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系统的反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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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严重违反了帝国制定的规章条例！凭什么授予他名次？！”一些旗月军校的学生高声质疑道。
“就是！”
“鲁莽无脑，这种人将来必成军队之耻！”
“系统判定非常有问题，应该严查系统内嵌人工智能的立场——”
射击周赛本来平平无奇，直到那头异变座头鲸的宏伟身影出现在了观赛屏幕的一隅，所有人都被惊得呼吸几乎停滞。
接下来的下半场比赛，他们将注意力都投注到了三人临时组成的弑鲸小队上，无暇顾及屏幕上其他人的动态。
于是，大家都目睹了宋承屿疯子般的壮举。
尤其是宋承屿的第一视角全程映现在屏幕上，各种细节袒露无遗，其间惊险，叫观赛的人看得是冷汗直流。
比赛是虚拟的，但你是不是也太勇了一点？
索兰军校也不乏有些学生激情开麦，开始为宋承屿开脱。
“你们当我们学校的仿真野外训练系统是吃干饭的吗？系统实时监控参赛者的行动和污染因子的动向，如果他的操作有问题，系统会马上剥夺他的参赛资格！”
“他的战训服全程没有破损！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跟异变动物的接触一直在可控范围内，这根本不违规！”
“这种战斗方式是我校历来允许的，完全是实践课的高分典范，你们不懂也不能随意剥夺他人努力的成果！”
污染因子的产生来源至今没有被研究清楚，一旦它在一颗星球上泛滥，则会将人类开辟的偌大军区轻易重新变为文明遗弃的荒区。经过人类数年的研究，倒是窥探到了污染因子一定的传播机制，只要不暴露在污染因子的领域内，人体一般不会遭受污染的侵袭。
近两年，有几个军区直属的实验室已经研发出了有一定清污效果的药水，这些药水以精细的比例溶于水中，作为人工降雨的主要成分，在各个军区的空中定时撒放。
在众人争论之时，也有人问道：“这个异变座头鲸的数据哪来的？这种规模的异变动物不应该出现在单兵视角的射击周赛里。”
“有没有一种可能，刚开始投放数据在这片场景里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有学生会把它当作目标呢？”
“管它哪来的，看见没，这就是咱们宋哥的实力！毋庸置疑！”
这轮比赛足足有二三十名参赛者，有些人退出系统，摘下头盔，听了一会儿周围的辩论，才勉强明白宋承屿积分排名第一的原因。
陈醉混了个第七的名次，还不待他悄悄欣喜一会儿，就险些被激烈的声浪掀翻。他捂着自己的耳朵：“嘶，这是群情激愤啊，宋承屿到底在搞什么？”
坐在他一旁的宋承屿也摘下了头盔，但没有退出机子上的系统。
质疑。恶意。审视。好奇。崇拜。
携带着各种情绪的眼光自四面八方向他迎面浇来，他面无表情，向系统提出了重审积分榜名次的申诉——甚至不是申请，而是申诉。
系统里的人工智能同人一样，对带有质疑性的申诉更敏感，这样它会不惜启动自己更强更快的算力，进行重新核算，并给出极其详细的重申结果说明。
“嘀。”
核算结果用不到三秒的时间骤然弹出，一个深蓝的申诉处理界面填满了整面观赛屏幕，上面的文字洋洋洒洒，被质疑工作能力的人工智能给在场的所有人类写了一份详述的报告。
“致全体同学：针对今日举办的第七轮模拟射击周赛中，关于参赛者宋承屿（ID：萨尔的龙舌兰）获得第一名的争议申诉，仿真野外训练系统已启动全面数据复核程序。现将核查过程和最终结果公示如下。
根据重新核算的结果，此轮模拟射击比赛的场景设定为极地雪原，宋承屿同学在比赛中累计击杀异变动物12头，经系统日志与击杀录像双重验证，该学生参赛数据如下：
一至二级异变动物：击杀岩雷鸟3头，雪鸮1头，雪兔1头，极地白狐1头，累计积分6分，换算系数为60。
三级异变动物：击杀雪狼3头，海豹1头，极地白熊1头，累计积分15分，换算系数为150。
五级异变动物：击杀座头鲸1头，累计积分20分，换算系数为200。
综合以上各项积分，宋承屿同学的总积分达到了41分，换算得出的总系数达到410，在所有参赛者中排名第一。
经过对现场争议点的收集，此次申诉的核心为部分同学质疑赛中对异变座头鲸的击杀存在“接触污染”“污染不明确暴露”“违反帝国清污规章”几种行为。
系统运行日志显示，宋承屿同学在击杀异变座头鲸的过程中，防护措施严密，鲸体的污染因子集中于心脏与皮质瘤部位，皮质瘤破损后散出的污染因子被杜绝在防护之外，因此宋承屿同学不存在直接接触或暴露于污染下的违章行为。同时，系统已重新调出击杀录像，确认其击杀方式与伤害数值完全匹配系统的记录。
综上所述，训练系统确认宋承屿同学在本次竞赛中获得第一名的成绩真实有效，其积分计算准确无误。系统与上级管理员将始终对射击周赛结果的公正性和透明度负责，致力于维护公平公正的比赛环境，欢迎各位同学积极参赛观赛，进行监督。
积分计算以服务器最终记录为准，如对积分规则存在疑问，各位同学可自行查阅。”
报告最尾端，在索兰军校仿真野外训练系统的声明落款之后，还附了宋承屿赛时的完整击杀录像和积分计算规则的原文。
观赛区里，一些养成了复盘习惯的人下意识跑到机子前，下载了Beta的比赛录像。
景御摘下头盔后，看见越来越密集的人群，迅速从兜里摸出了一个过滤口罩戴上。
模拟射击周赛中极长的跋涉，加上与异变动物的多番对阵，使他周身萦绕着深深的疲倦。他坐在宋承屿旁边，面色低沉，冷眼看着Beta行云流水般搞完了一套完整的申诉过程，又看见人群里鼎沸的讨论声响渐渐减弱，终是收起自己余下不多的耐心道：“走？”
陈醉正欲点头，便听宋承屿道：“稍等。”
他登进了系统里一个陌生的界面，将自己这轮周赛的积分半数都转给了景御和厉维两人的ID名下。
景御有些烦躁，说道：“你在干什么？”
“刚才比赛的时候答应过你们了，既然是合作，积分当然也应该平分给你们。”
“你在耍我吗？你把一半都划出来了，这根本不是平分。”
“也算是赔了你那只雪兔，”宋承屿眸光深邃，“另外，你们来这儿集训，修学分的要求应该是跟着我们学校走的，有这些积分可以更快认定完那些额外的学分。”
陈醉此时憋不住了：“啊？你怎么不把这分给我？”
人家半年之后就走了，他可还要在索兰军校再待上两年的。
尽管他给自己擅自制定的计划是，四年内认定完那些乱七八糟的额外学分，但这种事，早完成早躺平，他巴不得宋承屿能把那些多余的积分送他。
宋承屿语气平淡：“你觉得呢？”
陈醉果断投降：“对不起，你当我什么都没说。”他余光瞄了一下景御，见景少爷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竟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谁能说得过这个Beta呢？河惟仁来了都未必说得过他。
三人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出训练馆，景御终于能够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没有人味，没有汗味，也没有信息素味。
宋承屿看了一眼光脑上的时间，准备离开。
景御缓过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了比赛时发生的情景，忙喊住欲匆匆离去的Beta：“你等一下。”
被这个人转积分的操作搞得，都忘记了还没把话全部问清楚。他道：“就算系统申诉判你没有问题，你知不知道，你在比赛里的行为到底有多危险？”
宋承屿：“想要有收获，就必须承担一定的风险。”
丢下一句话，他迈步远去，完全不打算跟景御驻足长谈。
话语飘在空中，没多久就完全散去，陈醉也拖着懒散的步子，慢慢往宿舍走去，他今天本来就没有课。
景御今天也没有课，回想着宋承屿平平无奇的话和终日忙碌的身影，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宋承屿的身影消失在了校道尽头。
他难得放弃了时间表上的下一项安排，又跑回他两小时前刚离开的实验楼。廖识德仍然待在办公室里敲着键盘，敲击声慢了下来，比起他离开的时候，这个实验狂魔看上去恢复了一些理智。
他问：“你知道之前哪个地方有出现过接近二十米的异变座头鲸吗？”
廖识德托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艰难挪开扎在光脑屏幕上的注意力，有些莫名其妙地望向他：“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刚才闲的没事去了一趟训练馆，参加了一场模拟射击周赛，训练系统模拟了极地的环境，里面出现了一头体型巨大的异变座头鲸。”
“唔——这么大的体型，算比较少见，应该是训练系统从哪个军队的数据记录里摘取出来，偶尔投放进场景里的吧。”廖识德看上去兴致缺缺，他的报告还没写完。
“如果我和你说，我觉得这个异变的座头鲸貌似还有理智，做出了很多与污染因子导向相悖的行为呢？”
出现在仿真野外训练系统里的各类异变动物均会被记录在案。
所以，它们在训练系统里出现的样子、做出的行为也都是曾经真实出现过的。
座头鲸突然登岸，在陆地上远行，在一处地方任雪覆盖，它长满全身的皮质瘤，还有那最后恢复了清明的鲸眼……很多细节，宋承屿想不太明白，但又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些不该错失的信息。
廖识德的眼神重新聚焦，熠熠的辉芒穿透镜片，“你细说。”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系统的反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