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蚀:天命九壤》海边的快乐果

8、伪装入宗门

　　山海蚀

　　第一卷：风起青萍

　　第8章：伪装入宗门

　　晨雾还未散尽，青峰山的密林里满是湿冷的气息。姜夜靠在一棵老松树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怀里的玉佩——这是忠伯用命换来的信物，也是他找到姜氏旧部的唯一希望。可昨夜从山谷逃出来后，他就发现轩辕丘的巡查队比之前更密集了，沿途的路口都有修士盘查，连带着青峰山周边的村落都加强了戒备，想要悄悄前往洛城找“望枫楼”的老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姜夜低声自语，抬手摸了摸背上的断戈。昨夜血脉觉醒后，他能明显感觉到体内多了一股狂野的力量，可这力量不受控制，稍微一动用就会引发胸口的灼痛，更别提用来对抗轩辕丘的修士了。老巫祭说过，共工血脉既是力量也是诅咒，若不能找到合适的方法掌控，迟早会被力量吞噬。

　　他想起忠伯临终前说的话：“中原有些小型宗门管理松散，或许能暂时藏身。”这话像一道光，突然照亮了他的思路。轩辕丘的巡查队再密集，也不可能查到每个宗门的弟子身上；而且宗门里有现成的修炼资源和功法，正好能让他夯实根基，摸索掌控血脉的方法。

　　打定主意，姜夜找了条小溪，洗掉脸上的灰尘和血迹，又用藤蔓将断戈缠在后背，外面套上一件粗布短褂——这是他从路边废弃的农舍里找到的，虽然有些破旧，却能遮住断戈的锋芒。做完伪装，他朝着青峰山另一侧的“青峰宗”走去。

　　青峰宗算不上中原顶尖宗门，却也是传承了数百年的老牌宗门，以炼炁合道的法门为主，门下弟子多是些寻求机缘的散修或小家族子弟，入门考核相对宽松。姜夜走到山门前时，正赶上宗门每月一次的外门弟子招募，山门外排着长长的队伍，大多是和他一样穿着粗布衣衫的年轻人，脸上满是期待和紧张。

　　“下一个，姓名，来历，有无修炼基础？”负责登记的修士坐在一张木桌后，头也不抬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姜夜走上前，微微躬身：“姜夜，来自边陲村落，跟着村里的老猎人学过一些吐纳法门，不算正经修炼。”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也显得有些怯懦——他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修士抬眼看了他一下，见他身上没有灵力波动，只有一股微弱的气息，便挥了挥手：“去那边候着，等会儿跟着其他人一起参加考核，能引气入体就算通过。”

　　姜夜应了声“是”，走到队伍末尾。他悄悄观察着周围的人，大多是些十四五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稚气，偶尔有几个年纪稍大的，也和他一样透着一股拘谨。只有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少年，穿着还算体面，身上隐隐有灵力波动，看起来像是小家族出来的子弟，正低声谈论着青峰宗的内门功法，语气里满是向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登记结束，负责招募的修士带着三十多个应聘者往山内走去。沿途的景色渐渐变得清幽，石板路两旁栽满了青松，偶尔能看到穿着青色宗门服饰的弟子御剑飞过，引来应聘者们的阵阵惊叹。姜夜却没心思看这些，他的注意力全在沿途的守卫身上——每个路口都有修士站岗，腰间的长剑泛着灵光，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的人，显然是在防范外来者。

　　考核的地点设在一处宽敞的广场上，广场中央摆放着三十多个蒲团，每个蒲团前都放着一块透明的晶石。负责考核的是一位白发长老，穿着深青色的长袍，腰间挂着一枚刻有“青峰”二字的玉佩，身上的灵力波动虽不张扬，却透着一股沉稳的气息——显然是位修为不低的修士。

　　“考核规则很简单，”白发长老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盘膝坐在蒲团上，尝试引天地间的灵气入体，若能让身前的测灵石亮起微光，就算通过考核，成为我青峰宗的外门弟子。”

　　话音刚落，应聘者们纷纷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开始尝试引气入体。姜夜也跟着坐下，他没有立刻运转灵力，而是悄悄回忆着老巫祭教他的巫部吐纳法——这是一种极其古老的法门，能缓慢地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却不会引发强烈的灵力波动，正好适合用来隐藏实力。

　　他闭上眼睛，心神沉入体内，按照巫部吐纳法的口诀，缓慢地引导着周围的灵气。灵气像一缕缕细丝，顺着他的呼吸进入体内，在经脉中缓慢流动，最后汇聚到丹田处。他能感觉到，丹田处的那股共工血脉之力似乎被灵气惊动了，微微躁动起来，胸口也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痛。

　　姜夜连忙放缓了吸收灵气的速度，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气，避开血脉之力所在的区域。他知道，现在绝不能让血脉之力暴露，否则不仅考核通过不了，还会引来轩辕丘的追查。

　　不知过了多久，广场上陆续有人发出欢呼声——有人成功引气入体，测灵石亮起了微光。姜夜也感觉到丹田处的灵气已经足够，便缓缓引导着灵气涌向测灵石。

　　“嗡”的一声轻响，测灵石亮起了一丝微弱的白光，不算亮，却也足够通过考核。负责登记的修士走过来，在名册上记下他的名字，递给了他一块黑色的令牌：“拿着令牌，去外门弟子居住的‘青竹院’报到，会有人安排你的住处和日常修行。”

　　姜夜接过令牌，令牌是用普通的木头制成，上面刻着“青峰外门”四个字，还有一个小小的编号“七十三”。他握紧令牌，跟着其他通过考核的人，朝着青竹院走去。

　　青竹院坐落在山脚下，是一片整齐的竹屋，每个竹屋住两名外门弟子。负责安排住处的是一位中年修士，名叫赵师兄，看起来还算和善，将姜夜领到一间竹屋前：“这间屋还空着，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你的室友还在外面执行任务，过几天才回来。每日卯时到巳时，去前院的修炼场跟着李师兄修炼基础功法《青元诀》，午时之后自由活动，可以去后山采集灵草，也可以在屋内自行修炼，不过要注意，不能私自离开宗门，否则按门规处置。”

　　“多谢赵师兄。”姜夜躬身道谢，接过赵师兄递来的一本蓝色封面的小册子——正是《青元诀》的功法口诀。

　　走进竹屋，里面很简单，只有两张木床，一张木桌，两把椅子，墙角放着两个木箱，用来存放衣物和杂物。姜夜将行李——其实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那块玉佩——放进木箱，然后坐在木桌前，翻开了《青元诀》。

　　《青元诀》是一部基础的炼炁功法，记载的是如何引气入体、凝聚灵力、运转经脉的方法，虽然简单，却很扎实，适合初学者打基础。姜夜仔细翻阅着，发现这部功法与巫部的吐纳法既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青元诀》更注重将灵气转化为灵力，储存在丹田中，而巫部吐纳法则是将灵气融入血脉，增强肉身的力量。

　　“或许，可以尝试将两种功法融合。”姜夜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老巫祭曾说过，巫部的秘术与中原的修仙法门并非完全对立，若能找到合适的方法，或许能相互滋养。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掌控血脉之力的方法，若是能将《青元诀》的炼炁之法与巫部吐纳法结合，说不定能找到压制血脉躁动的办法。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尝试的时候。他刚进入青峰宗，根基未稳，贸然融合两种功法，一旦出现意外，不仅会暴露实力，还可能引来长老的怀疑。他必须先稳住，先熟悉宗门的环境，再慢慢摸索。

　　接下来的几天，姜夜每天都按时去修炼场修炼《青元诀》。负责教导外门弟子的李师兄是个二十多岁的修士，修为在炼气五层，性格有些严厉，却还算负责，每天都会耐心地指导弟子们修炼，纠正他们的错误姿势和口诀。

　　姜夜刻意隐藏了实力，每次修炼都只将灵力提升到炼气一层的水平，既不算最差，也不算突出，正好处于中游，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遇到了麻烦——青峰宗的弟子等级森严，内门弟子常常欺压外门弟子，尤其是像他这样没有背景、修为又不高的外门弟子，更是成了被欺压的对象。

　　这天午时，姜夜在后山采集灵草——他需要灵草来辅助修炼，也想攒些灵草去宗门的药房换些疗伤的药膏。后山的灵草不算多，大多是些常见的“青叶草”“凝气草”，偶尔能找到几株罕见的，却也早就被内门弟子盯上了。

　　姜夜好不容易在一处岩石缝隙里发现了三株凝气草，刚要伸手采摘，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只见三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少年走了过来，为首的少年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股嚣张的神色，正是内门弟子李虎——据说他是青峰宗一位长老的远房侄子，在宗门里向来横行霸道，外门弟子都怕他。

　　“喂，那谁，这凝气草是我们先看到的，你也敢动？”李虎走到姜夜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语气里满是不屑。

　　姜夜皱了皱眉，这处岩石缝隙很隐蔽，他也是找了半天才发现的，怎么可能是他们先看到的？可他不想惹麻烦，便收回手，转身想走：“既然是你们先看到的，那我让给你们就是。”

　　“让给我们？”李虎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拦住他，“你以为就这么算了？外门弟子也敢跟内门弟子抢灵草，胆子不小啊！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青峰宗的规矩！”

　　说着，李虎身后的两个少年也上前一步，堵住了姜夜的去路。姜夜的眼神冷了下来，他能感觉到，这三个内门弟子的修为都在炼气三层以上，若是真的动手，他未必能占到便宜，而且一旦动手，就会暴露实力。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抢你们的灵草，我现在就走。”姜夜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走？晚了！”李虎说着，突然抬手推了姜夜一把，“给我把他的灵草都搜出来，让他知道得罪内门弟子的下场！”

　　姜夜被推得一个踉跄，怀里的灵草散落一地。他看着地上的灵草，又想起自己这些天的隐忍，心里的怒火渐渐升了起来——他不是不能打，只是不想惹麻烦，可这些人却得寸进尺，真当他是好欺负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李虎，你们在干什么？”

　　姜夜抬头一看，只见赵师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严肃。李虎看到赵师兄，嚣张的神色收敛了一些，却还是强词夺理地说道：“赵师兄，这外门弟子抢我们的灵草，我们只是在教训他。”

　　“是吗？”赵师兄看向姜夜，眼神里带着询问。

　　姜夜弯腰捡起地上的灵草，摇了摇头：“赵师兄，我没有抢他们的灵草，这凝气草是我在岩石缝隙里发现的，他们非要说是他们的，还动手推我。”

　　赵师兄看了看李虎，又看了看地上的岩石缝隙，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他知道李虎的性格，也知道外门弟子常常被内门弟子欺压，只是碍于长老的面子，不好过分苛责。

　　“好了，此事就此打住。”赵师兄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凝气草虽然不算稀有，却也是修炼的必需品，外门弟子采集灵草不易，李虎，你们身为内门弟子，应该以身作则，而不是欺压同门。赶紧离开，别在这里闹事。”

　　李虎还想说什么，却被赵师兄严厉的眼神制止了，只能不甘心地瞪了姜夜一眼，带着两个跟班悻悻地离开。临走前，李虎还丢下一句：“姜夜，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看着李虎的背影，姜夜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知道，这次有赵师兄解围，可下次未必有这么幸运。在青峰宗，实力才是硬道理，若是不能尽快提升实力，迟早会被这些人欺负死，更别提为忠伯和姜氏报仇了。

　　“多谢赵师兄。”姜夜对着赵师兄躬身道谢。

　　赵师兄摆了摆手，看着他说道：“你也别太老实，在宗门里，一味忍让只会被人欺负。不过，也别轻易动手，毕竟这里是青峰宗，要守宗门的规矩。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好好修炼，等将来晋升内门弟子，甚至成为核心弟子，自然没人敢欺负你。”

　　姜夜点了点头，赵师兄的话虽然简单，却点醒了他。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和资源，青峰宗虽然有欺压同门的现象，却也提供了修炼的环境和功法，只要他能沉下心来，尽快提升实力，就能在这里站稳脚跟，甚至找到机会联系上姜氏的旧部。

　　“我知道了，多谢赵师兄指点。”姜夜再次道谢。

　　赵师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姜夜看着赵师兄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灵草，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转身朝着竹屋走去，心里已经有了计划——白天跟着李师兄修炼《青元诀》，打牢炼炁的基础；晚上则悄悄来到后山，尝试将《青元诀》与巫部吐纳法融合，摸索掌控共工血脉的方法。

　　他不知道这个过程会有多艰难，也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危险，但他知道，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出路。为了忠伯的牺牲，为了姜氏的血海深仇，也为了老巫祭的嘱托，他必须变强，必须活下去。

　　回到竹屋，姜夜将采集到的灵草分类放好，然后坐在木桌前，再次翻开了《青元诀》。这一次，他看得格外认真，不仅仔细研究着功法口诀，还在心里默默对比着巫部吐纳法的不同，尝试找出两种功法的共通之处。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竹屋里只剩下油灯的微光。姜夜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看向窗外的夜空。夜空中繁星点点，像是在预示着未来的命运。他知道，自己在青峰宗的日子不会平静，甚至可能随时面临危险，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会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直到找到真相，为所有逝去的人报仇。