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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神显,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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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玉内的白色世界里,汤肆盘膝而坐,周身萦绕的莹白灵力如溪流般窜入经脉。他闭着眼,按照《白虎神诀》的法门运转灵气,试图引动丹田深处那缕稀薄的白虎血脉——可刚触到血脉的瞬间,变故陡生。
“吼——!”
一声震得空间微颤的虎啸骤然响起,汤肆体内的白虎血脉竟化作一道半透明的白虎虚影,虚影獠牙外露,虎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狠狠撞向他的经脉!原本被疏通的经脉瞬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像是有无数把淬了冰的刀在血管里搅动,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滚落,浸湿了鬓发,指节攥得发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撑住……”汤肆咬着牙,下唇早已被鲜血染透。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汤家灭门的画面:父亲挡在他身前被王家修士刺穿胸膛,母亲抱着他哭着塞来白虎玉,哥哥引动全身灵力自爆却只伤了对方皮毛……那些血色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脏发疼,也让他眼底燃起更烈的执念。
“我不能输!”
汤肆猛地咬牙,强行催动体内的凝气灵力,如潮水般涌向那道白虎虚影。可血脉的反抗愈发猛烈,虚影一次次撞断他的经脉,又被他用灵力勉强续接——白色世界里,他的身体时而被灵力裹成莹白球,时而被血脉之力扯得剧烈颤抖,唯有那双眼,始终亮着不肯熄灭的光。
一旁的汤敖负手而立,银白古袍在灵力波动中轻轻翻飞。他没有插手,只是默默看着那个在痛苦中蜷缩却始终不肯倒下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欣慰,更多的是对汤氏血脉韧性的惊叹。这三年,白虎玉内的日夜流转,汤肆承受的经脉之痛堪比凌迟,可他从未哼过一声,连晕过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时光在一次次“撕裂”与“重塑”中流逝。汤肆的短发渐渐长及腰际,原本略显稚嫩的脸庞被岁月与痛苦磨出冷硬的线条,皮肤因长期承受血脉与灵力的双重淬炼,泛着淡淡的玉色光泽。他的修为早已突破凝气一层,稳稳站在凝气九层巅峰,只差一步,便能引动血脉,修成“神显”。
这一日,汤肆再次运转全身灵力,眼底的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亮。他将凝气九层的灵力尽数压缩,化作一柄莹白长矛,狠狠刺向丹田深处的白虎虚影——这一次,灵力不再是对抗,而是带着“融合”的意念,顺着虚影的纹路渗入其中。
“嗷——!”
白虎虚影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周身的戾气渐渐消散,化作漫天金红色的光点,与汤肆的灵力、经脉彻底缠绕在一起。下一秒,磅礴的白虎血脉之力如奔雷般炸开,顺着他的经脉涌向四肢百骸,丹田内的灵气瞬间被染成金白双色!
“就是现在!快用神显!”汤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难掩的激动,他向前半步,目光紧紧锁着汤肆。
汤肆心神一凛,立刻按照《白虎神诀》的要诀,引动血脉、灵力与经脉彻底相融。金白光芒从他体内爆发而出,身后赫然浮现出一头丈许高的白虎虚影——虎毛如霜,獠牙泛着寒光,一双虎目锐利如电,周身缠绕着细碎的风雷,连白色世界的空间都被这股威压压得微微下沉!
与此同时,汤肆墨色的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垂落肩头如霜雪;原本漆黑的眼眸褪去颜色,化作通透的白眸,眸底映着白虎虚影的轮廓。他缓缓站起身,周身白虎之威四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风雷之声——《白虎神诀》第一式,神显,成!
可极致的突破耗尽了他所有灵力与心神。白虎虚影渐渐淡去,汤肆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汤敖快步上前,指尖凝出灵力托住他的身体,看着他苍白却带着释然的脸,眼底满是感慨。他探入一缕灵力查探,当触到汤肆丹田内那纯度高达九成的白虎血脉时,忍不住低叹:“这小子……竟真的撑了三年,血脉纯度还超越了当年的我。此子,前途无量啊……”
白色世界里,汤肆静静躺着,周身残留的白虎之力缓缓滋养着他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汤肆的意识才从混沌中抽离,睫毛轻颤着睁开眼,视线朦胧地落在盘膝而坐的汤敖身上,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我……成功了吗?”
汤敖缓缓睁眼,眼底漾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语重心长道:“成功了。肆小子,没辜负我这些日子的期许,好样的!”
“那我是不是就能出去,找王家报仇了?”汤肆猛地坐起身,眼底瞬间迸出灼热的兴奋,却又裹着一层彻骨的寒芒,攥紧的拳头上青筋隐隐跳动,“我等这一天太久了,那群畜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汤敖看着他眼底的恨意,没有多劝,只是缓缓抬抬手,掌心凭空浮现出一柄长枪。“自然可以。这杆枪你拿着,它叫寒龙枪。”他指尖拂过枪身,声音带着几分郑重,“武器分凡、宝、灵、神四阶,这寒龙枪是上品灵器,当年我闯化神境时,全靠它护身,如今赠予你,也算多添一分胜算。”
那长枪通体墨黑,似用深海玄铁铸就,枪头雕琢成狰狞的龙头模样,龙角凌厉如刀锋,獠牙外露泛着冷光,枪身缠绕着暗金色龙鳞纹路,甫一出现,周遭空气便凝起细碎的冰碴,凛冽的杀意顺着枪尖丝丝缕缕溢出,让整个密室都冷了几分。
“多谢先祖!”汤肆双手接过长枪,掌心触到枪身的冰凉,当即躬身沉声道。
“往里注入灵力,烙下你的印记,才算真正认主。”汤敖提醒道。
汤肆依言照做,指尖凝起一缕精纯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枪身。灵力如溪流般融入枪内,瞬间在枪芯处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下一秒,他心头竟与寒龙枪生出一丝奇妙的联系,仿佛这杆枪本就是自己手臂的延伸,只需心念一动便能召之即来。
他索性将体内血脉之力顺着手臂奔涌而入,猛地旋身挥枪!枪尖划破空气的瞬间,一声低沉的龙吟骤然炸响,墨色的黑龙虚影自枪身腾起,鳞爪分明;与此同时,一头雪白的白虎虚影紧随其后,虎啸震耳,一龙一虎交缠咆哮,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撞向远处。
汤肆望着枪尖残留的灵气波动,喉间溢出一声赞叹,眼底满是惊艳与决绝:“好枪!”
攥着寒龙枪的掌心沁出薄汗,汤肆目光灼灼地望向汤敖,语气里藏不住急切:“先祖,那现在我该如何离开这白虎玉的世界?”
汤敖指尖的灵气轻轻散入空气,语气依旧平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淡然:“无需复杂法子,你只需在心里默念‘出去’,念头够真,自然就能离开。”
汤肆当即收敛起心绪,闭上眼将“离开”的念头凝在心头——不过一瞬,周身的空间便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再睁眼时,潮湿的岩壁已映入眼帘,空气中还残留着之前躲避追杀时的尘土气息,正是他当初藏身的那处山洞。
寒龙枪的冰凉触感还在掌心,汤肆缓缓抬眼望向洞口透进来的微光,喉间滚出一句低沉的话,声音不高,却字字淬着寒,像是在心底刻下的誓言:“王家……我来复仇了。”
话音落,他再没有半分犹豫,脚步沉稳地迈向洞口,墨黑的枪身随步伐轻晃,枪尖偶尔蹭过岩壁,溅起细碎的火星,恰似他眼底燃着的、不灭的复仇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