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宁春落

2、新朋友

　　碎瓷与桂香（二）

　　清晨的阳光透过老居民楼的窗户，在零栀的书桌上投下一片细碎的光斑。额头上的伤口被纱布裹着，一动就牵扯着隐隐的疼，像有只细小的蚂蚁在皮肤下轻轻啃噬。她醒时，房间外静悄悄的，没有往常清晨妈妈择菜的窸窣声，也没有爸爸咳嗽的动静，只有窗外的麻雀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吵得人心头发痒。
　　零栀慢慢坐起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枕头上的布料——那是妈妈去年冬天给她换的新床单，印着小小的桂花图案，洗了几次后，颜色淡了些，却还是带着阳光晒过的暖香。她盯着那些模糊的桂花，忽然想起昨晚手心里那朵小小的、带着甜味的花瓣，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可下一秒，额头的疼又把那点微弱的暖意打散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往外看。客厅里，爸爸坐在沙发的一角，面前放着一个空了的粥碗，手里夹着一支烟，却没点燃，只是无意识地摩挲着烟盒。妈妈站在厨房门口，背对着客厅，手里拿着一个碗，不知道在发呆还是在洗碗，水龙头的水没关紧，“滴答滴答”地往水槽里落，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零栀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像堵了一团湿棉花，沉得发闷。她知道爸爸妈妈是在愧疚，可这种沉默的愧疚，比争吵更让她难受。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爸，妈，我醒了。”
　　听到她的声音，爸爸猛地抬头，手里的烟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慌忙弯腰去捡，动作有些慌乱：“栀栀醒了？饿不饿？爸去给你热粥。”妈妈也转过身，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手里的碗还在滴水，她赶紧用围裙擦了擦手：“栀栀，伤口疼不疼？要不今天别去学校了，在家休息一天？”
　　零栀摇了摇头，走到玄关去拿书包：“不用了妈，快高考了，落下的课不好补。粥我也不吃了，路上买个包子就行。”她不想再面对这种沉默的尴尬，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家。
　　爸爸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只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妈妈快步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到零栀手里：“拿着，路上买点好吃的，别委屈自己。放学早点回来，妈给你做桂花糕。”
　　零栀的指尖碰到那些带着妈妈体温的钞票，心里一酸，却还是把钱推了回去：“妈，我有钱，你留着吧。”说完，她背上书包，拉开门就往外走，没敢回头看爸爸妈妈的表情。
　　走出楼道，清晨的风迎面吹来，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零栀抬头，看见小区门口那几棵老桂花树，枝头上缀满了米黄色的小花，风一吹，花瓣就像雪花一样往下落，铺了一地细碎的香。她停下脚步，站在树下，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股清甜的香味钻进鼻子里，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清晰的声音，像一个女孩在她耳边低语：“小心点，左边有人要撞你。”
　　零栀猛地一愣，以为是自己没睡醒，出现了幻觉。她左右看了看，左边只有一个背着书包、戴着耳机的男生，正低头看着手机，快步朝她这边走过来。零栀没在意，刚想继续往前走，那个男生就“砰”地一下撞在了她的肩膀上。
　　“啊！”零栀疼得叫了一声，身体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额头的伤口也因为震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那个男生摘下耳机，皱着眉看了她一眼，不仅没道歉，反而不耐烦地说：“走路不长眼睛啊？”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但是零栀现在脾气很不好的，直接反骂回去：“啥子玩意儿？眼珠子tmd不用就摘了，保胎针扎脑袋上的玩意儿”生前那人好像自知理亏似的只回头瞪了她一眼就走了。
　　零栀捂着额头，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时，脑海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一点小小的气愤：“你看，我都说了让你小心点。他明明自己在看手机，还怪你，真是没礼貌！”
　　零栀的心跳瞬间加快了。她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出现了幻觉——这道声音真的在她的脑海里。她紧张地四处看了看，周围的人都在正常走路，没人跟她说话，也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难道是昨晚被烟灰缸砸到脑袋，把脑子砸坏了？
　　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疼痛感传来，让她更加慌乱。她不敢再停留，快步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心里默默祈祷着，那道声音不要再出现了。
　　可事与愿违，一路上，那道声音时不时就会响起。
　　“前面有个水洼，别踩进去，会弄脏鞋子。”
　　“那个卖包子的阿姨给你的是热乎的，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过马路慢点，刚才那辆车开得太快了。”
　　零栀一开始还很害怕，可渐渐地，她发现这道声音并没有恶意，反而一直在提醒她注意安全。她试探着在心里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脑海里？”
　　过了一会儿，那道声音才响起来，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我也不知道我是谁，醒来就在你的脑海里了。不过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对了，你可以叫我怜琳芷。”
　　“怜琳芷……”零栀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她没再追问，只是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走到了学校门口。
　　走进教室时，早读课的铃声刚响过，教室里一片朗朗的读书声。零栀的座位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靠近窗户的位置，那是她特意选的，因为没人会注意到她，她可以安安静静地学习，也可以安安静静地躲起来。
　　她放轻脚步，走到自己的课桌前，刚想把书包放在桌上，就愣住了。
　　原本干净的课桌上，被人用黑色的马克笔涂满了各种难听的字迹——“没人要的野孩子”“丑八怪”“滚出我们班”，甚至还有人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旁边用红色的马克笔写着她的名字。那些字迹像一条条毒蛇，吐着信子，死死地盯着她，让她浑身发冷，下意识的骂了一句：“沙子”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从高一开始，她就因为性格内向、不怎么爱说话，有时候一开口说话就变得大概就是仙女下凡吧，成了班里几个女生的“欺负对象”。她们会偷偷把她的课本藏起来，会在她的椅子上放图钉，会在背后议论她，说她是“没人管的孩子”。后来，班里的班长林海明“站”了出来，总是在她被欺负的时候“恰好”出现，帮她解围，帮她找回课本，帮她擦掉课桌上的字迹。
　　林海明是班里的风云人物，长得高，长得帅，成绩又好，身边总是围着一群人。他对她的“好”，让班里的人都以为他们关系很好，可只有零栀自己知道，那种“好”让她很不舒服——像是被人放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看似被保护着，实则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下。
　　以前，每次看到课桌上的字迹，零栀都会忍不住掉眼泪，然后默默拿出抹布擦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可今天，就在她的眼泪快要掉下来的时候，怜琳芷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里响起：“别哭，也别擦。她们就是欺负你太软弱了，你越软弱，她们就越得寸进尺。”
　　零栀的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她在心里小声问怜琳芷。
　　“等会儿那个叫林海明的会来，你别信他。”怜琳芷的声音带着一丝严肃，“你没发现吗？每次他帮你之后，那些人欺负你的手段就会更过分？上次你被人在椅子上放图钉，前一天他刚帮你擦过课桌上的字迹；上次你课本被藏起来，前一天他刚给你送过早餐。这也太‘巧合’了吧？”
　　零栀的心猛地一沉。
　　怜琳芷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里一直紧闭的那扇门。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每次林海明帮她之后，那些欺负她的人就会变本加厉。有一次，她的校服被人用剪刀剪了一个大洞，前一天下午，林海明还特意跟她说，让她小心一点，别被人欺负了。当时她还很感动，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提醒，而是一种“预告”，难道……这些事都是林海明指使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零栀就赶紧摇了摇头。林海明那么好，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他可是一直帮她的人啊。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零栀，你怎么站在这里？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
　　零栀抬头，看到林海明正站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像是早就知道她的课桌上被人涂了字迹。
　　周围的同学听到声音，都纷纷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们。那几个经常欺负她的女生也转过头，嘴角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笑容。
　　“零栀，别难过，我帮你擦掉。”林海明走到她的课桌前，拿起抹布，就要去擦那些字迹。
　　“别碰我的桌子！”零栀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坚定。
　　林海明擦字迹的手顿住了，他转过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平时懦弱的零栀会突然反抗他：“零栀，你怎么了？我只是想帮你……”
　　“你根本不是想帮我。”零栀的声音微微颤抖，可眼神却很坚定，“这些事，是不是都是你指使她们做的？”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教室里炸开了。周围的同学都惊呆了，纷纷议论起来。
　　“零栀在说什么啊？班长怎么会指使别人欺负她？”
　　“就是啊，班长一直很照顾她啊。”
　　“难道是零栀误会了？”
　　林海明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放下手里的抹布，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零栀，你别胡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威胁。零栀的心跳瞬间加快了，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可怜琳芷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别害怕，他就是在吓唬你。你越怕他，他就越嚣张。你看，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零栀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林海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胡说，每次你帮我之后，她们那群傻逼就会变本加厉地欺负我。上次我的校服被剪破，前一天你还提醒我要小心；上次我的课本被藏起来，前一天你还给我送过早餐。这些事，难道都是巧合吗？”
　　林海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零栀会把这些事都记在心里，还当众说了出来。他想反驳，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围的同学也安静了下来，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林海明。那几个经常欺负零栀的女生，脸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互相看了看，低下了头。
　　“我……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林海明的声音有些慌乱，“我怎么会指使别人欺负你呢？你别误会我……”
　　“误会？”零栀笑了笑，这是她第一次在班里这么多人面前笑，虽然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每次都能‘恰好’出现在我被欺负的时候？为什么你帮我之后，她们就会变本加厉？”
　　林海明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神里闪过一丝恼羞成怒。他突然伸出手，想去抓零栀的胳膊，想把她拉到外面去，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零栀的时候，怜琳芷的声音突然在零栀的脑海里大喊：“躲开！然后踹他的肚子！他最怕别人踹他肚子了！”
　　零栀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林海明的手，然后抬起脚，朝着林海明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
　　“啊！”林海明疼得叫了一声，身体猛地蜷缩起来，双手捂着肚子，慢慢倒在了地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没想到零栀会真的对他动手。
　　周围的同学都惊呆了，教室里鸦雀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零栀也愣住了，她看着倒在地上的林海明，心里有些慌乱——她从来没有跟人打过架，更别说踹晕别人了。
　　“别害怕，他只是晕过去了，死不了。”怜琳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一丝安抚，“你看，他平时那么嚣张，其实也没什么本事。以后他再也不敢欺负你了，那些女生也不敢了。”
　　零栀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她走到自己的课桌前，拿起抹布，用力擦掉上面的字迹。虽然还有一些淡淡的痕迹没擦干净，可她不在乎了。她坐下来，打开课本，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可心里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终于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的小女孩了。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听到动静，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林海明，还有周围同学震惊的眼神，班主任赶紧拨打了120，然后问大家发生了什么事。
　　没人敢说话，只有林晓——零栀唯一的朋友，小声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听完，看了看零栀，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林海明，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是让同学们继续上课，等救护车来把林海明送走。
　　整个上午，教室里都很安静。那些经常欺负零栀的女生，都低着头，不敢看她；其他同学也都小心翼翼地，没人敢靠近她。零栀知道，她们是害怕她了，可她一点都不介意。她拿出习题册，认真地做了起来，额头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她的心里却很平静。
　　课间的时候，林晓偷偷跑到她的座位旁，小声问她：“诡秘，你没事吧？刚才……你真的好勇敢啊。”
　　零栀抬起头，看着林晓担忧的眼神，笑了笑：“我没事，谢谢你，好诡秘。”
　　林晓看着她额头上的纱布，又看了看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闺蜜，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一起反抗。”
　　零栀心里一暖，点了点头。她知道，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中午放学，零栀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学校食堂吃饭，而是直接回了家。她想跟爸爸妈妈好好谈谈，谈谈她在学校里的事，也谈谈她想搬出去住的想法。
　　走到家门口，她刚想开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爸爸妈妈的争吵声，比昨晚还要激烈。
　　“你到底跟那个女人有没有关系！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一丝歇斯底里，“你要是不说清楚，咱们就离婚！”
　　“我说了多少遍了！那是我的客户！我们只是一起吃了顿饭！你怎么就是不信！”爸爸的声音也很愤怒，“你整天在家除了胡思乱想，还会干什么！零栀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地复习吗！”
　　“我胡思乱想？”妈妈的声音更响了，“你凌晨两点才回家，身上带着香水味，手机里还有她的照片！你让我怎么信你！”
　　“那是客户的资料！我跟你解释过多少遍了！”
　　零栀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争吵声，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以前，她听到爸爸妈妈吵架，只会躲在门外，等他们吵完了再进去，或者干脆转身就走，去学校的图书馆待着。可今天，怜琳芷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别躲，进去。你不是一直想让他们别吵吗？今天就告诉他们你的想法。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软弱的小女孩了，你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试着保护这个家。”
　　零栀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把手，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妈妈坐在沙发上，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爸爸站在阳台门口，手里夹着一支烟，眉头皱得紧紧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愤怒。看到零栀进来，他们都愣住了，争吵声也瞬间停了下来。
　　“栀栀，你怎么回来了？”妈妈赶紧擦干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不是饿了？妈妈给你做饭。”
　　爸爸也掐灭了手里的烟，走过来，想摸零栀的头，可怜栀躲开了。她看着爸爸妈妈，深吸一口气，然后朝着他们大吼一声：“别吵了！”
　　这一声吼，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声音在客厅里回荡着，震得窗户都微微发颤。爸爸妈妈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零栀——那个总是安安静静、甚至有些懦弱的女儿，竟然会对着他们大吼大叫。
　　“栀栀，你……”爸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看着零栀坚定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妈妈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栀栀，妈妈不是故意要跟你爸爸吵架的，是他……”
　　“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委屈。”零栀打断了妈妈的话，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却很清晰，“爸爸工作辛苦，每天要面对那么多压力；妈妈在家照顾我，也很不容易。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每次你们吵架，我都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我怕你们离婚，怕这个家散了。”
　　她顿了顿，看着爸爸妈妈愧疚的眼神，继续说：“昨天晚上，我被烟灰缸砸到的时候，我第一反应不是疼，是想逃。我想逃到一个没有争吵、没有眼泪的地方。我每天都在盼着，盼着你们能像我小时候那样，开开心心的，家里能有笑声，能有桂花糕的香味。”
　　爸爸的眼睛红了，他走到零栀面前，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栀栀，对不起，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该跟你妈妈吵架，让你受委屈了。”
　　妈妈也走过来，拉住零栀的手，她的手很凉，还在微微颤抖：“栀栀，妈妈也对不起你，昨天……妈妈不是故意要砸你的。以后妈妈再也不跟你爸爸吵架了，再也不摔东西了。”
　　零栀看着爸爸妈妈，心里的委屈终于忍不住了，眼泪掉了下来：“我不是怪你们，我只是不想再听到你们吵架了。还有半年我就要高考了，我想安安静静地复习，也想让你们好好冷静一下，想想这个家，想想彼此。”
　　爸爸和妈妈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愧疚和心疼。爸爸点了点头：“好，栀栀，爸爸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跟你妈妈吵架了。你放心，爸爸会好好跟你妈妈沟通的。”
　　妈妈也点了点头：“对，栀栀，妈妈也答应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跟你爸爸好好说，再也不发脾气了。”
　　零栀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爸妈，我还有一个请求。我想搬出去住，就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这样我可以安安静静地复习，你们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沟通。”
　　爸爸妈妈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零栀会提出搬出去住。妈妈赶紧说：“栀栀，你一个女孩子搬出去住太危险了，不行，妈妈不同意。”
　　爸爸也皱了皱眉：“是啊，栀栀，家里虽然有时候会吵，但你在家，爸爸妈妈也能照顾你。你搬出去住，爸爸妈妈不放心。”
　　“我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了。”零栀看着他们，眼神很坚定，“学校附近有很多学生都在外面租房子住，很安全。而且我每天放学都可以回家看看你们，周末也可以回来住。我只是想有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也想让你们有更多的空间。”
　　她顿了顿，继续说：“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复习，不会耽误学习的。等高考结束，我就搬回来住。”
　　爸爸妈妈沉默了很久，看着零栀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了。爸爸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爸爸同意你搬出去住。不过你要答应爸爸，每天都要给爸爸打电话，让爸爸知道你平安。”
　　妈妈也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好，妈妈也同意。等会儿妈妈就跟你爸爸去学校附近看看，给你找一个安全、安静的房子。”
　　零栀笑了，这是她今天第二次笑，也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正长大了。她走到爸爸妈妈身边，分别抱了抱他们：“谢谢爸妈，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妈妈抱着她，眼泪又掉了下来：“傻孩子，跟爸爸妈妈客气什么。中午妈妈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咱们一起吃。”
　　爸爸也拍了拍她的背：“对，中午爸爸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辣子鸡块。”
　　零栀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她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桂花树，风一吹，桂花的香味飘进屋里，带着温暖的味道。她能感觉到怜琳芷的声音在脑海里轻轻笑了：“你看，只要你勇敢一点，一切都会变好的。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死”
　　零栀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握紧手心，仿佛还能感受到昨天晚上那朵桂花的温度。她知道，未来的路可能还会有困难，可她不再害怕了。因为她的心里，有了桂香，有了勇气，还有了一个叫怜琳芷的朋友，会一直陪着她。
　　中午吃饭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很温馨。妈妈给她夹了一块桂花糕，还是小时候的味道，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桂花香。爸爸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也是她最喜欢的味道。零栀一边吃，一边跟爸爸妈妈说着学校里的事，说着林晓对她的好，说着今天她终于鼓起勇气反抗了林海明。
　　爸爸妈妈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问她一些问题，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零栀看着他们的笑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让爸爸妈妈过上幸福的生活。
　　下午，爸爸妈妈就带着零栀去学校附近找房子。他们看了好几家，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那是一个小小的一居室，虽然不大，却很干净、整洁，窗户外面就是一棵桂花树，风一吹，就能闻到桂花的香味。
　　零栀很喜欢这个房子，爸爸妈妈也很满意。他们当场就跟房东签了合同，然后就开始帮零栀收拾东西。妈妈给她铺好了床，爸爸给她安装好了台灯，他们还特意给她买了一个小小的书桌，放在窗户旁边，让她可以在桂花香里学习。
　　傍晚的时候，一切都收拾好了。爸爸妈妈要回家做饭，零栀送他们到门口。妈妈又叮嘱了她很多话，让她注意安全，按时吃饭，不要熬夜。爸爸也叮嘱她要好好复习，有什么事一定要给他们打电话。
　　零栀点了点头，看着爸爸妈妈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才转身走进自己的小房子。她走到窗户旁边，看着外面的桂花树，风一吹，桂花的香味飘了进来，带着温暖的味道。
　　她坐下来，打开课本，开始复习。额头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她的心里却很平静。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的生活将会变得不一样了。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的小女孩了，她有了勇气，有了朋友，还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夜深了，零栀洗漱完，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床上，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响起怜琳芷的声音：“晚安，零栀，我会陪着你的。”
　　零栀笑了笑，在心里说：“晚安，怜琳芷，谢谢你。”
　　她知道，明天一定会更好的。因为她的心里，有了桂香，有了勇气，还有了一个会一直陪着她的新朋友怜琳芷
　　未完待续
　　其实零栀的性格就是一种胆小逃避型人格，但是有时候人的情绪加多了就容易爆发出来嘛，所以才出现了零栀反抗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