有人的体质都会变差。”景御非常不满，“什么消息都没有，最好不要告诉我他们正在掰扯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长期处于失重的状态下，每个人都有可能肌肉萎缩，骨质流失，或者像迪曼一样，出现更严重的空间运动病。
显然，策划这次实训的人有很多细节没有做好。
宋承屿望着舷窗外的赤黄星球，在他的耳边，景御的吐槽声久久不止，迟寒翎虚揽着床杆，不时应和几句。
他不知道长住在宿舍里的时候，他们是怎样的一种相处模式，只是一瞬间，忽然觉得，换了个环境，这几个Alpha看上去，比原来要鲜活许多。
可能是几个人的怨念有点重，结束这场吐槽的第二天，付钰出现在了他们生活舱的门口。
她眼下的青黑貌似少了一些，“这段时间适应得怎么样？”
“还行。”
“挺好。”
“一般。”
陈醉几人的回答参差不齐，语气都不是很美妙。如果克沙军区的空间站有评价系统，他们一定要打一个大大的差评。
付钰完全不在意他们的话，照顾这些学生的情绪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领着人就往外走，“走，今天我带你们去赤厄军区看看。”
这么突然？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能匆匆跟上付钰。
付钰领着他们，穿过了许多舱室，最终到了空间站最外缘的对接舱，不同型号的战舰停在对接舱里，边上就是气密闸。
这里估计也是付钰日常工作的场所之一，战舰群的尽头有几个宽阔的工作台，顺着工作台延伸，舱壁上安置了大量的微型机械臂，上面镶嵌了很多陌生的工具。
付钰启动的是一个中型的战舰，里面的空间足够容纳十几个人，他们穿上特制的装备服，坐入战舰。
双层的气密闸依次打开，对接舱底的门洞缓缓展开，战舰轻轻嗡鸣，他们丝滑地坠进了静谧的宇宙。
索兰军校的模拟战舰操纵系统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了，比起它提供的战舰，克沙军区的战舰明显要先进很多。付钰的操作很精妙，他们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的每个步骤，一刻也不愿分神。
在最前面的曲面屏外，那片赤红昏黄的颜色越来越近。
“赤厄军区最外层的大气很稀薄，如今应该已经没什么保护作用了。”付钰驾驶着战舰，细细介绍着这个曾经繁荣过的军区的现状，“你们离得近了，可以看见它表面有些像褶皱一样的区域，这是最近新出现的。”
赤厄军区所处的这颗星球体积并不大，靠近它之后，就能看见覆于这片星球之上的大片棕黄色域，只偶尔分布了一团一团蜿蜒曲折的赤红色褶皱，似天然而成，又似精细雕琢的结果。
经历了数不清的武器洗礼，它恶劣的环境更加雪上加霜，人类的武器灼烧着它本就热烈的皮肤。除了那些红色的褶皱，现在仍能看见极少的区域，散落了片片泛黑的焦痕，隔着极远的距离，他们也看出来，那些微小狭长的焦痕应该就是曾经人类居住的地方。
战舰靠得越来越近，壮丽的颜色闯进视野，从外望去，像几种红黄黑的颜料打翻在这颗星球上，融汇，浸染，渗透，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驾驶舱内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陈醉问：“那些像褶皱一样的线条，是山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实际上里面的地形非常复杂，还藏了很多隐蔽的孔洞，我们现在还没有详细探索过这些红色的区域。”
头盔罩住了宋承屿的大半部分脸，只露出了一双墨黑的眼睛，他沉静地坐着，也问道：“那些黄色的区域，是沙漠吗？”
“是，但不全是，因为很复杂的原因，有些区域的地面变得很坚硬，提取到的地表样本成分也很丰富。”
“这样恶劣的地方，竟然还能有异变动物生存得下来吗？”宋承屿低声说道，近乎于一句自言自语的呢喃。
他的这句疑问声音很低，却还是被付钰听见了，她握着操纵杆的手微微收紧，回道：“不要小看任何生命的力量，毕竟哪怕是人类，也曾经在这颗星球上生存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军区沦陷的消息在今年尤其多，其他军区的人已经有些习惯于听见这些消息了，如果他们想了解军区沦陷的更多细节，只能问那些从沦陷军区逃出来的移民。
没有降临到自己头顶的灾难，用多少精确的语言反复勾画，也无法还原它的真实全貌。只有亲眼目睹这颗被污染入侵，又经历了行星级武器轰击的星球，他们才窥见了沦陷真实的惨烈一角。
宋承屿道：“听你的介绍，能在这颗星球上存活至今的异变动物，应该很不常规。”
他们过往认识的所有异变动物，都建立在动物图鉴的框架上，而动物图鉴所收纳的动物，仍然需要水，需要氧气，有着相似又相异的生存条件要求。
赤厄军区剩下的生存条件太恶劣了，这种地方，现在竟然还生存着异变动物，这很不正常。
付钰嘴角翘起，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要不怎么是异变动物呢？”
她轻拉操纵杆，战舰沿着星球的轮廓航行，并没有真正进入星球的领域里，“今天就带你们在外沿看看，战舰想进赤厄军区，需要获得空间站中控批下来的许可证。我们现在过来，只算私下的行为，没有任务或者命令的支持。”
她又想起了什么，从驾驶座旁边抽出来一张像电子屏一样的东西，递给离她最近的陈醉，“这个是战舰自带的地图仪，它连着空间站里的观测设备，能看到赤厄军区上的很多细节，你们可以放大看看。”
几个人被安全带箍在座子上，只能伸着头，一起望向陈醉手里的地图仪。
暂时松开操纵杆，付钰坐在驾驶位上。她凝望着赤厄军区，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剩下。
隔了十几分钟，迪曼突然惊愕出声：“嗯？”
“怎么了？”
陈醉的手稳稳托着地图仪，自后面平端着递到付钰身侧，上面是放大了很多倍的一片黄色，在黄色里，突兀地躺着一块黑色的三角形状的东西。
景御几人都看向付钰，眼中有些凝重。
陈醉道：“这个三角形一样的东西，是不是一个战舰啊？”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去沦陷区逛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